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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家的大小姐杨绛衣出身名门大派,眼界极高,自身也武功高强,本是“龙虎堂”最佳的堂主人选。但华不石当日求她留下时曾约法三章,其中便有不加入“恶狗门”的条件,自是不能让她担任堂主。
因此,华不石便把“龙虎堂”堂主的虚衔给了华天雄的大弟子,那位大老粗尹天仇,而堂内实际事务却仍是交杨绛衣处理。
尹天仇之前是外堂“名义”上的主事人,此时又变成了“龙虎堂”名义上的堂主。他平日里就喜欢喝酒打架,多年来对小师弟华不石更是言听计从,现在华不石让他挂一个虚名,他倒也洋洋自得,没有半分的不满。
华不石的五个小徒弟,都归入了“龙虎堂”麾下,不过他们依然留在“恶狗别院”里练功,与以前也没有什么不同。
两个月后,华不石的剑伤终于痊愈,不用再坐在轮椅上了,而“恶狗门”的五堂也初见雏形,开始运作。在这两个月中,带给华不石最大帮助的,却不是武功高强的华地虎和杨绛衣等人,而是跟他一样不会武功的珍娘。
五堂初建,将“恶狗门”下原有内外两堂的帮众弟子解散重组,门内的各种资源也重新分配。如此大规模的变动,饶是华不石处事精明,心细如发,也难免会出些许秕漏。而五堂中的“龙虎堂”和“神兵堂”的主事者都并非原来门派中人,对“恶狗门”的情况不太熟悉,亦会造成一些混乱。门中各项主事之人的变更,门下众弟子担忧其间的厉害关系,人心惶惶更是少不了。
珍娘乃是华家大宅的总管,在门内的地位本就极高,深得众人的信任,而她性格又甚是随和,十分擅长安抚人心。她懂得权衡轻重,心计过人,处理事情亦是十分干练麻利,不在华不石之下。
多亏有了珍娘的帮助,“恶狗门”的五个堂口才在短短的两个多月就建立起来,步入了正轨。
二月初十的那场突袭战中,“恶狗门”遭受重创,一度只剩下数十名帮众弟子。近两个月来,华不石多方招募,扩充人手。而由于“三大恶”近期名声大噪,使得不少江湖武人前来舞阳城投奔。因此,“恶狗门”的帮众很快就又扩充到两百余人,基本恢复了往日的规模。
门下弟子达到二百之后,华不石暂缓了人手的招募。他很清楚帮众的扩充并不是越快越好,而是需要时间对这些人加以训练,使他们逐步融入到“恶狗门”各个堂口之中,才能发挥其作用。就如一个人不能一顿吃得太猛,身体须得消化吸收完腹中的食物,才有能力继续再吃。
此时的“恶狗门”中,五个堂口虽已组建完成,但与华不石心中各堂协同运作的理想状态还相差甚远。
不过,他马上须要面对的是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就连珍娘也为此忙碌了起来,无法再抽身帮华不石做门派组建的事务。
婚姻乃是人生大事,华家大少爷的结婚大典又岂能轻忽?
华不石与海红珠约定的成婚之日已经快到了,就在五月初十。
五月初十这一天转眼即至。
这两个月以来,海大山海红珠兄妹一直都住在华家大宅中。但根据习俗,这婚嫁迎娶不能从自家娶回自家,故此在两天之前,兄妹二人就暂时搬到了海老拳师的义弟,他们的叔叔,总镖头严震北的“五虎镖局”中居住。
这一天鞭炮轰鸣,锣鼓宣天,街道之上张灯结彩,人头攒动,舞阳城中就象是要过年一般。
作为“三大恶”之一,“恶狗门”在城里本就影响极大,这位华大少爷又是许多商家店铺的老主顾,他的一众债主就有上百人之多。城中之人都已听说这纨绔少爷今天要办喜事,大家早就憋着要来凑一回热闹。
除了本地的居民,还有不少外地来的江湖人士也赶到舞阳城中观礼,其中有些人更是从湘境之外远道而来。“三大恶”当下声名大振,华不石是“恶狗门”的主事之人,若能借此大婚的机会结交一番,拉上一些关系,自是再好不过的事。
当然,也有许多人纯粹只为看热闹而来,没有其它的目的。
华不石一大早就来到“五虎镖局”迎娶新娘,随行的迎亲队伍竟有数百人之多。
除了“恶狗门”下的弟子,还有数十名披红挂彩、拉花提蓝的傧相随众和排成了一长串的吹鼓乐手,甚至还跟着一大队的舞龙舞狮的杂耍班,以及不少踩着高翘、扭着秧歌的街头艺人,真真是把这迎亲当成了节庆日游街一样操办。
将新娘迎入花轿,迎亲队伍便打倒回府。华不石头顶瓜皮帽,身穿大红短袄,胸前挂着大红的绢花,骑着高头大马走在花轿的前面。
本地居民都认识华不石,但是那些从外地赶来的江湖人中,却十有八九都未见过这位华大少爷,当即便站在街边指指点点,嘴里议论纷纷。
“瞧,那骑马的就是‘恶狗公子’!”
“他便是被竺真颜一脚踢到台下的家伙,果然长得十分痿琐,全无武者的风范。”
“休得胡说!他哪里是被踢到台下,我亲眼所见,他是被踹入‘狗洞’之中才逃生而出的!”
“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如此倒霉,要嫁给这胆小无能的鼠辈。”
“那新娘刚才入轿时老衲上前偷看了一眼,倒真有几分姿色!”
“据贫道猜想,定是这‘恶狗公子’依仗着权势,强逼着人家闺女嫁他的。”
“嗯,道长言之有理,想来必是如此!”
“五虎镖局”与华家大宅本来相距并不太远,不过迎亲的队伍却在城里绕了一大圈,走出了十数里地,穿过几十条街道,这才来到了华府门前。
按照湘西民俗,嫁娶的礼仪颇为繁琐,花轿至男家门前停下,须择吉时才能进门,新娘下轿进门的程序也有不少讲究。既是大婚,这些规矩也必须一一遵行。直拖延到午时过后,一对新人才进得府来,而华府中的喜宴也正式摆开。
这次喜宴,比之前的那次订婚宴会排场又大了许多,正式的酒席就摆了两百余桌,除了华府大堂外,还占满了十余进院子,一众宾客送来的贺礼已堆积如山。在府外的大街上,更是摆下了上千桌从席,无论是谁只要上前说两句祝福的话,“恶狗门”下的弟子就会请他入席吃酒。
瞧这“恶狗华家”摆下的架式,竟象是要将舞阳全城的百姓都请来大吃一顿的模样。
一向极少露面的掌门华天雄,从酒宴一开始就端坐在大堂中央那桌酒席的主位之上,“三大恶”其他两家的掌门公羊道人和沈家老祖,也都带着各自门人弟子前来贺喜,三大掌门同处一席,相谈甚欢。
就连舞阳城县令和总兵府的千总大人,也被请来了华府,由师爷莫问天作陪,坐入了大堂一侧的旁厅中,特地为他们安排的酒桌前。
在府外大街上从席中吃酒的众多江湖豪杰见此情景,心下暗自嘀咕,原来这“三大恶”确实与官府有所勾结,那“甘为朝廷鹰犬,残害武林同道”的传言想来倒是货真价实。
第六十一章 洞房花烛夜()
在府外大街上从席中吃酒的众多江湖豪杰见此情景,心下暗自嘀咕,原来这“三大恶”确实与官府有所勾结,那“甘为朝廷鹰犬,残害武林同道”的传言想来倒是货真价实。
要知道大多数江湖门派,就算与官府有所联络,也都是在私下里秘密进行。因为江湖中人藐视王法,许多人的身上都背着凶案,被官府辑拿,他们对朝廷自然没有什么好感,甚至十分憎恨。象“恶狗门”这般,在喜宴中明目张胆地把朝廷官员请来的确是不多见。
吉时已至,华不石和海红珠在众人促拥之下,依照习俗,举行了拜堂成亲的大典。
礼成后,一对新人给双方长辈以及大厅内几张主桌上的重要宾客献过甜茶,新娘海红珠就被送入了洞房,而华不石则留在席中作陪,接受众宾客的道贺。
华府内的酒宴持续了四五个时辰,直到戌时过后,天已全黑,宾客们这才纷纷告辞而去。而在大街上从席中的平民百姓和江湖人士,虽也是陆续离去,却又有不少人前来加入,最后竟是吃喝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黎明时分才完全散去。
华家大宅的后院,一间布置精致的房间里。
海红珠一身红装,头上蒙着一块大红盖头,双手交叉放在膝上,端坐在床沿。
屋子并不大,屋里燃着檀香,窗前点着花烛。在屋子中央的一张红木桌上,还放着两把酒壶和两只小酒杯,这两把酒壶的把柄上用一条红线系住,连在了一起。
壶里装的是姜酒。这是湘境当地的风俗,新婚之夜夫妻同饮姜酒,便可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而壶柄上的红线,则是暗喻着夫妻间的缘份,“千里姻缘一线牵”。
洞房花烛之夜,本是人生之中最为浪漫幸福的时刻。
可是,海红珠的心里,却没有半点浪漫幸福的感受。她已在床边坐了两个时辰,双腿已经感到酸麻,背上也隐隐有些冒汗,而匕首的木柄顶在她的腰上,更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匕首是一柄长八寸三分的带鞘利刃,从上午走出“五虎镖局”起,坐上花轿之时就一直藏在海红珠的身边。
她嫁给华不石,只为了等一个机会。
能够一刀杀死华不石的机会!
因为华不石害死了爹爹,是海红珠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
直接杀死海老拳师的是黔境黑道的迟家老二,那天夜里已经被俞千里西门瞳白奕灵三人合力击杀。但如果不是华不石这恶少爷强迫他们一家三口住进华家大宅,还强逼着爹爹订下婚约,爹爹又怎么会被人杀死?
而且,那一夜前来突袭的黑道高手,本就是来找“恶狗门”的,与海红珠一家全无关系。是华家招惹的仇人,却让爹爹无端受害。
爹爹的死,华不石才是真正的元凶!若不亲手杀了他,海红珠又怎么能让死去的爹爹瞑目!
人的思想有时候会不可理喻。如果迟化猛那天晚上没有被杀死,海红珠很可能会把报仇的目标放在迟家老二的身上。但迟化猛死了,海红珠满腔的仇怨无处发泄,华不石自然就成了她最大的仇人。毕竟再怎么说,华不石对海老拳师的死也有着难以推卸的责任。
大哥海大山并不知道妹妹的想法,这个计划海红珠谁也没有告诉。华不石是因为她才害死了爹爹,所以她也要独自为爹爹报仇,这样才能让她自己的心里不那么悲痛难受。
华家高手的实力在那一夜的激战中海红珠已深有体会,华不石的几个徒弟武功都很厉害,就算是最弱的白奕灵,也比海红珠强得太多。有他们在旁边,海红珠根本杀不了华不石。
所以,海红珠决定嫁给他。只有嫁给他,才有机会下手,在洞房花烛之夜一刀杀了那该死的恶少爷!
现在,坐在床边的海红珠只是在等。只等着华不石走进洞房,来到她的身边,她就拔出匕首插进这恶少爷的心窝,以告慰爹爹的在天之灵。
“吱呀”一声,房门终于被推开了。
一个人走了进来,虽然海红珠被大红盖头遮住脸看不见来人,但只听那粗笨的脚步声,她就知道进来的定是华不石无疑。
门被关好,华不石却没有直接走向床前,而是到窗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