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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你说见就见了。这样的派头,当真不俗。不过他哪里知道,自从昨日的一番风波过后,眠月楼也或多或少的染上了些干系。这渭城里,让太守府吃个闭门羹不算什么,如果惹了宋家,那才是真正的祸患无穷。因为任谁都知道,宋家无论从何处来讲,地位都要高出太守府太多太多。眠月楼前刚出了刺杀宋家七公子的事儿,楼子里的姑娘再清高,也总不能给宋家人什么脸色看吧。
于是狗剩、窦健以及装扮成小书童的紫云丫头便从容的迤逦行在花丛之中,坐进了那精致淡雅的房间里。
狗剩看了看这个只闻其声却始终不见其名的绵延姑娘,不禁好生失望。这失望倒不是觉得绵延姑娘不好看不漂亮,而是她始终带着一方白色轻纱,遮住了一半脸庞。虽说另一半看起来已是倾城之姿,但未能一览全景,实在是一个不小的遗憾。不过狗剩就算再无稽,也不会贸贸然的就请人家拿去轻纱,毕竟他也不是什么真正的登徒好色之人。
略微一失望,他便四处看了看,打量起了这个可称为女子闺房的小屋子。但却并未看到什么出众的地方。布置简单,犹如乡下农户的房间一般,只是墙壁之上挂了一支玉箫,墙角处立了一杆花锄,还有的就是狗剩一看便要头疼的密密麻麻的书籍了。
那姑娘倒是一语不发,为三人沏上茶后只规规矩矩的坐在凳子上,眉目微微向下,波澜不惊,倒是让狗剩心中莫名一荡,心想这姑娘风情果然是在不经意间可见一斑。心想着早知道便不带着紫云和窦健了。若是自己只身前来,岂不是更多了一份可供无限发挥的旖旎香艳情节?这般想着,便微微有些出神,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嘴里口水都要从嘴角玉城雪岭了,他慌不迭吸溜了一下,发出了略响的声音,极为清楚。
狗剩脸上一红,嘿嘿干笑了两声。
那绵延姑娘眉头皱了皱,还是一言不发。
倒是这边阅尽无数人的窦健心领神会,颇富内涵的看了一眼狗剩,以极为巧妙的弧度对他笑了一下,默契丛生。于是拉着尚不知不觉的紫云丫头站起身来,笑道:“在下平日倒也挺喜欢花草,既然姑娘这里品种齐全,不知可否让在下一观,赏玩赏玩?”
紫云丫头茫然的站起来,还没说话,窦健便抢声道:“你与我一起,做个记录。”
绵延姑娘心思灵巧,哪里看不出他和狗剩唱的一出双簧,不过却也并不点破,反而颌首道:“公子既然有雅趣,那就请自便吧。”
窦健笑了笑,拱手致谢,拉起云里雾里的紫云丫头便走,嘴里低低嘱咐道:“你家公子有正事,咱们给他腾个地。”
紫云丫头哪里能转过这么多的心思,一时想起了在城头上少爷说过的话,便信以为真,点点头和窦健走出门外。
屋子慢慢安静下来,绵延姑娘垂着目光,忽然轻声道:“已经没人了,公子若有什么想说的,大可以开门见山。”
狗剩笑了笑,赞了一声这女人的冰雪心肠,道:“姑娘倒是聪明的紧。”
“公子若真是来寻欢作乐的,又何必在发丝里,夹了三根银针。”
狗剩的笑容顿时有些发寒,但他表情却依然不变,只是有点放慢语气道:“我头发里好像什么也没有吧。”
“公子说有便有,说没有,那自然是没有的了。”绵延姑娘语气很平静,道:“我还小的时候,中过不下五次针毒,在这等地方,若不是眼睛亮一些,怕也活不到今日。言语中有什么不敬的地方,还希望公子能够见谅。”
狗剩呵了一声,道:“那姑娘有如今的名头,倒还真是不容易。”他话里依然寒芒不减,但眼神中的戾气,却渐渐消散。
沉默半响。
狗剩呼了一口气,不再安静,直入主题,轻声问了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让绵延姑娘低垂的目光瞬间抬了起来,眼中有雪亮的光芒一闪而过。
“敢问姑娘,剪烛,与你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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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然诺重,君须记()
第二十三章然诺重,君须记
敢问姑娘,剪烛,与你有什么关系。
这问题问的有点突兀,但面前的这个绵延姑娘却没有丝毫的惊讶,仿佛猜到了面前的狗剩想要说些什么,问些什么。狗剩对此并没有任何的不解,因为他知道绵延姑娘知道,自己是宋家的人。
因为自己是宋家的人,所以自己才会知道那个因宋家而死的并不怎么出名的清倌人剪烛姑娘,这是一个很好猜到的原因。
房间里有些安静,狗剩微微皱起了眉头。
“她,是我的姐妹。”
终于听到了眼前人给出的答案,狗剩嘴角微微上扬。
真是一个毫不出奇的因由。
“我们一起进的眠月楼,一起慢慢长大,一直姐妹相称,她比我大些,是姐姐。”
绵延姑娘的目光重新垂了下去,好像不愿意继续说些什么,表情也渐渐冷淡,青丝被窗外泄进的微风吹起了些许,让她看着更为孤傲了些,但眉目之间,还是透出了一丝极为隐秘的悲切。
这一丝情感的流露被狗剩极为认真的捕捉到,然后他嘴角的弧度就更为清晰了。
“宋嘉南。。。。。。姑娘听说过吗?”
绵延姑娘秀眉微挑,淡淡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狗剩敏锐的注意到,姑娘放在膝上的双手轻微的颤了一颤,抓紧了些。
怎么会不知道呢?狗剩的问题有点白痴。那个叫剪烛的清倌人因何而死,那个绵延姑娘曾经的好友因何而年纪轻轻便被葬在了望君坡?狗剩和对面坐的姑娘,两个人恐怕都心知肚明。所以,这问题完全没有必要问。可狗剩还是问了,因为他想确定一件事,这个冰雪般人物的绵延姑娘,是否已经心如止水。或者说,面前名动渭城的青楼第一人,对剪烛的死,报以什么样的态度。
这对狗剩很重要,因为世界上有一种东西,最是能凝聚人心,也最是能爆发出极大的能量。
这种东西,名叫仇恨。
而此时绵延姑娘的表现,让他希望得到的答案并不是那么明朗,所以狗剩如叹息般轻声道:“他被家里禁足了。”
然后又道:“因为明港的事儿,宋家四爷想让我死在茫茫的大海上,可我没能死掉,所以他便被禁了足。”
对面的绵延姑娘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让狗剩有些恼火,所以他紧接着又道:“我什么来头,估计你也清楚。整个宋家想让我死的人,一抓一大把,包括那些年年往善堂捐不少银子的,被渭城称为女菩萨的婶婶伯母们。所以我的日子,似乎也并不好过,说起来,咱们俩倒是有点。。。。。。同病相怜!”
这话里的无耻意味太过浓厚,让绵延姑娘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不过狗剩才不管这些,依然自顾自的道:“所以,咱们应该是朋友,对不对?”
绵延姑娘面无表情的道:“或许吧。”
狗剩暗骂了一声,脸上却仍是笑容不减,转了话题,道:“三年前,宋家三太太和二太太为维护宋家家规,将一个尚未开脸的青楼女子生生绞杀。。。。。。绵延姑娘,不知你那个时候,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什么反应。”
“公子如果只是想说这些,那还请离开。”绵延姑娘抬起眼,冷冷抛出了一句话。
狗剩摇了摇头,道:“姑娘既然不愿意说话,那只有我来说,只是需要姑娘将我的话听完。我说完即走。”
“姑娘那时是何感受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那个三哥宋嘉南,在自己喜欢的人尸体前,整整跪了一夜。”狗剩点了点桌子,不知道哦是什么材质,声音竟有些中空脆响,听来格外清晰。他只点了三下,话锋一转,道:“而今已经三年过去了,吴国丧礼,三年故人,一座新碑,怪不得姑娘要这个时候在望君坡立碑。”
“只是可惜,我那三哥被禁足在家,没法亲自抔土扫墓了。”
狗剩摇着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示出沧桑感,奈何沧桑未有,却多了些稚嫩,听着倒像是少年故作老成而滑稽不堪。
可不管是沧桑厚重,还是滑稽不堪,眼前的绵延姑娘始终不言不语,甚至到最后连眼皮都不抬一下。这让狗剩从有点恼火变为了极其恼火。然而他又不好说些什么。静静的等了一会儿,狗剩忽的笑了,只是这笑声里的苦味有点重,不知是演出来的,还是有感而发。
“我那宋三哥跟我说过一番话,宋家的日子,年复一年,不过小心仔细,如履薄冰而已。这话说的当真是极好的,一个心狠手辣的二太太,一个满腹仇怨的三太太。。。。。。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芒刺在背如坐针毡!”
狗剩似乎被自己能想起这两个词儿而笑的愈发开心,看着绵延姑娘轻声道:“姑娘说说看,这是不是很难过?”
绵延姑娘淡淡道:“公子家事,我哪里知道去?”
狗剩脸上有点无可奈何,似乎不经意的道:“倒也是。”然后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来,道:“既然这样,那我的话说完了,日后若有机会,愿在府里摆一场《金步摇》,姑娘可愿意赏脸?”
愿在府里摆一场《金步摇》。。。。。。
狗剩说完这话,转身便走,在门口时犹豫了一下,扭头看着绵延姑娘,叹息道:“我在想,如果你把面纱摘了,不知道该有多好看。”
绵延姑娘的目光慢慢抬了起来。
自然,她抬起头不是因为狗剩最后的一句话,而是因为狗剩所说的一连串的话。她似乎是刚刚才品味出狗剩话里的意思,脸上绽放出灿烂而夺目的微笑,虽仅仅是半张脸,但已经让屋外的花影黯然失色。她微笑着,轻声道:“若有机会,愿为公子唱一曲金步摇。”
狗剩开怀大笑,而后盯着绵延姑娘,很认真的道:“定不相负。”
绵延姑娘也很认真的福了一福,道:“然诺重,君须记。”
金步摇,好像是整个渭城都十分喜爱的一出戏。
戏中讲了一个豪门庶出公子的亲生母亲被正房害死,而他却隐忍多年一朝爆发用一根金步摇手刃仇人的故事。而这个故事中包含的意味儿,不言而喻。
绵延姑娘在狗剩的话里,共听出了四个意思。
“我与你并非敌人,而是实实在在的朋友。”
“我那宋三哥嘉南,并未忘记仇恨。”
“我在宋家,同样有着极大的威胁。”
“若你同样没有忘记仇恨,不妨与我结盟。”
这真真是极好的。
“若有机会,愿为公子唱一曲金步摇。”这样的回答,正是狗剩极为想得到的态度。所以他很开心,很满意,乃至恨不得抱着这个聪明不弱须眉的姑娘猛亲一口。他站在门口,笑着向在花丛中正百无聊赖的窦健高喊了一声:“窦大公子,莫忘了那六尺的雕花玉碑,清明时节立在望君坡上。”
窦健回头看了一眼,本来惊讶的脸色在看到狗剩欢喜的神情时猜到了些许内涵,郑重的点了点头,道:“谨遵公子吩咐。”
绵延姑娘轻声在狗剩身后道:“多谢公子。”
狗剩嘿嘿笑道:“不用客气。”然后他收敛起笑容,道:“这本就是宋家欠的,自然要风风光光的还了去。”
欠债还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