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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环念音微点了头,并未说话。
若笳,西?笳,哼,什么沧雪山的三弟子若笳,自己随在他身后扮了这么多次的小师妹,竟不知他是平亲王府的小王爷!
“太子皇兄,你跟她说这些做什么?我还没见过谁路过路到别人寝宫的,莫不是存了什么心思才好!”西?笳说道。
环念音觑了西?笳一眼,没想到平日里整日笑嘻嘻的人拆起台来一点情面都不留,“哦?笳小王爷倒是说说,念音存了什么心思?”
环念音来了怨气,自己救人还救出不是来了!
一直站在一旁的西?轩见气氛不对了很多,忙开口:“笳小王弟误会了,念音姑娘是为了救我才在这里的”。
“救你?”西?延一脸不解,“二弟,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回皇兄的话”,西?轩毕恭毕敬道,“臣弟来皇兄寝宫的路上遇到吴管家带着人往花厅送桂花酿就顺便讨了壶,进了殿就倚着这湖边石栏喝起来,忽见得花厅方向飘过来一个一袭白衣的身影,臣弟见了,一恍神便向湖里栽了下去,幸好念音姑娘及时出手,否则……”。
西?轩一口气说完,众人听罢,大抵是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哼,撵了五皇兄又来救二皇兄,念音姑娘这是打一巴掌又给个甜枣么?”西?笳并不领情,冷冷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笳小王爷是在指责我对五皇子说的那番话了?”环念音挑眉回道。
“指责不敢,本小王只是不知念音姑娘堂堂九环门门主之女竟也如此没度量!”
“度量!?笳小王爷如现在这般因着先前我对五皇子说了那番话便步步紧逼、丝毫不给人台阶下就是有度量了?”环念音反唇相讥,明明是他皇室五皇子犯她九环门在先,她不过小惩大诫了一番,这西?笳何必抓着不放。
西?笳被堵得没话,哼了一声,撇过头。
一时间尴尬,西?延和西?轩杵在一旁不知说什么好。
环念音见众人皆不说话,福了一礼:“念音累了,明日还要赶回九环门,恕不奉陪,告辞”。话落,施施然往院门口走去。经过墨隔玉身旁,墨隔玉黑不见底的眸子涌上一层光华,转瞬即逝。
“来人,送念音姑娘回院休息”。西?延见环念音要走忙回身吩咐,一粉衣婢女忙跟了上去。
环念音出了院门,跟在那粉衣婢女身后一路忿忿的往飘香居走:好你个西?笳,亏我环念音将你当了那么久的朋友!身份,名字假的不说,如今还如此让自己下不来台,别让我再遇见你!
一年半前环念音瞒着父兄悄悄下山,游玩在北延城,在一家名为宜景楼的客栈遇到西?笳,二人为争一间雅房互抬房价,最后大打出手,环念音碍于身份,不敢使出九峦诀怕招来门主派出的前来寻她回山的人,但也没让西?笳占了便宜,最终也是互不相让,同房而住一夜。却是一夜把酒言欢,此后称兄道弟,结伴行走江湖。
十天前西?笳还在原楚城与环念音把酒告别,不承想今日却在太子府相遇,还一个是平亲王府小王爷的身份,一个是九环门门主之女身份。
也罢也罢,隐瞒身份一事两两扯平,至于这拆台一事,哼,来日方长,何恐讨不回来!
第六章 菊亭纷争()
环念音回到飘香居,远远就见落央一脸焦急的从飘香居出来,见环念音回来,忙迎了上来:“小姐,你这是去哪儿了?奴婢回来不见你,正要去找……”。
“寻你去了呗”。环念音打断落央的话眸光沉静语气平静的说道。
只这话兼这语气听在落央耳里倒像是环念音生了气碍于身后跟着太子府婢女不好发作要等着待会儿没人的时候再责怪她的意思。
这样一想,便立即低了头,亦步亦趋的跟在环念音身后,小声道:“小姐,落央知错了。落央去逛这太子府,一时忘了时间,见宾客都往大门口去了才知道宴散了,这才匆匆赶到花厅,四下寻不到小姐,想着小姐应是先回来了,进了院才知道小姐没回来……”。
环念音听着皱眉,呃,看来是会错意了,止步转身,打发了跟来的粉衣婢女对落央:“好啦,我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原本就是我说叫你无聊就四处走走的,只是下次注意着点,别再忘了时间就是”。
“是,小姐”。落央见小姐不怪罪于她,欣喜的应着。
进了房,落央端来热水,环念音洗漱毕,打着哈欠上床。装也不容易啊,掀了被,倒头就要睡。
落央一脸心事的走到床边,环念音抬眼看她:“干嘛?”
“小姐,听说你将五皇子……”,落央回飘香居的路上遇到从花厅出来的客人,零零碎碎听得一些。
“恩,随便说了两句”。环念音闭眼答。
“哦”,落央低低的答。都将人撵出宴席了,果真是随便说了两句么?
“还有事?”环念音见落央不走,又睁眼问。
“小姐,你不是说,有好玩的……”,落央嗫嚅道。
环念音失笑,这妮子,原是惦记这个,想了想说:“好玩的没有,好酒倒是有”!
这话听得落央连连摇头:“落央不会酒”。
环念音忍不住笑起来。落央始觉被小姐消遣,一脸可怜见的撇着嘴看着环念音。
收了笑,道:“好啦,日后若见到好玩的定给你带”。
“小姐可要说话算数!”落央转而一脸欢喜。
“恩,算数。我要睡啦,你也快去睡吧”!环念音说完翻了个身,闭上眼,不一会儿,均匀的呼吸声传出。
落央见状,熄了灯,退了出去。自家小姐的性子,别看人前装的一副落落大方、知书达理的样子,实际却最是不爱拘束,想是这近两个时辰的宴会可将她累得够呛。
半夜时分,环念音被饿醒。
席间贪杯,后又被五皇子闹了那么一遭,着实没吃下什么东西,再经西?笳一事,原本打算回飘香居补点点心的念头也闹忘了。这下就,硬生生的被饿醒。
摸索着下床,燃了灯,直扑桌上的桂花酥饼,就着桌上的半壶冷茶,大快朵颐。待吃足了喝够了方要起身回床上躺着,却感觉到门外院子里有人。
环念音停住起身的动作,有些端正的坐回原处。复又拿起一块桂花酥饼一边往嘴边送,一边凝神倾听院里的动静,细细感受那人的气息。不见有杀气,与白日里临院传来的那气息多有相似,只是多了些凝重。
想了想,起身回到床上躺下,想这墨影阁少主要干嘛?大半夜不睡觉跑别人院子里来站着作甚?
虽说没杀气,环念音到底也不敢掉以轻心,躺在床上睁着眼,一动也不动。没过一会儿,觉察到墨隔玉离去的声音,方才放下戒备,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临院的清雅居墨隔玉飘声而落,一袭黑衣的扶木自暗处显身:“公子,你回来了?”
“恩”,墨隔玉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大踏步进了屋。扶木看了看墨隔玉的背影若有所思,继而闪身没了影。
墨隔玉进了房,走至窗前,定定的看着手里那支碧玉凤血雕白玉兰簪,摩挲着簪上的裂纹,难掩内心起伏不定情绪,双眸在暗夜里熠熠生辉。
环念音选择性择床,纵是半夜折腾了一番,次日却还是醒了个大早。见落央还未起,便自个儿梳洗了一番,挽了个发髻,蒙了面纱,往临屋去叫落央。
夏末秋初时节,日间倒是暑热未散,早晨的天却有了些凉意。
衣裳有些单薄,环念音想着待叫醒落央泡壶热茶暖暖身才好。
走到了正欲敲门,却见厢房尽头似有一条小路直通院后,心下好奇,收回要敲门的手,往那小路走去。
顺着小路行至后院,四下打量,很是宽敞,由四座院落围成,可算是这四座庭院的后院。
入眼处,秋菊满地,桂树飘香。原来这后院别有洞天啊!
一片片红的、白的、黄的、紫的、粉的,重瓣的、扁形的、球形的、长絮的、卷絮的、平絮的菊花数不胜数。秋季未深,虽是开得零零落落,但置身其中,就着穿透雾气的晨光,也叫人看的有些痴了。
环念音在花间缓缓移步,直到身后响起轻不可闻的脚步声,方才停步回身。来者一身黑衣,面容清俊,神色平静,朝环念音躬身行礼道:“在下扶木。念音姑娘,我家公子有请”。
“你家公子?”环念音神色一动,转头往右方望去,凉亭里墨隔玉一身月牙白锦袍背对着她长身玉立。想起夜里一事,不禁蹙眉,这墨影阁少主是哪个意思?
“有热茶么?”环念音举步朝凉亭走去,边走边问身后的扶木。扶木一愣,不知道环念音这话的意思。
“天有些凉,能劳烦泡杯热茶来么”?
扶木终于了然,暗觉自己原是想多了,不过这念音姑娘要茶要得也着实突兀了些,难免叫人一时反应不过来。
扶木应了声“是”,朝凉亭看了一眼,往前院走去。
环念音行至亭中站定,看着墨隔玉的背影道:“不知墨少主找念音所为何事”?
话音落,墨隔玉转过身,眼底蓄满的那些情绪被努力克制下去,一动也不动的看着环念音。
环念音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转了脸看亭外。
“是该称你为念音姑娘还是该称弄环公子?”墨隔玉温润的声音响起。
闻言环念音一凛,听这语气不似试探,显然是胸有成竹,知根知底了。敛神思忖一下,自己索性也不装了,淡然镇定的回道:“墨少主随心”。
闻言,墨隔玉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淡淡的抛出一句,“不愧是九环门门主之女”!一句话说得意不在此。
恩?!几个意思?环念音敛眉。说她承认的毫不避讳,还是说她的双重身份?还是……昨晚二皇子一事?看他跟西?延关系不浅,想来是说二皇子一事了。
扶木端来两杯茶,置于亭中桌上,便转身退了出去。
环念音行至桌前坐下,端起茶托,揭开杯盖,看着袅袅飘散的热气,缓缓开口:“墨少主几个意思”?
墨隔玉并不答话,走到桌前坐下,端起另一杯茶,才答非所问道:“隔玉不喜被人叫做少主,念音姑娘可直呼隔玉”。
环念音见他答非所问也不计较,用茶盖弹开杯中的泡沫,又拂起面纱轻啜一口,方看着墨隔玉叫道:“墨隔玉”。
这一声落,墨隔玉喝茶的动作不停,一丝若有若无的情绪闪过眼底。
亭外候着的扶木嘴角抽了抽,这普天之下敢连名带姓如此称呼少主的女子,怕也只有念音姑娘一人了!
“你半夜跑别人院子里干嘛?”
墨隔玉一口清茶入喉,闻言险些呛到,置了茶杯,干咳了几声,抬头看着环念音不说话。昨夜若不是意识到她知道他在院里就一直醒着不得睡的话,不知自己要在那里站多久。
环念音见墨隔玉不答话,轻置了茶杯低头随意理着裙角慢慢开口道:“念音自认素来遇善则柔,遇恶则刚,隔玉公子这大半夜无声无息的跑我院子里来站着又无声无息的离开”,顿了顿,抬头看墨隔玉,“倒让念音分不清是善是恶了。”
墨隔玉撇过脸看亭外菊花,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道:“隔玉认为,念音姑娘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