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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张瑱嘶声高喊。
‘心’字尚包在口中,啪!
一块磨盘大的陨石已狠狠砸在他的右脸之上。
这个‘心’字,搅合着鲜血和牙齿从他口中喷出。
那张英俊和熙的脸庞,再也看不出原样。
他双眼一黑四肢瞬间脱力,整个人瘫软在空中,失去了护体元气,只能任由后来的陨石噼噼啪啪怒砸在他的躯体之上。
砸破了头颅,砸断了四肢,砸碎了血肉,一两个呼吸间,整个人就千疮百孔,被血雾碎肉包裹。
“张瑱!!!”
负责张瑱生命绳索的岳文瑾,被这一幕骇得魂飞魄散,凄厉惨叫,两只手拼命扯拉绳索,想将张瑱扯回玄阵之中。
“张瑱!”
萧弋砸碎一块大陨石后扭头也看见了这一幕,双眼顿时充血,朝着右边疾射。
射到张瑱之前所在位置,手中铁木古槌舞动成了铁幕,挡下了所有对伙伴可能造成威胁的陨石。
嘶哑的嗓音,盖过了乱流轰隆的巨响,在空间中猛烈回荡:
“快撤!快撤!拉绳子!!!”
正面攻来的六块大陨石已被彻底破坏了三块,余下三块也因速度和威势被众人阻击而大大衰竭,对防御玄阵造不成大的威胁。
玄阵当中的温乃文、侯晟听见萧弋的嘶吼,拼命扯起了余下五根绳索。
萧弋刚被扯离,这一道从右面突然蹿来的乱流从侧面起到了防御作用,将余下的那三块大陨石瞬间吞噬,疾飞而去。
威胁,暂时完全消除。
“张瑱!张瑱!!”
宿献荣刚一解除了防御玄阵,岳文瑾就冲出去将血肉模糊的张瑱搂在了怀中。
呼来唤去,摇来晃去,毫无声息。
望着双足沾地后目瞪口呆的的众人,岳文瑾已泪如泉涌,声嘶力竭地嘶吼:“都怪我!都怪我啊!我动作再快一点,张瑱就不会这样!我没用,我真的好没用……呜呜呜呜……”
痛哭流涕,心碎欲绝。
萧弋疾步走过去探了张瑱的鼻息,抬头望着众人,轻轻地摇了摇头。又对着殷璃一个眼神示意,殷璃立即走过来蹲下,双目噙泪,颤抖着用右手合上了张瑱的眼皮,又轻抚着岳文瑾的背,悲声劝慰,“文瑾姐,不怪你,不怪你的……都已尽力,谁都不怪,要怪,只能怪这该死的碎片,怪这神仙也熬不过去的天崩地裂……”
“虎六!哞哞!你不要死啊,虎六!”
另一边,牛二又抱着重伤的虎六泪流满面,声声哀嚎。
温乃文抖抖索索地摸出一把丹药,想往虎六的嘴里塞,却被虎六口中涌出的大股大股的鲜血全都冲了出来,落了满地。
“虎六,你别这样吓我啊,你吃啊,吃药啊……”温乃文像个傻子似的絮絮叨叨,又手忙脚乱地拣着四散掉落的丹药,这一次却因为浑身抖如筛糠,刚捡起来的几颗丹药刚递到虎六的嘴边,就又从他的手掌中全部滚落。
“我草泥马啊,别滚啊,我要用你们来救我的兄弟啊……”温乃文跪在地上伸手去拣拾一颗越滚越远的丹药,直至整个人都被带得栽倒在了地上,半边脸埋在了土里开始痛哭流涕,“草泥马啊!最没用的,是我啊!”右手握拳,在头前的大青苍石上拼命地锤,直至锤得鲜血淋漓。
萧弋快步走过去狠狠地抓住了那只手,冷冷道:
“你多爱惜自己一分,就是爱我们。把自己搞残废了,没人来照顾你。”
丢下这句话,温乃文的哭泣声就渐小。尔后萧弋不再理他,走到虎六身边,重重地蹲了下来。断月,刘明,侯晟,也都双目噙泪地围了过来。
似乎是有感应,双目一直紧闭的虎六猛然睁开了一双猩红的虎目,右手就伸向了萧弋。
萧弋急忙两手握住虎六的手,“虎六……”
“虎弋……”虎六咧嘴一笑,“我叫虎弋……”
“虎弋!”萧弋急忙改口。
“嘿嘿……萧弋老弟……你是我们当中,最猛的……猛人……不准哭啊……”
“嗯,我不哭。”
“就算走……老子虎弋也要笑着走……这一次能认识你,认识你们,是我这辈子最值得高兴的事情……”
“高兴,我们都很高兴……”
“记得我们的誓言……天界彼岸……不见不散……我先去了,无论多久,都等你们……”
“好……”
“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这一次,你他|妈不准死……要活着出去,把我的须弥戒……带给南域领队大人……我的族人,还等着这些资源……活命……”
“好!我答应你!”
见得到了萧弋斩钉截铁的承诺,虎六面带微笑,一双虎目,轻轻地阖上了。
自始自终,萧弋都没有流一滴眼泪。
就像一个冷血的,无情的傀儡……
作为团队的领袖,他内心那无以伦比的悲痛,这天地之间,无人可诉!
哪怕心碎欲绝,为了其他人能活,也绝不能在此时此地,表露出一分一毫!
第242章 你,不能死()
萧弋从来不想当什么城主,作什么领袖。
他只想活。
他活,小珑才能活。
为了自己能活,小伙伴们,也全都要活着。失去了团队,在这该死的上古时空碎片里头,在一次又一次致命的威胁和磨难里头,现在又置身于这天崩地裂的死亡漩涡里头,没人活得出命来。
于是,现在的他,只想小伙们都活着,一个都不要死。
可是,虽然认识没几天但颇有好感的张瑱,连句遗言都没留下,就走了。
现在七人组里认识最早的好兄弟虎六,特么只叨叨了几句废话,也走了。
萧弋的心阵阵抽搐,疼得几欲炸裂!
但他只脸若冰霜,默默地从虎六的手指上,把那枚须弥戒摘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入了怀中,然后俯下身子将他从牛二的怀里抱了起来,在十双模糊的泪眼注视下,走到了玄阵的中心、宿献荣的身旁,郑重其事地将兄弟的遗体安置在那里,就好像他只是睡着了一样。
又走向了狼四和岳文瑾怀中的张瑱,抱起来,并排安置在了虎六的身边。
英勇牺牲的勇士之躯,正该安置于玄阵的最中心,这是他们该有的荣耀和待遇。
尔后他站直了身子,抬头望向了众人,波澜不惊地开口:
“献荣兄,侯晟兄,两位好兄弟的遗体,就交给你们了。拜托看好,不能让他们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这里的一切结束后,谁活着,谁负责带出去。等下我死了,就把我和他们安放在一起。”
呜呜呜……众人闻言有的嚎啕大哭,有的捂嘴抽泣。
殷璃也不断抹着泪湿的双眼。
只有断月,望着萧弋一脸的冰霜,仿佛无情无欲。
他心中的苦楚和压力,断月感同身受,其实比谁都更清晰。
“对不起,”断月走到萧弋的身边,在他耳边轻声细语,“我说过我没死之前,大家一个都不许死。可是一转眼,死了两个了……”
萧弋微微一笑:“你尽力没有?”
“尽了。”
“那就行了啊……接下来,还请继续尽力。多活一个算一个嘛。”
“嗯。”
“伙计们,”萧弋又抽出了铁木古槌,槌头指向了远方,淡然道:“陨石乱流又快来了,还会不断死人。也许下一个,是我萧弋,或者是断月,或者是你,是他,无论谁死,就拖到这玄阵中心来……哪怕最后活着一个,说不定也还有机会带出去有个完整的墓茔,供亲人朋友们凭吊。让我们为躺在这里的兄弟而战,如何?”
断月冷冰冰地抽出了黑白双刀,黑刀指天,白刀画地。斩情断欲,无声无言。
殷璃狠狠的抹了一把双眼,抽出了一根洁白无瑕、边角绣着金色大夏殷氏皇族徽记的丝巾,认真擦拭起了‘射天金弓’,那染血的弓弦。
“唾……”刘明朝掌心唾了口唾沫,仔仔细细地抹在了头上,将那已显杂乱的一头赤发,又打理得一丝不苟、油光水滑。然后郑重其事地套起了‘聚火指笼’。
牛二抽了抽牛鼻子,摸出几瓶子上古兽血咕噜咕噜的喝了。
全都没有说一个字。
这,就是他们——萧弋的老伙计、老朋友们,最好的回答。
谭凌凯止住了抽泣,震楞了。
他突然对自己之前所有的装比行为,羞愧难当!
如果自己不是为了每一次战斗都是一次用尽所有华丽招式、追求成为一次淋漓尽致震撼眼球的表演,而是追求更有效率的攻击,也许之前的那些大陨石就能更快地解决,张瑱就不会死,虎六也能活!
面对生死,面对萧弋和他的老伙计们,他幡然醒悟,原来这世间,还有远比面子,甚至是生命,还重要得多的东西!
他也默默地掏出须弥戒中,几颗之前当成至宝准备带回去受人景仰供奉的上古神丹,一把拍入了口中。望着萧弋,露出了愧疚而坚定的目光。
这小子,悟到了……萧弋对着他微微一笑,一脸的欣赏。
狼四之前一直抱着张瑱的尸身痛哭,现在,早就把一双拳套上的狼齿之刃,用沾染了张瑱鲜血的衣袍擦得透亮。让它们和他的一双狼眼一样,闪着冰寒的绿色的光芒。
什么都不用再说了。
这一场人生的终极试炼,已无关生死。
天崩了,地裂了。
算个毛……
崩不断生而为人的尊严,裂不了少年天骄的荣耀!
接下来的战斗,不是为了其他的什么。
是为了兄弟,为了情谊,为了最终那个不知是谁也许还能活下来的人。
……
这一场天崩地裂的大灾难,如果是一场试炼,那么已残忍残酷得无任何道理可言。
正如殷璃所言,“都已尽力,谁都不怪,要怪,只能怪这该死的碎片,怪这神仙也熬不过去的天崩地裂……”
再是天骄,再是英豪,也终归是人,不是神仙。
陨石乱流一波接着一波地袭来,毫无停歇的迹象。
想毫发不伤地挺过任何一波,都是个不可能的奢望。
在一波连串出现三丈以上的大陨石的乱流袭来时,殷璃用掉了‘射天金弓’的终极大杀招,‘射天一箭’。
在后面绝无成功狙击希望的几波里,萧弋又接连不断地用掉了七颗‘大寂灭玄雷’。
每一次爆炸,都震得整个空间剧烈颤抖,震得人人耳孔出血,震得基地岛朝后乱飘很久才稳定下来,可是空间中的陨石乱流并不因少了那么一条两条,而看上去有什么本质性的减少。
这些终极大杀招,本就是留着在时空乱流风暴的最后阶段使用的。
可是用完后,它还来。
除了自己的意志和肉身,再没有其他的仰仗。
‘人型巨箭’一次次的射出,每一次绳索扯回来,就有人会变成冷冰冰的尸体。
接下来率先阵亡的,是武道全能超级天才,谭凌凯。为了掩护狼四,被大陨石撞得肚子连着肠子都不见了。
这小子弥留前躺在萧弋的怀中,似乎和虎六约好了似的,留的遗言本质上一样,只是换了个说法:
“弋哥儿,认识你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