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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什么场合你跟我掰扯担忧这个?只要我不死世子当然是我!乖,听话!”萧灏明没好气地道。
于是萧弋莫可奈何的被世子拖到了前头,与萧远山萧雍萧振等长辈并肩,又站在了世子的身侧。
宗祠之内无小事。
这个站位,可不是想当然乱站的,是很有讲究和说法的。
站位,意味着族权排位。也意味着责任和担当。
其余宗家族人包括功劳巨大的宗家战队成员们,就只能站在宗族长辈们和世子的身后。
站第一排的后辈,就世子萧灏明和萧弋两个。
众人见了,偏偏都毫无二话心服口服得很。
世子,是经大夏王朝勋贵堂认可并赐册的总族长和宗家家主之权正牌继承人,当然该站前头。
而弋少爷呢,现在是全族菁英大比当之无愧的冠军、后辈们公认的精神领袖、长辈们公认的后辈第一人、来宾们公认的萧氏第一天骄,不站前头,又站哪里?
如此一来,萧灏明未来若是不幸陨落了,萧弋就躲不过世子之责。今天要当众把这排位敲定了,萧灏明就打的这么个主意。
见众人均已到位,宗家家主萧雍面色肃穆,默默无言,走到了香案之前。
宗家家主,身为祠堂主祭,又可称‘宗子’;
领导管理全族事务,又可称‘宗长’、‘总族长’。
无论称什么,萧雍这个‘被赶鸭子上架’的宗家家主,都从来未像今天这样名副其实过。他同样心潮澎湃起伏,百感交集,但强自忍着,确保仪容仪度不出丝毫差错,只认真履行‘宗子’之责。
他郑重无比地拿起一束十二根高香,在长明烛火上点了,又心怀虔诚地插入了香案前的青铜大鼎之中。
转身扫一眼跪成了一排的十一位支族族长,铁面沉声唱诺:
“大夏萧氏各大支族族长权替所统领全体支族族人,跪拜立业先祖金身!”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十一位支族族长五体投地又重重的以头扣地,整整九下!
磕着磕着,人人当着先祖之面,情不自禁反思自身大逆不道欺宗灭祖之罪,渐渐的都泪流满面。
随着额头一次次重重的扣在地面,泪水也滴落在祠堂铺地青砖之上。
不知经历了多少悠悠岁月、享用了多少香火之气的祠堂青砖仿若有灵,泪水一滴落上去,立即被吸收无踪。
按老人说法,这便意味着响头磕得很到位,很诚心,神通广大又胸怀博大的先祖,已接受了罪人的诚意忏悔。
这反倒是令已经年未到这宗祠上香祭祖的支族族长们,更感惶恐和罪孽深重,更是泣不成声。
九个响头磕完,原本最是桀骜不驯的狂野老头祖地支族族长萧弘,转向了宗长萧雍五体投地,久久不敢把头抬起。
论辈分,这萧弘是跟萧远山一辈的,何时又把矮他一辈的萧雍放在过眼里?
现在竟诚惶诚恐地朝萧雍跪了,实在令人心惊动容。
片刻后,萧弘发自肺腑的悲声泣语,响彻了硕大空寂的宗祠:
“萧氏立业先祖后裔、祖地支族萧弘,经年来目无先祖所定宗法,目无上京宗家,人面兽心,肆意妄为,竟敢渐生分裂之心,妄议迁宗移祠大事,自感罪孽深重罪该万死!跪求宗子首肯许可,从此以戴罪之身在宗祠内为列祖列宗添香护火,直至老死!若非如此,难赎吾罪呵,呜呜呜……”
经年来宗家衰败祖地势强,这萧弘的权欲确实是愈加膨胀、忘乎所以了。
大比开始前,若是宗家能拿下冠军,他便在宗祠内朝着立业先祖金身磕头至死,这也是他自己放出的狠话。现在他回想起,也骇得自己肝胆欲裂。
跟庆林的萧方两个私定迁宗移祠之大罪,更是罪不可赦。
放在其他宗家强势的世家,一经得知,肯定是毫无二话立即枭首以正家法。
萧雍现在若想杀他,名正言顺得很。
祖地支族的崽子们闻声见状,大感震慑又担忧不已,无不捂嘴而泣。
“哎,”未曾想萧雍却轻轻摆手,诚恳轻声道:“萧弘族长带领祖地支族族人于困境中不断向上向好,劳苦功高,纵使有罪,也当着先祖的面磕头认罪了。祖地族人还少不得你这英明领袖,为祖宗添香护火的事儿,还是交给我这个宗子吧。”
不仅不杀他,还当众宽恕了他。
萧弘闻言,内心的震撼可想而知。
痛声撼哭不已,直至哭得瘫软在了地上。
“嘿,这大伯平时不开腔不出气的,谁知道竟深知以德服人以仁治家之道啊!”萧弋瞧着这一幕,心头简直是乐开了花。
萧氏有这样深藏不露的宗家家主,十一大支族又认祖归了宗,自己未来只管做纨绔的梦想,还真不是个空想啊!
第499章 弋少爷说典()
祖地支族族长萧弘,已经七老八十须发尽皆花白,竟瘫在地上悲声撼哭得像一个犯了大错被长辈教训收拾的孩子,这一幕瞧上去实在震撼人心。
也难怪他如此做派。
族权犹如皇权,神圣不可侵犯。
若生觊觎之心,放到谁家那都是毋容置疑的枭首之罪。
萧弘伙同着萧方两个在本次全族总大比开始前肆无忌惮地妄议迁宗移祠一事,又串联其余支族族长共谋私定,那就是带头谋逆的必死之罪。这事儿放到大夏甚至东域的任何地方去论,都是这么个法理。
因此于他而言,刚才不啻于是到鬼门关闯了一回。
所幸阎王大度心软,放他生还。命虽留着,身体肯定瘫软。
不光是他,其余族长个个都感同身受、如跪针毡,骇得魂不守舍。
如果现在宗长萧雍想要依照宗法,立即收了他们所有人的头颅,任何人都不会也不敢说个不字!
萧雍这一当众宽恕赦免了萧弘,自然也就意味着此事就此撇过不提,都有命活了。
因此众族长又怎不对现在这上京宗家深感慑服,又感恩戴德?
萧雍很清醒,也很高明。
而原本这位大伯,是令萧弋很有些担心的。
现在见他并未因各位族长之前对他大不敬,就怀恨在心大开杀戒,反倒是深知萧氏崛起大业正值用人之际,显威震慑之余还需靠仁德收心归心,不愧是深谙恩威并重之道的老牌上位者,令萧弋大为欣喜。
平日里看似懦弱怕事、大比开始后又装比成瘾,总之瞧上去极不靠谱的这位大伯,现在算是令萧弋彻底刮目相看了。
有他作家主,有萧灏明作世子,这全族上下归心的大计和日常统辖管理等鸡毛蒜皮的事情,萧弋自觉再无需有任何的担心了。
而见最牛掰最狂野的萧弘都朝萧雍磕头认罪获得了宽恕,其余族长自然也开始忙不迭地痛哭流涕的磕头认起了罪来。
要知道就算不清算众人的谋逆大罪,在大比开始之前,萧雍也还与支族族长们定下了一个疯狂的赌约:
若是上京宗家本次拿下大比冠军,支族族长便要跪先祖、补岁贡、刻刺青!
光论‘跪先祖’这一条,便要跪三天三夜!
再说‘刻刺青’这一条,谁又受得了那疼?
若萧雍真要较真,这十一副老骨头,今天怕是要彻底交待在宗祠里头了。
所以内心又怎不惶恐?
四肢百骸又怎不颤栗?
三项赌约里头,另外两项都需拿命来兑现,就‘补岁贡’这一项相对轻松容易些,当然都积极踊跃得很。
就过去宗家收岁贡而言,就祖地和庆林两家最为艰难。拖得最久,欠得最多。
其中尤以庆林为甚。
与生性狂野只认拳头的萧弘不同,庆林支族族长萧方最是工于心计,小算盘打得比谁都精。
为了拖缴少缴岁贡,年年作假账还作得井井有条无懈可击,对上对外坚称该缴的一分未少,既落了实惠又保全了颜面,自认为无可挑剔,实则气死先人。
但也不能说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该杀的坏人。
他只是个为了支族局部利益,不惜牺牲一切的支族族长而已。
为了保全支族,并谋求在地方上的更大发展,无论是萧青蔓还是萧青瑶,只要需要,最终他都会乖乖进贡给大庆郡陈氏。面上痛哭流涕,内心毫不犹豫。
在上京宗家靠不住的情况下,身为支族族长他不为支族谋,又为谁谋?
他就是这么个人。
所以罪不至死,也无需替换,本次长了经验教训就行。
身为谋逆首犯之一,萧方自知罪孽深重,声泪俱下地表示稍后会立即补缴齐所欠的岁贡,并当场一五一十交待得清清楚楚,还承诺将另附一倍自作罚金以求赎罪。
庆林支族近年来发掘了一处新矿每年所获不菲,因此他承诺补缴的款子和罚金高达四百万金之巨,令萧氏族人和来宾们都瞠目结舌。
但也显而易见现在的他,是真心臣服,再不敢耍小聪明了。
人称老狐狸的萧方都认缴得如此诚心实意又彻底,其余各位族长当然更是毫无二话,也纷纷当众承诺会立即补齐欠缴。
萧雍听了,只笑眯眯的点头,也没说不要。
其实是可以不要的。
因为根本不需要。收上来又发下去,反倒是显得多此一举。
就上京宗家未来的经济发展势态而言,支族缴纳的这点儿岁贡根本就可忽略不计。按萧弋的设想,今后还只会千倍百倍的以各种资源分配的形式反补回去。
但为什么又不能说不要呢?
这是认祖归宗服从宗家的一种必要的规矩和律法,是组织意识和纪律意识的体现。
这么大一个世家,所辖族人几十万,所谓收支两条线必须要泾渭分明,该收上来的一分都不能少,该发下去的同样会公平按功分配。
只有这样,‘依法治家’才能成为常态,‘青木家道’也才不会沦为一句空话,族基才牢固,发展才持久。未来无论谁作宗长都一样。这就是‘持家之道如治军,唯有法纪硬如金’的道理所在。
萧雍并未与萧弋就此事有过任何交流沟通,便深谙此道,只能说是曾经的军中老将、现在作了这宗长,就必不是庸人一名。
见认缴了岁贡,支族族长们跪在地上犹自惶恐不已,萧雍终于双手虚抬,慈眉善目的开了腔:
“我身为一族之宗长责任重大,必须依规守法口无戏言。赛前之约既定,当然也不可儿戏。现在当着列祖列宗、上下族人、尊贵来宾们的面,三项约定各位支族族长均已履行完毕,请起身罢。”
哎?
这就履行完毕了?
就算‘跪先祖’这一条减负履行了,‘补岁贡’这一条也都当众承诺了,可还有一项‘刻刺青’呢?
按规矩,既然事先约定了,现在就该是总执法长老萧不言请出宗法金刀,撕开衣襟露出十一位支族族长的胸膛,再当众把青木家道的八字真言血淋淋的刻在胸口上,那才作数啊!
这既是一种对罪人的惩罚,又是一种当众树立法威的手段,不能放水,跟江湖门派的‘三刀六洞’是一个道理。
人们议论纷纷,十一位支族族长也面面相觑,跪在地上始终不敢起来。
“宗子,先祖金身面前不敢有戏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