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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该死。”简单,直接,不卑不亢。
“我的儿子该不该死,由不得你说一算,拿命来。”原本静等苏氏老祖宣判的苏浩,听得苏北竟然说自己儿子该死,不由得怒发冲冠,金灵飞出眉心,怒喝一声,朝着苏北便刺。
“不要伤害少爷。”一个柔美的声音响起,原本看情势不对的青沉吟不知何时已然站在苏北的身后,眼见苏浩下杀手,顿时惊叫一声,飘身挡到了苏北的面前,张开双臂,将苏北挡在了身后。
“青裳,退下。”苏北一见,轻叱一声。
“不,少爷,我绝不允许有人伤害你。”青裳语气无比的坚决,陡然放出自己的筑基期修为,法决已然捏出。
青裳并不管她现在只是筑基期的修为,在整个苏氏家族中,那不过是被人一击即死的能力。她只知道苏北是因为她,而杀了苏狼,所以她绝不允许有人伤害她的少爷,除非先踩过她的尸体。
“贱婢放肆。”苏浩怒喝一声,金灵剑不停,朝着青裳毫不犹豫的杀来。
“够了。”苏氏老祖身前的墨绿飞剑一出,直接弹飞了苏浩的飞剑。随即看着苏浩淡淡的说道:“苏浩退下,万事自有公道,我自会处理。”
“老祖宗,苏北杀我儿,贱婢偷习术法,已然犯了氏族死罪,还有什么好说的。”苏浩不甘心,剑决一指,指挥金灵,便要再次攻击。
“我说退下。”苏氏老祖须发皆竖,怒视着苏浩。
“老祖宗!”
“退下。”
苏浩含恨看着漠然的苏北,无奈只得退下,只是看向苏北的双目,直欲喷火。
“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苏氏老祖见得苏浩退下,转身看向苏北,寒声说道。
苏氏氏族规定,本族子弟,自相残杀,死罪。
苏北的眼神依旧漠然,杀苏言的真正原因,如果苏北说出来,是对青裳伤上加伤。更重要的是,即使苏北说出真正的原因,他也不会得到谅解,一个婢女的身份与生命,怎么可能与家族子弟同等。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杀了便是杀了,该杀便是该杀。”苏北淡淡的说道。
“好,好,好。我苏氏一族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一个逆子。”苏氏老祖看着苏北,气得胡子直翘。
原本,苏氏老祖见苏北修炼体术,竟然到了如此高深的地步,本想留下他,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没想到苏北狂傲至极,根本就不领情。如此一来,还有什么好说的。
“苏氏族规第一条,残杀本族兄弟,姐妹者,死罪。”苏氏老祖咬牙狠狠的说道。
“自裁,还是要我亲自动手?”
“想杀我,尽管来试试,鹿死谁手,尤未可知。”苏北当然不是任人宰割的主。想杀我,可以,但是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实力。
“好,很好。那就看我今天能不能杀你。”苏氏老祖气极,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族内子弟违逆于他,而且是在全族子弟齐聚一堂的时候。
死罪,不可饶恕的死罪。
墨绿飞剑飞出,风声大作,苏北只觉得眼前一花,他竟然看不清飞剑的飞行轨迹,顿时,苏北亡魂皆冒。
“好厉害。”心里暗暗叫道,一把将青裳远远的推了开去,身体也随之动了起来。
但是,迟了,飞剑已经破空飞到了他的面前不足半步之遥,躲不过了,苏北打算硬接。
突然,一个臃肿的身体挡在了苏北的面前,墨绿飞剑从那具身体里穿胸而过。
“父亲!”
“老祖宗,饶了我儿。”苏重躺在地上,喘气不已。
苏北根本就接不下寂灭期高手的一击,眼见便要横死当场,却没想到不知何时,苏重竟然挡在了他的面前,苏氏老祖发出的一剑,当场穿胸而过,眼见是活不成了。
苏北怔住了,苏氏老祖脸色也在一时之间,难看至极。观看台上,众人失声惊呼。苏伯,苏仲,苏季三人齐齐飘身,来到苏重面前。
“三弟。”苏伯,苏仲二人叫道,面色戚戚然。
“三哥。”苏季叫了一声,眼眶微微一红。
苏重转动眼球,看着三个兄弟,颤声道:“帮我,恳请老祖宗,饶过我儿。”
“不行,杀人凶手必须要死。”苏浩掠身来到苏重面前,冷声说道。
“呵呵,是吗?”苏重咳出一口鲜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着苏浩说道。
“不错,刚才老祖宗已经宣判,苏北残杀本族子弟,死罪。他休想因此而逃脱死罪,只有他一死才能谢罪。”苏浩不依不饶的说道。
“那好,我眼见是不行了。烦劳老弟你先治老祖宗死罪再说,大家可都是亲眼目睹,我苏重是死于老祖宗之手。”苏重挣扎着坐了起来,牵动伤口,顿时疼的脸色发白。
“你……”苏浩呆了一下,随即怒吼道:“你简直大逆不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苏重淡然一笑,不再与苏浩争口舌之利。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快速的流失,他耗不起时间了,看着老祖宗,艰难的转过身,艰难的起身,艰难的重重的跪到地上,艰难的伏下身子。
“不肖后世,苏重恳求老祖宗饶我儿一命,苏重以死代其罪。求老祖宗成全。”苏重泣不成声,跪伏于地,颤声高喊道。
苏北脸色变幻不停,他从来不敢想象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这个从来都没有给过他父爱的男人,居然会在最后一刻,替他去死。
虽然严格上来讲,苏重并不是他的父亲,但是,却又实实在在的是这具肉体的生身之父,而且,苏北拥有另一个苏北完整的记忆。
父亲,这两个字离自己太遥远了。
但是,苏北还是缓缓的走到苏重面前,蹲下身子,双手扶住苏重,将他伏下的身子扶了起来,但是,苏重已然没有了呼吸。
他的脸上没有痛苦,没有牵挂,只有一丝淡然的笑意,他是在解脱,这么多年生不如死的生活,最终解脱了,而最让他放心不下的,最让他牵挂的,他的儿子苏北,如今强大了。
他了无牵挂,也许在地狱或者天堂,他可以再见到他的妻子。
“父亲。”苏北低吼一声,泫然泪下。
轰。
苏北的双膝重重的跪下,这一刻,苏北知道他的父亲是爱他的,一个能为他做到如此地步的男人,值得他叫一声‘父亲’。
“三弟。”苏仲也发现苏重已无生机,泣声叫道,缓缓的单膝跪了下来。
苏伯,苏季也单膝跪了下去,台下一众子弟鸦雀无声,不知道何时,有一人轰然跪下,随即所有人都跪了下来。不为谁,只为一个如此值得让人敬重的‘父亲’。
看台之上,苏氏旁支除了苏浩一支之外,所有与苏重同辈的兄弟,姐妹单膝跪下。一众长老沉默不语,只是看向场中的眼神,露出一丝不忍之色。
高台之上,白灵站起身来,沉默不语,只是俏丽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
苏氏老祖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沉默不语,墨绿飞剑已经被收回了他的眉心之处。苏浩怔怔然,看了看已无生机的苏重,又看了看静立当场的老祖宗。
良久,老祖宗一挥手,道:“先且散了,明日再做定夺。”
第32章 :族内追杀()
苏北起身,将苏重的遗体抱起,默默的走了,而青裳,则亦步亦趋的跟着苏北的脚步。苏伯看着离开的苏北,暗叹了一口气,这才走到苏狼面前,面色很是不好。
一把抱起苏狼,朝内院而去,身后传来老祖宗的声音,“他的元婴被震裂,好生修养,一年方可无事。”
苏伯的身体轻轻的一震,随即转身谢过老祖宗,这才急急的朝内院去了。
一场氏族比武,竟然闹到如此地步。此时,苏氏老祖宗在白灵的所住的别院房里,与白灵隔桌相对而坐。
“苏氏一族不幸,出此变故,还望使者大人见谅。”苏氏老祖起身躬身抱拳施了一礼。
“师伯,万万不可,白灵受不起。”白灵赶紧站了起来,避过苏氏老祖行礼的方向,急急的说道。
苏氏老祖惨然一笑,也不再多说些什么,待白灵重新落坐,这才直言道:“老夫此次前来,是想请使者大人给拿个主意。”
“哦,师伯但说无妨。”白灵知道这些世家对御剑宗的敬畏,对苏氏老祖的称喟,也不再那么敏感,随他叫去吧。
“就是关于苏北,今日那名体术修炼者,不知使者大人觉得应该如何得置?”
“体术修炼者的强大,白灵今天算是见到了。师伯,实不相瞒,昨晚我就见过他了,他本性不坏,并不是那种邪道中人。虽然,嗯,那股杀气让人很不舒服。我认为,倒不如让我把他带回御剑宗吧。”白灵脑子急转,斟酌词句,半晌方才说毕。
“哦,使者大人想要把他带回御剑仙宗?据我所知,御剑仙宗并没有体术修炼者啊,那他前去……”苏氏老祖目光闪烁,语调迟疑不定。
“我知道,但是,宗内古籍众多,说不定能够找到有关体术修炼方面的的呢。在蟠龙大陆并没有体术修炼者。我相信,苏北完全是凭借个人的努力,达到现在的成就,如果再施以助力,我相信他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白灵朗声说道,思路清晰。
苏氏老祖敏锐的把握到了一点,那就是御剑仙宗现在急需人材。但是,他不会反驳,青螺岛四大世家,全都依靠御剑仙宗,每隔十年,四大世家都会选出一批出色的子弟前往御剑宗。
如果苏北真的在御剑宗有所成就,那他苏家也会因此而沾光。但是,今天自己如此对他,而且苏北所表露出来的,一切都让他有理由相信,苏北对整个苏氏宗族并没有感情可言。
是福是祸,苏氏老祖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了。
“怎么,师伯还是想要置苏北于死地?他父亲可是因此死在您的手里。”白灵见苏氏老祖沉默不语,不由脸色微微一寒,冷声说道。
苏氏老祖一愣,陡然回过神来,急忙道:“不,不,不。苏氏族人不敢违逆仙宗旨意。只是,如果轻易放过苏北,恐怕难以平服苏浩一支的愤怒。老夫不想看到族内最强两支族人之间的内讧啊。”
苏氏老祖很是无奈,平时在整个宗族内,谁敢违逆他的意志,而今,苏北铁了心的不解释,苏浩一支铁了心的要杀子凶手伏法,这要如何是好,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很简单,将苏北逐出宗族便是。”白灵想都没想,语出惊人的说道。
“这……”苏氏老祖迟疑不定,白灵这是要彻底斩断苏北与苏氏宗族的所有因果啊,迟疑半晌,方才开口道:“此事,要容我想想。”
“好吧,但是,师伯可要在我最后离开时,给我个答复啊。”白灵一改冰冷的语气,娇俏的笑道。
“老夫知道了,嗯,老夫先行告退了。”苏氏老祖起身,心事重重的向白灵告辞,退出了房间。
苏氏老祖方一离开房间,白灵便拿出一只七彩纸鹤,将之散天,提起笔,将今天之事一一写下后,重新折好。出得屋来,施了一个法决,纸鹤急速朝着天边飞走了。
苏北抱着苏重的遗体,一路缓步朝着后山行去,良久,寻了一处依山傍水,风景秀丽的所在,将苏重的遗体放下。
握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