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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三眉毛一横,撇了正德道长一眼,道:“你知道甚么,只管听我吩咐就是。不但要把那些火炮扔掉,这艘船上的桌椅家具,各种器皿,所有物事,凡是能拆动的,全都要扔进海里,除了留一点淡水和干粮,什么都不能剩下!”
他这般一说,骆忠却已会意,道:“原来先生是要抛掉锱重,让船行驶得快些。骆忠这就去办!“
彭三嘴巴一撇,道:“这还用说!现在所有人一齐动手,越快越好,把没用的东西全都扔了!”
“白鹂号”本是一艘极是豪华的座船,舱房中的桌椅卧床,都是红木制成,均为难得的上好家俱,但此时众人哪里还管这许多,一齐动手,将它们全都从船舱中拆出,扔到海中。众人之中多有武功高手,手上的功夫了得,力量也大,拆卸这些家具倒也轻而易举。
那十门数百斤重的铁炮也从舱下被拖出,抛进了大海,而船上所带的锅碗瓢盆,各种器皿,乃至蔬菜食物,也一点不留地被扔掉。
彭三站在甲板上,眼看着所有的杂物纷纷被抛进大海,直到后舱中存放的十余桶美酒也被搬出来扔进海中时,他的脸上才略微露出了一丝不舍的神情。
不到一盏热茶的工夫,“白鹂号”上所有可搬动之物,都已经扔到了海中,船身吃水变浅,行进的速度果然比先前有所提升。
众人重新回到甲板之上,却见彭三拿起一根绳索,从船舷边垂入水中,象是在测量甚么。
曹暮云道:“现在能扔的物事都已扔了,我们可能摆脱后面的海盗船么?”
彭三“嗯”了一声,将绳索收回,道:“先前俺们的船速大概是三更,现在有四更出头咧,总算是不错。不过后面那三艘海鳅船的速度至少也有五更,比俺们还是快了不少。”
曹暮云道:“如此说来,我们岂不是仍会被他们追上么?”
彭三道:“那是当然,这条‘白鹂号’船身这么大,没有顺风驱动,又怎么能跑得过后面的快船。刚才我们逃个把时辰就会被赶上,现在嘛,大概能拖到两个时辰,他们才追得上来。”
宋司晨面露焦急之色,道:“那也不过多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最后还是逃脱不了,这可如何是好?”
彭三也不答话,只睁着一双三角眼仰头望天,却也不知在看些甚么。
曹暮云道:“宋管事请稍安勿燥,若小弟没有猜错,彭三先生吩咐我们扔掉锱重,争取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想必定是有所目的,是也不是?”
他微微一笑,又道:“彭三先生何不将打算说出来,也省得大家着急上火?”
彭三眼皮一翻,说道:“要说打算俺自是有的,不过成与不成还要看看运气,到时候你们便会知道。”
他望向已经即将沉入海面的夕阳,道:“现在己是酉时三刻,只要能拖到亥时还没有被他们追上,我们便有逃脱之机。”
宋司晨听了此话,精神一振,道:“原来先生早有打算,倒是让在下白白担心了一场。”
彭三道:“现在离亥时还有两个多时辰,要想拖到那时也没有这么轻巧,大家还须得加一把劲才行。”
他几步走到了舵盘前的骆忠跟前,道:“俺来掌舵,你和水手去牵拉船帆,听俺的指令行事!”
对于彭三,船掌骆忠倒是深为信任,立时放下舵盘,呼喊甲板上的水手去操纵各面船帆。
彭三又转头对曹暮云等人道:“叫你们手下精壮的人都下到底舱去,与水手轮换划桨,要用全力猛划,一刻也不能停下!”
“白鹂号”的底舱中每侧都有十余根船桨,船上的众人虽然对驾船一窍不通,但是划桨之事却并不困难,一学就会,而且他们均是练武之人,手上的力量比那些水手强得许多,划起桨来颇有优势。
转眼之间,船上众人都被彭三调配行事,就连“上清门”的几名道士也不得不依令而行,到底舱下去划桨。在甲板上只有四家的主事和宋司晨五人。
这彭三虽然身材短小,形容粗鄙,但一站到舵盘之后,却似乎立时多了几分神采,轮转舵机极是熟练,而且嘴里不断地喝令呼叫,指示骆忠等人调整船帆。
经过这一番动作,“白鹂号”的速度居然又加快了不少,后面的那一艘大型的海盗船已被拉远了一些距离,只是三艘海鳅船却依然无法甩掉。
此时“白鹂号”大海盗船大约八九里的间距,而与三艘小船约五六里之遥,而那三艘海鳅船已分散开,排成了一个犄角形状,在“白鹂号”的西南后方穷追不舍,大概是打着包抄围堵的主意。
曹暮云道:“我们的航速大有提高,想必在亥时之前,他们定是追不上了。”
彭三却摇头道:“那可未必!这些海鳅船上装有火炮,只要被他们迫近三里之内,便会开炮轰击,俺们的船要是被打中渗水,大家可就玩完了。”
夕阳终于从海面上消失,夜幕降临,天色阴暗下来。这种追逃的游戏已进行了一个时辰,后面的三艘海盗船已经迫近到了四里左右。
象是为了证明彭三的话,只见最近的一艘海鳅船上火光连闪,十多只炮弹呼啸而来,落入了“白鹂号”斜后方的海面上,溅起了一整排两三丈高的水花!
这些炮弹均是直径半尺的圆形铜弹,从数里之外飞射而来威力惊人,若是落在船上,“白鹂号”这的木制船体定然经受不住,难免要被打穿。船上的众人见此情形,心中都惊骇非常。
彭三却满不在乎道:“不用担心,这红夷火炮最多能打三里远,他们现在开炮,只不过是向俺们示威,真想打中俺们的船,还差得远哩!”
海盗船上的火炮又接连发射了几轮,果然如彭三所言,炮弹落水之处与“白鹂号”都相距甚远,最近的一次也差着百十丈,形成不了威胁。
数轮齐射之后,海盗船便不再发射火炮,只是在“白鹂号”之后紧紧追赶。而此时己是戌时过半,再过半个时辰便是亥时了。
按彭三先前所说,只要拖到亥时还未被追上,就有脱身的机会,但是看眼下的情形,除了三艘海鳅船迫了更加近了些之外,与先前并没有任何不同,实在猜不出这相貌粗鄙的汉子到时究竟能有什么办法。
曹暮云和华不石二人倒是神色平静,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南宫奇却已有些忍耐不住,正要出言询问,却听得彭三说道:“现在你们去把在底舱摇桨的高手都召上来,换上船上的水手继续划桨,让大家歇息片刻,也好恢复气力。”
宋司晨神色一动,道:“莫非彭三先生是准备要与海盗船近战么?”
彭三道:“不错,俺们要在瞬息之间尽快干掉一艘海鳅船,再借顺风突围,便可一举逃脱。”
宋司晨道:“可是那三艘海盗船未等我们靠近,便会用火炮攻击,况且他们己阻截住我等顺风行驶的方向,如何能冲得过去?”
此时海上的风向为东北向,“白鹂号”向东而行,追来的海鳅船正是位于西南方,而且三船散开,逼得“白鹂号”只能向东行驶,从而难以借助风帆之力。事实上“青鲨团”恐怕一早就已定好了这等追击的策略,他们是在海上劫掠商船的老手,自是懂得将猎物逼到逆风的位置,再利用海鳅船人力驱动速度较快的优势迫近猎杀。
彭三听了宋司晨的话,却“嘿嘿”一笑,道:“这个不用操心,俺自有办法,你们只管按照俺吩咐的去做便是!”
第二百八十七章 扑击()
彭三听了宋司晨的话,却“嘿嘿”一笑,道:“这个不用操心,俺自有办法,你们只管按照俺吩咐的去做便是!”
二十余名高手从底舱被召回到甲板上,各自打坐歇息。这些人虽然都武功不弱,但是这一个多时辰的全力划桨,也大多露出疲态,不少人更是累得气喘吁吁,须得恢复体力方有一战之力。
亥时己近,夜空月朗星稀,海面上涛声孱孱,乃是一片深蓝颜色。“白鹂号”与海盗船相距仅有三里左右,已经几乎进入了火炮的射程。最为靠近的一艘海鳅船上火光连闪,又开始排炮齐射,炮弹落入“白鹂号”船后数丈之外的海面上,情势甚是危险。
彭三道:“宋管事,你这船上可有白旗,快快叫人打出白旗投降,他们便不会再发炮了!”
宋司晨未及回答,一旁的正德道长已忍不住叫道:“这等时候,怎么能投降!这便是你所说的脱身之计么!”
他怒气冲冲,便要发作,南宫奇连忙伸手拦住,道:“道长息怒,彭三先生要打白旗,想来只是诈降之计,要把海盗船引过来,我等也好短兵搏杀,对不对?”
彭三嘴巴一撇,道:“那是当然,这等明显之事,傻瓜才瞧不出来!”
正德道长听了彭三之言,更是大怒,若没有南宫奇用力抱住,便要伸拔剑斩杀了这粗鄙汉子。
宋司晨吩咐手下人照彭三所说去办,又道:“我们虽然打了白旗投降,那‘青鲨团’的海盗十分凶恶,只怕仍是要开炮的。”
彭三道:“你说的不错,不过俺们把船驶到逆风的方向停住,他们多半就不会再打了。”
他说着话,双手连转舵盘,又喝令道:“骆忠,下帆!”
象“白鹂号”这种大型帆船,主要的驱动力便是桅杆上所挂风帆,木桨只不过是辅助而己,一旦转向到逆风的位置,便失去了动力,再难移动。而船只停住之后,即使想转向启航,因为无风力可借,也不是一时之间所能做到的。
所以在逆风方向停船,就等于让帆船完全失去了移动能力,海盗船开炮的目的,本就是为了击伤帆船,令其移动不得无法逃走,以便登船劫掠,并非是要击沉船只,如今“白鹂号”不仅摇白旗投降,又在逆风的位置停船,他们自是再没有必要开炮打击了。
只不过对方有三艘海鳅船,而后面还有一艘大型的船舰,即使“白鹂号”上的众人凭借武功,能一举将靠近的海鳅船拿下,但另外的几艘海盗船舰发现情形不对,定会一齐发炮攻击,到那时“白鹂号”依然难逃被击沉入海的命运。
这等危险,彭三却似乎全没有考虑到。
宋司晨忍不住问道:“我们一旦攻击过来的海鳅船,如何能够逃出其它海盗船的攻击呢?”
彭三道:“现在这种风向,俺们这条船的速度比不上人他们,肯定逃不了,不过俺已经算定了亥时一到,风向就要变,到时候刮起西南风,俺们正好能借着风力逃脱!”
听他说出此话,不仅是宋司晨,就连曹暮云和华不石,都露出了惊异之色。
宋司晨道:“彭先生说一到亥时,风向就要变,可有把握么?”
彭三眼睛一瞪,道:“俺说会变,当然不会错,你难道还不信不成!”
此时海面上刮的是东北风,“白鹂号”正处于逆风之势,寸步难移,如果风向变为西南风,则情势立变,“白鹂号”则正可处在顺风之势,逃脱的机会自是大增。
可是,这彭三居然能预知风向的变化,莫非他是诸葛亮转世,真能借得来东风?
不论这粗鄙汉子是否真有诸葛孔明之能,此时大家已成了骑虎之势,“白鹂号”的船头已转向东北,船帆也已落下,而最近的一艘海盗船已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