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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出神了一般。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缓缓道:“虽然不是亲手,但起码,大仇得报。。。。。。恭喜啊。”
“如果你这句话是出自真心,那现在就给老子滚!”狗剩丝毫不给面子,而是沉下脸扔下这句话,目光狠厉的扫过耸了耸肩作无奈状的王梓丞和嗤笑一声毫不在意的周亚太。这种威胁对王梓丞和周亚太而言实在营养成分不大,二人都表示出了爱理不理的态度。狗剩也没期望这句话起到什么一锤定音的效果,所以他只是苦笑一声,接着道:“我答应过那娘们,谁都不能欠我们娘俩的帐。这笔账我要自己收,现在别人替我收了,我不开心,一点都不开心。”
王梓丞皱了一下眉。
我答应过那娘们。。。。。。
这七个字让王梓丞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而是认真的看着狗剩,一言不发。
狗剩用手轻按着还是有点发闷的胸口,开口道:“那娘们从我记事开始就一直不像个娘们,带着一个儿子独居,家里没有男人,虽然长得不好看,但镇子里那些半辈子没碰过女人的饥汉牲口,谁不是一入夜就眼巴巴爬到墙头恨不得把眼珠子伸进裤裆?那娘们不是不知道,但却从来没管没顾过。可是有一次,一个男人因为我在门口骂了他一句而打了我一个巴掌,那娘们直接操着一把菜刀从屋里杀出来差点废了那狗日的狗鞭。。。。。。然后娘们又指着我的鼻子骂你他妈真是个赔钱货。可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整个镇子就再没人敢欺负过我。他们说宋狗剩家有个疯女人,很疯很疯的那种。到底有多疯?那夜我躲在一边亲眼看过,那娘们竟然掂着菜刀又闯到了别人家里,割破了掌心把别人供桌上的牌位涂的一塌糊涂!”
狗剩的手指渐渐缩紧,目光有点迷离的道:“那娘们除了懂一点不知道哪里学来的编竹筐,什么都不会。挣的铜板除了窝头,什么都买不了。但就是这样,她也硬是要把我送到村口的私塾里去。燕国的冬天有多冷想都不敢想,可她愣是在私塾老先生的门口站了整整三个晚上,把硬臭脾气的老秀才都磨出了眼泪,答应让我在私塾里有个旁听的位置。每到年关学生都要给先生送腊肉,那娘们哪买得起?可每次她都不缺。但我知道,从我进私塾的第一天起,那娘们的手就再也不像手,被竹片割出来的口子数都数不清,冬天一冻,轻轻碰一下就能掉下来一块肉。。。。。。”
狗剩说着说着,不知不觉眼泪就淌了出来,他擦掉泪水,一字一顿道:“这就是我答应过要替她要账的娘们,你说,我的仇报了吗?”
“我的大仇得报,但我的大仇,从来未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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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一声照顾,更多凉薄()
第九十四章一声照顾,更多凉薄
我的大仇得报,但我的大仇,从来未报。
这话说的未必有多铿锵震撼,掷地有声,但落在王梓丞和周亚太耳中,却犹如平地惊雷,让两个常年在松山与土匪刀口舔血的汉子不由自主的沉默下去。王梓丞轻笑了一声,喃喃道:“没想到你还是一个不折腾到底誓不罢休的人物。。。。。。”
狗剩没搭理他,只是不经意般将眼角窝着的一点泪水拭去。他这个小动作自然瞒不过王梓丞,所以这位军方新贵的心里便又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慨叹。一个有泪水的人。。。。。。就算被仇恨充斥了身心,想来也是足以让人信任的吧。才想到这里,就听见那个刚刚擦去眼泪的宋家七公子道:“宋家那两个女人的死,出乎我意料之外,但还在情理之中。小王大人聪明绝顶,想必也从中看出了一点门道。不介意与我分享一下吧。”
才对狗剩有点好印象的王梓丞暗骂一声臭不要脸,宋家如此大动作,甚至不惜连杀两位内眷,这之间的弯弯绕你这玲珑心思的宋今是哪里不会明白,如今倒正儿八经的问起我来,还不是想知道军方对此的态度。王梓丞腹诽了一句狗剩的没脸没皮,木着表情道:“你别问我,我这一段时间都在渭城,京都有什么想法和态度可是一概不知。”
狗剩呵的冷笑一声:“小王大人人在渭城,但对于京都的风吹草动,总比我这乡下来的混小子知道的清楚。还望不吝赐教。”
王梓丞叹了一口气,知道要比起耍无赖的话,自己的道行离这位自幼流落燕国的宋七公子还是差着不少距离。但仔细想想,宋家几日以来的手笔不可谓不大,做事也不可谓不狠厉,为了防止朝廷分化宋家,虽说不上壮士断腕,也总是勇气可嘉。况且,这事儿也瞒不了几天,还不如干脆的做个顺水人情,和眼前的少年好好聊聊。毕竟自己真武机缘,有大部分的可能便是牵在了他的身上。
“顾垣是个没脑子的,可是也正因为没脑子,才好操纵控制。我不知道宋家三太太和二太太做过什么交易,但起码的,我能猜到二太太和三太太之间,并不是同心同德。顾垣对你出手,看起来是为了替宋家二少爷兰明公子清除障碍,但实际上,却是将谋杀宋氏继承人的罪名扣在了兰明公子头上。这样一来,那位身兼天下文脉,名头引领神州士子的兰明公子就无意外的成了众矢之的。而朝廷这时候,正好可以利用兰明与宋家的离心,从而分化宋家。。。。。。如此看来,这个计划,正是宋家三太太谋篇布局运筹帷幄。宋家的女人。。。。。。果然不让须眉!”
王梓丞摇头叹了口气,显然对那个虽然从未谋面但却工于心计的宋家三太太印象极为可观。他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凉茶,低头想了想,继续道:“至于朝廷或者军方的态度,自然是乐见其成。一来不用妄动刀兵,便可使得宋家有一个更为平稳的方式完成分化过渡;二来,兰明公子的出现,也能使当今圣上免去。。。。。。免去兔死狗烹的骂名!两全其美的事,当然是求之不得。”说到这,王梓丞竟然有点情不自禁的佩服起已经死去的宋三太太来,忍不住道:“这一手玩的漂亮啊,看来那个宋家三夫人不仅仅是恨你,连带着把整个宋家都恨之入骨了,要不哪里会使出这般阴谋外加阳谋的惊人手段!”
狗剩一直安静倾听,时不时微微点头,听到这里却不禁轻轻皱起了眉头,对王梓丞所谓的“玩的漂亮”报以自己的不满。只是内心也还是忍不住轻轻赞叹,万幸和那女人直接对上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便宜老爹,否则如今死的,指不定是谁。但尽管这样,玄衣营中的一场变故,还是让自己差点就身遭不测!这其间的滋味儿,恐怕谁也没有狗剩体味的深刻真切。
至于为什么宋家三太太会恨宋家入骨,狗剩并不明白,但若要明白,想来也不难。只是狗剩如今并没有时间和空闲去思考这些无伤大雅的事。他只是想知道现在自己那个便宜老爹会怎么应对,会做些什么。
王梓丞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冷不淡道:“宋氏的对策,除了召回兰明公子,并没有多余选择的余地。宋家放在京都的子侄一辈里,有宋武安宋兰明以及宋子刚和宋子阳。七个孩子有四个都在京都,有彼此照应的意思,也难免不会有制衡窥查的心杼。宋武安此人,是武陵公子的同胞兄弟,虽然排行老四,但举止都有兄父之风,应该自有分寸。若我料的不错,如今急召兰明速归渭城的密信,已经奔驰在驿道上了。”
狗剩点点头,承认王梓丞说的都对,一时不禁有些好奇,问道:“你倒是对宋家了解颇多。”王梓丞嘿然笑道:“从松山来渭城之前,我在京都看了不下一屋子整理好的宋家资料。说起来,京都早就有了吞并宋家的心思,但宋家,却是在最近几年才开始警觉。以有备对无心,不是我嘴碎,宋家在这场争斗中,八成会败,而且,会败的很难看。”
听他三言两语将宋家打落凡尘,狗剩却并没有什么恼怒,而是轻轻笑了一声,重新躺回床上。也不说话,只是长长舒了一口气,喃喃道:“这就不是我这个小孩子要考虑的问题了!”
狗剩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你这是准备做个渭城散淡的少年郎?”
狗剩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这引得王梓丞和周亚太不约而同的投去鄙夷的目光,王梓丞微讽道:“你若是愿意在渭城做个散淡的人,那才是真的见鬼了。”顿了一下,王梓丞轻皱眉头,有点不解的问道:“我怎么觉得你听见宋家式微的消息,竟是高兴了些?”
狗剩摆了摆手没有搭理他,而是眯上了眼闭目眼神起来。只是还不等他轻叹一声这顿架没有白打,就听到了脚步声。他睁开眼,正巧看到红着眼睛走进来的紫云丫头。这丫头手中拿着两个信封,还时不时的抽泣一声,显然是刚刚睡醒尚未回过神来。紫云丫头刚走进屋子,却看到自家少爷已经醒了过来,顿时破涕为笑,脸上云开雾散,哑着嗓子喊道:“少爷你醒了?少爷你没事吧!”
最难消受温柔香,何况这丫头不知是温柔,更是过分的温柔了些,踉跄着扑到了床边,刚刚笑了两声又重新梨花带雨,让狗剩好一阵手忙脚乱不知所措。一边哄着说你看少爷我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吗,你哭个什么呀;一边又端起少爷架子厉声呼喝不准哭。怎奈这些伎俩在紫云丫头的眼中毫无作用,她似哭似笑的断断续续道:“我听人家说了,和少爷打架的人是那些修行者。。。。。。少爷和那些人打的哪门子架,真要是出了点什么意外,可怎么办才好!”
听她说了好大会,才慢慢止住,王梓丞与周亚太尽皆脸色苍白,心想这女人哭起来,果然莫敢掠其锋缨,怪不得京都里那些纵横朝堂的老尚书老御史,一旦提到了家里的河东狮,都是噤若寒蝉连连叹息!
狗剩抚了抚紫云头上秀发,瞥见她怀里的两封书信,眉头一皱,问道:“哪来的信?”
紫云哦了一声,这才想起正事,忙将信封拿出来,道:“一封是家里的,令一封是窦公子的。”
“窦健。。。。。。”狗剩愣了一下,也不避王梓丞,一边拆信一边喃喃道:“他不是已经随船出海了吗,怎么。。。。。。”话没有说完却被自己生生止住,原本略微舒展的眉头现今忽然皱的更紧了,目光竟是透出了一丝惊讶。那封窦健或者说窦健派人送来的书信上,只写了一件事。信中说,十四年前苟其,韩生,东来金共计五十仆役,如今都已经离奇暴毙。而更为奇怪的是,那些人并不是被宋家两位太太杀人灭口,而是在派去查访的人赶到的前两天,全部暴毙而亡!
狗剩呆住了,心道这又是谁干的?
若说起与这几个下人有仇的,那除了狗剩还有谁?自己那个便宜老爹?以他如此薄情的性子,又怎么会这么多年后选一个如此蹩脚的方式亡羊补牢!再说,如今宋家内部的事情已经让这位家主焦头烂额,又哪里会有心思管当年的那些不过充当棋子的下人们!
狗剩皱起眉头想了许久,也还是毫无头绪,旁边的王梓丞看了他一眼,问道:“要帮忙吗?”
狗剩抬着眼皮扫了他一眼,摇头道:“用不着。”说着,他又将从宋府里递来的信拆开,而这封信的内容,却让他的眉头皱的更加厉害!
那封信没有落款没有题头,但不需落款不需题头甚至不需笔迹单从口吻上便可看出是谁写的。这封信只有四个字: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