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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人性。
看着那些向船边游过来的人，楚羽的心里一阵内疚，可是很快他就看到了令他难以忍受的一幕，整个船开始下沉——超载了，见船左右摇晃，船上的人开始疯狂起来，年轻力壮的开始推搡老人，有人掉下了船，有人在强救生圈。
一个中年人被人挤下了船，他的双手在掉下海里之前抓住了船栏杆，他想爬上来，可是却有人开始掰他的手指，那人见掰不开，竟然捡起一个铁棍开始敲那个中年人的手。
楚羽认识这两个人，他们两个是好朋友，经常在一起喝酒。
看着那双搭在船栏杆上依旧被敲肿的手，楚羽的心里一阵难过，这些村里的人都疯了吗？这一刻楚羽看到了那个中年人的眼神，那是对生的不舍，却还有一股难以述说的伤心与绝望。中年人看向了楚羽——有时候，当一双满是祈求的眼里包含着太多的希望看过来时，如果你拒绝了，那双眼将会变成一种难以忘记的印记，因为，只有在那个时候，眼神流露出的信息才是最震撼的，才是最直指人心的。
迎着中间那双期盼的眼神，楚羽的脸忽然有些发烫，这一刻，楚羽脑中浮现出了自己小时候的梦想——在海里和大鲨鱼搏斗，成为村子里的捕鱼能手。不止这些，这一刻楚羽还想到了看到坏人时痛恨的心情，想到了对正义以及见义勇为的遐想。
楚羽想到了这个中年人曾经送给自己的一块糖果，想起他拍着自己的脑袋说快点长大，长大了我给你介绍一个婆娘……不知道怎么的，此刻的楚羽忽然想到了如果是自己现在像他那样该怎么办。
难道就这样任由生命死去？
羔羊跪乳、乌鸦反哺……兽犹如此，人何以堪！
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有感情！而不是冷血的动物！
想到这些，楚羽体内的热血开始燃烧了起来，他向前一把推开了另外一人，把自己的双手搭在了那个中年的手腕上，开始拉着中年人上船。
当中年人爬上船上的那一刻，船上开始变的安静，所有人都看着牵着中年人手的楚羽，楚羽看向把自己养大的妇人，妇人则看向光着膀子的男人，男人看了看楚羽，又看了看自己手里抓的救生圈，神色有些说不出的意外。
没有人说话，河里依旧有人在挣扎，楚羽这时心里一阵放松，也管不了那么多，上前来到男人的跟前，抓住了救生圈，男人瞪了楚羽一眼：“小兔崽子，你想干什么？”
“救人！”楚羽说着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不能见死不救，不然活着也会心里难安的。”
听到楚羽的话，男人沉默了一下，松开了手，救生圈在手，楚羽快速的把救生圈扔到了一个正在海面上挣扎的人身旁：“李大娘，抓住救生圈！”
大船这个时候停止了下沉，船上的人也停止了争抢救生圈，他们有的把救生圈抛向了海中，有的开始找绳子，更有一些会游泳的直接跳向了海面……
看到这一幕的楚羽心里生出了一丝感动，他忽然明白，在危难时刻，每个人内心的恶都会战胜善，影响最终结果的并不是人性的悲哀，而是有没有人做一个表率。
比如，在关键时刻伸出一双救援的手，或者在别人需要鼓励的时候给予一些掌声。
整个船上的人都开始为救人努力起来，看着这个场面，楚羽笑了起来，可是他的笑容刚挂在脸上，他忽然发现眼前的时间忽然开始变的模糊了起来，很快便是无尽的黑暗，楚羽揉了揉眼，就在他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的眼前一亮，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屋子内。
屋内有桌子，有木凳，还有灯光，还有鸟叫……看着身边的一切，楚羽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等他咬了一下舌尖后，发现周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是在哪？刚才发生了什么？
楚羽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他记得自己似乎在九归阵中，只是现在……楚羽想到了什么，心中一阵，猛的爬起来到窗边，伸出头看了一眼，楚羽脑中嗡的想了一声！
自己竟然进了轮回阁！
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句有些苍老的声音在楚羽的耳边响起：“醒了就来大厅吧。”听到声音，楚羽心里一惊，是谁在他的耳边说话？轮回阁内还有人？不过稍一犹豫，楚羽就怀着激动的心情向大厅走去。
在去大厅的路上，楚羽不断的打量着轮回阁，他看到了很多令他意外的东西，当他忐忑的来到大厅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瘦小的背影。不过楚羽很快便被背影前面的东西吸引——在老人的面前有一道悬空的水幕，水幕上正在像放电影一般上演着一幕大戏，有风，有雨，有血，有雪，还有火。
画面里出现了一个有一个人影，楚羽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可是在水幕上，他们的尸体已经冰凉，看着水幕上的场景，楚羽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后，楚羽的身子开始瑟瑟发抖起来——他不知道聂归尘面前的水幕是什么东西，他更不知道水幕上正在上演的场景是什么，但是他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一个到死都不会忘记的身影。
楚飞云！
虽然楚飞云的样子有些改变，但是楚羽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
楚飞云不是死了么？
怎么会出现在曹家？
他断掉的胳膊怎么还在？
还有……楚飞云为什么会和张匹夫在一起？
当楚羽看到古剑锋抓着脸色苍白的曹满走向一辆汽车时，楚羽脑中嗡的一声，他看着血腥的画面有些喃喃的问道：“这上面的场景是什么？”
“曹家正在发生的事。”
听完聂归尘的话，楚羽心中一痛，噗的吐了一口鲜血后，他忍不住向聂归尘冲了过去：“曹家正在被七色花灭门，你作为联盟的守护者为什么不救他们！”
第142章 守护者所守护的秘密（上）（）
楚羽没想到自己刚进入轮回阁就会看到曹家被灭门的场景，特别是当曹满被古剑锋抓走后，楚羽的心像是被人拿刀狠狠的刺了一下，他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愤恨向眼前的老人冲去——哪怕眼前这个人是联盟守护者。
虽然身在轮回阁中，楚羽知道，如果聂归尘出手，曹家的悲剧就不会出现。所以他才问聂归尘为什么不出手。特别是看到楚飞云和张匹夫并肩站在一起，他心中的痛更盛，他没办法相信眼前的事实，他宁可相信楚飞云已死也不相信他加入了七色花！
看着向自己冲来的楚羽，聂归尘一愣，随着他抬手一指，一道光晕照在了楚羽的身上，楚羽立刻被钉在原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他的四肢被束缚，眼睛依旧能看，嘴巴依旧能说，看着水幕上冲天的火光，他有些不相信的喃喃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聂归尘并未回答楚羽的问题，他只是盯着水幕看着，随着他的手不断做着奇怪结印，水幕上的画面不断转换——一道阳光透过阁楼的顶端落在水幕上，在水幕的四周，有七彩的光芒流转，就像是通往外界的一道门，在这水幕上正在上映着血与火的场景，这种场景有些类似镜花水月海市蜃楼，不过却把曹家大院的情形全部折射了过来，浮现的情景栩栩如生，犹如身在现场。
修道者的世界就是如此奇妙，达到了一定的境界，就能翻云覆雨。
随着水幕上的画面转换，楚羽瞧的清楚，楚飞云的确还活着，他的实力更强，出手也更狠辣，那些曹家死士多半死在了他的手下。楚飞云和张匹夫就像两把利剑，从曹家的前门杀到后院，血流成河。
楚羽没有看到曹建德，也没有看见曹回体，几个熟悉的面孔都死在了楚飞云的手下，那些死去的曹家人被七色花的人横着放在一起，有人正在清点人数，清点过的，则被高高的堆起，有人往尸体堆上洒了些什么。尸体很快融化成了血水，连骨头都没有留下。
看到这里，楚羽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熟悉，因为脑子里太过于混乱，他想不起是谁说过，当画面再次转到楚飞云那张冷漠的脸上时，楚羽心中一动，牙齿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重伤铁全胜的人，是楚飞云！
对于这一点，楚羽可以肯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铁全胜的反应，铁全胜说过，当时楚飞云被杀的时候，他躲在暗中，所以才会暗中跟着楚羽和楚楚。只是有一点楚羽想不明白，杀楚飞云的人是七色花，为何楚飞云会加入七色花？
七色花是什么再次潜入联盟的？看着画面的上，至少有五十人，这些人不是小数目，他们来到华夏联盟，以霍家的情报能力不会不发现，想起霍家，楚羽神色一阵激动，其他四大家族再做什么？唇亡齿寒，如果曹家在华夏联盟除名，那么剩下的四大家族如果自求自保的话，早晚会被七色花一个接一个的吃掉，想到这里，楚羽看向聂归尘出声问道道：“你为什么不救他们？”
聂归尘的个子并不高，头发发白，饱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留下的皱纹，两只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看着盯着自己的楚羽，聂归尘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救他们？”
“人固有一死，不过是早死或者晚死。”说到这里聂归尘的眼里闪过一丝异芒，随着他手一挥，水幕突然从他面前消失，转身看着楚羽，聂归尘向前走了两步来到楚羽的跟前问道：“你是怎么从破天阵中出来的？”
见聂归尘问自己是怎样从破天阵走出的，楚羽也是一阵迷茫，他醒过来时就躺在了轮回阁的阁楼之上，昏迷前他怎么知道自己是怎么破阵的？想起阵中的情形，楚羽的脑袋忽然疼了起来，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最后成了那些村民的一份子，最后……最后楚羽不记得了。
见楚羽一脸的困惑，聂归尘解释了一句：“你激发了九归天大阵，现在联盟冰天雪地，我进阵的时候，你已经陷在了破天阵中，我不能出手，只能等着你，后来你突然出现在了轮回阁下，我还以为你破阵了。”
听完聂归尘的话，楚羽满是意外，阵中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这些现在不重要，想起曹家的情景，楚羽看着聂归尘说道：“你放我走，我要去曹家。”
“你去曹家？”聂归尘皱了一下眉头：“张匹夫，楚飞云这两个你打的过一个么？”
“就算死，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悲剧在我面前发生。”
沉吟了一下，聂归尘看着楚羽出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出手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您说华夏联盟内不能私自动武，有什么恩怨都去比武场解决，可是现在却死了这么多人……”
“那是以前。”聂归尘神色不变，仿佛没有说过那些不能动武的话：“你可以看看个时钟。”聂归尘说着望向大厅挂着的时钟：“看时间的话，都是先看时针再看分针，可是运转最多的秒针却没有多少人注意。”
“生活中不公平的事情很多，感到不平就要努力。以前我禁止动武，是想禁止联盟内的人自相残杀。”
“可是现在世道变了。”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适者生存。我庇护不了每一个人。”
“我的主要职责是保护联盟的平民。至于五大家族……”说到这里聂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