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二人相对笑了笑,彼此心领神会,一切俱在不言中。
送了这两件小玩意,林老汉的表情却变得稍微凝重起来,略一沉思,向狗剩道:“少爷来我这学功夫,是看得起老汉。我自然知道不该奢求少爷像自家徒弟一般稳扎稳打苦心磨练。但有句话,还是要交待少爷。”
狗剩道:“您但说无妨。”
“少爷既然想到了学武,不管怎样,也是有兴趣的。若只是想有点防身之术,大可浅尝辄止,但少爷若是想日后有所进益,还是要走正儿八经的路子。这些小手段,毕竟不是大道,说句不好听的话,终究上不了台面。”
狗剩嘿嘿一笑,道:“我晓得的,林爷爷放心吧。”
林忠点点头,将银枪放在地上,干脆也不坐凳子了,而是简单的往树上一靠,提着酒壶饮了几口。抬起眼皮看了看狗剩,呵呵一笑,递过酒壶。
狗剩也学着他坐在树底,接过还有不少的杏花春酿,灌了一口,舒服的呼了口气。
一老一小便在这槐树底下,你一口我一口的相对狂饮,不时,便都有些微醉了。
狗剩看着树影将林老汉的几间破房子笼罩起来,眯着眼问道:“林爷爷,你该是个高手吧。”
林忠呵呵笑了笑,道:“怎么跟少爷说呢。。。。。。少爷觉得什么样的人算是高手?”
狗剩笑了,道:“不知道。”想了想又道:“我之前住的那个小镇里,有个很厉害的护院。他最牛的时候曾一个人挑了八个壮汉。我躲在人群里看过,那八个人虎背熊腰,平日也是镇上谁都不敢惹的人,结果被他一扫一拨,就挑翻下不少人。那时候我总觉得,有这么样身手的,当真是高手了。”
林忠笑了一声,灌了口酒。
狗剩叹了口气,接着道:“当然,现在我知道了,那不算是高手。其实当时我就知道了,因为那个护院连个小镇上军营里的斥候兵都打不过,真是扫兴。后来我就碰见府里的赵铭了,说来也有趣,我那时候见他背后背着一把长剑,就特想阴了他把剑给取走。可是我费了两个时辰做好的陷阱,在他面前却跟纸糊的一样,挥挥手就找不到影子了。后来那套在树上的绳索反倒把我自己给绑了。。。。。。”
林忠笑出声来,道:“赵铭,那自然是算得上高手了。”
“比你如何?”狗剩一愣,忙好奇的问。
林忠道:“我比不了。”他倒是毫不嫌丢人,说的干脆明白。惹的狗剩翻翻白眼,叹了一口气。
停了一会儿,狗剩又道:“其实,最让我感到惊讶的,是他把我从树上放下来的时候。你不知道,那一手绝活可真是漂亮,就见他这么一翻手,地上就有石子跳进了他的掌心。哎,林爷爷你说这是什么功夫?厉不厉害。还有那天在眠月楼,他隔着十几丈的距离,直接用他背上的那把大剑钉死了太守府的秦庄。。。。。。啧啧,难得的是他还能收回来!”
林忠有点出神的向屋顶看了看,口中不经意喃喃出两个字:“已晋御物,恭喜恭喜。”
狗剩愣了一下,问道:“林爷爷你说什么呢?”
林忠摇摇头,道:“没什么。”
狗剩疑惑的看了一眼林忠看过的地方,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但他还是有点不解,所以盯着林老汉,悄没声息的发现林老汉的手竟然有些颤抖,这让他心里一惊。
林忠是什么样的脾性和实力,他从这许多日子里的送酒和三哥那里已大致了解到一些,而能让这个老汉都动容的,究竟是什么?狗剩低下头想了想,却不得要领,紧皱起眉头打量着老汉脸上不知道怎么形容的表情,喊了一声:“林爷爷。。。。。。”
林忠回过神来,失笑道:“人老了,总是会想点有的没的,少爷可不要介意。”
狗剩点头道:“那是自然。”
林忠说完这句话后似乎又陷进了沉思,半响才缓缓道:“天不早了,少爷回吧。”
狗剩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西边其实还算尚早的太阳,想不住这个老汉在卖什么关子,但既然已经要赶他回去,他也只能点点头,道:“那我明天再来。”
林忠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抬首道:“对了少爷,您院子后头,似乎有一座书库吧。”
狗剩点头,笑道:“哦,对,是有座书库。不过您也明白我性子,从来没进去过。”
林忠挥挥手道:“少爷回了,还望去书库找一本《真武阐经》看看,有大用好处的。”
狗剩应了一声,看林老汉再没什么交代,便转身离开了,脑海里翻覆着《真武阐经》四个字,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暗道等回去了,倒要让紫云那丫头陪着自己好好找找才是。
。。。。。
。。。。。
暮色下的林忠在槐树下坐了很长时间,直到夜幕笼罩了整个渭城,才缓缓抬起眼,仿若叹息般看着宋府里的那座山道:“御物。。。。。。赵七寸,你果然厉害啊,老头子先上后下二十年不曾再有寸进,你却仅用十年,嘿嘿,不得不服,不得不服。”
然后他像是惭愧的国子监学生一般向被放在一旁的银枪缓缓稽首,用谢罪般的语气轻声道:“老伙计,在我手上多年,还是埋没你了呀。”
寒鸦染啼痕,让这个孤独的老人,备显沧桑。
本文由小说“”阅读。
第二十九章 应是故人念故事()
第二十九章应是故人念故事
当吃过晚饭叫上丫鬟带好灯笼一盏的狗剩站在院后书楼面前的时候,整个人顿时石化。
然后他很悲哀而无奈的承认,这个丫头说的都是真的。
狗剩刚回到府里的时候,便按捺不住好奇心问了问紫云关于书楼的一些问题,而听到“咱们院子后头那个书楼”这几个字的紫云先是很奇怪的看了一眼自家少爷,然后才仰着头脆生生的说:“少爷,你不知道吗?咱院子后头那个书楼早就废了啊。十年前就废了呢,三老爷在山上建了一个别院,书楼里的书都搬到山上了。。。。。。”一时错愕的狗剩傻了眼,但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来到书楼前,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映入眼帘的,竟然真的是一栋不知道荒废了多长时间,琉璃瓦都像乞丐补丁服一样凄惨落魄的三层小楼。
紫云丫头手里提着灯笼,还不忘向狗剩解释道:“我听府里的老辈人说,这栋楼闹过白蚁,所以三老爷就换了一个藏书的地方,还准备拆了重建。也不知怎么的,耽搁到了现在,反倒无人问津了。”
狗剩丧着脸,心想这么一个破烂地方,老子哪里找那什么狗屁经书去?万一书没找着再被这危楼给压死,那老子哪哭去。
所以他干脆的挥了挥手,对紫云道:“算了,回去。”
紫云应了一声,转身就走,但她发现自家少爷却没动,还站在原地打量着这个废弃多年的小楼。紫云拉了拉少爷的衣角,道:“少爷,不是回去吗?”
狗剩眯起眼看了看眼前的书楼,轻声吩咐道:“丫头,你先回去,少爷我进去找样东西。”
紫云啊了一声,忙道:“那我跟少爷一起吧。”
狗剩挥了挥手,语气中已有了点不耐烦:“听话。”
紫云丫头撇了撇嘴,无奈了哦了一声,把手里的灯笼交给少爷,嘱咐道:“那我先回去备些点心烧些热水,少爷你也早点回去啊。”
摆手示意紫云不要再啰嗦,接过灯笼扭头注视着书楼。
听到了小丫鬟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狗剩眼中终于闪过了一丝笑意,然后举起手,推开了并没有上锁的书楼大门,呼了一口气。
关上门,把手里的灯笼也吹灭,狗剩望着头顶上围成了一个圈的二层阁楼,微微笑了一下。
“您怎么跟个贼似的啊?”
二层阁楼上一点声音也没有,狗剩在下面等了好长时间,也能听到老鼠发出的轻微咯吱声。这让狗剩很是恼火,于是他清了清嗓子,道:“这一个废弃了不知多少年的旧楼,哪来的酒香味儿?别人闻不到,以为我也问不出来吗。”
他嘿嘿笑着,压低声音道:“唐山叔,这味道跟您身上的一模一样哦。。。。。。”
楼上终于传出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然后一个略显无奈的声音传了出来。
“既然知道是我在这,那你还废个什么话。你长得很像你妈,偏就这张嘴爱嘟嘟囔囔,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狗剩听见这话嘴角上扯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很认真的道:“也是跟我妈学的。”
那楼上的声音顿时沉默下去,半响,借着破烂窗户里传出的清冷月光,一个清瘦却很挺拔的影子露了出来,正是狗剩前几日碰到的那个唐山。。。。。。叔。
唐山的嘴角似乎多了些青色的胡茬,倚在二楼的栏杆处望着狗剩,心里略一欣慰,继而是无限的苍凉。暗中想着,该是怎样的生活,才会让你对一切都充满着警惕和不安。
唐山当然知道,这个少年并不是因为喜欢废话才在那里废话,相反,他的废话从某种意义上说并不是废话。因为尽管闻出了酒味儿,但少年还是不确定在书楼里的,到底是不是自己,所以,他才会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并吹熄蜡烛,以保证事有不谐可以第一时间窜出门外。
而且,唐山隐隐约约也能猜出其中更为隐秘的一丝内涵。
不信任。
甚至是不信任唐山。
他还是习惯性的去怀疑和权衡,还是习惯性的站在阴暗处分析所有碰到的情况。。。。。。
这一点让唐山很不喜,心想你母亲是多么的爽朗阳光,可爱无邪,怎么偏偏到了你这就成了猥琐的弯弯肠子。他本来想着非要好好训训这小子,但转念又一想,却叹了口气,对狗剩挥挥手道:“上来说话。”
狗剩笑笑,顺着已经腐朽不去少级的木梯,小跑上去。
。。。。。
。。。。。
“叔来这干嘛?”
眼前是空荡荡除了烂木头再也没有别的什么的二层阁楼,角落处有烂成絮状物的书页纸张,另有阳光普照不到的地方散发这一丝潮湿霉味儿,间或有老鼠屎尿的臭气氤氲开来。即使是狗剩这样拥有常常住在桥洞里的经历的人物,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问了一个任谁估计都会问的问题。
唐山回答的也很快捷简便。
“找一样东西。”
狗剩心道我当然知道你是找东西,难不成还是来专门吃夜宵的?他四处打量着书楼内部的结构,问道:“叔在找什么?”
“账本。”
“账本?”狗剩愣住了,心想这是什么情况?您难不成还是一个宋家商业上的竞争对手?可找账本不应该是去账房找吗,来这废弃的书楼找的哪门子账本!
唐山瞥了他一眼,道:“查事儿的时候发现有一个地方对不上号,所以要在宋府找一找。有了账本,才能算账。”
狗剩的目光在听到“算账”两个字的时候陡然变得雪亮起来,沉声问道:“您查到了什么?”
唐山拍了拍手上不知何时染上的灰尘,道:“之前就跟你说过,没有查清之前,我不会告诉你关于十几年前的任何事。”
狗剩抓着一丝头发,懊恼的道:“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呀!”
唐山笑了笑,然后轻声说道:“我只能对你说,十四年前,有人想让你母亲死,而且,他们差一点就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