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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这粗鄙汉子是否真有诸葛孔明之能,此时大家已成了骑虎之势,“白鹂号”的船头已转向东北,船帆也已落下,而最近的一艘海盗船已迫近到了三里之内,再想升帆启航逃走,也已经来不及了!
却听得彭三道:“那艘海盗船上大概有六七十人,等一下你们听我的号令,一齐冲杀到他们船上,杀他娘的一个片甲不留!”
他咳了一声,又道:“杀光了海盗,你们就尽快回来。骆忠,你要听我的指示升帆,风向一变,俺们就启航逃走,叫‘青鲨团’那帮家伙措手不及,想追也追不上!”
这彭三先前看起来嘻嘻哈哈没有正经,此刻却目露精光,脸上出现了凶厉之色。一旁的华不石看在眼中,不禁皱起了眉头。
曹暮云却拊掌道:“好,原来彭三先生有预知风向之能,真乃高人也!对方不过数十海盗,不堪一击,看来此战我等必胜无疑!”
彭三咧嘴笑道:“曹公子过奖啦,俺这不到五尺的身材,哪算得上甚么高人?只是在海上混得久了,和风神老爷有点交情,他总要给俺一点面子。“
三艘海鳅船已经迫近,其中的两艘已减缓了速度,与“白鹂号”保持着里许的距离,另一艘则朝着“白鹂号”直驶而来。
此刻船头的燃香显示,时间已到了亥时,原本不小的北风居然停了,这对于依靠人力驱动的海鳅船来说,自是影响不大,而“白鹂号”桅杆上挂着白旗,静静地停在海水中不动,就象是一只可怜的待宰羔羊。
这当然只不过是表象而已。
事实上,“白鹂号“上的二十余名高手,都已藏身在船舷之后,个个手持兵器,只等着海盗船靠近,便要一举出击,就连正德道长,曹暮云,薛原,南宫奇等人都已加入其中,只有不会武功的华不石和管事宋司晨还站在嘹望台上。
彭三抓着舵盘,三角眼圆睁,盯着渐渐驶来的海盗船,表情阴冷,一言不发。
海盗船很快就己驶到了近前,从嘹望台上便可瞧见在海盗船上的情形,只见甲板上站满了握着刀剑利斧的海盗,黑压压的一片,足有五六十人之多。此时两船相距只有十余丈远,这些海盗们凶顽的面目,以及他们大声喧叫都能瞧听得一清二楚。
“白鹂号”船身庞大,甲板也高得多,被船舷遮挡,从海鳅船上却看不到藏在“白鹂号”上的一众高手。
“咣铛”一声巨响,海盗船的船头直撞在了“白鹂号”侧舷之上,船身顿时产生了一阵震荡。华不石连忙伸手扶住护栏才站稳脚跟,一旁的宋司晨的身形亦是晃了两晃,只有那彭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两只脚踩在船板之上犹如生了根一般。
海鳅船的船头乃是平口,最适合水上劫掠时抢登别船,只是“白鹂号”船身巨大,甲板比海鳅船高出了丈许,自是不能直接冲上。只听见“夺夺”数声,十多把套钩已从海鳅船上飞出,钩住了“白鹂号”甲板之外的船帮,套钩上均连着绳索,十余名海盗沿着绳索攀爬而上。
这些海盗一个个身手矫键,攀爬绳索也甚是熟练,片刻之间就已爬到顶端,眼看便要跳上“白鹂号”的甲板。此时彭三才大喝了一声:“给我杀!”
藏身在甲板上的众人立时冲出,刚刚爬上了“白鹂号”船舷的那几名海盗,连惨号声都没有发出,就象石头一样从船边直落下来!他们有的直接掉进海里,有的则是摔回到下面的海鳅船上,而相同的是,他们在落下之时,就已变成了没有性命的尸体。
且不说曹暮云,薛原,即便是“上清门”和南宫世家的诸人,也全都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这些海盗就算与他们正面交手,也未必能够抵挡一招半式,更何况是被猝然偷袭?
只在呼吸之间,攀在绳索上的十多个人就已全部被杀,而变故发生得太快,下面海鳅船上的众多海盗还未及反应,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薛原一声暴喝,一马当先,从“白鹂号”上冲天而起,掠出船舷,落在了海鳅船的船头,而曹暮云,正德道长,南宫奇,朱洪,孟欢,伊若瑛等人也纷纷跃出,直扑海盗船!
这完全是一场一边倒的搏杀。
海鳅船上共有六十多名海盗,尽管凶悍,却并没有能与薛原等人抗衡的高手,双方武功相差太远,那一点人数优势也完全无济于事。而“白鹂号”上的众人被这几艘海盗船追杀了整个晚上,心中早已愤怒非常,下手哪里还会容情,只恨不得立时把这些海盗全杀个干净。
尤其是那位“正清门”的正德道长,把先前在彭三身上所受的气全撒在了这些海盗身上,将道门正宗“九曲剑法”施展开来,剑光四射,犹如千百点寒星,所到之处众海盗纷纷中剑倒下,当真是所向披赫!
而南宫奇所用的兵器是一把钢骨折扇,使出的是点穴打穴的手法,亦是不同凡响。
夜色灰暗,虽然天空中有星月之光,但从海面上距离数百丈外的另外两艘海盗船上,只能瞧得见上前劫掠的海鳅船和“白鹂号”靠在了一起,隐约能听到几声凄厉的惨呼声传来,至于两艘船上到底发生了甚么,根本就瞧不清楚。
第二百八十八章 曹暮云的猜测()
夜色灰暗,虽然天空中有星月之光,但从海面上距离数百丈外的另外两艘海盗船上,只能瞧得见上前劫掠的海鳅船和“白鹂号”靠在了一起,隐约能听到几声凄厉的惨呼声传来,至于两艘船上到底发生了甚么,根本就瞧不清楚。
在“青鲨团”的海盗们想来,那些惨呼声定然是他们的同伙残杀“白鹂号”上的水手船员所发出的,也不以为怪。
而在“白鹂号”上,彭三站在舵位上,居高临下地眼看着左舷下方的海鳅船。此时,甲板上的海盗已被全部斩杀,鲜血染红了整面甲板,而一众高手正下到船舱,搜索清除舱中的余匪。
海盗船上共有七十多名海盗,死在甲板上的就有五十多人,十余人在船舱里被斩杀,还有十多名海盗见势不妙,早早就跳入海中逃命,却也大多被一众高手发射暗器击毙在海水中。整船海盗即便没有被杀得一个不留,也差不太多了。
发起突袭到现在,只不过十息不到的时间,这一船的海盗在“白鹂号”上的众多高手面前,就象土鸡瓦狗一样,完全不堪一击!
彭三眼看着海盗已被杀戮殆尽,鼻子里哼哼了几声,大声喝道:“大家回船!骆忠,升帆!”
华不石一直在观望海鳅船上的拼杀,此时才忽然意识到,原来就在不知不觉之间,适才停住的海风又吹了起来,而且竟如彭三如料,风向当真已转成了西南!
听到彭三的呼喊,在海鳅船上的一众高手立时纷纷返回,攀着先前海盗们留下的钩索爬上“白鹂号”的船舷,而曹暮云,薛原,正德道长等擅长轻功的高手,轻轻一跳就己跃起丈许,掠上了“白鹂号”的甲板。
只在片刻之间,二十余名突袭者就己尽数回到了大船上。
彭三喝道:“底舱的水手,全力划桨!大家能不能逃得性命,就看现在!”
十二面船帆已经升起,而海风鼓动船帆,加上十余对船桨驱动,“白鹂号”的船身顿时开始移动,离开了被逆袭的海鳅船,向西北而行!
另外两艘海盗船就在南方海面里许之外,此时“白鹂号”仍在对方的火炮射程之内,如若那些海盗反应灵敏,立时就开炮的话,“白鹂号”仍是在劫难逃。
所幸的是,这种事情并未发生,“白鹂号”驶出了数十丈,那两艘海鳅船似乎还没有反应。这自是因为刚才众人对靠近的海盗船的突袭实大太快,那条船上的海盗还未来得及向其它船上的同伙发出信号之故,而直到“白鹂号”升帆离开,他们才能意识到情形不对,再行做出反应,就慢了许多。
彭三一面掌舵,一面扭头瞧看后方的海盗船,忽然间掌中舵盘飞转,嘴里高声喝令指挥骆忠旋转船帆,只见一艘海盗船上火光闪动,一排炮弹已飞射而来,落入“白鹂号”船舷数十丈左右的水面。
见此情形,众人刚刚平缓一些的心顿时又提到了嗓子眼,此时眼看着就即将逃走成功,谁也不想功败垂成。
彭三却“嘎嘎”狂笑道:“就凭这帮小子的本事,想打到俺的船,还差的远哩!”
他接连转舵,不住地吩咐船员旋转船帆,“白鹂号”曲线而行,连转了几个弯,竟然险而又险地避过了数排火炮,其中一排炮弹几乎擦着桅杆而过,让船上的众人惊出一身冷汗。而借着风势,“白鹂号”也在片刻间航行出里许距离,已堪堪脱出了海盗船火炮的射程范围。
一旦到了顺风的方向,帆船的速度顿时得以发挥,“白鹂号”上的十二面风帆全部鼓起,速度很快就达到了六更以上,用人力驱动的海鳅船便全无优势可言了。
两艘海鳅船连连开炮,然而距离既已拉远,就再难给“白鹂号”造成威胁。海面上的西南风越刮越大,“白鹂号”速度更快,半个时辰之后,就把海盗船远远落在了八九里之后,在夜色之中几乎已经瞧看不见。
彭三嘴巴一撇,喊道:“骆忠,你来掌舵!”
那船掌骆忠应声而来,道:“彭三爷,您这是”
骆忠的语气之间,已充满了尊敬之意。如果先前他只在聊天言谈之中知晓彭三有些本事,如今眼见他指挥着“白鹂号”逃出了海盗船的追劫,骆忠已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不仅是骆忠,一旁的曹暮云,宋司晨等人,对这位五短身材的粗鄙汉子也均是括目相看,唯一看法不变,依然满怀忿恨的人,大概就只有那位受了彭三一肚子气的,“上清门”长老正德道长。
彭三把舵盘一甩,道:“那帮家伙已经追不上来啦,难道你想要俺帮你驾船驾到万易岛去不成?”
骆忠连忙接下舵盘,道:“是,是,骆忠不敢!”
离开了舵盘,彭三又恢复了那一幅嘻皮笑脸的圆滑模样,先前的凶厉之气已是丝毫不见,他走到华不石面前,拱了拱手道:“如果华少爷没有甚么吩咐,俺就先行告退,回船舱里睡觉去了。忙了一晚上,俺实在是累坏了!”
华不石还礼道:“彭三爷要去歇息,自管请便。”
彭三又做了一个揖,才踱着步了下了高台,向船舱走去。
眼看着彭三已走,一旁的南宫奇道:“华少爷,这位彭三先生真是了得,若没有他,我等今夜只怕全都难逃落水之灾,说起来我们大家都应当多谢华少爷才是!”
彭三是华不石的随从,南宫奇此言自是因仆谢主之意。
华不石连忙摇手道:“彭三爷乃是南澳柴园的贤士,与华不石并非主仆,小弟实是不敢领受!”
南宫奇道:“无论如何,他也是华少爷带上此船的,华兄又何必过谦。”
他略一停顿,又道:“我听闻南澳柴家不过是一方的富绅,这位彭三先生如此精通驾船航海之术,又能通晓风向变化,定非凡常之辈,不知华少爷可知道他的来历?”
先前的称谢只不过是客套,其实这句话才是南宫奇真正想问的。
华不石却苦笑道:“说来惭愧,小弟对这位彭三爷的来历,亦是一无所知。”
“以华兄的洞察之能,即便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