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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的白慢突然说道:“当年你说过我父亲是去抓棕兔的时候死的。”
林徐沉默并没有作任何回答。
白慢看着他接着说道:“我从来都不信这件事,但是这么多年来你对我和我娘都很照顾,所以我只想知道他是不是你杀的。”
林徐轻叹说道:“杀他的是张庶。”
白慢眼中泛起不明的情绪,说道:“所以你为了活着就选择听命于他。”
林徐摇头说道:“他一开始就没想过杀我,但是他需要来利用我……来监视你。”
白慢沉声说道:“监视我?我只是一个凡人。”
林徐说道:“他知道张饮的目的是你,所以才会想到利用我的办法。”
听到这个回答,白慢沉默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他一直以为张饮是为了祭练什么邪恶的功法才盯上了娘亲,却没想到对方的目的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
陈曳开口说道:“大概是因为你的资质很好。”
白慢看着他,眼中依旧是不解。
陈曳继续说道:“我听敖歌说过这件事,庭院里有位身份不明的修行人看到了你的天分,想要让你步入修行之道。”
白慢说道:“那这和我娘亲有什么关系?”
“因为人会由于喜乐情感而变得无用。无论实力再如何强、天分再如何高的修行人一旦沾染此番因果,便只会断绝自己的修行之路。”
“更在修行五大境之上的那境中人皆能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只有以恨引你入道,再逐渐磨炼你的本性,你才会变成一个算是不错的修行人。”
“先生本也曾经夸赞过你的天赋,再加上你杀伐果断的个性,这份天资即便是在幽州也难寻一二,可惜你却与寒山有关。”
最后说话的是鹤村,他的神情冷厉,言语平静,就像是说出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陈曳开口问道:“修行为何要绝情灭性?”
鹤村看了一眼敖歌,讥笑道:“若他能够断妻之情,便能立进解意。若天南地北双飞客不妄执解雾,同样极有可能已进修行最后一境。”
“人的情乐对于修行本就无用。”
陈曳摇头说道:“那这样的修行又有什么意思?”
鹤村看着这位极年轻的寒山弟子,说道:“寒山修行道法极多,天才更是层出不穷,但唯独五境之上的大修行人却只有寒山掌教一人。”
“当年她斩断七情六欲才有了现在世间的第一寒气。”
“同样——”
鹤村突然站起了身来,伸手直直指着天空,大声说道:“这片雾为何能够遮蔽幽州这么多年,为何要遮蔽幽州这么多年?”
“北国之外有雪原,临仙江岸有天南,修行之道本就已经走了旁路,如果不匡正大道,日后雪魔北下或是天南来人,北国修行人又该如何自处?”
鹤村的声音震耳欲聋,发人深省。
对于幽州这片雾的原因世人大多都不清楚缘由,但他明显是最为清楚的那一些人。此间的大多数修行人都并不了解雪原上的雪魔,亦不了解天南长安城内那位雄心壮志的皇帝陛下,所以也很难理解鹤村的话。
在他们看来,这样的理由除了荒唐二字再无其他。
陈曳却很难得地有些感受,这次雪魔来袭亦不过只是过往千年里寻常的一次,却已经死了极多的修行人,再加上魔州修行人诡异的行迹,恐怕未来的某日还真会有雪魔冲破阻碍群涌南下的时候。
想来那也一定会是一副惨烈的境况。
陈曳轻呼出一口气,感慨说道:“原来这就是撒雾的缘由。”
鹤村继续说道:“过往千年之前,莫说是修行五境之上的大修行人,便是似天南地北双飞客那般的解意境修行人都无几。唯独这数百年来,幽州修行人强者愈强,隔绝天南诸多修行人的探视,便是长安城红墙之内的那位皇帝陛下想要北上亦无法作为。”
白慢冷冷说道:“所以为了修行人所谓的得道,便要逼死我们这些凡人?”
鹤村看着他眼中满是平静光芒,说道:“凡人不过蝼蚁。”
听到这句话,陈曳便摇了摇头,说道:“既然道不同,那就只好拔剑以对。我相信,幽州无数年来都未曾改变的格局这次一定会有些变化。”
鹤村突然笑了笑,说道:“你应该知道比这片雾更为悠久的其实是北国的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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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残蝉噪晚()
悠久的事物并不代表在千年、万年的时光里总会不变。
幽州的雾,北国的山尽皆也如此,只是鹤村话中显然还有一些深意。
白慢转头看了一眼陈曳,问道:“接下来怎么办?先去找阵基吗?”
幽深的庭院里是一方世界,树下亦然。即便敖歌是不羁境中实在难见的强者,但也依旧无法破开那位老者留下的世界。
鹤村显然再无法被杀掉,那么阵基似乎已经成为了重中之重。
但陈曳却似乎并不是这么想。
他思索片刻之后,说道:“去物集。”
白慢问道:“去杀物集的那个人吗?”
陈曳摇头说道:“不,是先去救人。”
白慢怔了怔,问道:“那阵基呢?”
陈曳平静说道:“阵基其实一直就在铁山里。”
苦汉低头掩住的目光中在此时流露出一抹惊疑,但很快,就有一道剑气斩来!
敖歌说道:“看来你猜对了。”
在树下的鹤村看着陈曳突然开口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曳说道:“我听师姐说过,幽州因为这片雾气的缘故,所以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灵脉。像是风城这样距离黑山又最近的城池更是如此,所以如果要维持阵法当然就需要一些带有灵气的铁器。”
“风城造出一座铁山确实很聪明,只是先前令我奇怪的一点是,这么多年过去铁山却一直维持着原样。铁山旁的苦汉背着铁器去了哪儿其实根本无人知晓,尽管他们顺着大街来到了张家的府邸,但这里却并没有一片铁器。”
“悠久的事物如果始终不变当然是刻意的结果,阵法需要铁器,所以阵基在的地方当然会是铁器最多的地方。”
“同样——”,陈曳转过头来看着白慢,继续说道:“那里应该还藏着风城之中数量最多的修行人。苦汉里究竟有多少是真正的凡人,多少是修行人根本无法知晓。既然敖歌无法离开,所以我们要先去物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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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雨已停,天色欲晚。
物集里的修行人在不知不觉之中却越来越多。
柳凄的眉头越来越紧皱。
除却王抱山以外的其余修行人尽皆是相同的黑衣打扮,目光漠视,毫无表情,悍不知死。
尽管他们的境界并不高,仅仅只是灵韵第二境左右的实力,但是诡异的身形配合那大开大合的招式确实令人有些心怯。
三烬火星确实是王抱山最为可怕的杀招,如果不是先前柳凄强行斩断了与镇魂兽的联系,恐怕此刻已经神魂受创而死。
但同样地是,这杀招对于王抱山来说消耗实在太大。
他目光阴冷的看着柳凄,后者正以极其灵活快捷的天南遁法躲避着诸多修行人的攻击,神田之中的灵力消耗渐渐达到了一个极高的数值。
物集这些神魂被泯灭的修行人同样是一记杀招,是王抱山暗中准备了很多年的手段,风城之中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如果是那位寒山弟子在的话,或许我会被拦在这里。但是你的境界实力要差他太多,即便你的遁法很快,道法繁多。”
“以你现在的灵力流失程度来看,最多再有半个时辰便会空无一物。”
王抱山的声音透过场间的诸多黑衣修行人,径直送到了柳凄的耳中,甚至于为了劝退对方,他还隐秘地用上了一门慑人神魄的奇技。
如果是放在对方全盛之时当然难以奏效,不过柳凄现在的状况并不算好,识海之中少了镇守四方的镇魂兽,神田灵力又在不断流失,算是使用这门奇技的最佳时机。
果然,柳凄的身形虽然依旧在不断躲闪,但是速度与灵活性却要比先前慢上一线,这说明她的内心已经陷入了动摇之中。
对于这位有些怪异的寒山弟子,王抱山其实并没有多少杀心,因为他清楚想要杀掉这样的一位天才,往往需要付出比较惨痛的代价,而这种代价是一位困在寸法境多年的修行人所无法接受的。
所以他才决定采用这种迂回的方式,好让对方撤手离去。
时间过去仅仅一个呼吸,场上的情况又有了变化——
原本正在疲于应付那些黑衣修行人的柳凄身形突然又快了几分,就像一只灵活的金鱼般在狭小的空间之中不断挪移闪躲。
又是一种遁法。
而且……那门奇技已经无用。
王抱山的眼神阴冷,脸上一片寒霜。
“你的那门道法不错,只是很可惜,我曾经学过倒山寺的入门三静,对于镇守本心的能力要比你想象的更强一些。”
柳凄的声音从场中传来,令他的目光更加冷冽了几分。
过了一会儿后,王抱山又开口说道:“你真的决意要在这里拦我?我不知道你的自信到底是从哪来的,难不成真的以为我不会再用一次杀招?”
柳凄倒是很平静的说道:“当然不是。”
王抱山怔了怔,心头突然涌起一股淡淡的不安,紧接着场上的局面开始发生了急转直下的变化。
那些以物集秘法炼制出来的黑衣修行人尽皆都僵直在了原地。
“这些黑衣人神魂不在,显然都已经被抹去,如果想以神魂攻击令他们停止行动确实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唯独很可惜的是,神田算是他们最大的命门。”
“神田的灵力最磅礴,破坏神田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太过吃力,但是只要能够锁住神田,不让灵力流进流出,这些修行人自然就无法再动。”
柳凄从黑衣人中间走了出来,看着王抱山说道。
王抱山平静说道:“能够锁住神田的道法我记得是天水宗的不传之秘,没想到你也会,寒山果然可怕。”
柳凄说道:“除了天水宗当然还有别的地方拥有类似的道法,恰巧我曾在黑市之中见过一位盲者先生,他最擅锁住世间一切的事物,包括生老疾病。”
王抱山沉默不言,因为对方的这个回答让他心中的不安又加重了一分。
“我来到幽州除却别的事情,最想做的便是破境、修行,所以选择在你面前试图拦住你的人才会是我,但就像你说的那样,我拦不住你。”
“像是先前那样的神魂攻击道法如果再来一次,我必定会死,只是师姐又不一样。”
“你只是寸法境的修行人,这便是你的死因。”
柳凄的声音刚刚落下。
一声彷如利剑磨石的尖刺声音随之乍然响起!像是凄苦无比的九月残蝉在鸣叫。
夜色正晚。
王抱山神情微异,蓦然抬头向上看去,物集的上空静停着一把四四方方的宽剑。
宽剑上坐着一个人。
她,无聊地打了一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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