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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倪文俊虽然利欲熏心,手腕玩的极妙,但带兵治国,却也没什么本事,他屡战屡败,不得已之下,竟然想杀徐寿辉以降元,但后来事情败露,被陈友谅所杀,天完实权却归了陈友谅所掌握。
又过两年,陈友谅羽翼已成,一揽大权,自称汉王,便设下伏兵,邀请徐寿辉到天平附近采石五通庙拜神,乘机拿铁挝击碎徐寿辉的头,掩杀了徐寿辉,自立为帝。此时天完覆灭,但陈友谅麾下将领,无不是天完旧部,此时浩浩荡荡,已有六十万余众。
明教众豪杰为徐寿辉报仇,便辅佐吴王朱元璋于鄱阳湖大败陈友谅,彭莹玉亲手杀了陈友谅,好生痛哭一场,但此时天下大势,已经不可逆转,江南除了朱元璋之外,便是张士诚所部声势最大,但凡汉人重掌江山,无非是看这二人谁人能杀出重围而已,重组天完,也徒劳无益。
就这样,彭莹玉在朱元璋麾下待了一阵,见朱元璋雄才大略,却是刻薄寡恩,当即便联络了五散人,准备另组义兵,图谋复起。
两位故人相见,唏嘘不已,黄先生絮叨两句,又问道:“彭天王,我听说我教教主张无忌已被朱元璋所害,天下可还有明主乎?”
彭莹玉怒道:“我主只不过不欲当这个皇帝,谁说他被人害死了,张教主武功天下第一,纵横宇内,从无敌手,谁又能害死了他?”
黄先生摇头道:“可是如今黎民受苦,鞑子在北方肆虐,汉人却在江南争雄,如此打来打去,十几年了,又何时是个头,张教主若并未身死,如今当为天下英雄所望,他怎么不出来领袖群雄,一匡宇内?”
彭莹玉摇头道:“教主自然有他的难处,你也别想太多,此时我等不就是为了重组义军,讨伐北元而来么?”
黄老先生凝神看了他半天,点头道:“黄某虽然不才,但微此残躯,若天王但有所差遣,定然万死不辞。”
彭莹玉道:“不过明日,咱们便能见到留守之地,到时候运筹帷幄,统领幕僚,还少不了黄老先生出面帮忙。”
黄老先生点头道:“一定一定。”
当即两人话别分开,彭莹玉喟叹一声,远远望着远方,目中有些失神,自言自语道:“打来打去,真不知如何是个头……”
他转头看着齐御风道:“对此天下,你可有何良策?”
齐御风摇头道:“我只知道有什么不顺眼的,杀了便是了,可是这天下大事,我可不懂,不过北元既然自相残杀,内乱不休,怎么没人直接带兵杀上大都,得以名正言顺,一统华夏?”
彭莹玉道:“江南水美,粮草丰足,现在谁能得了江南,谁便能反攻北元,脱脱一死,甚么王保保、李思齐虽有统兵之能,悍勇嗜杀,却无一人有治国之才,这天下终究还是咱们汉人的。诸路反王在江南相互搏杀了十余年,还不是为了当一个皇帝。”
齐御风忿然道:“谁能灭了元朝,自己当这个皇帝,自然名正言顺,可是如此自功自伐,自毁长城,以百姓之命,造一家之福,可当真令人齿冷。”
彭莹玉笑道:“自古以来,有那个开国皇帝,敢称得上天下推戴,名正言顺,毫无瑕疵了?”
第二十九章 雕弓虚弦如急电()
齐御风听他一问,登时便有些哑然,想了半天才道:“汉高祖刘邦,起于布衣,身先士卒,灭暴嬴,克项羽,使天下平定,得国算是其正无匹吧?”
彭莹玉点头道:“不错,汉高祖是一条好汉,他一统天下,翦灭群雄,靠的是不是武功智谋,而是仁爱归心,只不过他原为项羽部属,径而反叛篡逆,实在是白璧微瑕,而后来屠城灭国,杀功臣韩信、彭越、逼反英布,更是失之不仁。”
“借诸功臣以取天下,及天下既定,即尽举取天下之人而尽杀之,其行不足以为人称道。”
齐御风不服气道:“光武帝刘秀,以汉室之胄,光复高祖基业,名正言顺;大破莽军于昆阳,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先经营河北,继而平定乱世,得国正乎?”
彭莹玉微微惊诧,看了一眼齐御风,点头道:“不错,光武帝以弱制强,用兵如神,历朝历代的皇帝之中,没一个比得过。不过他带兵打仗,靠的却是豪右门阀,名门望族,如果没有这些人支持,任凭他能耐再大,也当不得皇帝。在他得国之后,门阀贪婪,声色犬马,日益腐朽不堪,乃至东汉末年,民生凋敝,方有三国两晋之乱,一直绵延到隋唐方得以平定,光武得国虽正,却也有投机取巧之嫌,更兼流毒无穷,其弊甚远。”
齐御风听到这里,目瞪口呆,想不到彭莹玉要求如此苛刻,他心想唐宋虽然声势显赫,但却有勾结突厥。欺负孤儿寡母之嫌疑,当即摇头道:“如此历朝历代,当真没一个人算是名正言顺了……”
彭莹玉听到这话,微微一笑,但随即转过头去,却又叹息了一声。
齐御风猛然脑中一闪,叫道:“我明教处民族数千年未有之弱势。内忧外患,我等起兵,扫荡天下,是以暴制暴,重定乾坤。有道是得民心者得天下,明教救民于倒悬,为天下除污去垢,一朝之扫尽寰宇,若是得国。当千古第一正也。”
彭莹玉哈哈笑道:”不错,他人一统天下,都是靠手段、靠出身、靠阴谋诡计,而我明教义士,皆是布衣出身,靠的乃是万民归心。实打实的拼来的,并无半点投机取巧,而所为者。尽是我大汉之民,所杀者,尽是外国贼寇,此等驱除鞑虏,再造中华,我明教若是一统天下,就算千载之后,也没人能说一个不字。”
他意气风发,似乎对齐御风所言甚为满意,当即连拍了他几下肩膀。以为嘉许,但片刻之后,却又摇头叹息道:“只可惜张教主不欲为帝。隐居不出,这朱元璋退居长江天堑,即使我等为他扫平了陈友谅这贼子,他也无北伐之志,终日与张士诚杀来杀去,还不都是我江南的汉人百姓……”
齐御风看他神色黯然,心中微微不忍,当即想说几句话宽慰,却猛然见得前面有微尘乍起,彭莹玉本来垂垂而立的手一扬,一支箭羽破空而飞,径直朝那远远的一团灰尘飞去。
此时百姓流民的长队早已在他身后数里,前面追兵一至,即被二人所发现,彭莹玉看也不看,抬手一箭,当真快得如潮鸣电挚,追电逐风。
齐御风抬眼望去,只见远远二三里外,有一骑兵坠马身亡,当即叫道:“好箭术!”
彭莹玉微微一笑,见齐御风真心钦佩,有意指引,当即又从箭壶中取了三支箭,侧头向对面骑兵看去,只见他双目凛然,拉弓放箭,登时又有三人刚从山旁绕了出来,随即坠马。
齐御风才待欢呼,但笑容方一绽露,却随即凝结在脸上,他双手比划,左手如紧握雕弓,右手却如轮弦波弹,皱眉道:“这是指法之中的轮指?”
彭莹玉笑道:“不错,这箭术也是一阴一阳,一动一静,你记得,先吸后呼,一出一入,先提后下,一升一伏,内收丹田,气气归根,吸入呼出,勿使有声,瞄准之时,周身之气坠落丹田,如龙蛰虎卧潜伏之,伸劲拨力以和缓;及出箭之时,存想真气上升至顶,寸不容发,当机而出,此所谓静生光芒,动则飞腾,便是我的箭道了。”
只见对面一干人马被激怒,纷纷奋骑冲杀过来,彭莹玉不慌不忙,一箭一个,箭箭不落空,齐御风在一边看他行迹,虽然觉得他出手并不如先前迅速,但时而一箭二人,时而一箭三雕,这等箭法可是他从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了。
齐御风修习紫霞神功以来,从未一日断绝,他人本是极为聪明,又是勤奋,几乎把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之外都用在练功身上,如今眼力尔力,触觉感官都极为敏锐,而运功到了极限,不要说人体的细微变化,就算是飞禽走兽,昆虫蚂蚁在眼前的微动,也是感知得一清二楚。
他只见彭莹玉动如脱兔,静如处子,来回变幻,实在已经达到了巅峰之境界,当真不动为之动,不舞为之舞,以他之能,竟然也只是摸索格大概,不能尽解其中微妙的变化。
彭莹玉射了十几箭,转头笑呵呵一推手道:“你也试试?”
齐御风从震惊中醒悟过来,叹息道:“彭大师,你这箭法当真神乎其技,我可学不来。”他眼见敌兵甚众,早已做好了拼死搏杀的准备,此时却哪有心情,去自己试箭了。
彭莹玉满不在乎道:“无妨,你就瞄准那个前面戴红缨的,只要杀了此人,管教敌军不战自溃。”
齐御风一听,当即也自好奇,便不在推辞,伸手接过弓箭,运力一拉,扯圆了长弓,却见尚未搭箭,当即又合拢了长弓,毛手毛脚搭上一根箭羽,闭上一只眼睛,朝对面瞄去。
彭莹玉看他姿势,当即摇头道:“不行。不行,身法当正直,勿缩颈、勿露臂、勿弯腰、勿前探、勿后仰、勿挺胸。”
齐御风依言照做,彭莹玉又道:“拉弓粗瞄、紧贴下颚、放箭┅┅”
只听得齐御风手中一松,一支箭“嗖”的一声,飞射而去,这一箭破空而飞。直冲天际,发出嗡嗡声响,却是射向了几丈高的天空。
齐御风叹口气道:“高了……”
彭莹玉笑道:“你内功精深,这一箭用力却也颇大了一些,你记得,拈弓得法,架箭从容,前推后走,弓满式成。”
齐御风依言搭弓。一转头,却见敌兵已经追到了不足百步的距离,群马奔腾,铁甲光寒、猎猎风中,那骑兵却岿然不动,杀气凛然。当即转头急道:“我看咱们还是跑吧。”
彭莹玉笑道:“不过几百游勇,何足道哉,你快再放一箭。”
齐御风叹口气。心道,就当是为了全面发展吧……
当即他再一次捻弓搭箭,不存胜负之心,只求射出这一箭,两人再冲杀一番,击退了敌军,只见这一次他吸一口气,平心静气,手握长弓,缓缓上举。双腿迈开箭步,已经将长弓拉得如满月一般。
一边彭莹玉默默看着她,不敢多言。只怕扰乱了他的心神,齐御风看向敌方阵势,并不急于放箭,稍微看了看马奔的势头,才手一松,一箭射出。
只见这一箭射出,带着厉啸般的声响,竟然平平射向了敌群,一名元兵在他左方,奔得甚快,这一箭正中马腿,刺透而过,那人随即翻滚落地,随即被马蹄践踏,眼看是活不成了。
齐御风苦着脸道:“偏了……”
彭莹玉接过弓箭,赞许道:“不错,不错,这一箭甚得其法,远较前一次为强,假以时日,必成一小养由基也。”
只见他身端体直,目光澄澈,手中挥弦,“唰”一箭射出,正中了深藏在敌兵的将领前胸,那人大喝一声,口吐鲜血,翻身落马,登时敌军大乱,踌躇不前。
彭莹玉手中接连挥舞,快如闪电,或搭手五箭,或搭手三箭,总之随手一抓,便随手射出,箭箭致命,敌军见到这般威武,而魁首已死,不禁都弯腰俯身,转过马头,奔逃而去。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都略感放松,齐御风眼见箭壶之中,剩余箭矢不过二三十枚,当即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先前眼见敌军压境,念头急转,筹思脱身之计,但当此处境,竟然一筹莫展,脑中各自转过了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