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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兴趣再说了,扭头转身,径直走回自己的铺位躺下,面冲着墙。我觉得这个铺位很好,能单独面壁,躲开那些嘈杂。
“咦——?这他娘的,还有没有点规矩了?把她给我带过来,各号准备!”705在首铺那儿喊道。
就有几个人过来拽起我,驾着我来到705面前。
第64章 站稳了别趴下()
这时我才将705看仔细,那黄牙,那脸色,那眼神,像极了胡彪的姐姐黄脸婆,不扒下裤子看,根本分不清是男是女,心里也就生出些许反感。
“你以为这是在你家吗?”那女人说,“就是在你家也得听你爸的你妈的话吧?怎么刚来就没大没小没新没旧的呢?不知道规矩不要紧,我可以慢慢让你学会懂规矩,来呀,上蒙古包!”
705话音刚落,就有人从后面,猛地将一个被单蒙到了我头上,我眼前顿时一片漆黑,正想挣扎着将被单扯开,好多拳头砸了下来,几下就将我打倒了。
一帮人开始用脚踹,不管不顾不分脑袋屁股地狠踹,我的脑袋不时嗡地一下,面部也挨了几脚
噼里啪啦打了好长时间,终于停止了。我佝偻着身子躺在地上,半天没能动弹。
705咳嗽了几声,殴打我的那些人都回到各自铺位上,端坐着。
705踱到我跟前,伸手扯去还缠在身上的被单,低头看了看我的伤情,然后说:“这个小骚x还成,这么伺候愣是哼都没哼一声,这是谁的被单?拿回去。”
就见727起身过来拿回了蒙住我的被单。
我终于被“服水土”完了,我从地上爬起来,默默回到铺上。
也不知是谁,在我挨打的时候,竟在我刚铺好的褥子上留下了一堆大便,臭气熏天。
我在看守所时听说过这些事,就没有声张,拿出一塑料袋,将粪便连同褥单一起装好扎紧,然后没事一样倒头就睡。这就让动手的和旁观的人就都很失望。
没劲,太没劲了!忙活了半天也没换来几声哭天喊地的讨饶声,哪管就是几瞥仇恨的目光也好呀。没劲,这戏演得太没意思了!
我对着墙躺着,默默地揉着那些受伤之处。
我从小被王有财锻炼出来了,抗击打和忍受疼痛的能力,比一般人要强很多,今晚这通暴打若搁在一般女人身上,早就哭嚎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但我没有哭更没有喊叫,小菜一碟而已。
身上有几处被踹得狠些,大腿和后背那儿肯定青紫着,不用管。
后脑勺也有个鸡蛋大的疙瘩,揉着疼,不揉反而没啥感觉,就那么着吧。只是这左眼眶,不知谁踢得如此准,已经肿得有些看不清东西了。这得赶紧揉,使劲揉
后来我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在看守所时,整夜整夜睡不着,当然了,在那儿时白天也可以睡觉,没想到入监后的第一个夜晚,我睡得非常香甜,啥都没梦到。
早晨,我被一阵嘁哩咣当的动静叫醒,是监舍外传来的。正迷糊间,邻铺的727用脚踹了一下:“新来的,快去倒马桶。”
监舍墙角距离我床铺不远处,有个塑料桶,十几个人都在那儿大小便。
“凭什么要我去倒?”我说。
“你是新来的,就该你倒知道不?以前是我干这活,现在轮到你了,不愿意?那你就祈祷快点来个新人吧。快点起来,操你妈的一会儿收马桶车走了,老大不让你喝掉才怪呢!”
我很不情愿地起身,拎着臭气熏天的马桶来到监舍门前,等收马桶的车过来后,将那些脏污倒入车中,然后拎着空马桶回来,准备放回原处。
“操你妈的你想熏死谁啊,”727破口大骂道,“就不知道把马桶刷刷吗?”
还没等727把话说完,我抡圆了马桶,“啪”地一下砸在727脑袋上,马桶沿上的脏污弄了727一脸。
“操你奶奶的,”我恶狠狠地说,“你再敢骂我妈,我弄死你个屌操的!”
727号被那一马桶给彻底砸懵了,那也不是善茬,被一个新来的打了,以后在号里还怎么混,所以只是稍微愣怔了一下,起身就想往我身上扑,可当她与我的目光相遇时,气焰顿时削减了没剩下啥。
我的目光太凶狠太犀利了,而且我手中还拎着马桶,自己是不是我的对手呢?她急忙用目光向其他人求救,可没有一个人肯上前帮她,原因很简单,我的出身好。
监舍里所谓的出身,可不是过去那些地主资本家或者贫农工人什么的,也不是现如今经理呀大款啦人五人六的,那都是在外头,比不了狱中的小天地。
在狱中所有的人都一样,都是无产阶级专政的对象,烈女和婊子也没什么区别,关键是看你犯的是哪门子事。
比方说贪污犯在这里就受歧视,算最劣等的出身。若没有贪污犯这些狗官脏官,这风气该有多好日子也会好过些,老娘也不会受这份罪,特别是那些没捞到多少油水,还胡乱瞎咬特爱争取宽大处理的软骨头,那熊样在号子里也没多大出息,人皆可辱之,属最下层的一等。
再就是小三犯科也不招人待见。有些人就是因为自己的老公或男朋友,被别的女人抢了去,才会做下蠢事。这种人太下贱太不要脸,遇到“服水土”时一定要下点狠手出出恶气。
再往下排就是纵火犯。放什么火呢,没能耐的表现嘛!
接下来依次应该是诈骗、盗窃(偷公家的和偷个人的还有点区别)、抢劫、绑架、包庇、伤害、杀人,大概如此吧。
之所以把杀人犯排在最后,也就是说是最好的出身,是因为一般人在自由的环境当中很难遇到杀人的人。
犯人凑到一起偶尔打听那么一句:“嗨,姐妹,犯的什么事呀?”对方眼不睁头不抬地回你一句:“杀人!”难免不让你心里一激楞,了不得,比我狠,人你都敢杀呀,躲您远点吧!
所以说我在狱中的出身还算不错的。伤害罪,没什么大不了的,能把一个大老爷们裆部砍烂,得有多大的尿性啊!
昨晚给我上了“蒙古包”,我声都没吭一下,是个硬茬,不好惹。所以没有老大705的指使命令,没人肯过来帮727也就好理解了。
最后还是705过来解决问题。她是号长,称为牢头也可以,后来我了解到那家伙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把妯娌给打残了,被判八年,已经在狱里混了有五年多了。
705看了看727脸上的伤,又盯着我瞅了瞅,说:“你个小骚x下手还挺狠呢,她说错了吗?新来的都是先干这些活,这是规矩你懂不懂?”
“她不能总骂我妈,谁骂我妈我就干死她!”我说。
705转身面对727说:“你也是的,整天欠欠的,都是爹生娘养的,操你妈的你说你干嘛总骂人家妈呀,活该找揍!赶紧洗洗吧,臭死了。”
我先去水池那儿冲洗马桶,洗过后才轮到727来洗脸,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就是那天上午,雯雯姐她们来探望我
拿到顺顺的照片,我如获至宝,时不时地拿出来端详一番,在照片上无数次亲吻着顺顺,现在,能早一天出去回到顺顺身边,是我活着的唯一动力。
在看守所时,我啥都不用干,如今被收监了,大不一样。监狱不是养老院,更不是度假村,光吃饭不干活哪能成。
有一部热播的电视剧,好像叫做女子监狱,我后来出狱后也看过几集。看过后我乐了,说要真那么好,我还出来干嘛。
既然不养闲人,就得干活。我会打猪草,我会做饭,会喂猪会干农活,当然还会在床上将男人伺候得舒舒服服,但在监狱里这些都用不上。
女犯们都得参加劳动,有手工活也有机器活。手工活大部分是打毛衣、钉扣子、绣花、做纸袋、折信封之类的,机器活就是踩缝纫机了。
缝纫机我不会用,就织毛衣。
实际上织毛衣我也不会,但可以学,跟老犯儿学习。新来的犯人每两天须织完一件毛衣,两个月后就得跟老犯儿一样,升格为每天一件。
听着很神奇吧,一天一件毛衣,神速啊!
没错,就是这样,每天一件,计件工资,每完成一件工钱是五块钱,当然实际价值肯定不是五块,犯人们也很少有人计较这点钱。
那么计较什么呢?是分数。
工作产量一律换算成分数,完成的任务量越多,相应的分数也就越高。分数就是犯人的生命,在里面所承受的一切劳累、痛苦、委屈、侮辱,在一个高分儿面前都会被犯人认为是值得的。因为到年终的时候,只有拿满120分的犯人,才有资格被上报法院减刑。
减刑,多么有诱惑力的两个字啊,为了这两个字,吃苦算什么,尊严算什么,人格算什么,只要能加分,我把自己变成机器,一切都是为了早一天见到可爱的顺顺,早一天呼吸自由的空气。
监舍里夜里不许关灯,这样正好,我可以没日没夜地打毛衣。
只要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想着抓过没织完的毛衣。我一点也不觉得枯燥,我的每个动作,都在编织着希望。
监舍里每天两顿饭,没有筷子,只能用塑料饭勺。因为指标太重,活干不完晚上没得觉睡,连吃饭都觉得是浪费时间,每一口饭都是囫囵吞咽下去的,一放下饭碗立马干活。
伙食不用说好坏了,各位看官您自己能想象得到。
我有些闲钱,织毛衣挣的不算,那点钱只够买点生活用品,主要来源还是雯雯姐留给我的,那些藏在水果里的钱,算计着花,每月拿出一张来买些火腿肠饼干之类的,熬夜时饿得受不了了就吃点。
后来就是因为那点吃食,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端。
第65章 迎接苦难编织希望()
705在号中跋扈惯了,我也见惯不怪,基本上不跟她犯话,看见她,我就会不由得想起胡彪的姐姐,那个恨得我牙根疼的黄脸婆。
她俩真是太像了,蜡黄的脸,焦黄的牙齿,阴森的眼神说话以及做派,也都跟一个模子出来似的,我估计人死后要是有阴间,阴间里的鬼也就不过如此吧。
705不用熬夜织毛衣,她会踩缝纫机,挣的那点钱根本就不够用,便逐个搜刮监舍其他人的东西。她是大姐大,一般人想溜须还来不及呢,所以每次都理所当然地获得所需。
那天就轮到了我。
没有早餐,那天早上我正嚼着火腿肠,705来了,冲我伸出手。
我见过她管别人要东西时的样子,不要脸不说,还好像是别人欠她的一样。
但她是牢头,面子多少还是要给些的,我不想惹上麻烦,就拿出一根火腿肠递了过去。
没过多一会儿,那女人又来了,还是啥都不说,只是伸出手,两眼牛逼哄哄地看着我,那架势,好像她问我要东西有多抬举我一样。
我想了想还是忍了,回手再拿出一根火腿肠放在她手上。谁知她拿到火腿肠后,另一只手又伸了过来:“光吃肠忒咸,我还要饼干。”
我真恨不能站起身冲上去,给她一个大耳雷子,但我还是忍了,几块饼干不值几个钱,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于是皱着眉头,给她抓了一叠饼干过去。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过了只有十几分钟,那个娘们趿拉着鞋,再一次来到我面前,伸着手只说了仨字:“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