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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一怔,定睛细看,藤蛹中还探出了六口黑洞洞的炮管,正对着自己,直吓得目瞪口呆,拱手惊呼:“仙君……仙君当心走火呀……仙君的好意,小王心领了……奈何圣旨如山,小王只能走内河上京……”
“他现在已是惊弓之鸟,就别再吓他了。”凌霄站在一旁看着,不由好笑:“我看,他多半以为我们要拉他上燕京造反……”
容辉哭笑不得,拱手告辞:“强敌已退,在下还有要事,必须继续沿海北上,就此别过。由此北去千里,就是广州,王爷可以放心赶路!”
襄河王如释重负,拱手拜别:“仙君、明妃,大恩不言谢。他日有暇,还请来云梦一游。小玉定然陪仙君泛舟垂钓,把酒采莲……”说话间世子搀着王妃走出,只见空中站着个白衣少女,英姿佼佼,飘渺出尘,顿时惊为天人。呆滞片刻,才回过神拱手行礼。
“好,一言为定!”容辉挥手告别,抬头招呼容雪:“能不能送他们一程!”
“小事一桩!”容雪身在云端,笑应一声,抬手轻挥。龙船下海浪激荡,生出一簇海藻,缠在了船壳板上。海藻蠕动,龙鳞光芒流转,豁然暴起,破浪北去。
容辉目送襄河王远去,又指向四周破土出海的参天大树,试探着问:“这好像是,海铁树吧……”
凌霄凝神查看,点头承认:“这么大的海铁树,实在是耸人听闻,相比着九棵参天海铁,这几十艘战舰根本不值一提。”深吸一口气,正视容雪询问:“这就是‘无中生有’的大
法力吗?”
“无中生有,我哪有那本事……”容雪轻笑一声,飘然落下,红着脸抿嘴偷笑。忽见容辉怔怔地看着自己,轻咳一声,沉下脸一本正经地说:“这些海藻、青藤、海铁树,本来就长在水下。我的法力,不过能借助它们某些特性,让它们迅速生长。等我借这些海藻炼化完那些人的‘精血’和‘元气’,法力一散,这些巨藻巨树也会随着消散……”略作思忖,慎重断言:“不过,我若以法力维持它们上百年,这些海铁树也能凝结成真正的树木。”
“碧霞说过,‘无中生有’是‘太始境界’的功力……像她这样借助植物特性,让植物加速生长,也算有点‘无中生有’的意思……”容辉边听边想,觉得她所言属实,不由暗叹:“只是想不到,她竟已接触到时间法则……”也为她高兴,郑重询问:“此地不宜久留,还要多久炼化……”
“我现在全力运功,明天日出便好!”容雪见两人有些不安,直言不讳。更不迟疑,乘风而起,跃上前桅横杆,盘膝坐下。凌霄见时间不多,也加紧让灵兽搜索海底,打捞战利,亲自在甲板上检点。
容辉趁机商量:“你说,咱们这旗舰,该取个什么名字……”
“又不是孩子,这种事情用得着问自己吗?”凌霄一通腹诽,随口应承:“只要是昭示吉祥、平安的名字,都好!”
“吉祥,平安……”容辉顺着她的话往下想,片刻后脱口而出:“有了,就叫‘玄武号’……既然去抓海龟,就用它博个好兆头……”
“玄武号,那你干脆叫‘海龟号’好了……”话没说完,桅杆上容雪岔气失笑。凌霄也为之气结:“哪有人用它命名的……”不由抚额:“当我没说……”俏立船头,继续御蛟巡海。
“大海上的东西,再没有比它更吉祥,更稳当的了。玄武号,就是它了!”容辉自鸣得意,想起身边没个得力的人操持,又发起愁来:“我总不能一直拖着这么几十块铁疙瘩,天南海北地溜达吧……”纵身跃上舰桥,仔细观察。
“玄武号”长足百丈,支着三根主桅,能挂两横一纵,三面垂天云帆。上层甲板宽足十二丈,离水面五、六丈高。甲板上还有五层舰桥,全是铁木筑成的盝顶阁楼。高矮错落,连廊纵横,恍如一座水上宫殿。
他背着手在游廊上缓缓踱步,边走边看,暗暗叹息:“若非‘镇舰武师’离舰,容雪的修为又高出众人太多。三十余艘战舰,断不至全部被俘……”回想前因后果,翻手取出个巴掌大的金盘,不由嘀咕:“三花古器,竟能让‘镇舰武师’弃舰争夺,到底是什么东西……”边走边想,始终不得要领。恍惚间走到了游廊尽头,面前一道月洞门,里面正是指挥室,当下慎重收起金盘,抬腿进门。
指挥室在舰桥前端,分为两层。下层六丈正方,四面玻璃大窗前,排着一列玉璧。一座座相隔三尺,或方或圆。上面符文铭印,星罗棋布,显然是监控战舰各方面的枢纽。璧前还放着一列锦杌,眼下灯火依旧,却是人去楼空。
舵盘设在窗前九尺处,被一圈反斜面玉璧围着。后面是一座转梯,盘旋而上,通向二层。楼梯后还平放着一座九尺方璧,显然是映射海图的法器。
白纱灯前,容辉缓缓迈步,走出楼梯口,头上竟是一座径长六丈的玻璃穹顶。天上银月春星,四周茫茫大海,均是一览无余。楼梯口旁,穹顶正中,支着一方九尺高台,台上放着一座六尺玉榻,精雕细琢,玉面流光。
容辉走上石台,见榻几上还放着茶壶,壶水尚温,不由欣叹:“这就是‘船老大’的位置吧……”欣然坐下,又见玻璃罩前暗光浮动,五颜六色,还放着一圈水晶圆球。凝神探出,各种讯息福至心灵,竟是战舰上的法阵枢纽。
他全神贯注,依次查探法阵枢纽。略作推演,心里便有了轮廓。稍微会意,精神一振:“原来,这种大船,是这么玩的。有趣,有趣……”当即发动船上法阵,向‘灵山仙君府’传讯求援。
第十三章 欲生欲死()
月已落下,星光微寒。浩瀚的大海,亦如高悬的夜幕。那飘渺玄黄的色彩,不知是调入了海的深沉,还是搀和了天的诡秘,直让人又敬又畏,又爱又恨。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那些自以为超凡入圣的人,玩弄别人时,却忘了自己在天地之间,也不过是一条狗。亦如那飘渺难寻的道法,带走了死者,却留下了他们对生命的渴望。留下了生命,却带走他们对死亡的敬畏。'
熬夜的已经睡去,赶早的还没起来。这,本是一天中最宁静的时刻。容辉一个人坐在舰桥顶端,缓缓放松身体,回想起一年来的际遇,下南洋,斗巫师,入海屠龙,开蚌取珠……一桩桩,一件件,哪一次没撂下三五颗人头:“生,死?到底是谁杀了谁,又是谁被谁所杀?似耶,非耶?”
“火主升,升即是散,散即是灭。火生土,难道火之法则修炼到极致,就是毁灭,就是死亡,就是入土为安?”他冥思苦想突破“修炼壁障”的方法,恍惚间金光入目,眼前一亮,抬起头只见日出天边,海波粼粼。那跃动的光芒,好似天地间的字符,正书写着新的开篇。
“天亮了,该起航了。只要找到棱皮龟,凌霄的毒就有解了……”他精神一振,站起身欣然眺望。辗转一年,纵然看过三百六十次日出,也有一次如眼前这般让人镇定而充满希望。
“太阳也是火,太阳之火,岂非强胜我百千万倍?可万物负阴而抱阳,繁衍不息……”他看着朝阳,略有所悟:“长生之路无极,我又何必执着于功力之极。有余不尽,方合长生之道。我领悟的火之法则已臻‘太阳’大成,接下来就要求一个圆满,达成‘太极’……”
容辉凝视朝阳,眼波深处也似升起了一轮太阳。目光浩渺,仿佛看见了看山川大地在自己眼下起伏,万物生灵在自己的目光中复苏,不由轻叹:“火,既能破灭,为何不能复生?火,生于干柴,死于灰烬。那奔腾的气焰,就是火的一生……火,我的火,既要主灭,还要主生。生灭循环,就是‘太极’,我的‘太极’。我,懂了……”
他顺着明悟,缓缓闭上双眼。静气冥想,思绪却似触动了一根心弦,身子一震,力由心生,自行运转。气劲自毛孔散出,直带得衣发虚张,咧咧作响。
容雪在桅杆上打坐,行气半夜,终于大功告成。迎着朝阳睁眼,正想伸个懒腰,忽觉“天地元气”异动,循势只见穹顶下气劲激荡,恍如一轮太阳。容辉四肢虚张,缓缓升起,竟直接穿过了那三寸厚的玻璃障壁,不由惊疑:“这是……”
凌霄见炮塔下还有十丈甲板,索性将雷蛟捞上船的储物法器全都抖出,和着两个人在南洋的收获,一起整理。胡桃的大的千年龙珠,房子大的万年砗磲,榕树般的赤血珊瑚,再加上法宝、矿石、灵药……不算现成的金砖银块,和无法估价的功法秘籍。光是那听说过、没见过的天材地宝,就排满了舰艏甲板。
她找出件“金刚塔”法宝,已不记不清是从哪个倒霉鬼手上抢的。正准备将众宝分层收起,也感觉到天地异变,抬头只见容辉化身太阳,已升上云端,不由轻疑:“他要干什么?”手托宝塔,轻轻一震。
塔身金光大放,七层塔门中喷出一股彩霞。光芒荡过,摄入了一众宝贝。她足下生云,腾上桅杆端瞧。只见“天地元气”汇聚,在空中汇成一道万丈漩涡。漩涡眼中烈焰奔腾,四周“元气”却难以靠近。
她正欲细看,只觉容辉身上散发出一股气势,虽无泰山崩于前的压迫,却直侵灵魂,被激得心惊肉跳。深深吐纳,谨守心神,仍觉得有把刀抵在自己眉心。
“元气”漩涡愈加浓稠,容辉身外烈焰随着高涨,屏障般挡得越发严密。凌霄惶恐莫名,半晌才适应过来,却发现容辉的气力入不敷出,生机正在流逝,不由惊呼:“不好,他这样,会烧死自己地……”
“这是怎么回事?”容雪睁大眼睛问:“是不是这两天连续激战,昨晚受了伤,被功力反噬?还是,以前就是这样?”
“应该跟昨天的大战有关系。”凌霄暗暗着急,蹙眉解释:“他以前和人动过手后,不能马上恢复。非要休息两个时辰,身体才能恢复生机。否则接丹药强行摄入的气力,也会变成一股死气,难以驾御。当时我中毒正深,他也应付不来那些南洋的‘地头蛇’。毕竟修成‘太极’、踏上两三重天的人,虽然不多,挑起的麻烦却不少。他为了站住脚跟,又强行摄取了两道本源……”
“再跟人动手,虽然手到擒来。可每次交完手后,就要调息一整天,才能开始恢复功力。有时候被人追杀,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叹了口气,接着说:“后来我偶有顿悟,一次摄取了五道本源。我们再和人动手,自然轻松得多。这件事,也就这么拖下来了……想来是他体内淤积地‘死气’已经不少,昨天连续和人动手,这才引发了旧伤。”
“‘踏天老怪’的确忌讳和人动手,蜀山上就有几个不炼仙法,只修道境的‘老乌龟’。”容雪想起所见所闻,也觉得容辉情况不妙,抬起头看着空中漩涡,郑重猜测:“他一定是感悟到了什么,才会召来天象。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只要那‘天地元气’能突破火焰壁障,灌入他体内。他的身体状况,就会有好转。”
凌霄何尝不知道这‘天象’是一场机缘,可“福兮祸所依”,若无福消受,就是一个祸根,一场劫难。凝视高空火球,摇头反对:“与其说是‘天地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