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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饵!
狗剩猛然愣住,茫然失措。
“三爷恐怕早就在谋划宋家后路,但朝廷方面看得实在太紧,而朝廷对宋家最大的忌讳,就是玄衣轻骑,用两千玄衣轻骑调开朝廷视线从而成功让宋家有徐徐图之的时间和空间。。。。。。这才是三爷最终要达到的目的。七少爷,从来到梅州开始,家里就对玄衣轻骑的归还不报任何希望啊!”
锐歌统领绝望的闭上眼睛,嘴角扯出一丝痛苦的弧度,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三爷不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一切,而是瞒着自己。他知道,三爷一定很清楚,他锐歌是可以眉头不皱便敢于为宋家粉身碎骨的啊。
然而如今再说这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锐歌统领眼角泛出一丝最后的灼人光芒,抓紧了狗剩的手,决然道:“七少爷,不要回渭城了,你走吧。。。。。。”
狗剩不是傻瓜,他早就从锐歌统领断断续续的话中听明白了一些或许之前隐隐约约有些明白但始终猜不透的事情。真像的巨大冲击力让狗剩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怎样才好,面上的表情也露出了一丝无奈的惘然,半晌,才缓缓叹了一口气,用几如蚊蝇般的声音道:“对不起,我早该猜到的。”
对不起,我早该猜到的,那个便宜老爹如此薄情,怎么可能会在斗争形势严峻的情况下依然要将玄衣轻骑派出渭城去解梅州之急。我早该猜到以宋家对风波的掌控和权势,怎么会面对朝廷步步紧逼时没有应急措施。。。。。。俗话都说了,狡兔三窟,宋家能够做到这个份上,怎么会只有一个洞穴。对不起,我早该猜到,但却没有及时明白过来,才害的自己无比佩服的玄衣轻骑,落得如此下场。
锐歌统领的面上泛起一丝红润,狗剩心中一痛。他明白,这只不过是所谓的回光返照罢了,恐怕接下来,统领便只有一死。他承认,自己对这个玄衣轻骑无比骄傲的统领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好的印象,但随着很多事情的发生,印象这种东西,终究是发生改变了。比如和锐歌在平溪镇耍弄那个梅州太守吴化的时候,比如在马上和他谈论玄衣轻骑骄傲的时候,比如,他纵身一跃将自己从天外白光下解救的时候。这些片段足以让狗剩对这位骄傲统领的印象大为改观,可当改观之后,自己面对的便是他的死亡,这让狗剩很不痛快,甚至忍不住要痛骂一声。
然而他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好。
锐歌统领握着狗剩的手,嘴角咧出一个苦笑,嘴唇翕动,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踌躇一下,锐歌统领轻声对狗剩道:“玄衣轻骑,人死,而刀不钝。。。。。。”
看似题外,毫无逻辑,但狗剩听明白了,这是锐歌统领再告诉他,不能让玄衣轻骑后继无人。这也是统领最后一次,正面的承认,狗剩被纳为玄衣轻骑的一份子。
早先万合副统领便对狗剩说过,玄衣轻骑的袍泽之情,是用一个个滚落在地的人头堆砌而成的,没有上过战场的人,便不要奢望所谓的战友情谊。而如今,狗剩已经手持北海破鲸刀砍下了足够的人头,若说起袍泽之情,那早也就积攒够了。
狗剩重重点头。
锐歌统领欣慰一笑,缓缓闭眼。
玄衣轻骑现任统领锐歌,死在梅州城外!
范泥诸人痛苦的闭上眼睛,慢慢抽出刀来,横在胸前,沉默不语。
。。。。。
。。。。。
作为很少现世的上宫青木塔塔奴,中年人很不理解这些轻骑甲士正在做的事情,但他一直没有出声打扰。当他看到这些骑兵缓缓将刀从胸前拿开的时候,才带着一丝很不解但恰到好处如同和风般的微笑看着狗剩,轻声道:“宋家七少爷。。。。。。在京都的时候,我便听过你的名声。这小半年来,因为宋家的缘故,你这个还尚未归谱的宋家少年儿郎已经赚足了太多目光。先前我总以为是世人人云亦云,只因你的身份而夸大其词,不过如今看来,你能够让大半个吴国侧目,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有一些事情,连我都很难猜的透。”
狗剩没有抬头看他,但中年人却不以为意,右手从后背伸出来,并起食中二指,在半空中划了一个不大的圆圈,整个人便开始缓缓下落,一直落到了和城头等高的地方,才停住不动,继而慢慢笑道:“比如,为什么小王大人会对你那么上心,甚至刚回到京都不过一天便不惜和上官将军大吵一架重新回到渭城。”
狗剩抬起头,平静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中年人脸上的微笑始终不曾变过,反而似乎觉得这样更加有意思,然后继续道:“再比如,为什么你身上明显有一种很强大的气机存在,可却没有任何的真武境界。”
狗剩深吸一口气,将锐歌统领的尸体放下,继而慢慢举起北海破鲸刀,对准这个上宫塔的来客。随着他的动作,范泥等诸人也缓缓将刀举起,刀锋所指,都是同一个方向。锐利的锋面在阳光的反射下看着格外耀眼,如同宝石般璀璨夺目。
不过中年人却云淡风轻,仿佛根本没有看到狗剩的动作一样,而是苦恼着什么似的有种自言自语的感觉轻声问道:“再再比如,为什么你受了御物境高手两次三番重击之后,依然能够完好无恙。。。。。。呵,就像入天云一线的神仙人物一般,这可着实让我摸不着头脑。”
狗剩将刀缓缓下落,垂至身旁,然后双手握刀,盯紧了那个中年上宫青木塔塔奴,那个他仿佛永远也不会打得过的高手,面色平静,看不到任何表情。
中年人这个时候,脸上才闪过一丝讶然,但随即便是哑然失笑,而后淡淡开口道:“通明自在御青天。。。。。。对这真武七言,虽不能墨守成规,但终究还是前人千锤百炼出的道理,所以我很好奇,你凭什么有这么大的勇气敢对我指刀?”
狗剩平静道:“我只是不想让你杀我。”
中年人点点头,笑了一声,道:“那这样吧,只要你为我答疑解惑,而后自愿随我到上宫塔青木塔中做十年的净塔童子,我便不杀你。你觉得怎样。”
狗剩抬起目光,嗤笑一声,但还未等他说些什么,远远的,已经有了一个声音传了出来。
“这恐怕,不成。”
中年人的脸色剧变,而后猛然回头,看见了一个他这辈子,都没想到还能再次看见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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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上宫塔(下)()
第三十二章上宫塔
那是中年绝对没有想到的一个声音,同时也是他万万不相信此生还能听见的一个声音,像是有一把利刃从多年前的记忆水面砍过,然后泛起无数涟漪,其中最为巨大而惊人的,便是今天这个声音所带给他的感受。那个声音的主人,曾和他一样,是整个上宫塔最有希望问鼎起青云的少年俊杰,然而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多年后的如今,他却成为了朝廷豢养的真武修行者,而那个人,从多年前的一场变故后,就再也没了消息。
所以中年人根本未曾想到,今时今日,能够在这个地方,重新听到这个声音。
他豁然回头,看见一个黑色衣服的人双手叉在胸前,在他身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表情中带着一丝戏谑和嘲讽,复杂,但却有绝对不曾掩饰的鄙夷和讽刺。
上宫塔塔奴,青衣中年人倒吸一口气,然后苦笑出声。
原来是你,原来真的是你,原来果然是你。
原来是你,唐山!
。。。。。
。。。。。
狗剩在看到唐山叔的一刹那有些失神,继而是带着狂喜的恍惚与惘然,他的刀锋有些无力的下垂,而后喃喃道:“唐山叔?!”
黑色衣服的唐山叹了口气,望着狗剩,语气温和道:“是啊,我回来了。”
狗剩不知说什么好,他甚至有种要放声大哭的感觉,然而就这么沉默了片刻,狗剩只能是笑了一声,然后跌倒在地上,抿紧了嘴唇。这个动作有些委屈的样子,事实上他真的很委屈,他委屈于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事情,他都没有任何一个可以完全信任的人。而那个好不容易能够让他放松警惕真诚对待的唐山叔,却也不在身边。其实狗剩并不是那种有灵活手腕能够胸有万壑惊雷而面如平湖的人,说白了,他也不过是个少年而已,尽管他少年老成心思缜密,也还是忍不住想要抱着一个粗壮的大腿痛苦一场。这种很微妙的情感很久没有在他身上出现过,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无视这种感情,事实上,狗剩很多时间都在想唐山叔。这也并不是急需一个靠山帮助自己的期望,更多的,还是基于对亲情的一种渴慕。
因为在某些时刻,狗剩已经将唐山叔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唐山轻轻从半空降落在地上,然后走向狗剩,先是站在他面前看了好久,然后才缓缓躬下身子将狗剩搂在怀里,如同抱着未经世事的垂髫孩童般拍打了一下狗剩的后背,语气复杂而沧桑道:“我该早些回来。”
狗剩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掉,一动未动,半晌轻轻笑了一声,然后不自觉的抽了一下鼻子,说道:“叔现在回来的也不晚。”
唐山点点头,然后回过头,盯住上宫青木塔塔奴,猛的振声道:“西泠旬青,给老子滚下来!”
西泠旬青。。。。。。滚下来。。。。。。滚下来。。。。。。
四周回荡起这道回音,竟是层叠不休荡气回肠,如同惊雷炸散,一道几乎可见的震动频率从唐山身前炸开,一股一股向上激荡而去,瞬息间就崩到了中年人身前,而后只听到“轰”的一声,被叫做西泠旬青的中年人闷哼一声,平白向后飘出数十丈,而后斜斜落地,眼中精光炸射,盯向唐山!
“你还活着!”
这是西泠旬青落地后说出的第一句话。
他第二句话紧接着脱口而出:“你竟然还活着!”
两句话几乎一样,然而表达的意思却是迥然不同。唐山冷笑一声,“怎么,你和塔里的人都很希望我死吗?”这话才说出口,唐山便已咄咄道:“但现实总是很令人失望,看到我还活着,你很失望吧。”
西泠旬青沉默片刻,皱眉道:“可是你不该活着。”
“是啊。”唐山嘴角扯出一丝近乎诡异的微笑,淡淡道:“当年上宫塔内塔弟子除了我共二十四人,恐怕你是最想我去死的。然而我却好端端活到了现在,真的很不识趣。不过,你依然达到目的了不是吗?最起码你如今已经是人人仰目的青木塔塔奴,却没想到做了塔奴的你,还是这么在乎我的死活。”
西泠旬青神色复杂而又茫然,他看着唐山的脸,猛然间杀机毕现,冷声道:“那又怎样,当年的你是上宫塔叛徒,而今你依然是叛徒,我还是会杀了你!”
唐山骤然反问道:“叛徒?”猛然间笑了起来,喃喃嘲讽道:“在京都把酒言欢的时候,你可没说过我是叛徒,在酒里下南疆蛊毒的时候,你也没说过我是叛徒,可现在,倒能义正言辞的说我是叛徒了?”话音刚刚落下,他便叹息道:“巧了,当年如今的叛徒,也很想杀你了。”
西泠旬青有些恍然,但只是一瞬,他便笑道:“宋家倒真的是手眼通天。。。。。。”
“宋家?”唐山笑着反问,看了一眼狗剩,摇头道:“没工夫跟你废话了,你不是要杀我吗?来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