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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可上达天听,加上二皇子本身就格外受宠爱,日子久了陛下心中作何想法谁人能知?况且钧城在大晔之中仅此江华,地理之重要性不言而喻,此间有无其他深意早就被朝野上下揣摩了无数遍。三皇子夹在其间,着实为难。老夫虽然在卸职离京前为三殿下谋求了亲王爵位,可兄弟势大,殿下年幼且无外戚相助,形单影只之下用孤立无援形容也不为过,这点,想必你是明白的。”
延纳躬身,轻声道:“小人明白。”
吕正清忽然笑了,他平静的转头看向延纳,声音温和道:“事涉天子家事,又乃西晔国本秘闻,老夫讲与你听,你可知老夫深意?”
延纳心下一提,身子愈发躬的低了,答道:“小人当唯吕先生马首之瞻。”
“老夫不需要你的马首是瞻。”吕正清眼睛直视延纳,目光冷静之极,声音也很平和,但声音中却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强劲力量,“老夫需要你明白,当今天下,唯有三皇子能替你报了血海深仇,你也唯有依附三皇子,才能换得苗疆灭族,这一点,你需要掂量清楚。”
延纳目光顿时间变得森寒,咬牙道:“小人一清二楚。”
吕正清满意的点了点头。关于苗疆,关于延纳,关于苗族巫蛊,他已经不知谋划了多长时间,不知细细思考了多少个日夜。他深知延纳为母报仇的急切,也深知如今的延纳,在他一手的策划之下,早已拥有了颠覆苗族的实力和能力,这一点让吕正清十分欣慰,于是他说道:“如今你已经叛出南疆,第一步行之有效;接下来,应天学宫需要一场大的动乱。”
延纳点头道:“小人明白。”
“明白?”吕正清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语气平缓但却有些失望:“若是真的明白,那胡家村的孩子,为什么会中了蛊毒。”
延纳神色有些窘迫,半晌才道:“是小人失策。”
吕正清摇了摇头,叹道:“佳鸣谷蛊毒事发仓促,虽然我极力压制,但已经有很多人对此颇多抱怨,发往朝廷的奏折如今也已批复,好在我身为学宫主事人,还能压制的住。加上我在京城也有不少门生旧故,否则单单那一个孩子的蛊毒,就已经能够闹得半个西晔满城风雨,更遑论中秋时节毒杀学宫学子,延纳啊延纳,你差一点,坏了老夫大事呀。”
延纳皱起眉头,叹了口气,但并没有多说什么。吕正清苦笑一声,笑道:“我知道你们苗人有个施蛊不可回的规矩,否则便要反噬蛊主,但你既然有金王蛊,应该不会再有此顾虑,为何不趁早拔去那孩子的蛊毒,反而要引起学宫注意呢?”
延纳恭敬答道:“金王蛊乃苗族圣物,非常人能够驱使,我强行纳蛊王于自身,已是千难万难,以我如今能力,尚不能将蛊王运转如意,所以。。。。。。无法将那胡家村孩子的蛊毒拔除。”
吕正清摆了摆手,道:“无妨,既然已经发生,便无需再多言。所幸此事已被压制下去,距离中秋灯会不足两日,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只要中秋时节你的蛊王能够发挥作用,一切都可以略去不提。”
延纳嗯了一声,沉声道:“小人自会全力以赴。”
吕正清端起茶碗,微微抿了一口,轻声道:“学宫子弟遭逢此大难,势必引得神州震动,且不去提陛下如何愤怒,单说就读于学宫的其余三国子弟,其家中都会勃然大怒,如此舆情自然势如洪涛,届时就算陛下不想兴兵也必然兴兵了。只要三皇子手握兵权,便会剿灭苗疆,到那时候你母亲之仇可报,三皇子大权在握,你自然是功不可没的勋臣。”
延纳激动神色一闪而过,停顿半响,恭恭敬敬的答道:“全赖先生提拔。”
精明如吕正清,如何能看不到延纳眉目间闪过的那一丝落寞,他笑了笑,将茶碗放下,说道:“记住,山河壮丽,征者无情,你切莫学那妇人,优柔寡断难托重负。”
延纳沉默片刻,唯唯称是。吕正清呵的笑了一声,道:“况且,不管是陛下还是神州其余君主,想要的都只是一个听话温顺引颈受命的南疆,而不是彻底把苗人灭族。等到南疆平定,战事自然会消停,到那时候,就算你想做南疆王,也不是不可能。”
延纳浑身颤栗,猛然抬起头,好半晌,他才遏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认认真真,恭恭敬敬,好似面对神祗般朝着吕正清缓缓跪下,一字一顿道:“多谢先生,多谢三皇子!”
吕正清长舒一口气。眯起眼睛打量着大雾中的应天学宫,忽然想起了那位海内宗师百里天涯游历学宫之后说过的一句话:纵横阡陌,行者多矣。
是啊,纵横阡陌,行者多矣。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不就成了路了吗?他吕正清很自信,自己走的,绝对是旷古绝今的一条路,绝对是能够载入史册的一条路。听说有一位上古帝王曾经为自己的功臣敕令营建凌烟阁,将勋臣画像一一悬挂其间,以示缅怀,以嘉忠义,后人美名曰:配享凌烟阁。
他吕正清,绝对会是大晔争霸天下之后的,第一张功臣画像!
。。。。。
。。。。。
小可可很愤怒,这种愤怒来的很想当然,因为那个整天偷懒耍滑还喜欢在自己屋里偷偷烤肉吃的杀千刀的死狗剩不见了!那个小王八蛋,怎么能这么懒蛋,太阳都已经快要下山,他怎么能够还没回来,难道就因为爷爷放了他一天的假,他就可以如此的不讲规矩吗?哼,等到他回来,我一定要让他好好尝尝厉害!已经读完了书肚子都要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小可可怒喝一声,手中的紫色狼豪笔咔擦断为两截,他愤怒的踢了一脚书桌,扭头就走。
好啊,你不是不会来吗,你不是偷懒吗,我去找爷爷告你状去,看爷爷收拾的了你不!
来到渌水亭的时候天都已经快要黑了下来,刚刚透过散了一整天都没有散清楚的大雾往亭中看去的小可可顿时间瘪了嘴唇,感到好生委屈。你看呀,爷爷和姜老头正在吃清蒸鱼呢,就留我一个人在家里挨饿,爷爷也不是什么好人,都是讨厌鬼!
小可可气的不行,一边恨恨的往渌水亭走,一边鼓着嘴巴朝爷爷狠狠瞪去。拨弄炭火的姜懋乍一看这位小公主来了,刹那间噤若寒蝉,偷偷的向董承运投去了一个小心在意背后的眼神。董承运却在此时显得格外痴傻,只懂得拿筷子夹出一块鲜美的鱼肉,大快朵颐,口齿不清的道:“有善垂钓者在梦华江畔汲水煮鱼,取岸芷蒹葭以生火,味道鲜美冠绝一时,可称之为天作之肴,今日老夫亦有此口福耶。。。。。。咳咳咳咳咳。。。。。。”
话都还没有说完,忽然背上被人拳头重击,须发皆白的老头顿时咳嗽起来,一时大怒,扭头一看,竟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老人老脸一囧,嘿然无语,左右看看,向挚友投去幽怨一瞥,拿起筷子将吞下半口还剩半口的鱼肉举到小可可身前,笑道:“来来,尝尝,刚做出来的。”
小可可气不打一出来,忽然尖声叫道:“宋家那个小子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你还有闲心吃鱼肉啊啊啊啊啊啊!”
小可可几乎是闭着眼睛嚎叫出这一句话的,董承运平白向后侧了身子,也闭着眼睛,等到小可可余韵停歇,才嘿的笑了一声,扭头对姜懋道:“看看,女大不中留,果然胳膊肘向外拐了。”
小可可哼的一声,毫不客气的将鱼肉吞入口中,依旧噘着嘴,只留着两腮一动一动,斜着眼睛看爷爷。董承运叹了口气,与姜懋对视一眼,目光有意无意瞥过西山,缓缓道:“等着就是了,很快,他就回来了。”
小可可不解的睁大眼睛,心想爷爷说的什么话,为何语气如此沧桑呢?
大雾渐渐散去,明日,必然会是个好天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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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惆怅客知君何事()
第一百零二章惆怅客知君何事
登楼望月,驾船赏霞,这是醉心风景的人最爱干的两件事。驾船赏霞且不去说,登楼望月却着实让人心醉神迷,尤其是将近中秋时节,月色玲珑皎洁,此时在高高的阁楼上饮一杯绿蚁酒,听歌姬唱一曲《浣溪沙》,眼望明月沉沉,影漏疏光,实在是人生一大享受。钧城之主,陛下的二皇子,被称为“千钧”王的连亲王爷南宫舒此时便斜斜靠在王府里的阙月楼三楼小阁栏杆上,目光盯着格外显眼的夜空玉盘,手持玉盏,怔怔出神。
歌姬所唱的《浣溪沙》来自南吴,作者不可考,但其中的南吴烟雨味道却是格外浓重,惹的这位于江北的钧城都满目青色,缠绵动人了。唱曲的女子是当年名动钧城被称为“千红万紫同一哭,无人可敌绿袍儿”的陆婷袅陆姑娘,这歌喉婉转清丽,动人心弦,满天下也只有十六年前的吴国京都断弦坊玉长弓姑娘可压她一头。可惜玉长弓姑娘早早的便退出了歌坊楼台,销声匿迹于江湖,如今是再难闻其动人曲调了。陆姑娘不但歌唱的好,一手琵琶更是冠绝西晔无人可比,传闻当年南宫王爷微服来访,陆姑娘在钧城十六花楼争魁赛中以一手绝技“反弹琵琶”艺惊四座,从容折桂,引得王爷失声叫好,竟是抖露身份将这女子纳入府中,一时引为佳话。此情此景,也只有这名陆姑娘,才能配得上王爷醉心风月的心绪了。
“残雪凝辉冷画屏,落梅横笛已三更,更无人处月胧明。”
陆姑娘轻启朱唇,缓缓吟唱,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凭空传去好远,加之淡淡的琵琶声和伴乐伶人的横笛清扬,让南宫舒精神一震,微微回过神来,转身朝陆姑娘报之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绿蚁新醅酒,味道辛辣入喉如刀,与温婉可人的此情此景实在不怎么入扣,然而南宫舒却丝毫不觉得突兀,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微笑。这绿蚁酒本不是西晔特产,传闻是从燕国而来,只有那等粗犷豪放的北方风雪酝酿下,才会有如此辛烈的好酒。也不知怎么的,就成了西晔人人称道的上品酒水,难道是因为曾经燕晔之间有过战争,所以这在燕国并不太受欢迎的绿蚁就成了西晔人人趋之若鹜的好酒了?所幸那轩辕雪海红没有传入晔国,否则晔国百姓只怕会立刻将这绿蚁弃如敝履,再无人问津。但是那轩辕雪海红实在太烈,恐非晔国百姓所能接受,也只有这说烈不甚烈,说淡也绝不淡的绿蚁才能长盛不衰吧,也正合了人人追求的中庸之道。
胡思乱想了许久,南宫舒轻咳了一声,听到陆姑娘已经唱到了“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不由得叹了口气,挥挥手示意陆婷袅先停下,回头朝着一个中年人问道:“子寒,一晚上没听你说一句话,想什么呢?”
南宫舒是典型的白面王爷,生的很是好看,不但继承了皇族应有的尊贵血统,更是拥有着源自西晔皇室的纯美气质,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好似一尊绝美的雕像一般。而且这位皇子王爷脸上始终挂着淡然温和的微笑,想来若是能将他画影图形,哪怕是百两银子一副,也会有无数待字闺中的小姐们争相购买,一夜间就能捧红无数二流乃至三流画师。
一直是千钧王幕僚的左子寒今日穿了一件很不符合此时随性场景的褐色正服,看着就像是装扮整齐要入国子监听课的监生一般。听得王爷发文,左子寒皱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