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狗剩对此倒是安之若素,反正我吃是已经吃了,你若是不爽,难不成还要我吐给你?光棍气十足,浑然不顾董承运老先生吹胡子瞪眼睛的暴躁,以及小可可愤恨的目光,反正你也没有抓到现行,拿我没辙。初来应天学宫的那几日,整个后厨倒是经常会上演深夜猫鼠斗的滑稽场景,别的不说,那几日的你来我往,倒是让狗剩警惕性十足。如今狗剩每日上下山辛苦挑水,说来未必不是董承运老先生携私报复的杰作。
吃罢了饭,狗剩拖着疲惫的身子推开门,也不掌灯,只借着最后一缕细弱的余晖躺上了床,满足的深呼吸一口气,觉得真他妈的爽啊!
歇了一猛子,狗剩恢复了不少力气,此时是断断没有睡意的,少年人哪有那么早便进入梦乡的说法,除非那人实在是没心没肺。打了两层黄纸的窗户微微亮着,余晖还尚未散尽,可能是因为依山的缘故,此时光线已经极为微弱了。狗剩睁大着眼睛看着头顶的房梁,忽然叹了口气,然后趴着身子从床下窸窸窣窣摸出了一方盒子,不大,但看着很是精致,狗剩双手捧着那个盒子,自言自语道:“叔,我来西晔已经大半个月了,让我想想。。。。。。今天已经是第二十天了!可我觉得,像是过了二十个年头。”说完这话狗剩叹着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苦笑道:“满天下也再没有向我这样的了,半年的时间,看透了这世间的乱七八糟,半年的时间,一连从燕国跑到吴国,再从吴国跑到西晔。叔,你说说看,我是不是真的很幸运,或者说。。。。。。我真的很不幸?”
狗剩翻了个身子,躺在床上,将盒子放在胸口,仰望头顶,轻声道:“你真是个骗子,你说你会有安排,可是你看看你给我安排的叫做什么事儿?安排我跑到西晔给你收尸来?还是安排我再把你的骨灰送到燕国?你可真是懒到家了,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懒的一个叔。”
狗剩苦笑,喃喃道:“不过你懒也就懒了,咋还能逼着别人非要勤快呢?这死老头和那死孩子,整天让老子跑到山上挑水,一天还得四桶,把老子拿牲口用呢?惹急了老子老子一把火烧了这个狗日的后厨,再烧了应天学宫,然后一溜烟跑到松山去,反正在那里我还有一千多兄弟呢。”狗剩说着说着笑了起来,这次笑的较为欢畅:“对了叔,忘了告诉你这个好消息了,我也是今早才知道,玄衣轻骑已经被林爷爷带到松山了。一路上很平安,除了在晋城的时候被土阳关驻军咬了一口,其余的都大致比较安全。那一千玄衣轻骑,只要入了松山,恐怕就等同虎入老林龙游大海了。搞死个把蟊贼占山为王还不跟玩似的。回头真混不下去了,我就跑到松山做山大王去。”
狗剩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神色忽而有些黯然,轻声说道:“叔,你给我留的信我看了,你说我身上还有伤,尚未痊愈,恐贻害无穷,所以要我在应天学宫好生待着,董老先生会为我看病。但叔你知道吗,我真的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我想回燕国,我想去那娘们的坟头前抱着那娘们的坟好好哭一场。叔,我真的觉得好累啊,我跟人对砍的时候都没现在这么累。宋家完蛋了,朝廷虽然给的名义不错,但任谁都明白,宋家从此必然一蹶不振,无法继续左右神州格局;上官铎做兵部尚书了,这个老是想让老子去死的王八蛋终于还是当上了兵部尚书,以后恐怕就快要打仗了;听董老先生说,王梓丞也已经被派遣到土阳关去了,还有他那个变态金刚周亚太。。。。。。我真的觉得好累啊。”
狗剩说着说着,眼睛已经慢慢眯了下来,昏昏欲睡。
“对了叔。。。。。。我今天,还碰到彭静娜了。没错,就是那个被我一手赶到西海的小女孩儿。叔你知道吗,嘿嘿,那个彭静娜呀,她的胸脯。。。。。。还是太小了。。。。。。”
夜色浓重,鼾声阵阵,人人皆睡,沉沉入梦乡。
本书首发于看书罔
第六十三章 不见天光的一位爷(上)()
第六十三章不见天光的一位爷
狗剩不是一个喜欢早起的人,但在应天学宫里这大半个月的时间,他却不得不每天早早的起床,因为小可可那尖锐的嗓音所嚎出来的“太阳晒屁股”五个字实在太过骇人听闻。因此狗剩不得不每天揉着惺忪睡眼,早早的就爬起来跑到西山劈柴。狗剩一天的生活莫过于劈柴,挑水这两样,他甚至有时候狗剩都忍不住泫然的想自己真的快要比得上一头牲口了,这不过八九岁的孩子怎么就这般的懂得折腾人,简直是人小鬼大恐怖如斯。尽管心中多加抱怨,但狗剩还是每日按部就班,因为他已经不止一次的被小可可打的鼻青脸肿。。。。。。说起年纪,小可可比不得狗剩,但若说起折腾人的法子,小可可却是让人望尘莫及。狗剩虽然人高马大,但奈何手脚上的功夫比起小可可而言实在寒酸的厉害,所以也只能被其压榨而丝毫无还手之力,甚至当小可可在场的时候,他连抱怨上一句的胆量都要好好斟酌斟酌。
今天亦是如此。
朝霞破东山朝云,佳鸣谷里的雾气还尚未散尽,狗剩便早早的起了床,在小可可声声催促下扎好腰间的斧头,出学宫往西山而去。西山上有两个村子,一个余家村,一个郭家庄,郭家庄在山脚,而余家村却在山腰,两个村子说起来离的并不远,却势同水火,彼此闹了许多个年头。若不是应天学宫加以调节以和为尚,说不定连人命都要闹出了好几条,当年并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儿。而郭家庄因为人丁兴旺族人团结的缘故,在这场旷日持久的不睦中,一直稳占上风,让狗剩每日从余家村回来的时候,都胆战心惊,生怕被郭家庄的人给揪起来揍上一顿。奈何打柴还必须要到山上去,小可可说只有西山山腰上的松木烧起水来才足够火候,泡的茶才好喝。天知道她这套理论是从哪里来的,但狗剩却丝毫不敢反抗,因为不光小可可如此吩咐,连董承运老先生都这般叮嘱过狗剩,煮茶用的木柴,必须是西山山腰松木,否则便丧失了碎碎泉的天然味道。。。。。。可怜的狗剩只能大骂这爷俩,然而拖着尚未完全苏醒的身子吭吭哧哧跑到西山上打个半天的柴。
日出东方,薄雾清扬,山上的景色极好,站在蜿蜒陡峭的山峰上向下俯瞰,甚至能看到雾气折射着阳光射出霞光万道的盛景,让人目眩神迷,忍不住击节而叹河山大好,心生万丈豪情。然而就算河山再怎么大好,连着看了大半个月之后,也会生出一股审美疲乏感。狗剩便是如此——第一天来此,或许会大呼小叫,第二天第三天,或许还会心旷神怡。。。。。。这么多天过去,狗剩除了埋头赶路之外,就什么也顾不得抒发了。
上了山腰,便能隐隐看见不少绿树环合的村舍屋檐,造型简单,三角顶,大多都是用石料堆砌而成,上覆茅草,一两间加上围墙围出一个院子,很是简洁,也很是简陋。这便是余家村的村子了,狗剩要打柴的地方比余家村还要高出那么一点,在村子后面。那地方被余家村称为飞鼠林,种着很多松树,树上有很多善攀援的飞鼠,状极松鼠,却比松鼠多出了一层薄薄的皮毛,张开如翼却又不能飞翔,只能滑翔一段距离。虽是如此,但速度却极为惊人,甚至快逾飞鸟,让人惊诧,因此,故名飞鼠林。不过这些畜生倒不伤人,最多不过在人头顶窸窸窣窣飞奔而过,或者张着好奇的眼睛打量着某些不速之客,拘谨的厉害。山外倒是有人高价购买飞鼠皮毛,但余家村村民淳朴善良,对这些不伤人的可爱畜生极为护佑,也没人愿意擅伤天命满足私欲,以是于狗剩总能在打柴的时候看到一两个乌溜溜瞪着眼睛的飞鼠在树上或地下,极为可爱。
早早的来到了这片松林,像往常一样,此处安静的厉害,偶尔有几声飞鼠窜过的声音也显得格外清亮,狗剩先将斧子丢在脚边,解开裤子洒了泡憋了一路的热尿,这才长吁一口气,掂着斧子清咳两声,寻上一棵还算的上入眼的树,一斧子劈了下去。
劈柴也是件讲究活,说讲究,讲究的倒不是如何劈,怎样下斧,而是挑木柴。太粗壮的不行,因为狗剩也没那么多能白费的力气,太细的也不行,狗剩再怎么蠢笨也知道物尽其用生生不息的道理。若是把细树一砍而尽了,来年再到山上,还去砍哪门子的柴?所以狗剩总能适得的找到适合的树木,既不过分劳累自己,也能使得这飞鼠林上的木头能循环往复。幸亏这里大部分时间都只有他自己,否则肯定会有人惊叹这小子实在是精打细算,跟个商人似的。
砍了大概一刻钟,今日的木柴已然解决掉了一半,他丢开斧头,往木柴上一坐,给自己扇了扇风,算是歇了凉,便听到有略显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伙子,今天来的早啊!”
只是八个字,加上最后那个若有若无的叹息字眼,却让狗剩一翻身咕噜一声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指着林子深处破口大骂:“你这臭不要脸的死老头,少跟小爷来这套,小爷今儿个孑然一身空空如也,嘛东西都没有,少跟小爷套近乎!”
那声音顿了顿,稍许沉默了会儿,然后突兀的笑了起来,笑的极为欢畅也极为不屑,然后像是拿住了什么把柄似的慢悠悠道:“小子,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你少在爷这儿耍光棍,你应该明白,每天来这里打柴的,可不止你一个人。我若是。。。。。。”
话还没与说完,狗剩已经跳脚大骂起来:“老子不就是吃了两颗红茵果吗,你个老不死的拿两个臭果子阴了老子多少壶酒了,老子这次没有,什么都没有!”
那声音呵呵笑了两声,不急不缓道:“说的好轻巧啊,两个臭果子。。。。。。呵呵呵呵,你倒是和余家村的人说说去?就说你每天都跑到人家祖树上偷摘果子吃,你看看余家村的人会不会拔了你的皮!”
狗剩的气势顿时一落千丈,脸上愤懑不休的表情瞬息间化作了谄媚和讨好,嬉笑道:“瞧您说的,哪有什么祖树,我怎么没看到。您老要喝酒直接跟我说不就是了,再说今儿个不才八月初八吗?咱可商量好的,逢单不逢双,您可不能不讲规矩啊!”
那声音冷哼一声,并不答话,过了半晌才慢悠悠道:“算你小子脸皮厚,过来,给爷捶捶腿。”
狗剩一阵恶寒,下意识的想拔脚就走,不过权衡利弊再三,还是暗暗叹了口气,苦着个脸慢腾腾的挪到了林子深处,嘴里默念有声,单看嘴型就知道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话。
说来也是倒霉,狗剩第一次上山砍柴,好奇心驱使之下便趁着时间充足,在林子里瞎逛游了半天,因看见林子尽头有一棵大树,树上遍结通体殷红的圆圆果实,又因为他实在口渴的厉害,便爬到树上揪了两个果实吃。他自小没少在山野瞎逛,所以也知道什么有毒什么没毒,轻易的便认出了那果实不过是很常见的茵茵树上的红茵果,所以并不怎么在意。谁知道吃了果实之后,正待回去,却听到不远处有人叹息着说你这小子好生大胆,连余家村祖树上的果子都敢偷吃,难不成你是不想活着走出余家村了?狗剩一时间眉头大皱,他倒是知道一些地方有祖坟之说,但还从未听过什么祖树。不过大山之中,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