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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凌姿涵冷淡的回了句,起身挪了个位置,让易安凉和乔炀并排坐下,并递了几根串着野味的树枝给他们。上头的野味都是烤好了的,只要再放火上熏熏,热了便能吃了。
这大概也是她的细心之处,总在细微的地方,透露出让人暖和的关怀。
易安凉不客气的顺势接过,朝凌姿涵身边的轩辕煌一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转手分给乔炀一些,就没再说话,专心的烤着火。倒是乔炀,出声打破了此刻的沉寂,“姿涵,要不,就去看看她吧。你总不能就这样关着她一辈子,毕竟还有份旧情。”
“就是因为念及旧情,我才没有处置她。”一想起静好,凌姿涵无声的叹了口气,缓缓的垂下手,仿佛手上的鸡腿已经没了任何可以勾起她食欲的魅力。
大概是在一周前,凌姿涵变察觉了静好的异样。开始,她只是怀疑,可后来,她不经意间发现,静好竟然在与外界飞鸽传书。不动声色的观察了几次,凌姿涵都在鸽子飞远后,命人将鸽子抓捕,这才发现,静好送出去的消息,竟然是她与轩辕煌在云州的动向。
紧跟着,阿靖查到了静好那段日子左右的动向。根据那份动向,凌姿涵才知道,养在身边多年,深信不疑的静好,竟然背叛了她。
好在因为静好的口风不是很紧,一些要紧的事情,她都只是交给流云办的,并不担心对方会从静好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这也就因对了奶娘的那句话,世上最不可怕的,不是有鬼,而是人心。
不过,幸好发现得早,她和轩辕煌一合计,顺藤摸瓜的查处了这盟坛的事,实际上是太子布置的一个局,虽然目的不明确,但要请君入瓮是绝对的。
可光知道原由哪里够,还要把人救出来才是正经的。
为此,他们干脆来了个里应外合,顺着太子的“剧本”,给他演了出好戏。外有凌姿涵和轩辕煌,内则是早已发现事有蹊跷的易安凉、夏阳。用了些特殊手段,他们一夜间将盟坛内来了次大换血,当晚,凌姿涵与轩辕煌则率领残留的御林军,从到盟坛脚下,直闯盟坛。
浴血奋战,奋勇杀敌,凌姿涵和轩辕煌,那绝对都是演技派的,将当时本该发生的场面,用最逼真的办法重现。而盟坛换血的那批人,则伪装成恶人,将最后残留的那支御林军,也给剿灭的差不多了,唯一放下山的,则是去给太子通风报信的。告知太子,他们不计后果的闯盟坛,结果凌姿涵被“抓”了。
“估计,现在,太子应该知了吧。”凌姿涵直接换了个话题。
她并没用什么高明的计策,不过是将计就计。至于那些曾经围困盟坛的人,收买的收买,处置的处置,还有几个,是重要的证据,现下还被她关在盟坛中那些深不见底的密室里。
不过,为了这次的计划,凌姿涵的付出远不及说不来那么简单。她几乎散了一半的身家,才保住了盟坛,填满了那些作乱之人好似无底洞的的欲望。当然,要想拿她的钱,可不是件安稳的事儿,凌姿涵也不太在乎,到不是因为钱财乃身外之物,而是,她只当把钱财放在他们那边寄存一下,事情结束后,改还的,总是要还的。
“嗯,雕儿送来了消息,说是太子已经派人快马加鞭的赶过来了。”
“好,我倒是想瞧一瞧。他的目的,是什么。”凌姿涵继续撕着鸡腿肉,却是在喂围着她身边打转的雪狐。不经意的抬头,眸光与轩辕煌的撞了个正着,正见他眯着眼睛,对自己笑。
邪魅中的一抹温柔,就好比冬天里的一抹阳光,格外刺眼,却也暖和。
凌姿涵很疲倦,她想放开所有的烦恼,就这样,在他身上靠一会儿。
可她一刻都不敢休息。
现下,四凤伤了两个,四龙伤了三个,其中有一个还是重伤,不得不考虑下一步的计划。而安凉他之前的内伤就没痊愈,眼下伤上加伤,更是不容乐观。夏阳呢,也好不到哪去,毕竟他之前总是冒着危险,来往于云州和盟坛,也中过招。盟坛的药材却不充足,即便是有,也有好些是老药,药效都跑的差不多了,能用也只是穷对付。可如今去买也不实际,毕竟谁也无法保证,这太子会不会还有什么别的人,还在盟坛山脚下守着。
所以,眼下治疗、恢复、补给,就成了他们眼中的大问题
火盆烧的噼啪响,暖暖的火光,照应着凌姿涵火一样的眼眸,染得她的瞳孔呈现近似乎深红的色泽,通透的宛如血红色的瑰宝,其中夹着一种说不出的感情。
这时,轩辕煌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抽回现实。
“胭脂姑娘,钟毓怎么样了。”
轩辕煌所问的钟毓,便是四龙之首,胭脂的丈夫。
这钟毓在突围时内外接应,被奸人团团围住,虽说最后他杀出重围,但却受了不轻的伤,几乎命悬一线。
“多谢王爷关心,钟毓总算熬过去了,只是还有些低烧。”说着,胭脂抬头感激的看着凌姿涵,继续道:“这事还要多谢小姐,您的血,救了他一命。”
“什么救不救的,这些年,我就等于是个废人,若不是你么保护的周全,我这小命早就交代了。”凌姿涵玩笑的说了句,说完,却又皱了皱眉头,似乎因为钟毓还在低烧,感到不安。
陷入短暂沉寂,围着炭盆的几人互相看了看,就听夏阳用那刺刺咧咧的口吻道:“哼,你要真觉得自己是个废人,还是趁早死了的好,省的老给我们添麻烦。”说着,他看了眼凌姿涵,明显的已有所指。完了后,又扬了下眉梢:“别给我哭丧个脸,师门的师兄师姐们都快来了,你要这样见他们,他们还不得把我给废了!还有,你要是蔫蔫的,谁给我们拿主意去?”
“是啊,妖妖,别太在意。我们这些人都是刀尖舔血过日子的,命要怎么交代,在哪交代,都是心知肚明的事儿。我们有心理准备。”顿了顿,易安凉微微闭了下眼睛,不知再掩饰什么,微咳了声继续道:“这次是我大意了,连累了你们。不过,就算当初你们没来救我,我把命交代在盟坛,也认了。”
易安凉说的极为轻松,就好像在和人谈论今天的天气一样。
可凌姿涵所忧心的,并不只是伤员问题,还有这背后隐藏的那种看不清摸不着的神秘感。
说真的,她并不相信,这局是太子一个人设的。她本能的觉得,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你横行霸道这些年,现在反倒越来越小心了。”夏阳极为不屑的看着凌姿涵,耸耸肩膀,讥讽道:“我说小师妹,你这婚结的,可真够发昏的哎呦,炀哥,你掐我干什么!”
夏阳话还没损完,直觉腰上一阵窒痛,立马龇牙咧嘴的瞪了眼身后的男子,以示不满。
凌姿涵面上还是满不在乎,手指却微微的抖了下。的确,这一年来,她是越发小心了。可是不小心行吗,她也有她的无奈啊!以前,她横行霸道,那是因为她混的是江湖,是商业圈。可现在,她是在与皇家人周旋,是在刀刃上走钢丝,一不留神就会成了别人的刀下亡魂。所以,她得不倍加小心,战战兢兢。
手上突然一阵温暖,轩辕煌的大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抚上,握住,捏了下她的手心,大约是在宽慰她。不过,只是一个细微的小动作,凌姿涵却从中感觉到了一抹温情,他再用行动告诉她,他懂她的无奈,动她的心。
乔炀在给夏阳打眼色,余光偶然扫过凌姿涵,将她眼神中的细微变化收入眼底。稍顿,他沉吟了一声,这才拿捏着重提旧事道:“姿涵,要不,还是去看看静好吧。我想,她可能有什么事想要和你说,不然倚着她对你的了解,断不会在这样求了。”
凌姿涵捂着额头,摆了摆手,“在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第181章尧王遭劫祸不单行()
在盟坛一待就是小半月,因为药物不齐,几位伤员的伤,还是拖拖拉拉的没有什么进展,却也都稳住了。
凌姿涵还是没去见静好。
盟坛内依旧风平浪静。
山脚下的村落也跟往年一样平静。
而这样的平静,令人觉得匪夷所思。
聚义堂的密道缓缓打开,给伤员们请过脉,又换好了药的凌姿涵,顺着楼梯下去,与易安凉等人聚头,还未坐下便道:“这都十一月了,怎么还是没有动静?”她指的是京中,指的是得到消息的太子。
走近,坐下,借着烛光,凌姿涵看清了众人的面目,不觉跟着揪心,一种莫名的紧张感,在胸口蔓延。
他们的神色怎么如此的凝重,就连一向散漫,无惧生死,对什么事情都不挂心的易安凉,也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沉重。
“你们”凌姿涵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说这种感觉。倒是易安凉摆了摆手,眼神复杂的投向凌姿涵,稍顿就立刻收敛,嘴角上翘了下,但怎么都勾不起那闲适的笑容了,反倒更叫人觉得古怪,心情沉重。
“出了什么事!”陡然想起,轩辕煌今日似乎下山探路了,会不会是
“哐当”,不敢想下去,凌姿涵猛然站起,掀翻了凳子。
“少主!”
“姿涵!”
几道声音同时传来,乔炀拖着伤腿闪现身后,与胭脂一同将凌姿涵按住,“你先坐下,轩辕煌没事。”
乔炀似乎知道凌姿涵的心事,一语点破,令她胸中大石稳稳坠落。可凌姿涵这边才坐回去,心里却有种慌闷的感觉,堵在心口的巨石就又吊了起来。她扫了眼坐席间的众人,各个的神色都是那样的深沉,令她想起了那年血洗师门的恐怖夜晚,不觉哆嗦了下,广袖中的手渐渐紧握成拳。
“那是什么事,你们快说啊,你们想急死我啊!”凌姿涵下意识的捉住易安凉的手腕,“安凉,你告诉我,你从来不骗我的,你告诉我啊!”
在这种关头,她,也急了。
“是谦子。”薄唇微启,轻轻吐出三个字。
而谦子那个称呼,却是凌姿涵再熟悉不过的。就像易安凉喜欢叫她妖妖一样,他从不换轩辕谦的名字,不唤他的字,而是叫他“谦子”。说是什么独一无二,其实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宠爱,想更亲近些罢了。
“是他他怎么了?”一瞬的灰暗,凌姿涵猛然抬头,那双眸子又陡然亮了。
易安凉不语,乔炀无言以对,坐上之人都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沉默,就连一向叽叽喳喳个不停的豆蔻,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少主,你看看吧。这是是京中传来的消息,他怕是”胭脂从袖管中抽出本想藏起的信盏,递给了凌姿涵。
凌姿涵几乎是用抢的,从她手里抽出信盏,抽出信纸。但因为心跳得太快,她太紧张,手竟然有些不听使唤的抖了下,开信封的时候,一不小心弄断了指甲,还撕破了半面信封。
凌姿涵顾不得手指的疼痛,打开信盏。
上头密密麻麻的数字,在她眼中化作密码,一一对应着解开。
通读一遍,一行清泪夺眶而出。
“不会的,谦哥他乔炀,你从京城回来的时候,他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是太子,一定是他搞的鬼!”
“事情还未确定,妖妖,你莫要着急。”
易安凉试图稳定凌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