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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如玉朝孟娟娟的背影说了一句:“救言大哥?言大哥在孟津有难?我们也去!”
就这样一耽搁,赶到孟津,恰恰晚了一步。
夜风轻拂,夜色中的矮树乱草发出一阵簌簌声,仿佛是在轻声询问孟姣姣:么办?怎么办?思忖片刻,孟姣姣说:“明天我们闯蒙古大营,见塔尔齐去!”
孟娟娟问:“若是塔尔齐捉了言公子又不肯放,我们该当如何?”
孟姣姣说道:“先捉住塔尔齐以要挟,再不行便把塔尔齐杀了!蒙古大营除了额音和布,未必有人能留住我们!”
鲁直说道:“真要到杀塔尔齐闯营地步,娟娟开路,我背着言公子居中,小姐断后,料也无妨。”
史如玉问道:“你们闯蒙古大营杀塔尔齐,我们妺子唯孟小姐马首是瞻。”
孟姣姣说道:“我们和塔尔齐别有渊源,去见见他,问他言公子在否营中,料也无妨。史姑娘和石家兄弟再在近处找找,或者言公子因伤重走不远,找着了也未可知。”
石方明说道:“孟小姐之言甚是,我们就此告辞了。”说毕向着众人深深一揖,一拉史如玉走了。不一会,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孟姣姣说道:“先回孟津,找客栈住下,明天去见塔尔齐!”
塔尔齐的大营驻在孟津城西不到十里,地势蜿蜒高爽,不只是虎视孟津,其实是虎视整个汴、洛地区。塔尔齐原本住在孟津县衙,图的是安宁舒适。言成霖和言洪山一闹,加上额音和布一死,塔尔齐住回了营中,大营毕竟要比县衙安全。这天大约巳时时分,塔尔齐在辕门例行点卯毕,众将刚退,中军进帐报说:“启禀将军,辕门外有人自称孟珙之女要见将军,请将军定夺。”
塔尔齐笑道:“是孟姣姣来了吗?请进。”
稍顷,孟姣姣在前,后面跟着孟娟娟和鲁直,款款走进营帐。孟姣姣向塔尔齐歛衽施礼,说道:“侄女姣姣见过塔尔齐伯伯。”孟姣姣行礼时,孟娟娟和鲁直也跟着行礼,孟娟娟歛衽,鲁直抱拳。
塔尔齐笑道:“贤侄女不必多礼,你爹孟将军可好?”
孟姣姣说道:“我爹现守着襄阳,倒也托庇安康。”
塔尔齐问道:“侄女不在你爹军前,来孟津何干?现在汴洛地区可不太平!”
孟姣姣说道:“侄女也是在襄阳军中待得气闷,听说塔尔齐伯伯守着孟津,汴洛地区不会有事,才想过来看看。塔尔齐伯伯可比在蔡州时威风多了!”
塔尔齐哈哈笑道:“是吗?”
孟姣姣说道:“侄女可不会说假话。侄女刚到孟津,听说昨晚有人闹了孟津官衙,伯伯可曾捉住闹事之人?”
塔尔齐说道:“昨晚吗?你道有谁要杀我?竟是蔡州城外侄女引见的言公子!”
由塔尔齐口中说出言成霖,再打听可就容易了。孟姣姣故意问道:“伯伯与言公子有仇吗?”
塔尔齐说道:“我和他有什么仇?他说蒙古军决黄河淹死了不少百姓,要找我算账!两国交兵,百姓的命就不值钱了,找我算什么账?这不是书呆子吗?”
孟姣姣说道:“言公子对伯伯不利,侄女甚是不安。不知言公子现在何处?”
塔尔齐笑道:“侄女对言公子甚是有意,伯伯不会不知。可惜言公子后来走了,若捉来营中,自当交给侄女,让侄女叫他今后少读点书,别把脑子读糊涂了。”
孟姣姣说道:“伯伯说笑了!”
在这一刹那,孟姣姣真情愿言成霖是被塔尔齐捉了,因为塔尔齐会把言成霖交给他。但从塔尔齐所言,分明没有捉到言成霖,在这一点上,塔尔齐不会欺骗孟姣姣,因为塔尔齐不知道言成霖的真实身份和闯衙向他行剌的真正原因。
又啦了一会话,孟姣姣起身告辞,塔尔齐笑道:“回去告诉孟将军,蒙古国已派库端为总领军使,不久将会猎于襄阳城外,请老朋友不要令我失望!”说完,命中军送孟姣姣出营。
孟姣姣在中军带领下刚出蒙古大营,迎面遇到嘉木扬喇勒智和西门英、西门豪和沙昆、赖仁。孟姣姣在孟津县衙与嘉木扬喇勒智交过手,虽然是在火把映照之下,人却是认识的。鲁直在绿柳山庄已和嘉木扬喇勒智打过一场,自然也认识,但与西门英和西门豪却是初识。此时在大营门口见面,又知是个劲敌,心中也有些忐忑。孟姣姣笑对嘉木扬喇勒智招呼道:“大和尚,我们又见面了!”
嘉木扬喇勒智乍见孟姣姣一行人,也是一愣,因见有中军相送,知道是塔尔齐的客人,倒也不好造次,只鼻子里“哼”了一声,用手指指孟姣姣,对西门英兄弟说:“这位是飞凤阁主的传人,两位过来认识认识。”
西门英和西门豪抱了抱拳,说道:“幸会幸会。”这可不是客气,浑身的功夫就从双拳中发出,立时热浪寒飚向着孟姣姣袭来。孟姣姣自然不惧,坦然歛衽,把西门兄弟的掌力挡了过去。不过,人固然无妨,身上衣衫且已被气劲飘动。站在孟姣姣身旁的孟娟娟和鲁直运功相助,身上也是衣袂飘飘。
西门英兄弟见伤不了孟姣姣,反倒有点相形见绌,打了个哈哈,说了声“名不虚传”,和嘉木扬喇勒智走进大营。倒是沙昆和赖仁两人,四只眼睛盯着孟姣姣和孟娟娟,心想:“中原如何这么多美人?”
第15章 往事随风已成尘()
西门英和西门豪兄弟在掌击额音和布之后又挡了嘉木扬喇勒智一招,然后离开孟津县衙。嘉木扬喇勒智是在稍后被孟姣姣的凤钗击伤而退,相隔时间并不长。嘉木扬喇勒智随后回到额音和布房中收拾遗物时发现了师父的金刚不坏功法,不由化悲为喜。他先没有理会额音和布的遗体处置,却在额音和布旁内打坐,依法练了一会,本门功法竟是大有进境。照这样练下去,不出两年,便可赶上师父现在的水平。大喜过望之余,又认真的练了一遍,当晚便在额音和布房内打坐休息。第二天早晨起来方着人收拾师父屍体,此时塔尔齐也着人前来清理现场。这里忙完,不过辰时时分。嘉木扬喇勒智遂去大营见塔尔齐,路上不期然而遇到了西门英和古西门豪兄弟和沙昆、赖仁。西门英和西门豪兄弟乘额音和布和言成霖、言洪山对掌之际出掌袭击额音和布并致额音和布死命,嘉木扬喇勒智并非不知。但他不知西门兄弟功夫深浅,乍见之时心尚惴惴,遑论报仇?西门兄弟虽然忌惮额音和布的功夫,对嘉木扬喇勒智却也不怕。突然撞见,西门英笑嘻嘻对嘉木扬喇勒智抱拳说道:“大和尚哪里去?”
嘉木扬喇勒智双手合十,还了一礼,答道:“贫僧正去大营见塔尔齐将军,贤昆仲如何阻住贫僧去路,莫非要打架吗?”
西门英笑道:“非也!请大和尚借一步说话。”
嘉木扬喇勒智问道:“此处无人往来,路边树影甚好,不知西门兄弟有何见教?”
西门英和众人移步树影下,又环顾四周,果然没有行人,这才问道:“可知尊师何以去绿柳山庄?”
嘉木扬喇勒智说道:“取宝啊!”
西门英又问:“为谁取宝?为蒙古皇帝吗?”
嘉木扬喇勒智说道:“奉皇子库端之命。”
西门英说道:“只怕未必。”又问,“大和尚可知三宝中哪一宝最好?”
嘉木扬喇勒智说道:“不知道,我师父没有说,依我看都不错。”
西门英说道:“对我们练武的来说,玉如意才真是个宝!”
西门英提到武功,引起了嘉木扬喇勒智的注意。他问:“此话怎讲?”
这时西门豪开口了。西门豪先不解释玉如意如何真是练武之人的宝,反问道:“听说大和尚和尊师练的是金刚不坏功法?”西门豪这样说话这叫卖关子,吊嘉木扬喇勒智的胃口。
嘉木扬喇勒智说道:“不错!”
西门豪又问:“金刚不坏功法练到极致是多少层?”
嘉木扬喇勒智说道:“十层。”
西门再问:“尊师武功独步天下,练到了第几层?”
嘉木扬喇勒智说道:“我师父练到第六层便再也没有进境了。”
西门豪说道:“着啊!若想再有进境,必得用玉如意了!”
嘉木扬喇勒智双手合十,嘴里念了声“阿弥陀佛”,说道:“怪不得天下英雄趋之若鹜,原来是冲玉如意去的?”
西门英说道:“那是。不过,知道玉如意有此作用的除敝兄弟之外,只怕不多。”
嘉木扬喇勒智说道:“可惜被飞凤阁主取走,现在当在宋国皇宫之中了!”
西门豪说道:“只怕未必!”
嘉木扬喇勒智问道:“莫非贤昆仲知道玉如意现在何处?”
西门豪看着嘉木扬喇勒智笑而不答。嘉木扬喇勒智便是最笨,也明白西门兄弟一定对自己有所求了。换句话说,若想要知道玉如意现在何处,一定有一个交换条件了。他问:“莫非贤昆仲有事要贫僧帮忙?”
西门英笑道:“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想请大和尚给我们向塔尔齐将军引荐引荐。”
嘉木扬喇勒智说道:“果然不是难事,若只是向塔尔齐将军引荐,与大和尚我同去大营又有何妨?”
西门豪说道:“如此就更好了!”
西门英和西门豪兄弟投靠蒙古大军,是想弄个军前效力的身份,不仅是想弄个前程,也是想方便在江湖上行走,或者说在江湖上以势圧人。为什么不求额音和布向塔尔齐引荐,反而要乘隙杀了额音和布再求嘉木扬喇勒智向塔尔齐引荐?一来西门英和西门豪本是睚眦必报之徒,杀额音和布是为报绿柳山庄一掌之仇。再说如请额音和布引荐,他西门兄弟在额音和布面前没有平起平坐的实力,只有供驱驰的份。嘉木扬喇勒智武功虽好,他们兄弟却也不惧,顶多是一个互相依靠互相支撑的局面。这一攀谈,果不其然。嘉木扬喇勒智的心里也有一个小九九,他不只是被西门兄弟所言玉如意说动了心,其实他因绿柳山庄三宝而生出了极强的贪念,想遍掘宋、金陵墓,盗取随葬的金银珠宝。但他一个人势单力孤,有西门兄弟相帮,还怕了谁来?是以他和西门兄弟一拍即合了。
西门英和西门豪与嘉木扬喇勒智商定,带着徒弟沙昆和赖仁去蒙古大营见塔尔齐,谁知在辕门口遇到了孟姣姣一行人。
孟姣姣在蒙古大营前与西门英和西门豪斗了一招,不分胜负,西门英和西门豪慑于飞凤阁主的名头,并不想与孟姣姣见个真章。孟姣姣因寻言成霖不着,心里牵挂,更不想多事。双方分手后,孟姣姣和孟娟娟、鲁直回到孟津小镇,又去县衙里里外外及至附近又找了一遍,依然不见言成霖的踪影,只得怏怏而返,回襄阳去了。半年之后,孟姣姣的父亲奉调到黄州,孟姣姣刚随父亲去了黄州,突然接到飞凤阁主的来信,要她即去飞凤阁,有急事要办。飞凤阁主的信中固然没有说什么急事,但口气却透着紧急,这是飞凤阁主从来没有过的事。飞凤阁在江州,离黄州本不远,于是孟姣姣和孟娟娟、鲁直去了江州。此时,江湖人物纷纷聚集江州,径奔飞凤阁而去,弄得飞凤阁差点个翻过个。这是后话。
言成霖眼看就要命丧嘉木扬喇勒智的禅杖之下,被言洪山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