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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凌姿涵再次福身,“两位娘娘,不是姿涵不识趣,这求亲之事,向来都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姿涵并非流云的父母,若是两位娘娘觉得姿涵之前的言语太过牵强,那,只得请八王爷拿出诚意,独自步行上天山雪峰,入道观求各位师叔师伯,让他们做主,将门下弟子流云嫁给王爷。这是师门的规矩,谁,都不能破坏。”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没有过分张扬跋扈,也没有牵强的理由,凌姿涵将每句话都紧扣着一个“理”字,说与两人听了。
这两位娘娘心里自然也有了一番计较,要知道,这天山隶属北燕,就算是皇贵妃,再怎么得宠,也不敢往那边撒野,于是倒也不再为先前凌姿涵的拒绝而气恼,反倒恨上了求她来的淑妃,给自己找了这个尴尬的差事。至于淑妃,她倒没来及去想皇贵妃在想什么,所想的只是让儿子为了个丫鬟,去那寒苦之地求亲,实在太不值得,也只得作罢。
又坐了会儿,这皇贵妃做媒,淑妃圆说的亲事也被成功的决绝了。
还有个意想不到的收获,就是,因此挑起了皇贵妃对淑妃的不满,看来日后,这两股势力也要开始明争暗斗了。
将养中的轩辕祈在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很不服气,无奈自己虽然身上不痒了,但被那药恶心的,现在腿软脚软,四肢无力,病怏怏的根本怕不起床,看上去和病入膏肓躺着等棺材的人差不多样子。因此,被皇上勒令迁离行宫人群密集处,送到了很偏远的地方养“病”。
但他还是派了个人,给流云带话,说他的心,日月可表,绝对不会放弃她的。
凌姿涵听闻这个消息后,召来了那个被派来的太监,只让他带了一句话给轩辕祈“别把客气当畏惧,有指天发誓的时间,不如睁大眼睛看看清楚,妖女的人,他也敢抢?不怕有命抢,没命享吗!”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到了该给答复的日子。
夜半,凌姿涵在一院子人都睡下后,悄悄起床,拿着翡翠箫,月上了房顶。
似乎感觉到了动静,暗卫的目光全都移到了凌姿涵身上,他们诧异,这半夜三更的,凌姿涵为何要跳上房顶。但见她并无异动,也就都没去打扰,只是各司其职的藏在暗处,观察着周围的动向。
悠远的箫声响起。
原本移开的视线,又在那一刻全都回了去。
她只是要吹箫?
这箫声,听着时而急促,时而悠远,曲调优美婉转,却处处透着凄迷,让人忍不住有些鼻酸。不禁,他们的脑海中开始了各种设想,但在凌姿涵箫声停下时,却听到一声低柔,温和的呼唤,平缓的语调里没有投出半分箫声中流露的感情,反倒很温暖。
“逸,吵醒你了?”
夜色中,绝美的男人披着单薄的外衣,坐在轮椅上,就这么仰视着站在屋脊上的女子。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穿白色的衣服,配上那凄婉的箫声,就仿佛因为找不带回家的路,而迷茫惆怅的谪仙。
“卿卿,下来。”
“你接着我。”凌姿涵将翡翠箫别在腰间,就那么毫无顾忌的纵身跳下
远处,月下,一轮银灰色的身影立在湖边,任凭夜风吹拂着发丝。那种优雅,静谧,好似一幅岁月沉淀出的画卷,极为安逸,美好。
一旁,端宁的年轻男子走上前,“先生,妖妖似乎有答复了。”
“嗯。”这箫声,大概就是她的心声,她的决心。虽说,这箫声是那样的凄迷忧伤,可它所表达的意思,却是那样的坚决、激昂,让他想起了那个绝美的女子,宛如水般沉静,又有火一样的热情的女子。
许久,银灰色的身影转了过来,看向那个端宁的男子,微微叹了口气道:“安凉,拿着我的信物,去行宫一趟。告诉皇上,可以安排了,她,同意了!”
第109章天价聘礼嫁我为妻()
夜,更深露中。
明月当空半掩半悬悬,密林半遮半挡着月光,周围飘散着潮湿的泥土味,夹杂着小雨的清新,与泥土的腥味。
很少有这样的天气,明明是阴天,下着小雨,却还能看见若隐若现的月。
密林深处,溪边。
如火身影笔挺的立着,即使没有看见面色,都能隐隐感觉到那人的紧张感。而她旁边,颀长身影与她平行站着,负手而立,一个很细微的小动作,但在那人做来,却是那样的优雅飘逸。
墨发散着,随风拂过。
青丝覆上了月辉的颜色,似乎与他银灰色的长袍一般,让人的目光第一时间会去注视。
易安凉在十米外的凉亭里,抱着重剑,盘腿坐在亭子的栏杆上,望着远处的背影。两相比较,那红色的身影是那样的纤弱,高度也只到银灰色身影的肩头,明明是那样的脆弱,却处处透着坚强、倔强。
盯着那红色身影看了许久,易安凉的脑海闪过她坚定的神色,耳畔仿佛也回响着她犹在耳边的决定,不觉紧锁眉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远处,沉默许久的两人,终于在一声轻唤中,打破了沉寂。
“先生。”红衣女子徐徐转过脸,看向那银灰色的身影。没错,她正是凌姿涵,今日踏月前来,见的是她最为尊敬的“先生”,也是那个能够为轩辕煌解毒的人。
“嗯。”俊逸出尘的侧脸半仰着,看着阴沉的天空。沉默半晌的男人,任凭细腻的雨水打在脸上,最后只发出了一个鼻音,算是回应她。
凌姿涵深吸了口气,好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对不起。”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顿了下,俊逸绝尘的男人转过头,深沉如海的眼睛朝她投去一瞥,看似平静的眼底却涌起一股她看不见的浩瀚。叹了口气,他有转过头,波澜不惊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疼惜,隐隐好像有些失望,不知道是对谁。“孩子。”他轻轻地唤她,淡淡的说:“你的决定,我尊重,只是值得吗?你和他才认识多久,感情真的深到愿意为他去冒生命危险吗!”说着,他又叹了口气,仿佛感叹道,“如果你娘亲泉下有知,会多伤心。”
凌姿涵沉默了一会儿,垂下头,阴影遮挡了她迷雾般的妖眸,从背后看去,她就两个在认错的无辜的孩子,极为脆弱,让人不忍指责,可她自己却知道,自己的心,是怎样的坚强。
少顷,她抬起头,望着男人的侧脸,微笑着说:“大概,我不想欠他吧。”顿了下,凌姿涵眨着漂亮的血眸,眸光中闪烁着一丝诡谲,有些俏皮的笑了笑,又继续道:“先生,您是了解我的。我最不喜欢欠人情,尤其轩辕煌,他还是我喜欢的人,我更加不愿意欠他。他的腿,变成今天这样,也是我的错”
是她没有做好十全防范,让人有了可乘之机。以至于两种毒素相结合,加深了毒素,如今虽然一直用药拖延着,让毒素无法上移,但这个方法用不了多久,就会失效。一旦毒发,凌姿涵无法想象那速度会有多快,毕竟,那种毒,她从未尝试过。
握了握拳头,凌姿涵咬着有些苍白的嘴唇,眼中闪过一抹痛。
“傻丫头。”看着好似极为难过却又拼命忍着装作平静的凌姿涵,如仙般的男人有些不忍,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面上悲天悯人的笑淡了,多了抹人味的慈爱。
“错是由我而起,我自然有责任去终止。”凌姿涵似乎放松了些,紧握的拳头也缓缓松开。她仰望着那男人,一直以来总在她最麻烦的时候,出现的男人,心中泛起一抹感激。做了最终决定,凌姿涵坚定的一字一顿的说:“所以,涵儿请求先生,一定要让他的腿好起来。”
她的声音极为平和,却透着坚韧的张力,很是郑重。
“你呢”
淡淡的声音,犹如天边飘来,显得格外悠远。
凌姿涵微微闭了下眼睛,紧绷的心弦猛地颤了下,却在下一秒,全然放松了下来,微微勾起有些僵硬的笑道:“我想活着。”
很僵硬的四个字,充斥着种种矛盾的感情,却是那样真实的表达着她的渴望,来自于内心深处,求生本能的渴求。
“你的心意,我听到了。”男人缓缓点头,优雅从容。停了停,他转移了话题,“今日,我去看过他,据我诊断,他现阶段的恢复还算不错,只要不出意外,腿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只是你那种毒你从未试过,更何况是要与另一种强力麻痹神经的毒药混合?孩子,你要想清楚,就算是你,也不是百毒不侵的。”就算是百毒不侵,突然服食强烈的毒药,也会对本体造成极大的印象。
停了会儿,凌姿涵低声回应:“我也没有把握,但当时,若不是我疏于防范,就不会让人先下了手,还没发现。以至于这两种相克的毒药,混在了一起,导致他经脉逆行。他尝过那种痛苦,但他一点也没怨我出的馊主意,所以,我没有理由不去为他试一试。还是那句,我不想欠他。”
“你”真像你娘亲。男人及时咽下了未说出的话,只是掩饰着心思的,再次摸了摸凌姿涵的头顶,“真是拿你没办法!”
他知道,再劝她,都是无意了,也就不再说了。
两人并肩而立,又看了会儿风景。
即使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两人的身上,渐渐浸湿了两人的衣衫,他们却仿佛丝毫没有察觉。
雨夜中,似乎因为他们的存在,赶走了林中的湿冷,沉寂的气氛很是微妙,但很奇怪,既不会让人觉得冷场,也没有那种尴尬。好似,两人就像是一切美景所衬托的主角,展现这沉静的绝美,自然、静谧。
不知站了多久,凌姿涵看着天色,想了想就对男人告辞。
男人却只是挥了挥手,但依旧站在雨中,寸步未挪开。而那细密的雨珠,明明打落在了他身上,却给人一种,雨不沾衣的飘然错觉。
凌姿涵转身,在离开前低声道:“先生,我还有个问题。”
“说。”
低沉的声音,让凌姿涵感到空前的压力,她并不想知道那个答案,或者说,再问出口之前,她就已经知道了答案,只是想装作不明白罢了。
抬头,她深深的看了眼如月辉般的男人,“先生就是国师吧!”
最终,她还是问了出口。
她想听他自己说答案。
林中微风,吹的衣裾翩然。毛毛细雨落在发上,顺着发丝滑落,几滴晶莹,缀在发梢上,摇曳。
男人侧目,微笑着望着她,半晌无语。
“涵儿明白了。”凌姿涵福了福身,“是涵儿冒犯了。”
没有得到答案,但凌姿涵的心里已经更加确定了。
原来,一直照顾自己的先生,就是救了她命,并与当年之事有着不可言说的关联的国师,紫宸。
紫氏家族,这一代,唯一继承了那得天独厚的血脉的紫宸。
风吹乱了他散着的长发,紫宸伸手勾勒下颊边有些湿漉漉的发,优雅的笑着,朝凌姿涵投去意味不明的眼神,淡淡道:“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涵儿告退。”凌姿涵朝后退了几步,这才转身离开。
可那种心情,却是无法用言语来陈述的,仿佛欣慰,却又有些痛。
火红的身影消失在密林的小道上。
原本在掬怀亭中的易安凉走了过来,看着盯着自己盯着手掌手掌看的紫宸,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