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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嫀、何煦和周玫听言,立刻端来吃食。三人又各带了一份灵食和水,走出院门,找到禁法缝隙,纵身跃起,化作三道飞虹急走。
住宅上各有法阵,三人穿行巷中,忽听身后有人大喝:“他们跑了!”“站住!”“快追!”……
容辉循声回头,见是五个锦袍大汉,功力比自己精深浑厚许多,却看不出具体境界,忙问碧霞:“他们是什么修为。”一语之间,已窜至东门大街,直往西去。
碧霞随口解释:“他们是‘西方教’的护法,功法诡异,很是难缠。”边飞边说:“‘西方教’人多势众,就是在上界,也是一股大势力,其教主能与道祖、佛祖并驾齐驱。”说话间飞至街口,却见迎面冲来一众修士。各举法宝,喊杀冲天:“那三个挨千刀的,就是‘一品堂’主事的!”“别让他们跑了!”“杀了那三个掉钱眼里去了的!”……
容辉莫名其妙,背上冷汗直冒,一阵头疼:“这可是在城里啊,怎么没人出来管管!”却听碧霞急呼:“这边!”循声转身,又往南门口跑。闪身避让,一息十丈,搅得人仰马翻,直冲出城。
容辉纵身腾起,直至云端,才回头俯瞰城池,只见秋阳下沃野苍茫,三人过处,如滚油落入冰水,宝光闪烁,人声鼎沸。他不由咂舌:“这这这……这唱得是哪一出啊!”
“哼,你还不明白吗?”碧霞斜眼冷笑:“枪打出头鸟,咱们势单力薄,又犯了众怒。杀我们,是需要。”环视四周,见东、西、北三方各有宝光闪烁,当下低喝一声:“走!”直往南去。
容辉一怔,牵住潇璇的手,一起震荡灵力,化作一道白虹,汲汲跟上。回头见飞虹贯空,紧追不舍,不由苦笑:“他们这是吃饱了撑的,还是没事做闲的。”仍不敢相信。
碧霞听言冷笑:“所有的亡国之君,都是你这么想的!”
容辉一愣,苦着脸自我安慰:“我们飞到锦城,就该安全了吧!”
碧霞听言又笑:“所有的亡命之徒,也是你这么想的!”
容辉想起图中所见,讪讪地说:“可我听说前面不太干净啊,咱们还往前走吗?”
“有什么问题吗!”潇璇一怔,连忙追问:“快说!”
“我当时乘飞行法器,去金城的时候,法器在洛阳打了一站。”容辉边飞边说:“按刚才图中所示,走西安岂非更近?我就问了一个华山派的弟子,他说秦岭里面不干净,有僵尸。现在想来,果然如此。不然一个个能飞会跳的,为什么入蜀还非要走利川?”想了想,看向碧霞,似笑非笑:“你让我们取道西安,又亲自来和我们会和,是有什么打算吧,直说!”
“秦岭往西,可以一直追溯到昆仑山,黑昆仑山,直至西域葱岭!形似地龙蛰伏,探头取水,乃天下龙脉之祖,所以又被称为‘龙岭’。这些,都是书里的说法。”碧霞也不在意,缓缓叙说:“不过秦岭地脉生气之足,范围之广,的确罕见。秦岭之中,也的确发生过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本来是一条极好的灵脉,可也因如此,被被那些大神通者选为了坐化之所。上万年来,里面不知道葬了多少修士,硬是把一条灵脉变成了一座坟场。据说里面有个已修炼万年的尸王,神通之大,不输‘踏天’老怪。只要他不出来作祟,也没人愿意去收他。而活人进龙岭,也只能听天由命!”
容辉一怔,失声呼哧:“那你还带我们往南跑?”
“那卷古姜国帛书上除了记载‘水晶’的炼制方法,还隐藏了一件事。”碧霞微微一笑,接着说:“书上说他们的祖先从天上而来,后来遇到了魔兵,就分成了三股。一股西去,融入了现在的胡人。一股驻守原地,炼制水晶武器,击退了魔兵,就是古姜国。还有一股,带着传承,逃入蜀中后,融入了‘百夷’。我一年来多方打听,找到了他们一个后裔。他说他们祖先经过秦岭时,遇到了尸兵,又死了一多半。为了保命,就把传承埋在了那里。”
容辉又好气又好笑:“敢情你想刨人家祖坟?”
“那是上界‘天云族’的传承。”碧霞不卑不亢,缓缓叙说:“万物有灵,云中也能孕育生灵。他们不但能吞噬他人的‘意境’和‘功力’,还能相互吞噬,合成一个新个体。‘天云族’曾强盛一时,可正因为这种天赋,也是绝好的器灵,所以只是昙花一现。他们很有可能把一些族人送到了此界,以图东山再起。”
“你既然让我们来,肯定有几分把握!”容辉略作权衡,回头见众飞虹紧追不舍,当机立断:“好,就算为了甩掉那帮孙子,咱也跟你干这一票!”
碧霞点了点头,遁速激增。容辉和潇璇一起鼓荡灵力,再做激射。空气爆鸣,轰隆一声,大伞般蓦然张开。追逐众人见了,有人说“他们怕了”,有人说“他们不行了”,十几人当先展开神通,化作一溜彩虹,紧追不舍。虽见龙岭已在天际,可依仗人多,丝毫不惧。
望山跑死马,容辉三人全力飞遁,赶到龙岭山下时,已是夕阳落幕,天色暗淡。容辉见前方群山绵延,死气沉沉,心里不由发麻。低头见黄土千里,沟壑纵横,连忙询问:“咱们就这么飞进去?”
“下去!”碧霞沉声传音,遁速骤减,当先掠下。容辉紧跟其后,见地面龟裂成片,东一簇,西一簇,如星罗棋布。正自奇怪,却见碧霞身法不停,以头撞地,心里不由一突。又见她破土而入,如戳草纸,方知下面是个地洞。心头一喜,随后跟上。
三人冲入地洞,连忙收敛气息。容辉定下心神,落下十丈方沾地面。定睛细看,见洞中套洞,深不可测,不由轻疑:“这是到了陷空山无底洞?”又听碧霞招呼:“快走!”方知她也不认识路。当下气行全身,飞身窜出。潇璇牵起碧霞的手,展开身法,随后跟上。
第五十九章 胡笳客栈()
大洞中岔着小洞,小洞中岔着更小的洞,洞洞相连。容辉不认识路,直往最深处走,半晌才停。黄土坑道中,三人先后停下,凝神观察片刻,发现敌人离自己越来越远,才松了口气。碧霞走到空旷处,催促两人:“来,都换上。”抬手轻挥,身前灵光荡过,显出三只木匣。
“这是?”容辉一时好奇,揭开匣盖,竟是一套黑衣。他微愣间回头看去,见碧霞已开始宽衣解带,顿时怦然心动,连忙回头,更换箱中衣物。
钨丝网巾,紧身衣裤,软底长靴。容辉重新穿上金甲,碧霞和潇璇则各套了一件竹丝甲,一条竹丝短裙。三人装扮好后,潇璇取出软剑腰带围上,容辉小声询问:“再去哪里。”说着取出紫金腰带,又在腰间蹩了把匕首。
“上去。”碧霞见两人检点完毕,低声催促:“跟着我走。”说着飞身跃起,直冲地面。容辉让潇璇跟在中间,自己压阵。各展身法,紧随其后。
碧霞当先带路,飞出片刻,忽见弯道处宝光微闪,看也不看,抬手一掌“金涛烸浪”。火浪滚出,浪头前闪出一人,“砰—”,一声闷响,正中胸口。潇璇软剑抖出,银光一闪,人头落地。
三人身法不停,刚走开丈许,残尸自燃,热浪激荡,土层震颤,片刻后轰然塌陷。容辉自持男子,展开身法,超到了碧霞身前,当先领悟,直往上行。
他运气急跑,忽听前方有人商量:“张兄,你在他们手上亏了多少?”
“一千两黄金进去,五百两黄金出来。”
“那不多呀,你追来干什么。”
“我们东家咽不下这口气,说了:这三颗人头,一颗一万两。你呢,看你苦大仇深的样子,又被他们套了多少。”
“我那点身价,在你们商会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不过天下人人都要杀这三人而后快,我要是捷足先登,谁人不服,谁人不晓?没准被哪位‘踏天’老怪看重,收为麾下,也是一番机缘。”
“是吗,我可听说好几位‘踏天’前辈都放出风来,指明要这三颗人头作‘谢师礼’。”
……
容辉远远听见,气极而笑:“哥今天才知道,哥的命值一万两黄金!”纵身扑出,抬手一掌“金涛烸浪”。烈焰滚滚,势如奔雷。两个青年大叫一声“不好”,一起鼓荡灵力,各举刀剑格挡。
容辉修炼《神道经》不辍,闲时对这黄河练掌。这一掌下去,初时尚不显威能,只要对方鼓劲挡驾,神念所及,就能避实击虚,挟彼之矛,攻彼之盾。
焰锋到处,两人护体的灵幕急胀急缩,闪烁间轰然崩溃。火势激荡,随之爆炸。容辉不退反进,纵身窜出。身形掠过,手里已多出红刀绿剑,两件法宝。潇璇随后跟上,银光闪过,地上又多了两颗人头。
容辉冲在前面,遇到人能避就避,避不了就忽施突袭,绝不手软。待破土而出,窜上天空,月已升上东天。回头见潇璇和碧霞跟出,土坑中灵光闪烁,更不犹豫,挥手取出长枪,随手一招攒刺。抢锋如星,闪闪发亮。劲力到处,土层一震,轰然坍塌。
“走!”碧霞认准方位,呼哧一声,当先窜出。容辉收了长枪,牵起潇璇的手,合力跟上。塌陷处过了半晌,才钻出一个大汉,灰头土脸,骂骂咧咧:“他还敢尥蹶子,牙口不错嘛!”余人随后钻出,亦是破口大骂:“小王八蛋,人咧?”“下次别让爷碰到,你让爷吃灰,爷要要你吃亏!”“还有人咧?咋就只剩俺们几个了!”……
“前面有座蔡王庄。”碧霞边飞边说:“先去那里。”再不多言,直往南去。
容辉凌空飞跃,见地上但有空处,满是灵亩。阡陌相连,一顷一片。远处灯火接天,灿若星河,一望无际,不由惊疑:“怎么,又到西安了?”飞至近前,竟只是碧霞说的“蔡王庄”。
江南山水稠密,村庄常在河湾处,不过十来户人家。北方平原宽阔,沃野无垠,一村往往聚集数百户,一庄可达万户。关中平原,自古富庶,村庄规模之大,已不下南方城镇。
三人飞至近前,忽见庄中亮起几道灵光,破风飞来,当即停下身形。对面长虹收敛,显出一众青年甲士。当先一人拱手询问:“何方道友,如何夜入此地?”
“我们约好了人,准备明天进山采药!”容辉按商量好的说:“被一些琐事耽搁,所以来晚了,还请道友通融!”说着翻手取出一锭黄金,一面赤红玉牌,一页铁卷,一并送出。
“原来是‘丹霞山’的师兄,还在北边立下了大功!”青年一一查过,欣然邀请:“三位请随我来!”说着抛还了玉牌和铁卷,收下元宝,纵身掠下。
容辉刚才还似“过街老鼠”,眼下又备受礼遇,心里七上八下,又好气又好笑,讪讪然跟在后面,缓缓降下。
村庄上设了个简单法阵,日夜有人巡逻。村中有四条主街,“十字”相连。街宽两丈,店铺鳞次栉比。三人到时,已经宵禁,街上冷冷清清。为首青年又问三人:“有住处吗,我给三位带路。”
“哦!”容辉脱口而出:“胡笳客栈!”
“跟我来!”青年点头应承,心里更加笃定,又吩咐其余甲士:“你们继续巡逻!”亲自带路。
客栈开在南街上,七间九架两层高。容辉待青年敲开店门,当先走入,见烛光中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