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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兰花的目光望着跌落在地上的两支剑尖,又瞧了瞧手中的断剑,问道:“你用的是什么兵器?”
古姓书生道:“此剑名为‘秋水’,虽比不得上古神兵‘墨阳剑’,却也是不可多得的利刃。”
白兰花咬了咬牙,道:“好,算你厉害!”
她说完转身而行,走回了北首宴席。兵器已断,自是无法再战,她即使不想认输,也没有办法。
倚仗宝剑之利取胜,自是不那么令人服气,白兰花退下之后,不仅北首宴席上有人喝骂,东西两面的江湖门派中人,也有不少人面露鄙夷,嗤之以鼻。
不过这些人虽然心中不忿,一时之间却无人上前挑战。“秋水剑”削铁如泥,刚才听涛阁内所有人都已亲眼所见,而就刚才与白兰花交手之时也可看出,这古姓书生的武功亦算不错,加上宝剑之助,实在并不容易应付。
西南角上的酒桌前,南宫奇长舒了一口气,笑道:“原来古兄有一柄如此锋利的宝剑,那当然大有胜算,害得我白白为他担心了一场!”
华不石道:“古兄的‘藏剑门’以铸炼兵器闻名江湖,他携有宝刃也是理所应当。不过仅凭此点要想夺下今夜的剑王,只怕仍是不够。”
南宫奇道:“哦?我倒是认为在此阁之中,只要‘七大门派’的高手不出手,古兄取胜还是有些希望的。”
华不石道:“话是不错,可是你瞧,东首已经有人出来了。”
南宫奇闻言扭头望去,脸色立时变得难看起来,因为他已看见从东首宴席上出来的人,正是“华山派”的长老于竣。
先前争夺“沉虹刀”时,此阁之内的“七大门派”除了少林圆光大师派出了一个小和尚,象征性地出手比试了一场,一众主事的高手人物均未出手,似乎两柄宝刃并不能打动他们。此时这位华山长老走了出来,听涛阁内顿时就己鸦雀无声,就连北首川境的那些粗豪之人,也闭上了嘴巴。
“七大门派”乃是天下白道的领袖,在江湖之上的地位毕竟不是普通势力可比,谁也不敢无端地开罪他们。
“藏剑门”的古姓书生,显然也没有料到会有“七大门派”中人出来挑战,一张脸庞已有些苍白,盯着于竣一步步走到了近前,就连握着“秋水剑”的手也有些颤抖。
在这等情势之下,双方还没有战,他的心神和气势就已经有所动摇,完全落入了下风。
于竣本是貌不惊人,身材也不算高,但此时站在阁中,却犹如一座高山一般,令人顿生敬畏之感。
第二百九十九章 折剑()
于竣本是貌不惊人,身材也不算高,但此时站在阁中,却犹如一座高山一般,令人顿生敬畏之感。
他目光冷冷地望向古姓书生,道:“以于某身份,本是不应与你动手,不过这柄‘墨阳剑’我已要定了,你下去吧!”
这于竣居然一开口,就叫古姓书生下场,实是傲慢得紧。但此时场上的情势,却是谁都瞧得出来,这古姓书生根本就不是于竣的对手,即便要战,也没有任何机会。
这就是绝对实力的差距!
华不石坐在桌前,凝望场中情势,却听到身后“咯咯”做响,回头一看,原来是朱洪不知何时已站了起来,而那“咯咯”的声音,正是这位方脸大耳的少年拽捏拳头所发出。
在“恶狗五小”之中,除了年纪最小的白奕灵颇为惫懒,习武并不用心,其他的四人好胜之心均是极强。朱洪虽然个性忠厚老实,却是四人之中最具侠气的一人,见不得有人倚强欺弱,而与人争斗之时亦是最会照顾同伴。
此时于竣所表现的的张狂之态和强横的气势,虽然威慑全场,让古姓书生几近失去了斗志,却点燃了这位少年内心的好胜之念,使得他怒气勃发。
朱洪和古姓书生,两个人面对于竣的傲慢态度会有如此迥异的反应,只因为这世间的勇气,并非谁都能拥有。
但是也只有拥有勇气的人,才有潜质真正成为超越凡俗的高手。不仅武道如此,其实万事皆然。
华不石望着朱洪,目光之中却带有赞赏之意,忽然开口问道:“朱洪,如若你现在和于竣交手,可有胜算?”
朱洪道:“没有,但可以勉力一搏!”
华不石道:“在我看来,你现在与他交手,大约只有一成胜算。并非因为你的武功不及他,所差的只是养气功夫。你只须再练气两年,就能有十成的把握赢他。”
他眼眸一转,盯向朱洪的双眼,道:“不过,你不必把于竣当做目标,他锋芒外露,武功还未达绝顶之境,并非这世上真正的高手。朱洪,以你的天赋能力,须得将眼光放得更远一些才是。”
朱洪瞪着一双虎眼,过了半晌,才有所领悟地点了点头,眼中的怒色渐渐消散,低头道:“是,多谢师父指点。”
华不石和朱洪的对话,数十丈外的于竣当然听不到。此时这位“华山派”的长老正冷眼藐视着在眼前颤抖的古姓书生,带着满脸的不屑之色。
古姓书生脸色灰败,嘴上说道:“于前辈,古某自知不是您的对手,不过这‘墨阳剑’乃是在下势在必得之物,古某愿出银两二十万两赠予前辈,只求您高抬贵手,放过在下一马。”
于竣却“哈哈”一笑,道:“二十万两就想买下‘墨阳剑’,你倒真会打算。不如这样,你若能用你那柄‘秋水剑’削断本人的长剑,于某人不但不要‘墨阳剑’,还再回赠你二十万两如何?”
古姓书生道:“若前辈觉得二十万两不够,古某还可再加一些”
于竣却已有些不耐烦了,道:“闲话不必再说了!如今你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立刻滚蛋,二是与我比一比剑,领受些教训再走!”
话已至此,古姓书生知道和这于竣之间断然没有妥协的可能,而上古神兵“墨阳剑”就在眼前,他实是割舍不下,终于咬着牙道:“好,那古某便领教于前辈的剑法!”
此时西南角的桌前不仅南宫奇沉下了脸,就连华不石也皱起了眉头。他们都已看出古姓书生实在不是于竣的对手,却没想到他爱剑如命,对“墨阳剑”如此执着,就是不肯放弃退下。
于竣剑一出鞘,便毫不容情。只听得一连串的脆响,他已连出十剑,手中长剑也与古姓书生的“秋水剑”交击了十下。
“秋水剑”锋利无匹,能够削铁如泥,先前白兰花的双剑与此剑一碰,立时就被折断,但是于竣的剑却丝毫无损。
旁人或许不知是何道理,华不石却瞧得十分清楚,那是因为于竣的长剑每一次与古姓书生的“秋水剑”交击,都避开了宝剑的剑锋,而是击在剑脊之上。这亦是表明于竣出剑不但快,而且准,若论剑法,确实比古姓书生高出数筹!
华不石见杨绛衣使过“华山派”的“玉女十九剑”,而这位于竣所使出的剑法,虽没有“玉女十九剑”那般轻盈繁复,却亦是绵密迅捷,显然是一脉相传,而且比起“玉女十九剑”更多了几分凶猛狠辣!
这门剑法华不石倒也知晓,乃是“华山派”的另一门上乘剑术,名为“夺命连环三绝剑”。于竣先前虽然傲慢无理,可是一旦与人交手,剑法招式上却是一丝不苟,十分严密,不愧是名门大派的长老。
十招一过,古姓书生眼见对方招招进逼,而自己的宝剑无法依仗,就更是手足无措,几乎没有招架之力。
于竣仗剑直进,攻势更疾,只听见“铛”地一声,古姓书生的“秋水剑”已被于竣一剑挑到了空中,再跌落在地上,而他的人站在当地,咽喉要害被于竣长剑的剑尖逼住!
这本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拼斗,古姓书生不但剑法和于竣颇有差距,而且交手之前就已怯战畏敌,就连平常本事的五成也发挥不出来。
于竣用长剑逼住了古姓书生,冷笑道:“先前我叫你退下,你偏生不听,今日若不给你留一个教训,你又怎会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于竣此言一出,听涛阁内的众人均是一惊,而南宫奇已高声叫道:“于长老手下留情,千万别伤了古兄弟!”
再怎么说,这也不过是比武较技,而不是拼杀搏命,自是应当遵守点到为止的规则,于竣身为名门正派的长老,既已赢了,本是不应该再出手伤人才是。
于竣哼了一声,手中长剑收回,唰地一声插回了鞘中,而足尖一挑,便挑起了跌落在地上的那一柄“秋水剑”,接在了手中。
古姓书生脸色大变,叫道:“不要!”
但见于竣双手已经握住了剑身两端,抬膝一撞,只听得“铮”地一声,一柄削铁如泥的“秋水宝剑”,已被硬生生地折成了两截!
古姓书生望着被于竣随手抛在地上的残剑,面色如土,呆立在当地已不知移动。“藏剑门”的其他几名弟子连忙抢上,将他搀扶回到了西南角的宴席。
直到走回了酒桌之前,那古姓书生才似是回过神来,脸孔之上眼泪滚滚而下,泣不成声。他爱剑如命,如今不但没有得到“墨阳剑”,一柄好端端的“秋水剑”也被人毁去,也难怪他会伤心欲绝了。
那陆岛主派人送来的千两花红银票,古姓书生气愤不过,一把抓到手中,撕得粉碎。
南宫奇劝道:“古兄能平安回来便是万幸,宝剑之事还是看开一些,不要太过计较了。”
如果宝剑是被旁人毁去,或许还有找回场子,图谋报复的可能,那于竣是“华山派”的长老,“中原七大门派”哪里是他们这些小帮派能惹得起的,是以连报仇也没有可能,只好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吞了。
南宫奇虽然还想再劝慰几句,却不知如何开口,也只好作罢。
坐在一旁的华不石倒是神色如常,一句话也没有说。
在他看来,江湖上本就是强存弱亡,如今阁中“七大门派”齐聚,旁人根本不可能从他们手中夺得下宝物,先前薛原得到“沉虹刀”,乃是因为有“武当”派做靠山,其他的各派高手才没有出手相争,而如今他们六派联盟是势力最弱的一方,古姓书生想去争夺“墨阳剑”,自是不会有甚么希望。
古姓书生估错的形势,以为“七大门派”不会出手,贸然前去夺剑,遭至失败也是难免之事。而此时更加令华不石担忧的,却是此阁中各方势力的敌对之势有增无减,而这等情势,似乎正是那位陆岛主弄出这场所谓“以武会友”的比武夺宝所致。
虽然还猜不透这陆岛主的用意所在,但是一股隐隐的不安之感已出现在华不石的心中。以现下的形势,一旦有意外发生,他们这一方实力最弱,只怕处境立时就会变得十分危险。
于竣轻松取胜,又拗断了对手的宝剑,将古姓书生折辱了一番,此时站在阁厅中央的桌前,一副邈视群豪的自大模样。在他看来,“墨阳剑”已是唾手可得之物,只等着陆岛主上前宣布结果了。
且不说于竣的剑法武功有多高强,仅就他“华山派”长老的身份,敢于向他挑战的人就不多。
然而虽是不多,却仍有一个。只见西首桌前的一人站了起来,缓步走入场中,来到了于竣身前站定。
此人一身宝蓝色长衫,年约二十出头,头戴公子巾,腰间悬着一柄镶嵌着美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