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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办妥之后,王楠准备回仁心堂,途经茶肆,正好遇到与他相熟的掌柜。茶掌柜见到昔日贵客,连忙殷勤地招呼起来。
“哎呀,这不是谢公子。好久没见您来了,快进来坐坐,我给您尝尝新到的好茶!”
王楠一听动了心,思量着司妍爱喝茉莉香片,正好捎上几罐过去,于是他下了马,然后把马绳塞给小二,直奔二楼雅轩。
平时,掌柜与王楠熟络,喝茶时两人随意攀谈起来,他也听说王楠要续弦,不禁好奇是哪户人家,于是便问:“不知是哪家娘子有福,能跟您王公子?”
王楠一想到司妍心里就泛起丝丝甜意,忙说:“是新搬来的萧家。”
掌柜恍然大悟:“哦,原来是那户人家……不过他们眼神不好,听说把那栋宅子也买下了,去年不是有个大着肚子的女人……”
说到此处,掌柜瞥见王楠脸『色』奇差,他顿时意识到自己多嘴,连忙打了几下嘴皮子。
“瞧我这张臭嘴,呸呸呸!”
语毕,掌柜神神秘秘地往王楠身边凑,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王公子,你别不高兴,如今那宅子正在风头浪尖上。前几日知府手下的人到我这儿来喝茶,他告诉我一件事,说他们正在查这个女子,说不定过几天就会查到那宅子里去。”
“什么?!”王楠大惊,差一点翻了手中好茶。掌柜见他如此慌『乱』,不由疑『惑』地打量起他来。
王楠自觉失态,僵硬地扯起笑:“我好不容易找到个中意的娘子为续弦,这节骨眼上怎么能出这事呢?”
掌柜听后觉得有道理,颔首抚须道:“我也只是盗听途说罢了,那差人说官府查到月娘死前在城东客栈落过脚,某天小二看到有个男子半夜三更去了她房里,之后没几日她就死了,目前这小二正在衙门待审。”
“哎呀,这男子半夜三更去她房中又怎能与她的死有关呢?”
“谁知道呀,我也不敢多问不是?”
王楠同样不敢多问,生怕多嘴引得掌柜起疑,可是他心里七上八下,极想知道那晚男子是不是三弟,若真是他,为何之前他没说起过?
王楠无心再品茶,起身道:“掌柜,拿几罐上好的香片来。内人最好此茶,我先拿去给她尝。”
还没过门就开始叫“内人”了,掌柜不免戏谑道:“咱们王公子这回终于正经了,看来这萧家娘子可是仙女呀。”
王楠羞惭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以前年少不明事理,如今想想实在荒唐,好在内人不嫌我之前干的糊涂事,一生能有此一人,夫复何求?”
第24章 渡情(二十四)()
从茶肆出来之后,王楠忧心忡忡。眼下他的仁心堂生意红火,他也马上要成亲了,但月娘的案子却成他心头上的刺,不知该怎么拔。他想起月娘尸首上的指印,又细细思索茶掌柜的话,总觉得此事与三弟脱不了干系。
王楠思前想后决定回家一趟,与三弟好好聊聊,可是回家之后发觉他人不在,找了圈无果他又纳闷起来,偏在这时王老爷派人把他叫进书房。
“你与萧家娘子的事我不答应!”
一进门,王老爷就词严『色』厉。王楠一听顿时傻了眼,日子都已经订下了,为何又反悔?
“爹爹……你这是?”
话还没说完,王老爷就凶巴巴地横『插』一句:“你之前怎么没告诉我萧家娘子成过婚,而且丈夫死了!”
“孩儿想这不算大事。”
“这不算大事,什么算大事?!”
王老爷扯开嗓门大吼,一张脸气得通红,犹如生肉团子。
“你姓王,就算要找续弦,也得找个清白女子!成过婚,还是个寡『妇』。这种人怎么能进王家门?!我不答应,你马上把亲给我退了!不退就别认我这个爹!”
说罢,王老爷将手中书拳狠砸在案面上,将几支狼豪笔都震落下来。
其实当初王楠有意相瞒司妍的事,不知是哪个好事之徒嚼舌根坏了他的好事,他心里窝火,思量半晌,理直气壮道:“爹爹此事实在不妥,咱们婚书都已下,若是退了别人会为以王家言而无信。”
“我说退就退!你别多费唇舌,为了一个女子败坏王家门风,值得吗?!你别和我说这么多话,快去把聘礼全都要回来!”
一锤定音,王桦再也无反驳之力,他灰头土脸离开书房,转而去了萧府。
退婚?这怎么说得出口!王楠心心念念要娶司妍为妻,好不容易得美人芳心却要一纸退掉,这还不如杀了他来得痛快!
王楠漫无目地到萧府门前,徘徊半晌不敢进去,不得已,只好到仁心堂打发一天,晚上回到家还没入房,王老爷就派人问他退亲的事。
王楠实在喜欢司妍,央求父亲网开一面,谁料王老爷一口咬死不让他娶司妍,甚至还要断绝父子关系。
终于,王楠被『逼』到走投无路,大发雷霆朝爹爹咆哮。“我就知道你恨不得没我这个儿子,我以前不学无术,你厌恶我。如今我改邪归正,你依然不给我好脸『色』!”
儿子敢吼老子,这不是造反是什么?!王家历来家风严,竟然出了这么个败类!王老爷气得当场怄血,连忙叫来管事把这不孝子打出去。
王楠就这样被赶出家门,他又变回落魄公子,游『荡』在外喝得烂醉。半夜三更,他实在无处可去,醉意朦胧之下,他便敲开萧府大门,没想前来应门的人竟然是萧玉。
“哎呀,二郎,你这是怎么了?”
萧玉万分惊讶。王楠倚在门上,无力地抬着手,醉熏熏地问:“我娘子呢?”
还没过门就叫得这般亲热,萧玉听后面『色』阴沉,不过眨眼之间,他又换了张人畜无害的纯良脸。
“先进来再说吧。”
萧玉把他扶到客房歇息。王楠一沾上罗汉床又问:“我娘子在哪儿?”
“这么晚她都睡了,先喝杯茶。”萧玉边说边沏了壶茶,顺便打开百宝柜底下的抽屉从内拿出一『药』丸,趁王楠不注意时,他就将『药』丸扔入白瓷茶壶里,晃动几下斟上杯茶,递到王楠手中。
“看你面『色』不好,快把这茶喝了。”
王楠道声谢,仰头将茶饮尽,随后落寞地坐在那处。
他看起来心事重重,双肩无力地耷拉着,仿佛上面压着千斤重担。萧玉不由心生怜悯,道:“二郎,你我已经不算外人了,你若有难处直言不妨。”
王楠一听,两眼放亮,整个人好似起死回生,一下子有了灵气,可不过一会儿,他就泄气了,疲惫地垂首叹息。
他不肯说,喃喃地讲了通胡话。
“萧兄,你别担心。我在城西还有栋宅子,虽说不大,但绝对不会亏待娘子,吃穿用度我都想好了,就靠那几间铺子的分利也应该够了。”
说到此处,王楠两眼泛红,眼底里除了愧疚还夹杂几分期许。
萧玉怪看不起他的,心想:司妍要给杨逸报仇,直接毒死王家得了,何必拐这么大个弯子。
他装腔用势拍拍王楠臂膀,宽慰道:“不必想这么多。看你如此憔悴,不如先睡一会儿。”
王楠低头,默不作声,突然他紧拧眉头,弯下腰捂紧肚子,额上冷汗连连。
『药』起作用了。
“肚子……肚子疼……哎呀……”
王楠痛苦地闷哼起来,看到旁边有厕桶,他不假思索地跑过去,脱了裤子蹲坐。“噼哩啪啦”一阵响,王楠惨白的脸『色』稍有缓和,可不过眨眼功夫,他再次拧眉弯腰,这回一蹲就蹲到天亮。
王楠拉稀拉得虚脱了,手脚软弱无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止住腹泄后,旭初把他扶入床上去了。
王楠睡得朦胧,半梦半醒间,他看见床边有个虚糊的人影,身材高瘦,像是个男人。
王楠费力地蠕动起嘴唇,问:“你是谁?”
那人不吭声,转身往门外走去。王楠觉得他的背影很眼熟,不由自主地爬起来跟在他的身后。
那人慢条斯理走在前,最终驻步在一座小亭里。王楠站在亭外,环首四顾,他不记得萧府里有这么座小石亭,可是他又像来过此处。
“请问这位先生,您是哪位?”王楠轻问。那人闻声回眸,四目交错,王楠大吃一惊。
这……这……这不是杨阁老吗?
果然司妍说的话是真的!王楠心里一惊,冷汗也冒了出来,过半晌,发麻的舌头能动了,他不禁问:“杨阁老,您怎么在这儿?”
杨老扬起一抹笑,僵硬的面容使得这笑诡异之极。王楠害怕了,想要逃回去,可是他的脚似被焊在原处,动弹不得。
突然,杨老朝他走来,王楠犹如被人提筋,汗『毛』都倒竖起来,没想杨老只是与他擦肩而过,并没同他说半句话。
看来杨老没有害人之意。王楠如释重负,深吐一口气,他回头看过去,只见杨老停在一棵梧桐树下,仰头看着此树,喃喃道:“她就是吊死在这儿的。”
话音刚落,王楠白了脸『色』,他很清楚杨老所指的“她”是谁,正当他想开口,杨老蓦然回首,一张脸死灰死灰的,眼睛瞪大如铜铃。
“我是被他害死的。”
杨老怒吼,苍老的面容上布满恨意,话落,人便不见了。
一阵风吹来,梧桐叶簌簌,有几片叶子随风而落,打着旋儿飘到王楠脚下。
第25章 渡情(二十五)()
王楠蓦然惊醒,睁开眼竟然天亮了,窗外鸟鸣声脆,叽叽喳喳地好不热闹。王楠的心绪隐在阴暗的梦中爬不出来,他深吐口气,手搭上额头,一『摸』竟然全是汗。
王楠分不清,不知该相信自己看见的,还是相信梦到的。他起身胡『乱』洗把脸,抬头刹那忽见有人进来,晨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身上,就好似印上一幅朦胧的画。
“你醒了。我来得正是时候。”
司妍边说边把一壶热水放到案上,而后旋过身整理褥被。王楠看她纤腰款摆,十指灵巧地翻来折去,心里不由泛起一丝暖意,痴愣愣地直傻笑。
他王二公子时来运转,能得如此贤惠美人,定是几辈子修来的造化,他不愿意再想那些糟心,可偏偏一丝阴郁缠绕其心头,似在刻意提醒他。
王楠『揉』起额『穴』,想把烦忧抹掉,此刻只想珍惜眼前人。
司妍回眸,嫣然一笑,道:“不早了,你定是饿了吧,我去煮粥。”
话落,她起身离去,王楠想叫住她,可人已走远。
王楠利落地穿上衣裳,在房里等半晌,司妍没来,反倒是旭初与他说,去珍珠亭用膳。
王楠不解,问:“娘子为何不来此?”
“家主有吩咐,要么去珍珠亭用膳,要么饿死。”
生硬的语话隔门而来,王楠听后心里咯噔了下,真是奇了怪了,刚才还温柔似水,怎么转个身就说出这番话来。
为了不饿死,王楠揣着满腹疑『惑』,拖着双腿去了珍珠亭。如今虽说寄人离下,他倒觉得比呆在王府里逍遥。
此处园景更秀美,池中荷花分外娇娆。王楠路过荷塘,不由多瞧几眼,只见远处亭中立了个美人,穿着雪青『色』薄襦裙,青丝高绾,纤长的细脖如鹅颈。
这就是他的妻。王楠昂首阔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