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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满弓刀-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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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自己还有一件大事要办呢。

    西山上不见天日的那位爷可吩咐过自己,需要在中秋佳节灯会之际,在紫云殿上悬挂四盏祥记灯笼。自己被困在这里,谁去挂灯笼去?惹恼了这位爷,自己肯定也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狗剩此时当真是郁闷的不行,又是一阵叹息惆怅。

    终于,狗剩绝望的趴在地上,感受着石头的冰凉,唉了一声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一阵十分欠揍的苍老笑声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

    “哈哈哈哈。。。。。。臭小子,阴沟里翻船了吧!”

    狗剩愣了一下,继而蹦了起来,脸上表情丰富,惊喜的看着四周,嘿然道:“您可真是手眼通天,小子佩服佩服!”

    。。。。。

    。。。。。

    北山山下渌水亭,水波荡漾牵引着雾气游弋,亭子掩在雾气之中,显得格外的飘渺动人。那亭子之中有一方石桌,造型古朴,看年岁也已是很久远了。石桌上纵横刻画了痕迹明显的一座棋盘,棋盘上黑白穿插,竟是一局残棋。下棋的是两个应天学宫最负盛名的老头,一个是执天下文脉的董承运老先生,一个是号称晔国第一词作家的姜懋。两个老头也是一个邋遢,一个干净,邋遢的自然是言行无忌的董老先生,干净的则是温文尔雅的姜懋,二人好似鲜明的对比,只是姜懋比起董老先生而言,少了一份自然而然的随意洒脱。姜懋目光紧落棋盘,手持白字停了好久,却并不落子,而是将食指中指轻轻转了一个圈,叹道:“那孩子如今被困在河山砚里,你就一点不着急?”

    董承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轻声道:“不着急。就算是着急,那也是着急吕正清这混蛋竟然敢把河山砚偷出去,他别的没什么长进,偏偏这胆子越来越大了。”

    姜懋失笑,嘿然道:“整个学宫都是人家的,拿一方砚而已,和胆子有什么关系。”

    董承运哼了声,语气有些不满,道:“他跟苗疆不干不净,跟江华城眉来眼去,我都可以当做看不见,甚至还会帮他一把,但江湖是一回事儿,庙堂是一回事儿,他若是想把江湖掺和到庙堂里去,那也得问问我答不答应。”

    姜懋语气促狭:“此情此景,你像极了一个吝啬的富家翁。”

    董承运“嗯?”了一声,随即笑道:“说的对,我就是一个富家翁,知我者,莫若你姜懋也。”

    姜懋摇了摇头,喃喃道:“你这边倒是安稳,可那孩子那边恐怕就吃了苦头喽。河山砚虽然并不算顶级法器,可他一个尚未入真武的少年待在里面两天,也不是好过的。”

    董承运嗯了声,好似并没有挺清楚姜懋在说些什么,只是细细盯着棋盘看,半晌才道:“无外乎铁画银钩四个字,若是撑不下去那我要他有何用?”

    “无外乎?”姜懋眉头一挑,道:“这四道禁制哪一样是为普通人所设?你倒是说的轻巧。”

    “他又不是普通人。”

    姜懋叹了口气,“是啊,他不是普通人,只是一个希望踏入真武,可至今没有开眼通窍的十四岁少年而已。”董承运笑了起来,“人可是我挑的,你摆着一副臭脸做什么!”

    “见不得一个好苗子毁在你手里。”姜懋看也不看董承运,董承运自讨了个没趣,只好悠悠道:“这小子命中不缺贵人,别忘了西山上还有一位呢。”

    姜懋眉头皱起,道:“他跟你可不对路。”

    “他跟那孩子对路就好。”董承运笑了笑,摆手道:“下棋下棋,不聊别的了。”姜懋苦笑一声,叹息摇头,目光却慢慢飘向了西边,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

    若是你能得他的青睐,对你而言,也许会好很多。

    庙堂之高,哪里比得上江湖之远。。。。。。

    本文来自看书网小说

第九十九章 囚西山(下)() 
第九十九章囚西山

    “您不是说不见天日吗,那您怎么舍得出来救我了!”狗剩对于这个声音实在是无比的熟悉,除了那位在西山地坑里口口声声不见天日能够手刃紫电蟒的爷,还能有谁?狗剩一边拍打着墨黑的四周好似墙壁般的东西,一边兴奋的大呼小叫。可是那个声音却并不领情,反而嘿的嘲讽了一声,淡淡道:“爷压根就没出来,而且,你怎么就知道爷是为了救你。”

    狗剩愣住,傻傻问道:“您。。。。。。没出来?”

    那位爷的声音却并不再响起,好似根本不愿意回答狗剩这个缺心眼儿的问题。狗剩闹了个窘迫,嘿嘿问道:“那您怎么跟我说话的?”那声音这才慢悠悠道:“爷的境界岂是你小子能够窥见一二的?大神通广大知道怎么写吗?”狗剩顿时了然,目瞪口呆,喃喃道:“气机通达,日游八千。。。。。。”那位爷嘿的笑了一声,轻声道:“还算是有点见识。”狗剩此时已经惊的嘴巴都合不住了,讶然道:“您,您,您到底什么境界?”这位爷的声音有些飘渺,听着似乎有些不太真切,但光棍气却是十足,傲然道:“爷懒得跟你废话。”

    狗剩这才回过神来,生硬的咽了一口唾沫,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气机通达日游八千”他是从林爷爷那里听说过的,林爷爷说过,真武修行者到达一定境界之后,便会有本尊不动,神游万里的本领,这和传说中的仙人一剑千里御风,转念取人首级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且,能够拥有这种本领的人,不说境界高低,起码是具有修仙大成的资质的。狗剩想到了这位不见天日的爷可能会是某一个不出世的大能,但却着实没有想到这位爷竟然有这般通天似的本领。愣了许久,他才叹息道:“您可真是我爷爷,亲爷爷。”

    那声音讥讽道:“你不要脸的本事也很出神入化啊。”

    狗剩苦笑道:“得了吧您,还是甭跟我这斗嘴皮子了,您也看到了,我平白无故的被人困在这山头上,中秋节的时候挂不了灯笼您可别怨我。”

    那声音沉默片刻,讥笑道:“你小子打的什么算盘爷还不清楚。不过你小子要知道,爷既然说过不见天日,那便不会出山。爷本尊不动,单凭神识,是没办法帮你破开这劳什子禁制的,想要出来,自己想办法。”

    狗剩瞠目结舌,愣了半晌才苦着声音道:“那您老没事儿跟我打什么招呼,合着您是给我一甜枣儿再打上一巴掌是吧?您倒不如让我在这儿自生自灭呢!”

    狗剩气的不行,一拳头砸在了这似墙非墙的禁制之上,只弹的手指发痛,忍不住哎哟一声,甩了甩手,恨恨不休。那声音却哈哈大笑了两声,用好似狼外婆般的声音嘿然道:“小子你可长点心眼儿吧,告诉你,这玩意儿叫河山砚,是应天学宫珍藏的上品法宝了,而且这玩意儿的厉害之处还不是禁锢他人,而是。。。。。。把禁制掉的人,慢慢折磨死。”狗剩吓了一跳,脸色微变:“您什么意思。”

    那苍老的声音似乎打了个哈欠,慢腾腾道:“知道墨水是用来干嘛的吗?写字儿的。知道字写的好被人称为什么吗?铁画银钩这四个字眼总不陌生吧。”

    狗剩脑海中可没有任何铁画银钩的光景,闯入他眼帘的,是一副猪肉待割的画面,狗剩的脸色有些难看,他颤着声音问道:“您几个意思?”

    老头哈了一声,用十分平静祥和的语气对狗剩道:“铁马冰河,此为铁一字;划定风云,此为划一字;银汉迢迢,此为银字;至于这钩字嘛。。。。。。不知道你可曾听说过钩心斗角?”

    狗剩再怎么蠢也不会蠢到以为这个钩还是那个勾兑的勾,当下便双腿发软,强自镇定道:“您还是直说了吧。”

    那苍老的声音慢腾腾道:“铁马冰河,是千军万马呼啸而来,你小子有本事的话就在千军中取上将首级,才能破开这第一个禁制。划定风云,那前提自然是需要有风卷残云的场面,你小子任由八方风雨拂面而不动如松,大抵也能撑过去。到了银汉迢迢,小子,若是有千百陨星扑面而来,想必是十分震撼的吧?到了钩心斗角,嘿嘿,等把你的五脏六腑都钩出来的时候,你自然也就知道了它是什么滋味。”

    狗剩听一个,脸色便苍白一分,到最后整张脸不经熨烫就已经足够拿去当宣纸用了。老头的话音刚落,他便一脚跳起,大骂道:“这是要把老子往死里整啊。”

    山顶之上有山风拂面,可是却并不凌厉,狗剩的话带有余音,在这个山顶上层层荡漾开去,一圈圈回荡,情感丰富极为愤怒,连带着风都停了一下。听到狗剩歇斯底里的嚎叫,这位身份隐秘的老头却嗤笑一声,叹道:“没那么严重,不过是幻境罢了,等禁制除去,一切都将消散于无形。只是从此以后,你的心境会受到什么改变,却是谁都说不准的了。许多年前,应天学宫凭借着这件法宝,不知收服了多少江湖好手甘心效命。。。。。。”这话刚一说完,狗剩便皱起眉头,他感到此话当中似乎有着很多耐人寻味的猫腻,便突兀出口询问道:“多年前?”

    老头的话在这里戛然而止,他沉默片刻,嘿然道:“还是顾好你自己吧,少打听其他的事儿。”

    狗剩皱起眉头,他隐隐觉得这位爷的背后隐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而且这个秘密与应天学宫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然而老头对此事讳莫如深,倒是让狗剩很是无奈。此时无暇旁顾,狗剩环视周围,眼见得墨迹越来越浓,就好像有人在清水中倒入浓墨,然后慢慢搅拌,直搅得整个瓶子都浑浊不堪,而且墨迹成团成团的飘落下来,全部都笼罩在狗剩的四周与头顶,让狗剩顿时有种乌云压顶透不过来气的闷塞感。

    老头轻声道:“铁马冰河将至,小子你自求多福。”

    狗剩咽了口唾沫,收起了玩笑戏谑之心,开始仔细打量眼前的一切。他此时的心态很好,因为他知道,这位很是神秘的爷绝对不会让自己折在了这里,因为他还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狗剩不去讲那些日日送酒打屁的情分,他只讲彼此还能够利用的空间,所以他知道,这位高深莫测的爷绝对不会对自己袖手旁观。因为有了底气,所以狗剩很沉着,能够从容打量眼前分发生的一切。

    慢慢的,狗剩便发现了有些苗头开始不对了。一团团氤氲开来的墨水渐渐的竟然凝聚成形,化成了一匹匹挂甲配蹬的骏马,而且阵列成行,显然是训练有素的军马。再等一会儿,那些马上也渐渐化出了一个个盔甲狰狞的骑士,而骑士手中,也开始有长戈铁骑马刀等各种兵器凝聚。没过多长时间,眼前就出现了层层无穷的千军万马,而且各个形象逼真,正朝着狗剩怒奔而来。

    轰!

    狗剩头顶最大的那块墨迹轰然砸下,像是飓风卷过,气浪翻涌,瞬息间,周遭一切已经发生了改变,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望无垠的古战场,有折戟沉沙,硝烟弥漫,映脱的此时格外惨烈。

    是真的惨烈。

    在神州诗词大家或者话本传奇的执笔者手中,战场一般被描绘的格外凄凉,什么“黄沙百战”什么“马革裹尸”什么“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什么“饮马渡秋水,水寒风似刀”,在真正的战场面前,统统成为了文人墨客经历雕琢之后的把玩之物。他甚至能够看见,一枝黑白墨色的长戟从一个年轻的战士嘴里捅入,再从后脑捅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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