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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过无奈,又转过脸来对华不石道:“石公子,刑寨主也是我们义军自家的弟兄,当日也曾推举过高闯王当三十六营大帅的,石公子看在鸿基叔父的面上,也算是卖我李过一个人情,放他们走吧!”
华不石沉着一张脸,却并不答话。
李过见华不石不言语,只道是他有些心动,连忙趁热打铁,道:“哎,鸿基叔父还说,攻下怀庆城的当天,没有请石公子一起进城喝上几杯酒实是不应该,是以特地嘱咐了小侄,一定要邀公子进城去,他要在总兵府里大摆庆功酒宴,与公子一起喝个痛快!”
闻听此言,华不石目光一转,道:“不知道鸿基兄的庆功酒甚么时候摆?”
李过道:“只要公子进城去,庆功酒随时都可以摆。”
华不石道:“我看今日黄昏戌时不错,就在那个时候摆吧!不过既然是庆功酒宴,自是越热闹越好,我想让李将军替我带句话给鸿基兄,请他邀三十六营义军的各路头领也一起来喝酒,可办得到么?”
李过一怔,道:“这个”
在此之前,华不石一向不和李自成之外的其他义军接触,在碧萝山时亦是独居在后山,这自是为了避嫌之故。然而今日这位大少爷却忽然提出要邀所有的义军头领一起吃酒,实是大出李过的意料。
见李过支吾,华不石道:“莫非以李大哥的面子,还邀请不到这些人么?”
李过道:“那当然不是,石公子既有吩咐,李过自当把话带到,叔父也定能邀动各家义军头领一起来喝酒的!”
华不石点头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即然这么说了,我就暂时放他们一马。”
他说着话一摆手,身后两百名霹雳营弟子齐刷刷地放下了马刀。
片刻之后,刑红狼已带着手下兵士退出庆阳镇,李过也拜别了华不石,与刘宗敏一齐策马而去。
离去之时,刘宗敏回过头来,阴鸷的目光掠过华不石和“恶狗门”的众人,却又在杨绛衣的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似乎对于败给这个外表纤弱的美貌女子心有不甘。
杨绛衣对于刘宗敏的目光却毫不在意,只望着华不石道:“你到怀庆城里和义军首领喝酒,难道不怕给门派招惹麻烦么?”
华不石道:“若一点险也不肯冒,任何事情都不会成。”
杨绛衣道:“你可是想要借着酒宴的机会,劝说各路义军头领不烧杀劫掠么?”
华不石道:“不错。刚才那个刑红狼其实说得没错,张献忠,刘国能,罗汝才那些人在城里抢得比他多得多,我们阻止不了大鳄鱼,只管他这等小泥鳅实是无用。”
杨绛衣颦眉道:“可是那些大鳄鱼的胃口那么大,你又怎能劝服他们不去抢食呢,到时候你可莫要也被鳄鱼一口吞掉了才好!”
华不石道:“姐姐先前也说过,事在人为,但求无愧于心,便是困难,我也须得试一试。”
杨绛衣凝望着他的脸,道:“那好吧,我随你一道进城去赴宴!”
华不石喜道:“有姐姐陪着我,就好象有了观音娘娘保佑一般,事情至少容易了一大半!”
杨绛衣啐道:“你就会耍贫嘴,我哪儿有观音菩萨那么大的本事!”
华不石并没有等到黄昏戌时才出发。他从街上回到丁府后,交待了楚依依几句话,就和杨绛衣二人骑上了马,往怀庆城而去。
二十多里路程骑马驰行用不到半个时辰,午时刚过,两人就已经进了怀庆城,且面见了李自成。
攻下城池之后,碧萝山的人马并不象大多数义军队伍那般,抢占城里各处宅院官邸居住,而是在距离城墙不远的一处空地上安营扎寨,李自成现下也正在军营中。
自当日攻城一战以后,李自成就未与华不石见过面,此时相见十分欢喜,紧紧拉着这位大少爷的手道:“三天没见,可把哥哥想坏啦!本想到庆阳镇去看望石兄弟,偏生这一进了城来就被许多琐事缠住,实是脱不开身!”
华不石道:“鸿基兄军务繁忙,何须挂念小弟?不过我此次进城,倒确是有事要请兄台帮忙。”
李自成道:“可是摆庆功宴的事情么,石兄弟尽管放心,我已发了贴子给各家义军的头领,际时他们一定都会来的!”
华不石道:“这可有劳鸿基兄了!不过小弟前来,还有另外一件事。”
李自成“哦”了一声,道:“不知是甚么事?”
华不石道:“刑红狼率众到庆阳镇上劫掠民财的事,鸿基兄可知道了么?”
李自成道:“李过已告诉我了。高闯王本已颁下了帅令禁止烧杀劫掠,只是城中各路人马皆不遵守,依然我行我素,那个刑红狼更是太不象话!我知石兄弟此番进城来多半是为了劝说他们,可是你想一想,这些人连帅令都不遵守,岂是到宴席上喝几口酒能劝说得动的,我看兄弟这般做只怕是要白费气力了!”
李自成毕竟聪明,对华不石也甚是了解,立时就能猜到这位大少爷请客吃酒的用意。
华不石道:“小弟也知要劝说他们定不容易,不过仍是想试一试。我提前了三个时辰进城来,是想请鸿基兄帮忙,引见小弟去见一见高闯王。”
李自成皱眉道:“石兄弟是想从高闯王身上着手,禁止各路义军再行劫掠么?唉,要知现下三十六营其实只是各路义军的联盟,高闯王虽是众头领推举的大帅,亦不能完全指挥得了他们,颁下了帅令众人不遵,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华不石微微一笑,说道:“有了当日王自用的事,我岂会不知道这当大帅的处境?其实小弟想见高闯王,是想在义军之中谋一个职位干干。”
李自成闻言一愣,随即大喜,道:“石兄弟是旷世之才,堪比古时的诸葛武候,既肯投效义军,高闯王定会高兴得睡不着觉!来来来,当哥哥的这就带你去见闯王!”
华不石道:“鸿基兄过奖了,华不石可不敢当。”
要去见高闯王,杨绛衣自是不便跟随。李自成唤来了高婉容,让她陪着杨绛衣在帐中闲坐喝茶,便拉着华不石的手出了营寨,骑上马直奔怀庆城中心的十字大街。
十字大街是怀庆城中最繁华的所在,而街上最为高大雄伟的建筑,本来是怀庆的知府衙门,现在则变成了高闯王的临时帅府。
二人在红漆大门外下马,只见门前站着不少头扎红巾,手持刀枪的义军,守卫甚是森严。李自成是闯王最亲信的部将,这些兵士自都识得,只招呼了一声,便带着华不石直接走进了大门。
半盏茶的工夫之后,华不石已来到衙门大堂后面的一间侧厅中,见到了三十六营义军的大帅,闯王高迎祥。
第六百三十六章 何为精锐()
半盏茶的工夫之后,华不石已来到衙门大堂后面的一间侧厅中,见到了三十六营义军的大帅,闯王高迎祥。
对这位高闯王,华不石久闻其名,此时得见,却见他约莫四十来岁,中等身材,身着一件月白缎子的锦袍,白面长须,容貌和善,甚至颇有些世故圆滑的模样。以外貌而言,高迎祥倒更象是一个商人,而不似统领着兵马杀官造反,南征北战的一方义军首领。
华不石听人说起过,高迎祥本是出生于康富之家,祖辈皆是生意人,而他本人亦曾经营过买卖,只因为官逼民反,时势造人,才成为了义军的统领。
李自成向高迎祥做了引见,华不石待要躬身行礼,高迎祥却已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了他,满脸笑容道:“都是自家人,华少爷不须多礼!鸿基早就对本帅不只一次提起过华少爷,也讲过‘恶狗门’售卖兵器给我们义军的事,此次攻打怀庆城,华少爷更是居功至伟,说起来本帅还须多谢你才是!”
华不石道:“闯王这般说华不石可是愧不敢当,售卖兵器本就是对我们两家都有利的事,攻打怀庆城在下也不过是出过一点主意,哪里就能当得起甚么功劳?”
高迎祥道:“不管怎么说,华少爷对咱们义军帮助不小总是不会错的!来来,先坐下说话!”
他极是热情,拉着华不石的手走到一旁一张椅子前,让这位大少爷在椅上坐下。
待得三人都已坐定,李自成道:“大帅,我这位华兄弟已经说啦,有意要投效义军,跟着咱们一起干呢!”
高迎祥喜道:“此话当真么?这可是太好啦!”
华不石道:“小可的确有如此之想。不过华不石终究是一家门派的主事人,门下有数百帮众弟子,却不能够全不顾及,是以小可投效义军须得有一些条件,还请高闯王勿要见怪!”
高迎祥道:“有甚么条件,华兄弟只管提出,只要本帅能办到之事决不推辞!”
华不石轻咳了一声,说道:“义军要当真是具有实力之师,能够与大明朝廷的官军相抗,有望打出一片锦绣天下来,华不石自当率‘恶狗门’投诚,绝无二心。如若不然,投入到义军以后朝不保夕,天天被官军追杀围剿,全无希望可言,华不石就算自己有意投诚,也须得要为本门众多弟子考虑,不能断送他们的前程。”
华不石是一派的少掌门,“恶狗门”如今在湘、粤、闽境皆有分舵,声名势力已非昔比,门下的弟子和家财产业更是不少,以常理而论,他要投入义军肯定不会全无所图,李自成和高迎祥也早有所料。但是听到这位大少爷竟提出了这么一个条件来,却是这二人都没有想到的。
现在各境义军虽然声势浩大,但真正要与朝廷官军对抗实力却还差得远,若不是这样,三十六营的几万人马也不会从晋境被赶到豫境来了。
高迎祥坐在椅上,一时之间沉默无语。
李自成却道:“我们举义杀官造反,自是为了有朝一日打出一片天下,夺下大明朝皇帝老儿的江山来!这些年和官兵打仗,虽是有输有赢,各擅胜场,可咱们义军弟兄却也是越打越多,越战越强,只是不知道在华老弟眼里,怎样的部队才能算实力之师呢?”
华不石道:“小弟以为,所谓实力之师,兵力至少要有五万之众,作战勇猛,纪律严明,且有英明的统帅和擅战的将军率领。也只有这样的精锐之师,在当今的乱世之中方能成就大业,打出一片天下来!”
高迎祥道:“如今怀庆城中的三十六营义军,人数虽没有五万,却也有三四万人,其中不乏精锐兵士。高某不敢自命是英明的统帅,军中擅战的将军倒是有不少,例如鸿基便是。”
华不石道:“所谓精兵,最重要的便是令行禁止,军纪严明,如今怀庆城里的义军确有三四万人不假,不过恕华不石直言,他们不过是一群全无纪律的乌合之众,不但与精锐相差甚远,说是军队都十分勉强,高闯王传下的帅令无人遵行,便是证明。”
听了此话,高迎祥的脸色沉了下来,已有些怫然不悦。
李自成道:“此话说的虽然没错,可是精锐之师并非三五日就能练成,三十六营的人马本就是由晋豫两境的各路义军临时集结而成,战力参差不齐,纪律也难免会差一些,此节华老弟理应知晓才是!”
李自成说话时瞧了华不石一眼,目光中略带埋怨之意。三十六营义军的状况,华不石明明知道,这等情形也并非是在短时间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