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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听得今夜是由千锦侍寝,水儿可是由衷地替自己家公子高兴,连忙出去准备了。
凌墨走到楼上厅堂内,对千锦道:“用不用我替你沐浴更衣?”
千锦只得睁开眼睛,从凌墨怀里落足于地,轻咳一声道:“多谢凌公子援手。”
“你没事儿就好。只是今夜,怕是有的你受了,你且多忍耐吧。”凌墨说完,转身行了出去。
千锦咬了咬唇,忽然真得觉得有些腿软了。
杜百年正在灯下阅书,云轩告进。
“爹,千锦已经平安寻回了。”云轩跪在地上禀告道:“一切安好,请爹勿念。”
杜百年放了书,忽然蹙眉道:“你的胳膊怎么了?”
云轩的手臂上已是暂时缠了绷带包扎,绷带上还渗着一些血迹。
“不小心弄伤了,只是小伤,无碍的。”云轩忍着痛,给他爹挥了一下手臂,让他爹放心。
杜百年纵横沙场,这样的小伤他也并不太在意,只吩咐道:“一会儿还是让秋先生看看,莫留下疤痕才好。”
“是。”云轩恭声应道。
“千锦去了哪里?可有凶险?”杜百年又问。
“只是在翠玉轩隔壁的房内小憩,儿子到的及时,并无凶险。”
云轩没跟他爹说实话,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就别描述细节让他爹烦心了。
“就是有些劳累,儿子命他先回房休息,明日再来向爹请罪。”
擅自逃家,罪不可恕。
杜百年点点头:“他如今有孕在身,杜家的家法就免了。你教训教训他就是了。”
“是。儿子一定严加训责。”
“收敛着些,切不可伤了他的身体。”杜百年又嘱咐道。
“是。儿子省得。”
杜百年挥手命退,云轩跪在地上不肯起身,小心翼翼地道:“爹,儿子为了去救千锦,刑堂的板子才挨了三十。”
“再去挨过。”杜百年拿起了书,吩咐道。
“……”云轩仰头看他爹。
杜百年自顾自地翻书。
“是。”云轩无奈,只得委委屈屈地应了,告退出去。
杜家大风堂的刑堂彻夜有人值守。黑漆的大门永远敞开着,三进院落,两个池塘,院内古树参天,水磨石的地面,寸草不生,纤尘不染。
“杜云轩奉王爷命,领责五十。”云轩走进正堂,端正地跪下,高声请责。
今日执刑的是堂主风上,先前已是打过云轩三十板子了。
“大少爷,属下僭越。”风下对云轩微欠身,执刑弟子已是快速地摆好了刑凳,两只半人高的荷花桶也拎了上来,桶中装着淡盐水,泡着红木板子。
大风堂的刑凳是特制的,有两人宽,黄梨木所制。受刑之人要褪全衣,跪伏上去,一个拱形枕会将受刑者的臀部高高垫起。
云轩看着刑凳,就觉颜面发烧,偏是不敢也不能抗拒。
凡抗刑弟子视为忤逆,中庭杖毙,不得宽免。
便是云轩受刑,风上也不会有丝毫宽免。
云轩咬了牙,褪尽衣裳,再一次跪伏到刑凳上,随着哗啦的水响,风下抽出红木板子,横在云轩被刑枕高高垫起的臀峰上。
云轩的臀上已是姹紫嫣红地排列着数十道伤痕,这是一个时辰前,挨的那三十下板子留下的。
板子上的水珠滴落到伤痕上,云轩忍不住轻轻颤栗。
“按刑堂规矩……”风上公事公办地准备宣刑。
“风上叔叔尽管打就是了。”云轩拦了风上的话,只盼着早些开始早些结束吧。
风上从谏如流,板子立时扬起来,“啪”地就落下去。
云轩便是早有了心理准备,这一下打下来,依旧是痛得他浑身一抖。
风上的手劲好大,云轩觉得他这一板子似乎是隔着自己的肉直接打到了身。下的刑枕上,简直像是要碾碎自己的骨头了。
旁侧的执刑弟子,高声数道:“一!”
风上的板子带着风声就又落下来,“啪!”
“二!”
所有的疼痛都只能咽进肚子里。刑堂受责,不会有怜悯,也不会有疼惜,也不用求饶,只是忍着,数目打够了就好。
风上的力道平稳,板子一下下地打下来,不快也不慢。
随着“啪”的声响,便是数刑弟子单调的声音:“二十四!”
“啪!”“二十五!”
云轩咬着唇,硬生生地承受。冷汗慢慢地顺着额头流下来,汇集到了下巴尖上,变成晶莹的水珠。
“换刑杖!”风上吩咐道。
云轩听得这话,就又是浑身一抖。
果真,带着淡盐水的刑杖再打下来时,盐水落在伤上,简直是疼得云轩想杀人。
“啪!”“四十九!”
“啪!”“五十!”
最后一下打过,风上轻咳了一声,提醒云轩谢刑。
云轩缓了一刻,才道:“云轩领责完毕,谢刑堂赐责。”
风上忙把云轩的长袍拿过来,为他披上:“可用风上替大少爷去王爷处谢罚?”
云轩摇头:“多谢风上叔叔好意,云轩还是自己过去谢罚吧。”
云轩勉强起身,臀上的伤立刻又叫嚣着痛了起来。大概是自己太久不曾来刑堂领责的缘故,今日竟觉如此疼痛难忍,
云轩步出刑堂的大门,便见一个青衫少年,长身玉立在一株树下,冬月清冷,倾斜在他略含笑的面容上,却似有了特别的温度。
“看见本相被打,便笑得这样灿烂!”云轩心中冷哼一声。
凌墨瞧他家丞相面色不渝,暗暗有些后悔自己多事,干嘛巴巴地来刑堂接他。
“丞相。”凌墨踏前两步,欠身。
“再过来些,扶着本相。”云轩立着不动。
“是。”凌墨应了,走到云轩身侧,伸手去搀扶他。
“再靠近点儿。”云轩挑剔。
“是。”凌墨再近身一步,几乎贴上了云轩。
“啊!”云轩轻呼。
凌墨离云轩略近,伸手环过云轩时,就不小心蹭了云轩的臀部。
“抱歉。”凌墨忙往外挪了挪身子。
云轩觉得凌墨就是故意的。
“跪下。”云轩冷冷地道。
凌墨一时有些疑惑,跪这儿吗?就是丞相要罚自己,也得先回院子里去吧。
“让你跪下,没听见?”云轩蹙眉,用手一指身前地面。
凌墨只得屈膝跪地:“丞相吩咐。”
“背着我。”云轩道,然后,就俯身趴在凌墨肩头:“小心些,别碰了本相的伤处。”
凌墨……
我这是什么命,刚抱了你的贤妾送回房去,如今还得背着你……
“是。丞相趴好。”凌墨将双臂环拢了云轩的双腿,缓缓站了起来。
“去爹的院子里。”云轩的脑袋搭在凌墨的肩上,双手搭在凌墨的胸前。
“是。”凌墨应。
刑堂离杜百年的院子颇有一段距离,但是凌墨背着云轩,丝毫不觉吃力。
“走那边。”云轩趴在凌墨的背上,还指挥着。
“丞相的手臂无碍了吗?”凌墨问。
“无碍。”云轩动了一下左手臂,右手却从凌墨的肩颈处伸了进去。
凉……而且……颤栗……
凌墨一顿停步:“丞相……”
云轩将手拿出来,凌墨刚松了一口气,云轩却是用手解开了凌墨脖颈处的几粒纽扣,然后,将手又自凌墨的领口处探了进去。
云轩之所以解开那几粒纽扣,只是为了让自己的手在凌墨的衣内可以活动得更加自如。
“还不快走?”云轩说着,两个指头用力,掐了一下凌墨左侧的小果。
“丞相!”凌墨又羞又恼又痛,我背着你……你还……你就不能换一侧掐吗,次次都是左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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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场围猎一般以三日为期,故此,云朗等人都未回来,今夜府中倒是特别的安静。
杜百年准备明日启程去看冰展,斐霓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唱歌。
杜百年很是宠溺地坐在一侧看她忙活:“这些事情,吩咐官儿做也是一样。”
“那可不成,官儿刚刚有孕,要安胎的。”斐霓说着,瞪了杜百年一眼:“如今王爷倒是越来越精神了,不过就恩宠她一回,就有喜了。”
官儿是斐霓的陪嫁丫鬟,最得斐霓宠爱,前些日子刚通了房,不久前就发现有喜了。
杜百年过去拢了斐霓入怀道:“本王不也是恩宠你一次,就中上了。说起来,你可是本王的福星,自从你这里有了喜讯,这家里的女人倒是都接二连三地也都结果了。”
自小夫人死后,家里再无人熬制什么“送子汤”,杜百年龙精虎猛地,府里的女人果真是接二连三地传出了喜讯。
“难得你如此贤惠大度,通情达理。待你生下孩子,无论男女,本王都扶你为妃,做杜王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杜百年说着,又来了兴致,隔着衣服揉捏斐霓鼓涨涨的小兔子。
云轩过来向爹谢罚,风下出来替杜王爷传话:“免。”
云轩嘟了嘟嘴,对侍立一侧的凌墨道:“过来,背本相回去暖阁吧。”
“是。”凌墨过来屈膝,待云轩趴上去,才稳稳地站起来。
风下看了看,轻咳一声,想说什么,忍下了。
这边往来的仆役、丫鬟多,看见凌墨背着云轩,都退避路侧,却是都忍不住多看两眼或是偷笑。
凌墨小声对云轩道:“丞相大人还是自己下来走吧。”
云轩不愿意,还想把手伸凌墨领口内去,凌墨用一只手按了他的手:“丞相大人不怕丢脸吗?”
云轩冷冷地道:“你们害了本相刑堂受责,这脸都丢大了去了,这会儿倒顾及本相的脸面了。”
凌墨小声辩解道:“是千公子逃家害丞相被责,可不是墨儿。”
“你就没有责任了吗?若非当年是你逃家,打下这不好的底来,千锦如何会有样学样也去逃家?”云轩认准了这件事是凌墨的错,而且提起以前的事情来,倒真有几分怒气了。
“是墨儿的错。”凌墨只得应错道:“丞相就罚墨儿吧。千公子有孕在身,折腾不得的。”
“担心你自己吧。”云轩用手敲凌墨的头:“床前跪着,把你的错处仔细想想,一会儿再收拾你。”
暖阁之中,水儿放了三个暖炉,又熏了茶香,暖融融地。千锦已沐浴更衣过。只穿了小袄和长裤,坐在软榻上发呆。
水儿奉一杯凉茶给千锦:“公子请多忍耐些吧。”
水儿并不知千锦逃家的事情,他只以为千锦是因为将要侍寝而觉得害怕。他有些不明白,公子都已承恩这么久了,为何还是会对侍寝之事如此害怕呢?
云轩缓步走进来,水儿忙告退出去。千锦立刻离坐屈膝跪了下去:“丞相如何罚千锦,千锦都愿承受,只求丞相饶过十三性命。”
十三和十七进宫去见青冥,青冥去御书房见子易:“丞相的吩咐,要寻子衿姑姑问话。”
子易微蹙眉:“出了何事?”
十三叩首禀告道:“敏王爷余孽敏秀,劫持丞相贤妾千锦,意欲妄为,已被诛杀。敏秀是子衿姑姑胞兄,不知曾否得子衿姑姑庇佑。”
子易点了点头,为子易奉茶的碧荷道:“子衿姑姑侍奉皇后娘娘去了御荷苑,婢子带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