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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了，他无法控制。
这个世界的古武远远不如天极大陆的修真强，这个世界的的养蛊计划也远远不如天极大陆的成熟，但是这个世界的毒却不是天极大陆可以比拟的。
这里有无数的有机或无机、天然或人工合成毒素，虽然最毒的生物和天极大陆的还是没办法比，但数量众多。对蛊物来说，每吃到一种毒物都能让自己的毒发生些微改变，吃的种类越多。毒就越诡异越难对抗。
换句话说，如果小青是在天极大陆养出来的蛊，它绝不会有现在这么毒，恐怕就连天极大陆毒性排名第一的青守宫见了小青都要退避三舍。
秦洞天没有退避三舍，他退了两步，和先前韩星的手印在他胸前时一样，他现在更强大。却更怕死，甚至连让自己少一只手都不愿意。
连于烨和谁更亲近都能查出来，辉煌同盟自然早就知道于烨身上藏着毒物了。但他在战斗的时候很少用到，那些毒物也没有受到太大的重视，可秦洞天不一样，他自然知道天极大陆的蛊门。知道于烨养的是蛊。只是查到于烨和蛊门走得很近后，以为他是从华夏的蛊门中学到的养蛊，这种蛊他在过去可能还会怕，但现在已有筑基上层实力，他又怎么可能怕毒？
不怕毒，又不愿残疾，秦洞天没有砍下自己的手，但他在一次呼吸的时间内就后悔了。因为他晚了一次呼吸的时间，这一次呼吸的时间。就算他想用余生的全部寿命来换也来不及了，因为他已经没有寿命可用。
小青是跟随于烨最长的蛊，于烨所能接触到的毒素它全部都吃过，从最常见的乌头吃到了厉害的黑五焚，刚开始买的相思豆和蓖麻有大半进了它的肚子，在版纳雨林中采到的绿油油毒草和香喷喷毒菇也尝到了不少，又因为脑袋大嘴大，一些虫类吃不了的东西它也能吞，目前在地球上，恐怕没有比小青更毒的毒物了。
所以它只咬了一口，秦洞天就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右手，他只晚了一次呼吸的时间，就已经中毒至深，再想砍手都来不及了。
这还是用筑基上层的全部真气逼毒后，才坚持住的一次呼吸，换成别人，大概连一秒都撑不住。
小青闪电般的咬了一口之后，又慢慢缩回了于烨的手腕里，于烨什么感觉也没有，不疼不痒，只是不太适应，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知道小青的厉害，他没有再去管秦洞天，将地上的韩星扶起来，真气灌注，替她接好了受挫的关节，臂骨的骨折不是太严重，一时间也医不好，只好先拿出夹板来固定好，以免造成二次伤害。
关节受挫时是很疼的，接好的时候更疼，但韩星却始终保持着平静，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盯着秦洞天。
秦洞天退了两步后，身体颤抖起来，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重重的叹了口气，声音里尽是无奈与悲凄。
他的全部真气都用来保护重要内脏了，但也只能延长一点死亡时间而已，元婴上层的修真者或许可以用真气抵御住如此可怕的毒，然后寻找驱毒的方法，秦洞天还差得太远。
“我回不去了。”他很平静的说道。
筑基上层的强大才刚体会到了几分钟就要死了，原本根本没有把于烨放在眼里，却被他的蛇杀了，秦洞天很不甘心，却无计可施，知道自己将死，他反而平静下来，因为一切都晚了。
“我可以帮你驱毒，但我不会帮你。”于烨也很平静，将韩星扶到墙角坐好。
“为什么？你至少可以帮我驱一部分的毒，让我的真气能够和剩下的抗衡，那我就相当于一个废人，也不会再对你产生威胁了。”秦洞天苦笑着问道，没有哀求，因为他能从于烨的语气中听到坚决。
“你刚才的威胁。”于烨把手按在秦洞天头上，替他减去了一些毒素慢慢侵入内脏的痛苦，因为威胁，他要把秦洞天杀死，但威胁还没有实现，他不介意减少对方的痛苦。
“谢谢。”秦洞天点了点头，思考了一下又说道：“没有我的帮助，你大概没什么希望穿过通道。”
于烨皱了皱眉，听出来秦洞天不是在讨饶，而是想要用他的帮助和自己交换什么，问道：“你要什么？”
秦洞天有些艰难的从怀里掏出一块光溜溜的木牌交给于烨：“我的仇已经报了，也没什么牵挂的人，就有个师父还活在世上，能不能把这块牌子交给他，把我的死讯告诉他？”
于烨的神识扫过木牌，上面什么也没写，什么也没刻，只是块很普通的木牌子，但他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看了秦洞天一眼，摇了摇头：“然后你师父会杀了我替你报仇，没错吧？”
秦洞天笑了笑：“好吧，被你识破了，那么帮我带句话可以吧？我有个相好的，普通人，住在庆国东边的址村，名叫秀竹，你远远帮我看一眼，如果她已经成亲，就什么也不用管了，如果还没成亲，就把我的死讯告诉她，不管是写信还是说话都成，再送一笔钱给她，让她找个人嫁了。”
尽管已经减轻了疼痛，但说完了这段话，秦洞天的额头上还是布满了汗珠，他在硬撑，却快支持不住了。
“我答应你，但我不会和她碰面。”于烨说得很坦然。
秦洞天点了点头，苦笑了一下，嘴角溢出了黑色的血：“在张家大院里，我有间住处，住处门口的地底埋了些东西，你挖出来，就知道通道是怎么回事，该怎么通过了。”
“多谢。”于烨点了点头。
“有……机关……”大概是死亡的一刻到来，或是真心希望于烨替他带话，又或是觉得机关对于烨来说根本不是问题，秦洞天在世界上留下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句带有善意的提醒。
说完后，他的头一垂，再也抬不起来。
韩星休息了一会，已经能够行动，站起身来走到于烨身边，看着秦洞天的尸体说道：“烧了吧？至少别让他葬在倭国，葬在辉煌同盟的总部里。”
于烨点了点头，抬起秦洞天的尸体走进厨房，没一会就有焦臭味传出来，让尸体烧着，于烨走出来，拿起一把方凳开始砸墙，没过多久就在墙上挖出了一个洞。
堵住通道的土比较松软，很好挖，很快就能用神识看到了里面，他走出来对韩星说道：“你在这等我，我一会上来，小心。”
见韩星点了点头，他移到了通道的那头，但没有急着朝下走，而是抬起了左手。
手腕处细皮嫩肉，小青的脑袋伸出来和缩进去那个地方不红不肿，和周围的皮肤没有任何区别，又用神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体内，没有毒，也没有小青的影子，那颗有些憨傻、长着一对眯眯眼的脑袋在哪里？小青又是什么时候从玄蛊牌里出来的？
他盯着手腕，试着用神识叫小青出来，在这段日子里，他曾这样呼唤了无数次，却没有得到回应，有些担心今天会落得同样的下场。
等了几秒钟后，手腕依旧白皙如旧，手背却出现了诡异的变化。
从皮肤里探出来个尖尖的蛇吻，就像非常专业的跳水运动员插进了水中一般，蛇吻周围没有任何波纹、皱褶出现，说明小青不是从他体内“挤”出来的，很像是进入玄蛊牌，只是进玄蛊牌时会有涟漪似的东西出现，而手上却没有。
整个脑袋从手背上钻出来，小青吐着鲜红的信子看着于烨，等等他的下一步指示。
于烨的手上仍没有任何感觉，也没有增加一丝重量，但他用另一只手去摸小青的头时，却能摸到它有些冰冷的鳞片，小青那对眯眯眼眯得更厉害了，似乎是在享受这已经阔别了近半年之久的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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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六章 辉煌不再（）
小青吐着血红的信子看着于烨，眯着眼睛享受于烨的抚摸，这个场景本就是和谐有爱的，诡异的是小青的头是从于烨的手背探出来的，而且只探出了脑袋和一截脖子，后面的身体完全不知道在哪里。
肯定不在于烨的手臂中，否则就算它头大身子小，也必然会让于烨的手臂发生变化，可左胳膊和右胳膊完全一样，除了手背上多出来个蛇头外没有任何区别，它的身体呢？
站在堵住过道的泥土前，于烨思考了一会，得出了一个无法证实的答案——小青的身体还在玄蛊牌里。
玄蛊牌的第三个功能是纳蛊，出入口就是玄蛊牌上的那个“蛊”字，玄蛊牌之玄妙于烨一直没能研究透彻，但他已经比药蛊门的先人们领先很多了，至少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发现了玄蛊牌的三个功能。
小青的出现莫非就是玄蛊牌的第四个功能？只要能把把出入口放在他的身上，小青无论想从哪里出来都可以，这可以看作是第三个功能的延伸，但于烨想了想就否定了。
这是个独立的功能，因为玄蛊牌“没有脑子”。
如果它有脑子的话，连在身上投射出入口的事情都可以做出来，为什么不沟通呢？将自己的声音或思维投射到于烨的大脑里，恐怕不会比在皮肤上投射出入口复杂多少。
而如果它没有脑子，不会像碳基生物那样思考，它又如何确定出入口投放在哪里？小青刚才在手腕上出现，现在在手背上出现，说明出入口是可以变化的。但不是随机的。
如果刚才小青出现的地方不是手腕，而是在脖子、脑门或任何别的地方出现，它都不一定能咬到秦洞天，秦洞天抓着于烨的手腕，手碗与虎口零距离接触。只有从这里发起攻击才是最有效的。
玄蛊牌没有脑子，不会思考，出口为什么会放在这里？答案此时已经呼之欲出——小青。
小青有脑子，有战斗——或者说掠食本能，知道从哪里发起攻击最恰当，它选择了手腕。也成功了，现在它选择从手背出来也不难理解，在很久之前，它就喜欢缠在于烨的手臂上，将头放在于烨的手背上睡觉。
这是小青的选择，而不是玄蛊牌。玄蛊牌只是给它提供了一扇门，缎子它提供了一个出门的能力，这个能力与长时间的进化有关系，所以这是个独立的功能，也就是玄蛊牌的第四个功能，纳蛊在这个功能面前不值一提。
仅仅是开了扇复杂的门，小青本身并没有发展出任何更多的能力。但这个小青和玄蛊牌协作生出来的功能，却是极为可怕的。
在过去，小青也可以从玄蛊牌中探出头来咬人，但对方必须是抓住于烨手腕的，可现在，若是有人揪住于烨的衣领，它可以从于烨的下巴伸出头来；若是有人勒住于烨的脖子，它可以从后脑勺出现；若是有人抓住了于烨的脚踝，它可以从脚底板或小腿出现……
总而言之，于烨多了一种近乎作弊似的、很强力的攻击手段。从玄蛊牌里出来时它的速度较慢，但刚才咬秦洞天的那一口，却是快若闪电的，最主要的是出其不意，身上突然长出条毒蛇来。恐怕实力比秦洞天强一百倍的人都来不及做出反应。
“能全身都出来吗？”于烨好奇的问了一声，既然是出口，没理由只能出来个脑袋吧？
小青有脑子，但不会说话，只是用行动回答了于烨的问题，它在于烨的手上一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