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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出口,见那男人眼光一凝,刚才那种刀割的感觉又来了,全身就是一阵冰寒,剩下的话全缩回了肚里。
男人凝神看了她一阵,眼光又柔和一下来,脸上浮起一个微微的笑容。赵菁一怔,这男人冷着脸的时候很吓人,可脸上的线条柔和开的时候又有一股成熟阳刚的魅力,特别的吸引人。
男人淡笑:“我叫杨促华,你倒是个心底善良的姑娘,难怪声音那么好听。”
赵菁有些发懵,听他又道:“不用担心,只要这孩子不走出离我84。13米的范围内,他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嗯,再次感谢,就不打挠你了。”
明明白白的逐客令。赵菁点点头,反身往回走,脑子不由自主的回想那个精确到小数点后面两位的数字――84。13米,没来由的觉得它就像是某种野兽对自己领地范围的精确标注。
胡里胡涂的走着,忽听杨促华在身后抛了一句:“列车员小姐,假如杨嘉对你说了什么……听他的吧,他的话……总是很准。”
赵菁霍然停步,杨嘉的话又在耳边飘过:“姐姐,别嫁!江中不是好人。”
心里突然惊慌失措起来,停在半空的脚步陡然加速,慌乱的向着这节车厢出口的车门跑去。
路过第三隔,一个不提防撞落那人的报纸,赵菁失措的倒着歉,努力想要把散落的报纸拾起来。
才捡得一两张,一只大手用一种坚定而温和的动作抓住她,微微有些嘶哑,但却并不难听的男音响起:“没关系,我自己来。不过……小姑娘,你最好听他的话,对你有好处。”
赵菁吃惊的抬头,赫然对上一双自己见过的最诡异的眼――那眼里,每一只眼睛都有两个瞳孔,竟是传说中的双瞳!
这个方才埋着头看报纸的男人,自己当真没有猜错,也不是什么平凡人物,而是眼生双瞳的奇异人物!
邪异的双瞳,散发的是温和的眼光。那人笑笑,笑容有些和年纪不相搭配的顽皮,口中道:“我自己捡吧。那孩子的话真的很准呢!江中当真不是好人。”
轻轻的一句话,如同炸雷一样在赵菁耳边炸开。赵菁慌乱的说着谢谢,拨脚向着车门外冲。双瞳的男人看着她像中了箭的兔子一样的背影,叹息:“果然是天机不可漏,会吓坏人……”
和尚听在耳里,没有睁眼,轻轻唱了一声:“阿弥陀佛。”再一像入了定般,连呼吸都微不可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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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变天了()
赵菁奔回自己的小包厢,额头已经是冷汗淋漓。刚才的一切所见所感,十七号包厢里的奇人异士让人说不出的怪异。总共才不到半小时的经历,而就在这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里,有一些已经固化的理念忽然间被打破,变得灰飞烟灭。
颤着手指摸出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喂?菁菁?”
赵菁努力镇定下心神,慎重的问:“大明,你和江中是四年的大学同学,同窗同宿舍四年,毕业后又一起合租房一起住两年。虽然你们这两年闹得不愉快,可我想,他是什么样的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你再清楚不过了。他向我求婚了,你应该知道女人就怕嫁错郎。而我听到一些不好的消息。现在,请看在你把我当妹子看待的份上,你告诉我,他究竟是什么人!”
听筒那边的呼吸突地沉重起来,许久以后才传出苦笑的声音:“菁菁,我一直以为你永远都看不穿他……既然你问了,我就实话对你说。江中,你嫁不得!”
一颗心突然沉了下去,那孩子和双瞳的男人说的全是真的!赵菁陡地拨高声音对着听筒尖叫:“为什么你以前不说?!”
“我能说吗?一个是我好友,一个是我妹子。”
“真当我是妹子就应该什么都对说!这关系到我的终身幸福!说,大明!你告诉我,他究竟是个什么人?”
听筒里又是一阵苦笑:“他?以前是个好人,乡下来的穷孩子,朴实、善良、勤奋。可到后头,在社会上经历得太多,他变了。虽然社会现实总是让人无耐,但江中的变化却太激进。他变得……”
“什么?”
听筒那头像是定了定神后才缓缓道:“江中,吸毒、挪用公款,除了你这个女朋友,他还有两个女友,一个叫陈利,另一个小名叫桃桃。三个人当中,你适合当老婆,另两个一个适合当情人,一个适合当玩物,你明白了吗?还有,你问我为什么不和他住到一起了,我现在告诉你,因为他吸毒没钱,偷了我的摄像机去卖。我原谅了他,提他议去戒毒。可是第二个月,他拿走了我的存卡和提款卡,你知道的,我们共用一个密码。”
“大明……”赵菁心乱如麻,发泄似的喊:“你怎么不说?!你怎么不对我说?!”
“要我怎么说?快八年的好友,我不可能真正的恨他。而且你把我当哥哥,我则从来没有把你当妹妹,我只是慢了江中一步,嘴没他甜,生得没他好看,不会哄女孩子而已。菁菁,你可知道……”
听筒那边犹豫了一下,果断的掐断了线。赵菁捏着手机开始发呆,刹那之间,什么都乱了。
-
火车已经驶近岐江地界,马上就要进入。
就在将穿不穿的那一刹那间,怪人车厢的所有人都放弃了手里现在干的事情。
少年举起小刀,平平举起往前一剌,动作骤起骤止,轻喝道:“破!”
穿孔奇人从发上摘了只环下来,轻轻一晃,环里透出一道光圈罩住自己,身体便不再动弹。
老和尚合掌,再次结宝瓶印,梵声低唱:“无相无我。”
‘灭绝师太’冷哼了一声,陡然伸手在车厢壁上拍了一掌,不屑的道:“屏障?这就是岐江号称进得出不得的结界?雕虫小技,活活丢人现眼!”
轻浮的道士调笑道:“道友已经练成大法了?果然百毒不浸,男人不能沾边。哎呀!神功盖世,贫道那个佩服、佩服!师太,山里的春秋冬夏那长漫长,不知那些师姐师妹们都是怎么渡过寂寞的日子的?啊!我突然想起一句英语,就是他们用来问好的那句:goodmorning!morning,morning,磨铃,磨铃,这个磨嘛……嘿嘿,贫道喜欢!”一手托桃木剑,一手托着下巴,摇摇欲坠的发结顶在头上,笑容说不出的淫邪。与笑容不相衬的是,那剑突地闪过一阵强光,没有丝毫邪异,只有一片浩然正气,穿出玻璃窗射到外面的虚空里。
双瞳的男子依然看着报纸,身子丝毫不动,眼里的双瞳突然凝成单瞳,随即又分开,脸上露出个浅浅的笑容。
吃鸡的,不吃了。烧胡子的,现在手里没了打火机,只托着一个水球。吃鸡的蘸着鸡血虚空划了一个十字,水球则护展开来,将烧胡子那位全身笼了进去。
两个春丽对视了一眼,互相握住手,竟然极其暖昧的嘴对嘴吻了一下。
至于杨家父子,杨嘉额头慢慢浮起一片金光,隐约现出一个姆指印,浑然什么也没觉出来。杨仲华却是如遭重压,喘息声越来越大。
双瞳的男子摇摇头,走过去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杨仲华浑身一轻,止不住感激的点点头。
双瞳的男子笑笑:“你常年的战场杀戮,一身杀气正在往灵力转化,所以它才会排斥你。如若只是普通人,它就会无视你。不过,进去容易出来难,我也只能做到帮你进去,至于出不出得来,全靠你自己了。希望你们父子好运。”
杨仲华听得似懂非懂,只觉全身一轻,已经穿过了那层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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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到站,怪人车厢里的怪人陆续下了车,各自走散。
轻浮的道士最后才下车,顺便还不忘调戏灭绝师太两句:“道友,改天贫道请你喝酒……呃,喝茶。听说岐江的红灯区繁华得紧,且与贫道把手一游。”
师太面色铁青,忍得七窍生烟才没有拨出剑来砍他,只把脸寒得像西门子冰柜散发的温度,一言不发的调头就走。
就不信惹不毛你!道士很是得意,一边嘿嘿直乐,一边伸头四顾。
“刘蒿!这里!”
站台上,一个打扮沉熟的中年男子一见他,立即露出欣喜笑容:“刘诚!死牛鼻子!你终于来了!”
“操!喊道爷!死牛鼻子是你叫的?惹火了道爷我,一火符灭了你。”
“扯蛋!”
两人走到一起,打扮很白领的男子和打扮很诡异的道士亲近的拥抱在一起,欢喜的拍着对方的背,都发出分别已久后再次相遇的爽朗笑声。
“你当真来了!”刘蒿有些感慨的道。
“废话,道爷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面对危险?就你那水平,一百个都不够死。罗林笙呢?”
刘蒿看着老友,感动的笑笑:“那孩子太过骄纵跋扈,我打算好好治一治他。不然他总是目中无人,看不清眼前的危险局势。”
刘诚道:“那倒是,罗家家大业大,只会教出这种不良子弟来。”
“也不全是,那孩子身上还是好的地方。”
刘诚呵呵笑:“你还是那样。”
刘蒿看他:“你一样,总没个正经。”
哈哈一笑,刘诚问:“你还是在干那个工作?”
“我就这点本事,灵力不够,不能在一线战斗,只能退居二线发掘有能力的好苗子。前段时间我还看到一个有光明能力的孩子,可惜后头没有他的消息了。”
“光明能力?这倒是稀罕能力,好像跟道家的恢复力差不多吧?海那边的玩意儿我不懂。”
“嗯,不说这个了,你来了我真高兴!”
“当然!我们兄弟俩又可以并肩在一起战斗。你的学识,就是我的眼睛!”
刘蒿大笑,在刘诚肩上捶了一记:“哥们,别太乐观。看那边,你就会知道什么是麻烦。”
刘诚抬眼看了一眼天空,那里,有厚厚的积雨云沉重的压在那里,云里雷光闪耀,透着几分不祥。成片的黑云以一种肉眼可辨的速度向着这边扩散,张牙舞爪的显得很是狞狰。
“开始了?”
“开始了。”刘蒿沉重的道:“十诫十灾,第一灾已经开始酝酿。兄弟,天启就要来了!”
刘诚不再说话,与刘蒿一起抬眼看着天边的厚云,脸色渐渐阴沉下来,那种一直保持的嬉皮笑脸终于消失无踪。
“要变天了。”刘诚道。
“是啊,要变天了!”刘蒿也道,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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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男人与公狗 01()
大雨还在下,像是天都被捅破了一般。仰头上望,只能看到无穷无尽的雨线箭矢一样的往下飙射。大粒的雨滴打在身上,有一种轻微的疼痛,这种疼痛又因为时间久了就变得麻木。阳毅蹲在雨里,也不找地方避雨。在心底的某个角落,他觉得这场雨是对自己的一种惩罚,又希望这雨真的能像人们所说的那样,能够洗去心底深处和罪恶。
他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罪人,灵魂的深处阴暗晦涩,时不时都会不受控制的狂暴让自己像某种毫无理智的野兽,唯一的本能就是攻击,攻击一切活着的生物。
这种自我厌恶和自毁灭的情绪一直持继了近五六个小时,阳毅就在那里淋了五六个小时的雨,直到他再也经受不住雨水冲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