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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沉地跟随在数米之外,威斯利看着澈安父子转移进了门。他身后,成百上千的士兵越聚越多,却无人敢上前。无论那些联邦人想做什么,愿意妥协做一点沟通,总归是好事——情况已经无法再更加糟糕了,不是吗?
皇帝陛下肩膀的伤已经得到了简单的包扎止血,被那架机甲挟持着,一把送进了门内。
机甲胸腔门打开,一名年轻的褐发男人飞身跳下,第一时间堵在了门口亮出了重型机枪,琥珀色的瞳孔在漫天风沙中显得闪闪发亮。
对着那些士兵黑洞洞的枪口,他满脸轻蔑,灵活的身体倏忽后退,已经同样退到了那间中心控制室里。
“等一等!”威斯利忽然厉声喝。
南卓足下一停,冷冷看他。
“我怀疑你们在这间屋子下面提前挖了地道。无法看见皇帝陛下安全,我绝不放心。”他眼光闪烁。
怒瞪着他,南卓讥讽:“你们三天前才决定把刑场设在这,提前挖地道,真当我们是活神仙不成?”
冷笑一声,威斯利正要回话,却被一句冰冷的声音打断。
“放他守在门口,眼睛能看见他们的人质皇帝。”澈安淡淡道,把弗恩推到一把正对门口的椅子上坐下,手里的枪直接抵住了他的太阳穴。
恨恨地敞开门,南卓闪身进来,脸上的焦躁在看到弗恩那张脸时,忽然到达了顶点。
“我开枪打你,你一定觉得我胆大包天,活该碎尸万段吧?”他冷笑,眼睛里是刻骨的痛恨,“那是你该得的!”
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个年轻的帝国皇帝似乎有点失血后的疲惫。
“无论如何,费舍星上刚停的战端,一定会因为你这一枪而重启。”他漠然道,说着事实,“我没死的话,你们就都会死。我假如也没能幸免,那么兰斯也一定会血洗费舍星。瞧这就是澈苏用自己换来的最终结局。”
“别跟我说这些后果,就算这一枪会连累全天下的人,我也一定会开。”南卓看着他,忽然轻轻地笑起来,“这一枪,是我们欠他的。”
伸手把澈苏拉到身前,他扯开了他的肩头,露出了澈苏锁骨下的那片纱布。紧接着,他也同样拉开了自己的左肩衣服,一个醒目的枪伤伤口竟然在同样的位置!
“看见了?”他道,看着弗恩肩头的伤口,嘴角的笑意竟然有些苍凉,“十年前,我们眼看着他这里烙上烙印,没人真正施以援手。而十年后——”
他说着弗恩几乎完全听不懂的话语,定定地逼视着弗恩:“十年后我害他这里重新挨了一枪,——你说,我们是不是都欠他这一枪?”
茫然地看着他,坐在椅子上的弗恩,陷入了短暂的迷惘。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忽然猛地转头,冰蓝色的眸子看向了澈苏,眸子里全是无法置信的极度震惊!
第七章
十年前来自联邦和帝国的建交之行,十六岁的他们,那个肮脏的遍地鲜血的小院中的相遇!
阳光下,帝国四月的清风里,那个贱民院落里的小男孩刚刚受完烙刑,趴在那个似乎怯懦无比的父亲肩头,虚弱地睁开被泪水浸湿的黑眼睛,静静地望向了远处。
望向自己,和那个来自于远方联邦的少年客人。
脑海中,早已被尘封的某个场景终于在这一刻如惊涛拍岸,暴雪携风,呼啸而出,向着他扑面而来。
恍惚之中,眼前澈苏的黑亮眸子,和记忆中的那个小男孩的大眼睛重合在一处,毫无凝滞。如中魔怔,他死死地看着澈苏,不知多久,才低低叹息一声。
“原来那个时候的相遇,也是安排好的?”他涩声道,看向了澈安,“他们叫外交官的儿子来和你接头见面,有什么命令要传递?”
愕然看着他,澈安一时竟然无从解释,半晌后,他脸上的神色没有被误解的愤怒,却似失望之极。
转眼看着儿子,他低低地道:“看这就是你为之付出身心的人。”
怔怔地听着他的话,那个呆痴的少年没有回应,看着弗恩肩膀上和身上的血迹,有点神经质的似的,不停地咬自己的嘴唇。
“笨孩子啊你真笨。”看着那明显显得不安和焦躁的儿子,澈安眼中依稀有了泪,“不值得的,他不值得。”
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以眼神示意南卓,表情已经波平如镜。温柔地单手按着澈苏迫着他背朝画面坐着,他柔声道:“乖,不要回头。”
看着南卓在操控台上开始忙碌,进行简单的放映设备调试,澈安目光微斜,若有若无地钉死了门口一动不动的威斯利,手中的枪口稳如磐石,毫无半点可乘之机。
硕大的高清监控设备上,画面亮起。没有接驳外界的摄像,南卓从贴身的衣袋里,拿出了一片小小的存储晶片。
注视着南卓的动作,威斯利眼尖地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那名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的联邦飞行员,此刻的手,竟似在微微发颤!
将那枚存储晶片放进了常规数据读取口,南卓顿了顿,才缓慢而艰难地按下了播放按钮。
转身来到弗恩面前,他的目光带着再难压制的巨大痛苦,又带着强抑不住的杀气:“你给我听好,既然要看,那就看到底!从现在开始,你没有任何资格叫停。”
短暂的雪花点闪过,一间通体银白色的房间出现在画面上,固定的、居高临下的摄影角度,异常高清的像素。
一张带着束缚带的金属台,一箱摆满各式针头和药剂的箱子,好几种围绕在边上的奇怪仪器。
各色的仪表指示灯已经亮起,开始有身穿联邦军服的男人站在仪器边,无声地开始调试机器。
一边的威斯利已经看懂了这一切,心中的惊疑瞬间泛起:那是特定的刑讯室,所有的仪器都异常专业,接下来的假如不出意外,一定是某种残酷之极的逼供场面。
这个认知很快得到了证实,可就在看清了被推到刑讯台前的那个人的脸时,饶是威斯利心思敏锐,料事如神,也依然猛然瞪大了眼睛!
眉目秀美,身材清瘦玉立,高清的画面中,那张谁都认识、绝不可能作假的脸孔!
单薄的少年死死咬着嘴唇,很快被几名专业军人绑死在了刑讯台上,无法稍动。似乎是完全明白即将到来的命运是如何惨烈而无法抗拒,他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反抗,也没有惊慌失措地求饶哭泣,只是死死地握住了自己的拳头,紧闭上了乌黑的眼睛。
摄影机忠诚地默默旁观,画面无声继续。
就如威斯利所预料的那样,一切都水到渠成,冰冷无情。就像是只有黑白色的老电影,画面上似乎有极为微弱的声音,又似乎是被抹去了一切叫声。
直到十几分钟之后,扩音器里才真正传来了第一声真正意义上的声音。不过这么短短片刻,刑讯台上的少年已经满脸满颈是汗,死死咬住嘴唇的牙齿猛地松开,他的嘴巴里,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惨烈无比的剧痛!
紧随着他的惨叫,画面外,也终于传来了一声冷淡而充满威慑力的问话:“说出来吧,这一切,才刚开始。”
没有回应。那个受刑的少年既没有凄厉叫喊,也没有哭泣乞怜。只是死死闭着眼睛,似乎在用全部的身心对抗着巨大的痛苦。
“这是什么东西?!”忽然猛然站起身,因为失血而摇摇欲坠的弗恩狂怒至极地叫起来,“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
死死按住他重新坐下,澈安的声音里是彻骨的冰:“看完它,我再详细告诉你这是什么东西。”
“我不看,这是假的!”弗恩苍白的脸像是来自地狱一般凶狠,“你们伪造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门口的威斯利默然无言。那不会是伪造的,没有剪辑,没有拼接,从始至终的一个长镜头而已。
一直隐忍的中年男人忽然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戾气,举手照着弗恩的脸就是狠狠的一个耳光,“啪”的一声,尊贵的帝国皇帝的脸重重歪到了一边!
“这个耳光,是替小苏还你!在费舍星上,你当众这样折辱他,现在又说这样的诛心之语。”
仿佛受了惊吓,一边背对着屏幕的澈苏忽闪着睫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
一边的南卓,面上露出了一丝讥讽,看着弗恩,他轻声道:“小苏他在这张刑讯台上待足了三十天,而我连十分钟也看不下去。看来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怯懦。”
猛然回头看着南卓,弗恩声音沙哑:“你说什么三十天?”
“你敢不敢接着看下去?”南卓看着他的眼神,充满弗恩看不懂的古怪神色,“整整三十天的全程录像,当然没办法一次看完,不如你自己拿着遥控器,随便自选片段?”
看着他们俩,弗恩脸色越来越惨白。半晌后,他终于沉默不语地接过南卓手中的遥控器。
一帧帧的画面重新开始继续,在弗恩那充满焦躁的随意切换下,屏幕下角的时间显示,过了一天又一天。
纹丝不动的拍摄角度,一遍遍重复的针剂注射,一次次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拷问。那张刑讯台上的受刑少年除了不停地痉挛和嘶叫,再没有别的反应,如同砧板上的鱼。
前几天的和哭泣很快变成了无声,刑讯台上的人显然很快因为极度痛苦而失声。除了询问者一遍遍徒劳无功的逼问,整个画面上就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动静,只剩下冷酷如地狱的一幕幕不变场景,压抑到令人窒息。
弗恩手中的遥控器,快进的速度在不停加快,再加快!没能快进到最后,他再一次猛然站起来,嘴唇在不停颤抖:“够了!我”
森然打断他的话,澈安劈手夺过遥控器,定时到最后一段。铁钳般的手掌狠狠扭过帝国皇帝那渗着淋漓冷汗的脸,他强迫着他重新抬头看向画面:“接下来这最后一段,给我看完。——假如你敢给我闭上眼睛,我就敢割掉你的眼皮,你信不信?”
僵硬地像是一块岩石,帝国皇帝的脸色似乎比那刑讯台上的人还要可怕。
审讯者刻板而冷酷的威胁响起的时候,他终于用最大的意志力压下了激烈的反应,反而更加安静地聆听。
“你的十指会残废,不仅指骨会碎裂,而且电流也会带来手指神经元的不可逆损伤我们给你十分钟时间考虑一下。”
精巧的刑具带着金属的冷意,一根根套上了那个少年的手指
镜头中昏昏沉沉的澈苏,终于猛然抬头,惊恐而绝望地看向那件从没见过的刑具
疯狂的挣扎后,他身边的恐吓在继续:“想想看再执迷的话,不仅身体内脏会受损,肢体的残缺,那可是再也没办法复原了。”
按钮终于按下,电流无声袭去。死死盯住画面的弗恩,看着画面上那个少年鲜血淋漓的嘴唇,终于听清了那声绝望的唇语。
“殿下殿下救救我”
“啊,啊!”忽然之间,一声短促而沙哑的惨叫在他们身边响起。脸色同时剧变,所有的人不约而同,看向了澈苏!
愣愣地盯着那刚刚完结的画面,一边的澈苏不知道何时悄然转过了脸。空洞而惊恐地盯着那里,他的眼睛似乎被那画面魇住,再也无法移动。
忽然地,他蹲下了身子,用消瘦的手腕抱住了头,浑身因为某种无法言说的恐惧而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