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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完茶后,恢复了些许力气,又问潇璇:“我这一觉睡了多久!”语声渐大,仍是有气无力。
“一觉?”潇娟抢着回答:“你那一倒下去,可吓坏了我。今天十一月初一,整整四天!”
潇璇向旁使了个眼色,正色询问:“你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容辉没感觉饿,于是摇了摇头。
三人脸色乍白,潇璇眼角泛光,泪珠直往下滚。容辉心知不妙,忙问:“怎么了?”
潇娟如实相告:“先锋旗的人都不觉得饿,四天来吃什么吐什么,只能靠喝加了薄荷、冰糖的参茶续命。老人们说,这是撑死鬼附身,累死了也不会饿……”
话没说完,潇璇的双目已刀锋般横扫过去,沉声叱骂:“你胡说八道什么?”又安慰容辉:“放心,没事的。我已经让蓉钗去接爹娘来,他们医术高明,一定没事的。”
容辉点头赞同:“我们应该是被邪风侵体,阻了阳气生发。你问过张老没有,他怎么说?”
潇璇见事有转机,细想片刻后才开口:“张大夫虽然束手无策,但开了健脾胃的方子。大伙照方吃药,仍不见好,要不要看看方子?”
容辉摇头婉拒:“连师傅都说不出所以然,我就更不行了。‘白芷’引‘阳明胃经’,你用它煮一顿温补的药膳来试试。”
“药膳吃不死人,不如一试!”潇璇也觉可行,忙吩咐梅钗:“快让厨房做去!”梅钗见事有转机,忽然喜笑颜开,欣然去办。
容辉看着潇璇微笑:“这几天很忙吧!”
“我说几件喜事给你听!”潇璇如数家珍:“你要铸剑为犁,我已经安排下去了。五千多斤精铁,至少能铸两百口大犁。到时候我们把这百里内的地都圈成田庄,谁来种田,就送他一把。那二十五箱财宝,是按五千两黄金,和两万两白银入的帐。其它珠宝玉石多是冥器,品相不一,不好估量,我都封进了库房。我那边把熊应天一伙逮了个正着,他儿子昨天刚提来十万两现银把人赎走,胡世荣家里跟着运来十万两现银赎人,我们还白得了二十辆马车。另有三千匹战马,我已在西北面划出马场,安排了管事养马。还有两门神机大炮,正一左一右架在谷口平台上!还有那些小帮会也归附了我们,堂主们正吵着重新划分地盘呢!”
容辉一边听她说话,一边打量屋中陈设。一丈方厅中,金砖铺地,乌光锃亮。水罗承尘,晕霞流转。床前三面都是衣柜,中间是一面落地铜镜。床头摆着一方矮几,几上放着一盏纱灯,和一套青瓷茶具。
他见连个门都没有,不由轻疑:“这是哪里?”
潇娟忍俊不禁:“这可是我们山上的正房!”
“正房……”容辉一怔:“无量阁?”
潇璇微微颔首:“马长老会做人,见我得胜归来,就主动派人收拾出‘无量阁’,让你养伤。又收拾出‘无尘居’,给我过‘小日子’。这边和那边都设了‘司房’……”说着一指潇娟:“她是我的司房管事,我也给你安排了一位管事。”
“谁?”容辉脱口而出:“潇月?”
“你以后跟潇月读书!”潇璇悠悠地说:“她学问很好,以后每天卯初起床,卯正练功,辰时吃早饭,辰正入学,午时下学……”
容辉一阵头疼:“天哪,我又没得罪你!”双眼一闭,假装晕去。潇璇说得兴起,继续兜售自己的御夫计划:“我还有个想法,我打算改改规矩,以后你管山下,我管山上……”
梅钗忽然端来一只银霜炭炉,架上煮药膳的小锅,就在屋子里用文火慢炖。容辉闻到药香,忽觉口中生精,肚中一阵翻江倒海。他一跃而起,皱眉大喊:“茅房,茅房在哪?”
“跟我来!”梅钗眼疾手快,转身就往镜子里钻。容辉吓了一跳,正要提醒,只见铜镜向外对分,竟然是两扇镜门,门外另有天地。他来不及称奇,光着脚如踏云端,追出门去。
茅房建在院子东北角上,里面放着马桶和草纸。他紧赶慢赶,一头钻进茅房。梅钗只听空气爆鸣,一阵长响,数丈外还能闻到恶臭,不由皱起眉掩鼻跑开。眼见潇璇和潇娟迎面跟来,又大声招呼:“夫人,内息一通就没事了,我在这里等着,您换个地方吧!”
潇璇也闻到一阵恶臭,又吩咐潇娟:“你去烧水,让他洗个大澡。”说着直回正屋。
第四十八章 派股分红()
容辉出来时已是腿酥骨软,长出一口气,才见日将中天。四周绿竹猗猗,旁边就是专过恭桶的角门,果然是“无量阁”。他暗暗感慨:“想不到哥大难不死,还能住这样的院子,果然是造化弄人!”转眼找到正房。青柱乌瓦,五间七架,虽无飞檐重顶,垂脊仙兽。也是雕梁画栋,阔气大方。
梅钗快步迎上:“姑爷,夫人准备好了热水,请您沐浴更衣!”说完转身带路。两人走进前厅,绕过屏风,又向西穿过卧室。她撩起珠帘,走进西梢间向北一指:“里面就是净房,热水毛巾,都准备好了。”
容辉一路走来,满目琳琅,仍不敢置信:“这就是我的新家?”说着跟入帘中,眼前豁然开朗,西窗下垒着一座大炕,炕上铺着艾席,席上摆了红木炕几,和锦绣引枕。南边摆着一套桌椅,北边挡着一架折叠屏风,里面就是净房。
梅钗掩嘴轻笑:“这只是您住的地方!”
容辉兴冲冲坐进沐桶,热水浸体,暖入心肺,才缓缓回过神来:“哥发达了!”转念就想把家人接来,同享富贵。再把秋月酒楼好好装修一番,给萧老等伙计找个像样的前程。最后给秦家兄弟、万荣、燕玲等好友,安排个好差事。
他用热毛巾搭着脑门,越想越美,嘴角差点咧到耳根,结果一口水呛进喉咙,才知氺已微凉。于是拿了大帕起身,刚刚穿好亵衣,梅钗又端来一只火盆。
容辉一愣,忙摆手婉拒:“没事、没事、我不冷!”
梅钗不由好笑:“这是夫人的吩咐,用丁香给您烘头发。”
容辉一阵头疼,忙摆手拒绝:“那就更不用了!”说着一催内息,长发利剑般直竖起来。他猛地摇头,水珠四溅,打在墙上唰唰作响。
梅钗见他头发垂下时,已十分柔顺,不由自嘲:“都不好伺候啊!”又招呼容辉:“夫人已经选好衣饰,您跟我来!”说着又往西次间去。
这一间被过道隔成了两间,北边是内外卧房,南边则是妆房。容辉算是看明白了:自己睡的地方,曾是“明清真人”的病榻,不过陈设已面目全非,再也找不到先掌门的痕迹。
潇璇在镜门中帮容辉穿戴,只是自己个头太小,非要他坐在镜前。一面束发,一面嘱咐:“一会儿长老、管事、堂主们都要来‘无量阁’探病,马长老肯定要当着众人探你的口风,问你以后怎么办。你只说要群策群立,痊愈后和大家一起商量,千万别说漏了嘴。”
容辉牢记在心,穿戴好后就坐在火锅前吃药膳。蘑菇、豆腐、山药、当归等落入腹中,就像吞了个太阳,从肚里直烧到脸上。潇璇见他脸色乍红,忙问:“怎么了?”
容辉摆了摆手,闭上眼盘膝坐下,催动真气,以“丙丁君火”炼化。半晌后才睁开眼说:“那天我们都没吃早饭和中饭,再卖了一天力气,自然被阴邪侵体。普通药物根本无用,只有内家高手吃下姜蒜等生阳去邪的药膳后,以阳火炼化,方能痊愈。”
“人有三缕本命火,其中‘阳火’有一,谓之‘丙丁君火’,即心、小肠所谓的‘离火’。”潇璇会过意来,立刻吩咐梅钗:“快去给厨房传话,每天给先锋旗供应三餐生阳去邪的药膳,再把这番话告诉先锋旗的弟兄。”
梅钗立刻去办,容辉吃完午饭,又由潇璇陪着参观自己的住处。前厅后是吃饭中厅,五架深的厅堂,足够摆四张八仙桌。东次间是潇璇的小客厅和茶室,东梢间则是书房。
南窗前摆着红木书案,中间横着榆木画桌,北窗下只放着一张醉翁椅,西墙前则摆了一列书架。容辉看见一墙发黄的蓝壳书籍,失声询问:“这些都是给我读的?”
“这是师父的藏书!”潇璇嫣然轻笑:“都是杂集,没事翻两本,长见识!”
容辉忽生感慨,张开手臂,从后面抱住潇璇。潇璇脸色乍红,期期艾艾:“干……干什么!”
容辉低头贴上她的发鬓,柔声轻询:“潇璇,我们下半辈子就要呆在这座山上了吗?”语声淳厚,直透心扉。
“是啊!”潇璇悠悠反问:“你不喜欢吗?”
“喜欢,喜欢!”容辉仰天长叹:“可我一想到后半辈子没什么事做,身上就没力气。”
“谁说没事做!”潇璇转过身来,正色细数:“我们有这么大一片地方,当然要修路盖房子。这里这么多小山头,山阴可以种茶,山阳可以种果树,山谷可以养猪,池塘可以养鱼。山外面那么大一片荒地,我要全部垦成田庄,算算……六七千顷呢!我要把这里变成世上最好的地方。”
容辉直接换算成银两:“一两银子可以买五斤毛峰,或者一石苹果,或者十二斤猪肉,或者二十斤白鱼,或者两石米。”忽然紧紧抱住潇璇,欣然长叹:“我们发财了!”
潇璇一怔:“好吧,就算目的大相径庭,也有了同行的路。”不由回抱过去,狠狠锤出两拳,却似滴入冰水里的滚油,烧得容辉热血沸腾。
容辉低头含了她的耳垂,柔声说:“那我们是不是该多生几个儿子,让儿媳妇帮着操持!”
“这都到哪了!”潇璇不由拂额,扬了扬手上一枚赤金戒指,柔声细语:“我‘小日子’来了,要在‘无尘居’住六天!”似在较劲中搬回了一局,俏皮中还有几分得意。
容辉哭笑不得,好比和人碰杯后才发现酒杯里有只苍蝇,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愣了半晌,才松开那个小人。转念一想:“她竟也会勾引自己!”阴霾一扫而空。
钟鸣四声,已是未时。梅钗过来回话:“二爷、夫人,客人们都来了,正在前面喝茶。我们山上的管事坐在正厅,新归附的帮主们也要来给二爷和夫人请个安,都在西厢等着。”
李楚二人互望一眼,容辉稍整衣冠,潇璇回妆房戴了赤金镶翡翠的头面,穿了套绣青莲的大红克丝深衣,打扮好后,才一起去前厅见客。
前厅虽也是五间七架,却没有隔开,东边两间贯通,准备当作书房。西边两间则作了议事大厅,厅中十六张八仙桌围成环形,能坐几十个人。东厢作了司房,西厢则是宴息处。
容辉才下抄手游廊,说笑声已传入耳中。此时此地,又无要事,实不知该如何面对众位管事。撇眼见潇璇神色含笑,也有样学样,绕过屏风。
众人见两人神采奕奕,似笑非笑,丝毫看不出心中所想,顿时安静下来。马长老仍是大惊小怪:“哎呀呀,掌门师侄重病初愈,怎么好下地乱走!本该是大伙去榻前探望,又怕打扰掌门疗伤,惭愧,惭愧得很!”
容辉还没反应过来,已被他扶着坐下。又见有个穿秋罗袄裙的丫鬟端上两盏热茶,竟是燕玲。心头一怔:“难道她就是‘无量阁’的司房管事?”讶色在眼中一闪,又向马长老拱手还礼:“有劳长老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