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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勘查间,忽听大门外人声传来“军士们,进去好生查查,不要放跑了江洋大盗!”接着大门“哗”的打开,湧进几十个军士来。有几个军士已看到了言成霖他们,嚷道:“江洋大盗果然躲在这里,弟兄们快来!”
看到几十个军士提枪挎刀的冲了过来,孟姣姣对言成霖说道:“由我来对付!”说毕走上一步,问道:“谁是江洋大盗?江洋大盗在哪里?”
军士说道:“你们就是江洋大盗!”
孟姣姣又问道:“凭什么说我们是江洋大盗?”
那军士说道:“这大屋中向来没人居住,你们忽然在这里,不是江洋大盗是什么?”
孟姣姣说道:“我们像江洋大盗吗?你们的头头是谁,叫来见我!”
孟姣姣话音刚落,从外面走进两个人来,笑道:“孟小姐,别来无恙?”
孟姣姣看时,却是郭玉波和郭玉涛两人。孟姣姣面孔一板,说道:“好啊,原来是你们两人捣的鬼!我这次来临安,到自家的房屋中看看,竟把我说成江洋大盗了!”
郭玉波笑道:“孟小姐,这房子是你家的吗?”
孟姣姣说道:“不错,那年我爹奉旨回京,便买下了这处房产。——有什么不对吗?”
郭玉涛也是笑眯眯的说道:“孟小姐,你说是你的房子,有房契吗?”
孟姣姣说道:“有啊,在我爹那里。我偶然来临安,莫不是还要把房契带在身上?”
此时孟娟娟已听出孟姣姣的话意,说道:“你们兄弟俩好没道理!先是把我们当成江洋大盗,我家小姐说了,这房子是小姐买下的,你们凭什么不相信?若不是我家小姐的,你说又是谁家的?把房契拿来我看看!”
郭玉波说道:“我们只是上峰差来看看,倒也不知究竟是谁家的房子。既然孟小姐说是你家的,就算是你家的吧,告辞啦!”
孟姣姣和孟娟娟和郭家兄弟说话时,言成霖一直面带微笑站在一边。此时听郭玉波说要走,说道:“这里果然来过江洋大盗的,郭家兄弟不妨到里面看看。”
郭玉波和郭玉涛认识孟姣姣和孟娟娟,也认识言成霖。他们固然对言成霖的武功颇为忌惮,真要动起手来,还不是孟姣姣和孟娟娟的对手。他们既然知道孟姣姣是黄州镇守使孟珙的女儿,最讹也讹不到她头上去,是以只好走了。听言成霖说“这里果然来过江洋大盗”,一时倒不好走了。问言成霖:“言公子见着了吗?”
言成霖说道:“没有,只是有间房子的穸子打碎了。”
这时一直跟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金碧莲突然说道:“地上还有两根飞针,不知是谁使的!“
郭玉波和郭玉涛对看一眼,郭玉波说道:“既然如此,军士们,同过去看看!”
不一会,众人已走到那房子前。郭家兄弟先看看被击碎的穸子,知道是有人从里面冲出时击的。走进房间,两枚飞针仍在地上。郭玉波刚想伸手拿起,言成霖说道:“针上淬了毒,郭家兄弟小心!”
郭玉波问言成霖:“言公子,可知这是谁使的暗器?”
言成霖说道:“是蒙古国来的乌斯曼的暗器,我在湖州芦香亭见过。当时乌斯曼发暗器打飞凤阁主和金碧莲的,自然没有打着。”
孟姣姣环顾众军士,说道:“蒙古国来了三个人,大和尚嘉木扬喇勒智、蒙古国皇子库端的女儿马玛尔、巴玛尔的师父乌斯曼,这几天就住在这里。昨晚我们偶然过来,还打了一架,他们是从穸子里跑掉的,我师父追赶的,到现在还没回来。郭家兄弟你们辑拿吗?还是我去钱塘县报案?要不击登闻鼓直接告诉皇帝,由皇帝差人捉拿?”
蒙古国这三个人,郭玉波和郭玉涛在洞庭西山毕天祥家里见过,在湖州芦香亭和飞凤阁主交手以及昨晚和孟姣姣他们交手,都是可信的,孟姣姣也没有必要说谎。郭玉波说道:“孟小姐愿怎样都可以,不过惹点事在身多有不便,还是我们回去报告上峰,由上峰定夺吧!”
第41章 绿鬓翠眉妆晕红()
回到客栈,孟姣姣和言成霖计议,觉得仍然无法确定是谁的房子。又耽了三天,飞凤阁主固然没有音信,去大房查了几次,房子依然空置,嘉木扬喇勒智和乌斯曼、巴玛尔三人没有去住。
孟姣姣问言成霖:“我们这样查,只怕查不出结果来,公子你看怎么办?”
言成霖说道:“也不必急在一时,我打算去西湖看荷花了。原和鲁直约好了在西湖见面,鲁直脚程再慢,也该到了。”
孟娟娟说道:“好啊,那就明天去西湖!”
孟姣姣笑道:“既是游西湖,就要有个游西湖的样子!”说到这里,放大声音叫了声“小二!”不一会小二来到房里,问:“是小姐叫小的吗?”
孟姣姣说道:“不错,正是我叫小二,请小二去叫绸缎庄的老板,我们要做几身衣裳。”
小二答应一声去了,不一会,绸缎庄的老板来了,孟姣姣要老板用上好绸缎又按临安时兴式样给自己和孟娟娟、金碧莲各做一身衣裳,到晚送来,明天要穿。
第二天上午,各人穿戴整齐,金碧莲竟拿出王太皇太后送给她的玉镯戴在手腕上,因年纪还小,头上梳了个蝴蝶髻,余发披散下来,那支皇后给的金钗便用不着了。手镯玉色作胭脂红,玉质细腻,果然不是凡品。孟娟娟见了,从包袱里取出言成霖送给她的珠子来,也戴在颈上。言成霖笑道:“娟娟不是把珠子送黄州藏起来了吗?怎么还带在身上?”
孟娟娟说道:“原本是想放在黄州的,临走时又忘记了,走了好一程才想起还在身上,就干脆带回来了。”
孟娟娟这话听起来也不像是真话。其实,孟娟娟对这串珠子极其喜爱,放在黄州也不放心。孟娟娟没有亲人,若交给孟姣姣的母亲,总究也隔了一层。而孟珙是武官,今天在黄州,明天可能就调到了别处。再说,自从飞凤阁主明言收她为徒,传了剑谱和练功法诀,孟娟娟自觉很有进境,江湖上能胜过她的不多,何况还是和孟姣姣在一起?这样一想,索心把珠子带在身边了。孟姣姣戴的凤钗,是飞凤阁主所传,也非凡品,尤其凤目竟是两粒宝石,自然也不输于金碧莲的手镯、孟娟娟的明珠。
孟姣姣和孟娟娟原本生得极美,金碧莲也是个美人胚子,这一打扮起来,所谓绿鬓翠眉妆晕红,只怕西湖的游客不看荷花看美人了!言成霖仍是一袭青衫,头戴襆头,手中摺扇轻摇,一副官学中学生模样。不过言成霖手中无俗物,便是一柄摺扇,上有米芾墨宝,在寻常市廛中是寻不来的。
从客栈到西湖岸边也有三、四里路,孟姣姣索心把派头掼足,竟租了架上好马车,直拉到苏堤,孟姣姣和孟娟娟、金碧莲方才下了马车。她们莲步姗姗,走一步,步摇乱抖,环佩叮咚,江湖上的窈窕女,一忽儿间变成娇小姐了。或许,这才是孟姣姣他们的本色?言成霖虽说跟在后面,但一踏上苏堤,便被两边湖中的荷花吸引了。数十百亩花花,翠盖亭亭,一支支荷花,或半开的,或开足了的,还有尚含着苞的,已结了莲蓬的,一一擎出了水面,又被翠叶半遮半掩,在风中摇弋,仿佛是团扇半遮的美人,向行人敛衽行礼。言成霖心想:“十里荷花,香风袭人,真名不虚传!当年先皇完颜雍曾因了‘三秋桂子、十里荷花’两句而起湖山立马之意,惜乎总未能过江,反倒是我,身无疆域之限,可以往来自如了!”又想,“当年苏轼做杭州知州,日日携妓载酒泛舟西湖,曾留下多少风流佳话?而今我来,荷花如昔,斯人何在?”
言成霖正在嗟叹,忽一人走近身边说道:“主人,我来了。”说毕躬身行礼。言成霖看时,恰是鲁直。言成霖说道:“几时到的?”鲁直答道:“已经在此候了两天了。”
说话间已到了断桥,走前面的金碧莲眼尖——或许是在她脑中的印象最深刻,看出前面不到十步处的一名仕女颇像一位熟人,遂悄悄对孟姣姣说道:“师姐,那不是巴玛尔吗?”
金碧莲忽然认出前面不远的一个美人竟是巴玛尔,对孟姣姣说了,孟姣姣看时,不是巴玛尔是谁?不过此时的北国胭脂变成了南国佳丽,竟与孟姣姣她们一般,也是严妆游湖。身旁老妈子打扮的自然便是乌斯曼了。或许此时巴玛尔也认出了孟姣姣他们,正背转身缓缓向前走去。孟姣姣一拉孟娟娟,刚要上前问话,一旁转出郭玉波和郭玉涛两人,向孟姣姣躬身行礼,郭玉波笑容可掬的说道:“孟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孟小姐这身打扮,我兄弟俩几乎都不敢认了,心里还在想,临安可没见过这样的美人,莫非是天上下来的仙女?或者是荷花仙子现身?正疑惑着呢,细一看,竟还是熟人!”
郭玉波这套拍马屁话姑娘们可是爱听,但这一席话说完,却不见了巴玛尔和乌斯曼的踪影。孟姣姣此时却也不宜和郭家兄弟张论,笑道:“原来是两位大人!大人是办案的还是游西湖的?怎么没穿公服?”
郭玉涛笑道:“偷得浮生半日闲,正是来游西湖的,恰好遇到孟小姐你们。”
孟娟娟说道:“这临安可真是不大,转个身都能遇到两位大人!”
郭玉波又笑道:“这就叫有缘!娟娟姑娘这珠子可是希罕物件,真可谓人面和明珠相辉映!临安的姑娘可都被比下去了!哟,小小姐手上这玉镯可也是少见的宝物,今天我兄弟俩真是开了眼了!”遂又向言成霖拱手说道:“言公子好,言公子真乃神仙中人,不比我兄弟,俗物两个,站在这苏堤上,没的不沾污了荷花!”
言成霖拱手一笑,说道:“多承谬奖!”
话说到这份上,要么就在一起游西湖,要么就分道扬镳。郭玉波兄弟自然识趣,因为再多说下去就要惹人厌了,也就拱手告辞。言成霖和孟姣姣、孟娟娟、金碧莲在苏堤上赏了荷花,接着去三潭印月,然后又是花港观鱼,直把西湖逛了个遍,这才回到客栈。
在郭玉涛最初和孟姣姣话时,言成霖已吩咐鲁直:“查一查她们的落脚所在!”鲁直悄悄从郭玉波和郭玉涛身边过去了。谁知巴玛尔和乌斯曼乘小船去了湖心亭,附近水面上又没有别的游船,这就不好跟踪了。鲁直不亏是老江湖,心想,她们不会一直待在西湖,总得回临安城去!一问路人,知道进城必定要走钱塘门,也就在钱塘门的城门边找一个树荫坐着,头上一顶竹笠,斜遮着脸,人见了只道是一个乡下人走路累了歇着。看看临近午时,太阳正毒,西湖边行人渐少,巴玛和乌斯曼正沿湖边树荫向钱塘门走来。进城之后,鲁直悄悄的跟着,直到看清她们进了一家名叫高升的客栈,又等了一盞茶时并未出来,这才来到言成霖住的客栈。
鲁直对言成霖和孟姣姣、孟娟娟说了巴玛尔和乌斯曼的住处,依了孟娟娟,就要立刻去把巴玛尔捉了。孟姣姣心想:“也好,把她们捉了送钱塘县,这事定会惊动皇帝。”又想只是巴玛尔和乌斯曼,自己和娟娟便能对付,鲁直带路,要紧时也可出手相助,不必劳动言成霖了。金碧莲功夫未学成,待在客栈,就由言成霖照应。她把这意思说给言成霖,言成霖一笑应承。
鲁直带着孟姣姣和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