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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
许长风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唇,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少爷说的话很有道理,但若是真的让他对此行安全放心,也是绝无可能的。正在这时,林忠却笑了一声,拍了拍狗剩肩膀,轻声道:“这个不难。”他顺手指了指唐山,笑道:“倒是要麻烦你这位叔叔了。”
唐山立时会意,点头道:“我理会得,少时我自会御风至双阳山狭道查探一番。”
许长风大喜,安心说道:“如此一来,则可万无一失。”他话音刚落,便对狗剩一抱拳,说道:“那属下先领兄弟离开梅州。”
狗剩嗯了一声,向许长风和铁关行礼道:“全凭两位了。”
铁关此时已翻身上马,朗声道:“少爷放心!”
几人语罢,再不多言,铁关勒马掉头,知会身后肃立的千百骑手,瞬时间浩浩荡荡朝东冲去。走时的铁关似乎刚刚想起什么,扭头对崔鹏使了个脸色,崔鹏会意,朝狗剩吐了吐舌头,拉着满面悲戚还没有回过神来似的阿乔共乘一骑,对狗剩道:“少爷,我们先去一步。”说着拨转马头,追了上去,与铁关齐头并进。
狗剩哑然失笑,摇头暗道这家伙的骑术竟然真的精进不少。然而下一刻,他便已经换了脸色,扭头看着林忠和唐山,皱眉道:“好了,叔,林爷爷,该你们好好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唐山和林忠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叹了口气,竟不知如何开口。半晌,还是林忠开腔道:“少爷,恐怕你这次,真的欠了一个莫大的人情。”
。。。。。
。。。。。
碧波逐天际,风过海鸥声。一望无际的大海上只有白帆一片,若从桅杆上向下打量,只能看到远远的地方有一线褐色的海岸,已经愈来愈远。绵延胧胧站在船尾,远眺离去的海岸和硝烟四起的梅州城,面色平静,但眼神中却若有所思,久久不能回神。她旁边站着一个栗色衣服的男人,看得她这般模样,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小宫主,当心海浪溅湿衣服。”绵延胧胧充耳不闻,许久才“啊?”了一声,随即轻声道:“不碍事。”栗色衣服的男人叹了口气,目光从小宫主眉心一点嫣红处移开,略微想了想,沉声说道:“大父和星皇,一定有办法。”
绵延胧胧笑道:“相叶叔叔不用安慰我,我已经不是偷偷在后山唱山歌的女孩儿了。”
相叶千春眼神柔和道:“小宫主长大了,可在相叶眼中,小宫主依旧是背着大父做樱花绣枕的小女孩儿。”
“樱花绣枕做的最好的,是姐姐。”绵延胧胧沉默下去,有些失落和惘然,但只是一瞬间,她又笑道:“相叶叔叔,答应我,不管大父如何惩罚,你不要为我求情。”
相叶千春低头不语,绵延胧胧轻声道:“你不是太原宫人,但你知道大父脾气的,你若求情,我会更惨些。”相叶千春低声咕哝道:“相叶不怕连累。”绵延胧胧仿若泄气的皮球,一瞬间像是个生了闷气的小姑娘般撇起嘴说道:“看透不说透嘛!相叶叔叔你真的是一点都不好玩,日后我可要劝劝良婶,再也不要给你做饭吃了。”
许是提到了某个温暖的词汇,相叶千春嘴角勾起,露出了一个憨厚且温和的微笑。绵延胧胧为他的领口掸去一丝水迹,缓缓道:“就算为了良婶,你也要答应我。”
栗色衣服的男人只有在绵延胧胧的面前才会露出让半个东瀛都会吃惊震撼的家居小男人般的表情,但就算如此,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的皱紧了眉头。只是当他看到小宫主坚定的眼神时,却不由得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绵延胧胧如释重负般出了口气,靠着船尾的木架,仰望蓝天自言自语:“姐姐如果也能回来,或许我会更开心些。”
或许在没几天好活的日子里,我会更开心些。
一滴泪水从绵延胧胧的眼角流出,却在夺眶的那一瞬家被她念动灵语恰好隐藏起来。相叶千春看不到那丝晶莹,只有她自己能感受到自眼角划过腮边直达嘴唇的温热和苦涩。天气晴朗,可入口却是微苦,在唇舌之内密密匝匝的化开,让她忍不住的开始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她很不明白,为什么对于算得上是奇货可居的自己,那个宋家的七少爷会二话不说的就放了;她也想不明白,那个宋家七少爷分明那么可恶,可为什么醒来的时候自己的身上会盖上一件原本套在他身上的衣服;她更想不明白,自己本就可以一走了之,为什么还会用灵语隐身跟在他身边,甚至会不由自主的为他转运嫁祸。
自己为什么会为他不惜性命。
可也只是一瞬,她便在心中苦笑起来。为什么呢?当然是为了姐姐呀。来往于渭城和东瀛的密信里,姐姐不止一次的提到了这个七少爷,提到了他满身的杀气中难得清冽的眼神,提到了他笑着说“不爽”的时候眉角的清朗,提到了用灵语读梦时那一幕幕少年让人目瞪口呆的过往经历。。。。。。提到了很多很多,这些让作为留在天峻山太原宫的妹妹觉得世间怎么会有这样让姐姐念念不忘的人物,让她好奇,让她迷茫,让她甚至都那么忍不住的想要见一见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也尝试过读梦,可惜的是少年从未睡着过,但尽管如此,她也还是看到了许多破碎的片段。她看到了少年为了十个铜板跟人一跃而起赌上一条胳膊压大压小,吓的比他大上很多的大人都惊的合不拢嘴。而赢了钱的少年只是跑到了镇子口买了十几个馒头,然后顶着漫天大雪欢天喜地的跑回家里跟那个女人喊着说今天运气真是没的说,白捡了十几个铜板。
她看到了少年被仇家砍倒在街头,浑身的血都没让他眉头皱一下,却在趴到地上捧着被泥土混在一起的冻疮膏时放声大哭,然后抽泣着用小手一点一点将泥土和膏药剥开,像是个被人遗弃的孩子,可怜无助,由让人觉得恐怖。
固执坚强又杀气冲天的活在巴掌大的小镇上。。。。。。这是绵延胧胧半生都未曾见过的景象。
也许姐姐就是被这样的人打动的吧,他分明记得姐姐自从去了神州,近十年来,从未在给自己的信里,提过别的男人啊?
我不想姐姐伤心,所以我要救你。
绵延胧胧忽然有些欢喜,因为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一个在她看来无比正当的理由,所以她笑了起来,笑的天真烂漫,丝毫没有在梅州城时那般妖异疯狂。
她遥望着海岸线,猛然招起手来,放声喊道——
“再见,虽然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栗色衣服的相叶千春眯起眼,忽然点了点小宫主,朝天空指了指。然后绵延胧胧就看到了在天空中穿过云层急速飞来甚至在身后将白云拉出了一条曲线的两个人影。
一个不认识,但另一个,棱角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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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回来了()
第三十八章回来了
相叶千春微微叹了口气,转身走向了船头。在空中御风而行的唐山轻轻笑了笑,立在半空不动,只是将双手松开,被他掂着的狗剩便落了下来,在桅杆上一顿,灵活的窜到了船尾甲板上。少年的脸上还稚嫩青葱的厉害,可偏偏一双眼睛让他的年纪与气质截然不同,看着眼前的女人,狗剩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点什么,道谢?道歉?还是道一声再见。。。。。。狗剩抿了抿嘴唇,觉得海风有些凌冽,半晌开口问道:“听说你帮了我,我来看看你。”
绵延胧胧在狗剩落到甲板的一瞬间就已经转过头去,看着碧蓝色的大海一言不发,听得这句毫无头绪的话,她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却没有搭腔。这让狗剩有些无助,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一步,说道:“听说你帮我之后,很可能会死。”
绵延胧胧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低了低头,神色有些落寞。
狗剩深吸一口气,“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愿意帮我,但我一定不会让你死。你在东瀛等我,我会去找你。”
绵延胧胧手轻托腮,毫不犹豫的打击道:“宋家七少爷可真是了不得,你凭什么能救得了我。还是待在你的神州吧,不要妄想到东瀛去逞能了。”
狗剩摇头,也不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绵延胧胧笑了笑,手指张开像是要握住一缕海风,忽然突兀的道:“你好好对我姐姐。”
狗剩依然在沉默,只是这次的沉默并没有多长时间,他便开口道:“我说到做到,我会去东瀛。”
绵延胧胧终于忍不住回头道:“你作死啊,你记着,照顾好我姐姐,然后永远不许踏入东瀛一步!”
狗剩有些失神,而后笑了起来,看着绵延胧胧轻声说道:“你发脾气的样子其实蛮好看。”说完这话,狗剩忽然走上前去,将一个小小的东西塞到了绵延胧胧手中,然后说道:“我这人虽然名头大,可着实是个穷光蛋,用文绉绉一点的话说就是不折不扣的身无长物。我不知道这句话你能不能听懂,而且我要说的也不是这个。你救过我的命,我自然是记得的,因为我而害你承受气运,我也决计不会忘掉。我没什么好送你,只有将同样救过我很多命的一件小玩意送给你。它名叫星垂,我手里还有一柄野阔,等日后我到了东瀛,再问你寻它。”
星垂枪入手微凉,让手心有些出汗的绵延胧胧心下稍安,她微低着头,沉默片刻忽然问道:“那你要说的是什么?”
猝不及防的,在她这句话刚刚问出口的时候,狗剩已经将她搂入怀中。少年的体格并不健壮,但恰巧比绵延胧胧高出半个头来,这一下绵延胧胧毫不偏斜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一时之间竟然茫然无措起来。还没等她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狗剩已经缓缓开口道:“我不是个傻子,不会什么都看不出来。”
绵延胧胧忽然有些慌张,皱眉咯咯笑道:“原来宋家七少爷也会耍流氓啊。。。。。。”
声音戛然而止。
狗剩的唇已经贴上了绵延胧胧的嘴角,继而覆上她的双唇。
绵延胧胧一瞬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她愣在当场,竟是动都动不了。
一触即分,并没有什么缠绵。轻薄唐突后的狗剩脸上还带着大义凛然的模样,显然紧张感比起绵延胧胧少不到哪去。绵延胧胧忽然笑了起来,笑着弯腰蹲在甲板上,慢慢的就笑出了眼泪,然后抬起头对狗剩认真道:“谢谢你拉!”
狗剩无奈的摇头蹲下身子,怀抱着这个时而火辣时而温婉时而阴郁时而又天真善良的女孩儿,慢慢道:“你还是信不过我呀,那好吧,只需要两年,你等两年。。。。。。两年后我一定会去东瀛。”
绵延胧胧挣脱狗剩的怀抱,笑道:“好啦我信你啦。”
狗剩愕然:“这就信了。”
绵延胧胧点头道:“是的,这就信了。”说着话的功夫,她手中已经多了一根干枯的木枝,也不见她如何动作,这根木枝已经开始生长绿叶,然后涌现大片的花骨朵,随后绽放花瓣,莹白中夹杂一丝粉色,尤为可人。
绵延胧胧小心的将所有花朵都摘下来,然后从怀中取下一只锦囊,把花朵尽数放入,转眼间就做了一个小巧的香囊。
“带上它。”绵延胧胧语气毫不容拒绝。看的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的狗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