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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里为这起谋杀定了基调,皇家警察局的专案小组组长不动声色地吩咐下去,例行公事地带走了几个庄园保安以及昨晚在附近巡逻的守卫,又开始严厉地开始盘查伯爵大人来到庄园后所有的行为举止可有异常。
不久之后,如先前的判断一样,他得出了谋杀主谋来自庄园外的结论。
惊恐慌乱的庄园一直到次日黄昏才渐渐安定下来,男爵大人也疲倦地从警局做完了详细的笔录,拖着沉重的脚步和沉甸甸的心情回到家。
白天里被宪兵和警察分别盘问质询了无数次的佣人们等到了主人回来,也终于被允许各自回去歇息。
紧紧拉着小澈苏的手把他带回了后面的下人房,胖厨娘珊历大婶长长叹了口气,心里的惊恐和疲惫散去,终于感觉到了一丝隐约的高兴。
低头吻了吻小澈苏的脸,她从心底里微笑出来:“你这个幸运的小家伙!”
小澈苏父子住的房间门悄无声息地开了,澈安漆黑的身影立在门前。
应该是早已从别人口中得知了今天这桩惊人的谋杀,他显得很平静,遥遥地向自己的儿子伸出手来:“澈苏,来。你安全了。”
把小澈苏交到那个安静的父亲手中时,珊历大婶有点疑惑地怔了一下。这父子俩忽然给她一种极其奇怪的感觉,是什么呢?她一时想不出来。
走在回厨房的路上,脚下忽然绊到了一根树枝,惊起了一只栖息在下面的一只野兔时,她自己也被吓了一跳,险些尖声大叫起来。
这时候,她忽然想起来那令她觉得怪异的地方。——那父子俩都太平静了,无论是以前一直天真可爱的小澈苏,还是一直显得唯唯诺诺的澈安,他们的神情都平静地出奇。
是被今天的血腥事件吓到了么?模模糊糊地想着,珊历大婶又自我否定地摇摇头,觉得脑袋有点疼。哦,这惊恐而又混乱的一天啊!
那间逼仄的下人房里依旧没有开灯,澈安静静地搂着同样一言不发的儿子,端坐在黑暗里。
良久之后,小澈苏轻柔的声音小声地响起来:“爹。那个伯爵大人他死了。”
“嗯。”含糊地回应一声,澈安将他搂得更紧,“你怕不怕?”
沉默了一下,小澈苏点点头:“怕。昨天,那个伯爵大人摸我的脸。”微微打了个寒战,他回头,亮晶晶的眼睛里有丝困惑,“伯爵大人的手很干净,可是,可是——我却觉得那只手好像很脏。”
细不可闻地叹口气,澈安看着他:“是的,你没有弄错。这些贵族的手,有时候的确很脏。”
认真地看着儿子的脸,他的眼光变得深沉,“不过小苏要记住,就算不幸被这种人弄脏了脸,也不要当面和他们对抗。你还太小,要学会暂时忍一忍,知道吗?”
想了想,小澈苏皱眉道:“可是,真的很难受。”
“再难受也得忍耐,不然你就会象那个伯爵大人一样,被杀死在某个地方。”淡淡地点出这个残忍的事实,澈安握住儿子的手腕,用力握紧。
“从明天开始,我们除了看书以外,爹教你一点别的,可以稍稍保护自己,好不好?”
皱眉看看爹认真的模样,小澈苏有点勉强地点点头。
澈安一笑,那笑容有点微微的狡黠:“爹先教小苏一个办法,以后再遇见这种讨厌的事,可以这样——”
他伸手拉下自己的衣袖,把手藏在里面,然后又伸出来比划了一个竖中指的手势,“这个动作就是在骂对方哦,可以稍微出出气。不过记得要偷偷藏在袖子里做,不可以让那些人看见。明白吗?”
有模有样地依葫芦画瓢做了一下,小澈苏把中指竖了又缩,缩了又竖。
“嗯,就是这样,你可以多多地练。”惊喜地看着他灵活的手速,澈安忍不住哈哈笑起来,用力揉了揉他柔软的黑头发,“千万记住,做这个手势的时候,要永远藏在袖子里面。”
“嗯,知道的。”小澈苏点点头。
“表面上可以妥协,内心里强大就可以了。”澈安温柔地道。
时间冉冉,转眼之间,又过去了四年。
又是一年的春天,伦赛尔星球的皇城南郊,着名的皇家工程学院正坐落在一片明镜般清澈的洛果湖畔。
几乎囊括了全帝国最先进最优质的教育资源,这所只对帝国贵族和最优秀的平民高材生敞开的贵族院校,又迎来了它的一个新学期开学。
距离校园不到几百米的校舍区里,都是一栋栋造型优雅的独立小楼。
左边区域的别墅明显更加奢华,独门独栋的造型显示出里面居住的都是帝国那些位高权重的贵族子弟,而右边的高档公寓,则住着一些拿到帝国奖学金的平民学生。
皇家工程学院已经从几十年前就开始面对平民子弟招收学生,一直等级分明的教育壁垒在现任帝国陛下肯特克伦威尔的大手一挥下,出现了小小的改变。
很显然,这种改变得到了平民阶层的巨大感激——对于那些真正优秀而刻苦的平民子弟来说,这几乎直接打开了一条改变自身命运的道路,虽然这条道路上是如此的拥挤不堪。
就在左边的贵族学生居住区的最后,一座独门公寓的厨房里,一个少年站立在冰柜前,飞快地拿出了十几只野生火烈鸟蛋。
整整齐齐地将它们放置在厨房操作台上,他的手开始转动其中的一个,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在他飞快的动作下,十几只火烈鸟蛋全都在台面上飞快地旋转起来。
蛋体很大,最先转动起来的那几只很快就变得慢下来,几乎就在它们出现减速的那一瞬间,那少年的手已经灵巧地点了上去,再次令它们集体加速!
十几只鸟蛋们越转越快,在他的推动下,没有一只能够真正慢下来,他穿梭的双手也越来越快,慢慢地,台面上已经看不清鸟蛋的样子,只能看到一团团飞快转动、犹如幻影的圆!
速度越来越接近统一,圆形也越来越虚幻,那少年脸上慢慢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仿佛在玩着一个再好玩不过的游戏。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抖动双手,一一地在那些鸟蛋上猛地一点!肉眼几乎分不清谁先谁后,那些鸟蛋疾速一个停顿,在同一个瞬间,整齐地停止了转动。
慢悠悠地从中间挑出来一个,少年叹口气,对着那只鸟蛋喃喃道:“小笨蛋,别的人转起来都很快,只有你要多费我一点力气哦,散黄了吧?”
第8章 深夜的校园潜行()
他拿起鸟蛋往旁边的玻璃碗里一磕,稀稀拉拉的散蛋黄果然流了一碗。
又从新鲜的鸟蛋中拿出两个打在另外的碗里,那少年从冰柜里拿出一盘培根和水灵灵的生菜,打开厨房的灶台按钮,蓝莹莹的火苗窜出来。
不过十几分钟,一盘色香味俱全的培根蔬菜蛋卷已经码放在了白色骨瓷餐盘上。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他打开了一边的电磁炉保温档,将那盘培根蛋卷放在了上面,然后从冰柜又拿出了一袋干面。
小锅的滚水中那袋干面渐渐变软,他拿起先前那只碗,将散了黄的蛋液放进了里面,不一会捞了出来,随意地撒了一点盐,飞快地吞咽起来。
不一会,那碗清汤寡水只加了一只不新鲜散黄蛋的素面被他吃了个底朝天。
撩了撩额前散乱的头发,他满意地对着那只空碗比划了一个“v”字。
就在这时,房门口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一个青年的身影出现在这间贵族学生的别墅门廊前,个子并不太高,一头浅红褐色的头发很是浓密。
“咕咚”一声,散乱的书本抛在地上的声音,那青年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澈苏!澈苏!”
飞快地答应了一声,那个少年端起温度适宜的培根蛋卷跑到餐厅放了下来,然后又飞快地迎接上去:“少爷,您晚自习回来啦?”
手脚麻利地捡起自家少爷扔在地上的书本和笔记码放在一边,他递上少爷的拖鞋,蹲下身帮少爷换上。
汲上软软的麂皮拖鞋,已经长成了一个青年的安迪霍尔少爷应了一声,有点咬牙切齿:“是啊,这学期的学业真是难得变态!再不去上自习,难道等你每一次都帮我去考试?”
不知忽然想到什么,安迪少爷忽然怒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拿起身边的厚重教科书,冲着自己的小下人身上打了几下:“都怪你,这都怪你!要不是你这个怪胎,我怎么会被招进这所变态的学校来!”
低眉顺眼地低着头,十六七岁的澈苏没有分辨,也没有躲闪。
瞪着眼看了他半天,安迪少爷终于哀嚎了一声,沮丧地丢开了手里的书。
“少爷,您吃点宵夜吧。”澈苏殷勤地递上了银色雕花刀叉,看着安迪少爷满意地送到了嘴边,才飞快地跑进了浴室,哗哗的水声响起来。
不一会已经跑了出来站在他身边:“少爷,浴缸的水放好了,换洗的睡衣也放在架子上。”
“唔”了一声,安迪少爷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巴,夹起最后一个培根卷,“你自己吃晚饭了没有?”
“嗯,刚刚吃了面条。”看到少爷不太好看的脸色,澈苏赶紧补充一句,“还打了一个蛋!”
不由分说把最后一个培根卷硬塞到他嘴里,安迪少爷提高了声音:“给我吃!天天不知道在搞些什么东西,刚刚才吃晚饭?”
被那大蛋卷噎地差点翻个白眼,澈苏艰难地吞下它,眼泪差点漫了出来。看着他眼泪汪汪的样子,安迪少爷哈哈笑起来,随手从课业堆里甩过去一份报告:“帮我做吧,我弄不出来。”
干脆地答应了一声,澈苏迅速地收起餐桌上的餐具,端端正正地把那十几页的报告放在了餐桌上,两眼炯炯发光地看起来。
身后浴室的门里,忽然探出来安迪少爷的头,皱着眉头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不准给我搞得完美得吓死人,稍微做错一点!”
“咦”了一声,他的小下人疑惑地回头看着他。
咬牙扔过来自己的一双臭袜子,安迪少爷怒冲冲:“课后作业和报告你都帮我做的完美到可以做留校范文,然后每次考试我自己都去考一个不及格吗?白痴,帮我做到90分就好!”
呆了一下,澈苏弯起嘴角,微微地笑起来:“好的,少爷。”
躺在浴缸温热适宜的按摩大浴缸里,任凭轻柔的水流冲击着身体,安迪少爷百无聊赖地叹了口气:到底是这浴缸里不学无术的自己是白痴呢,还是外面那个怪胎小家伙是白痴?
看着眼前飘渺升腾的水雾,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年前的景象。
天知道命运跟他开了什么样的一个玩笑,他不过是在帝国高中联考时生了一场倒霉的病,可是这个胆大包天的小仆人,居然就敢擅自冒了他的名字,不知道从哪里化了一个真假难辨的易容妆,就那么在光天化日之下替他参加了那场考试!
冒名替考不是重点,让人瞠目结舌的重点在于:他这个从小贴身带着的小仆人居然是一个怪胎!
全帝国高中联考第三名的变态高分,直接导致被皇家工程学院指名录取,这是一个正常的十五岁少年能考出来的分数吗?!
偏偏他老爹大惊之下又被自家儿子考上皇家工程学院的荣耀冲昏了脑袋,居然也就逼着他来这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