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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妈摇头:夫人这样的,才是活的明白呢,无论什么样的日子都坦然接受。
等李绮罗将秦伀参考的行头准备好,会试开考的日子也临近了。
大越有二十个省府,每个省府根据地域和教育水平,考生人数多少,给的举人名额都不一样,但总的来说,加上往届没有考过会试,滞留下来的举人,每次全大越参加会试的人都不下七八千人。
在这七千左右的举人中,最终能挤过会试这架独木桥,成为进士,参加殿试的人又是多少呢,至多三百人,这三百人中还包括同进士,如果除去同进士,正正经经的进士不过一百人左右。
本来成为举人的人,就已经经过了县试、府试,院试,乡试大浪淘沙,虽然其中不乏有鱼目混者,但总的来说,能经过这么多层重重筛选,最终成为举人,本身就已经筛选出了大越的精英,至少在读书方面是这样。而现在,一场会试,又把所有的精英一起赶下场,从众多人中选出一小撮,竞争的残酷可想而知。
进,则代表从此鲤鱼跃龙门,真正成为了这个社会制定规则的阶层,退,则表示前面无论寒窗几十载,全都打了水漂,又需苦读三年,等着下一次的会试再战。对体力,心力都是巨大的折磨。
李绮罗陪着秦伀在前一天看过了考场,四月十四这天,四更便起了,两人穿着厚厚的棉袄,在一片暮色中出了院门。
考场外()
李绮罗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相公;你冷吗?”这次她依然是给秦伀做的羽绒;连鞋子也不例外。
秦伀半拥着李绮罗:“暖和极了。”他讲李绮罗拥入怀里;捂着她的手:“你冷吗?”
李绮罗摇摇头。
两人出了巷子;一走上正街;便遇到了许多同去考场的考生;亮起的灯笼直接将大街照的明亮无比。李绮罗耳朵尖;听见有人不知是冷的还是紧张的,牙齿咯咯直响。
“不知这次会试会考什么内容,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复习到;如果这次再考不上,我还有何颜面回家乡。。。。”、
“爷爷,进了考场一定要注意身体;毕竟您都这么大年龄了。。。。。”
“混账;你的意思是说我老了?”
李绮罗一惊,怎么听这意思;进考场的好像是爷爷啊;她转过头去一看;果然见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扶着一位头发泛白的老头儿。老头儿胡须飘飘;看着竟不下六十。
李绮罗咂舌;这可真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人老心不老。
走了大约两刻钟,才到了考场外面;会试的考场建在贡院旁边;而临着贡院不远,便是国子监。考场前面有一个极大的广场,大约五更的时候,要参考的人都陆陆续续到齐,一眼看去,全是一片明灭的灯火和看不到尽头的乌泱泱的人群。
“得亏这场地够大,不然哪里站得下这么多人。”光是考生就有七八千,再加上来送考的人。
“让让,让让。。。。。”一顶轿子忽然出现人群中,前边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在前边开路,冲着人群大声嚷嚷,轿子后边还跟着几个小厮,拿文具的,提吃食的。。。。。
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招惹不起,人群自动分开,很快轿子直接到了最前面才停下。没一会儿,轿子里走出一个眯着眼的十七八岁的少年,他一幅睡眼朦胧的模样。
“少年,考场到了。”
“爷知道了。”少年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乌泱泱的人群将他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多人?”
“少年,每次会试都有这么多人的,您先穿上衣服。”
少年点点头,伸开手臂懒洋洋的任由下人服侍着穿上衣服。
“相公,这是什么人,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能考过乡试,成为举人的样子吧。”不是李绮罗以貌取人,而是这少年浑身不见一点书生气,反倒一幅被掏空了身子的模样。
“这是国子监的学生,权贵人家,有一定的名额进入国子监,不用参加之前的考试便可直接入会试。”秦伀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少年的方向,毫不意外的说道。
“如此说来,岂非太不公平?”
“这世间又哪儿来的绝对公平的事。他们或许没努力,但他们的先祖努了力,享受余荫罢了。”
李绮罗听了失笑,也是,这世间又哪里来的绝对公平的事。
这顶轿子到了考场前面后,后面又陆陆续续来了好些这种少爷,他们互相之间好像也认识,分了好几个阵营,从轿子下来后,便各自聚在一起。
“你们知道吗,庄鹏那小子瘫了!”这群少年中,有人忽然道。
“真的,这么倒霉,其他人虽然受了伤,但至少还是全乎的,看来他是流年不利。”
李绮罗本来对这些官二代不感兴趣,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但却忽然听到他们说到瘫字,总觉得这事儿和她有关,便又仔细听了下去。
“我爹说了,这件事很邪乎,那天他们本来还叫了我,得亏我爹要把我关在家里念书,没去成,不然说不定也会和庄鹏落得一个下场。”有人心有余悸的说道。
“以后还是小心一些吧,别太嚣张了,不然真有人看不过眼,丢了性命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哈哈,你胆子也太小了吧,不过是一群疯马,就把你吓成了这样。”
“哼,那你怎么解释他们一起掉下马,那群马失控后又不四下奔散,反而去围着地上的人踩踏?这事儿本来就透着邪乎。”
果然,他们说的是纵马的事儿。竟然只有一个人瘫了,李绮罗心里叹一口气,她当时就应该再出手重一些的。
秦伀在李绮罗的手心点了点:“怎么了?”这么多人都在小声谈论,他又没有李绮罗这般又异能,自然听不到那些人在说什么。
“没事。”秦伀都要进考场了,没必要把这件事拿出来扰乱他心思。
“哐哐哐。。。。。。”,天色渐亮的时候,鼓楼上的大钟被敲响,钟声悠扬,传出去好远。
“要核对身份进行检查了,绮罗,待会儿你早点儿回家。”
秦伀刚说完,前面就忽然列步整齐的跑过来一大队士兵,他们分为四人一小队,分好秩序井然的站到各个检查的关口。
“相公,竟然是士兵检查?”
“嗯,怕检查的时候上下沆瀣一气,检查的人收受贿赂,都是从正规部队中抽人来检查,而且还是在考试的前一天随机抽选。”秦伀嗯一声道。
李绮罗心提了起来,这些人手下不知轻重,又还要脱光衣服检查,到时候可别伤了她相公。
“相公,那待会儿检查的时候你得小心点儿,别让他们弄伤了你。”
秦伀温声道:“没事的。”
“真的是这些大头兵来检查,听说待会儿还要脱衣服,本少爷这么尊贵的身份,他们也敢对我上下其手?”那边那群官二代里有人叫道。
“这都是皇上的亲兵,你能把他们怎么样。”另一人回了一句。
“所有考生准备好身份文牒,在左侧核实身份,然后到右侧的关口进行检查,无关人员退场!”
所有士兵吼着将这句话喊出,一连三遍,声音大的半个京城都听见了。
鼓楼上的钟声再次哐哐哐重重的响了三声。
跟踪()
开始检查了;送行人员都被喝令退出戒线以外。
这次考生众多;但派出核对身份检查的人也极多;核对完了身份后;考生便会拿到一个号码牌;设置检查的关口有二十几个;念到号码的就到对应的关口去检查。
每四个官兵守住一个关口;从文具到吃食都要仔细剖开来检查,然后就是全身检查,乡试检查的已经够严格变态;没想到会试竟比乡试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秦伀排在第十五道检查口,他前面是一个六十几岁的老头儿,身后便是一开始坐着小轿来的那位官二代。
李绮罗看着官差们冷肃着脸;下手冷硬粗重;便担心他们会在不经意间伤了秦伀。
现在检查的就是老举人前面那位,李绮罗发现老举人看着前面的人被检查的时候;不知是年龄大了;冷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的身体竟在微微发抖。
李绮罗发现了;秦伀也发现了,不过他只略略看了看前面的老举人;依然安静的站着等待检查。
等前面的人检查完后,就轮到了秦伀前面的老举人。
这时他抖的更厉害了。
检查的官兵眼神一冷;一双眼睛像利剑一样在他身上来回审视一遍。向旁边几个官兵点点头;几个官兵便同时走向这老头儿。
“你抖什么?”一官兵冷声道。
“太。。。。太冷了,老夫本就年迈,自然。。。。自然受不住。”老头儿面色一白,撑着气说道。
他这样子却更惹得人怀疑。
几个官兵便大力搜查起他全身来,连脚指甲盖也没放过,但都没查到他作弊的痕迹。官兵皱了皱眉:难道真是因为年龄大了受不住寒?
秦伀在后面淡淡看了眼老头儿用手捂着的棉袄,又将视线收了回去。
“喂,到底检查完了没有啊,天寒地冻的,快冻死本少爷了。”秦伀后面的那官二代哈了一口气,不满高声喊道,要不是父亲逼着,他才不来参加这什么劳什子科举。
官差查不出什么,便准备放这老头儿过去。
老举人双手捂着棉袄两侧,见状松了口气,正准备过去的时候,另一位官差却猛地喝一声,“站住。”他冷着脸上前直接拉开老举人的双手,老举人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见状,几个官兵立刻确定了这件衣服上有猫腻,遂立即喝令这老举人将衣服脱下来重新检查,可他们将衣服翻来覆去,就差挨着抡了,也没发现异常。
其中一位官兵当即将事情报到了礼部设的总台处,礼部出来一名官员,拿着衣服仔细看了几眼,在老举人快厥过去的仓惶神色中道:“打一盆水来。”
老举人瞬间腿软,竟然直接坐到了地上。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好些人的目光。
水很快打来,当把那件衣服浸入水里后,见上面竟渐渐显露字迹,到最后整件衣服上都布满了蝇头小字。
看着的人倒吸一口冷气。
秦伀身后的官二代看的目瞪口呆:竟然还有这样的作弊手段!这他娘的要是讲给他那些狐朋狗友听,还不得闪瞎他们的狗眼。
“来人,拖下去。”礼部的官员冷冷的看了一眼已经害怕的浑身抽搐的老举人,吩咐道。
当即就有两名官兵像拖死狗一样将这名老举人拖下去。一开始这名老举人仿佛吓得丢了魂,回魂后,立刻蹬着两条腿大声喊:“我冤枉,老夫不知道衣服上为何会有这些字,定是有人嫉妒老夫的才学,陷害老夫,大人明察啊,大人明察!”
大越规定,在科举中作弊的考生,不但要废除之前的举人身份,成为白丁,还会戴枷游街,视情节严重,还有两到五年的牢狱之灾,而之前给他作保的人也会受到牵连。
所以作保虽然能挣钱,却也是一个高危职业。
老举人被拖下去的时候,一路高喊,见罪名已经坐实,最后竟冲天大叫:“老夫寒窗五十载,无一日懈怠,却始终不过会试,苍天不公,苍天不公啊!!!”
和他同年龄的考生心有戚戚,他们一辈子都在为科举而奋斗,活到老,考到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