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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他真的服用了止痛剂。弗恩心里冷笑,可不知怎么,同时却有种巨大的不安和焦躁死死裹住了他,让他忽然无法呼吸。
“殿下,以后我假如不再记得您了请不要生气。”澈苏喃喃道,吐出奇怪的、前后不搭的话语,“不过在联邦的时候,我有经常想着您的。”
没有等来弗恩的只字片语,于是他那类似自语的话就只有悲哀地飘荡在机舱里,显得有些急于乞怜似的。
静静地坐在自己的机修位上,澈苏凝望着远方的夜空,凝望那漫天的星辰和霞云。
“殿下您看。”他轻轻说,目光柔和得像一弯清澈的泉水,映着面前仪表盘上的一抹微光,也映着远方冷冷苍穹中的星辰,“这里的星云,那么像伦赛尔星。”
没有接话,也完全不能理解澈苏那跳跃的话题,弗恩默然遥望那看上去幽冷而静谧的夜空。
数千米高空,离那些星辰应该更近,可他身边那个少年的眼眸中,以往堪比星光般耀眼的光芒,却终于渐渐黯淡。
他眼中星芒熄灭的那一霎,费舍星的天空,星月清冷,忽然涌起了层层惊天乱云。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段,我写的时候痛哭失声。
这温柔道别,远比酷刑加身要叫人痛彻心扉。
全书中,最让我自己动容的,其实就是这一段。
第140章 出狱的小少爷()
壁垒森严;寂静无声。和往日一样,帝国皇家一号监狱的大门紧闭着,高耸的监狱墙黝黑坚固,密布监控设备的墙体在阳光下;偶有光线折射闪过,锐利冷漠。
冬日的太阳就算升到了头顶的正中,依旧不够炽烈。可是安迪拖着疲倦的步子终于走出来时;还是被刺花了眼。
头重脚轻地挪出了大门,安迪听着沉重的监狱合金门在他身后慢慢关闭。几乎就在刚刚抬眼的同时;远远停在附近街道上的一辆车已经飞速驶来;在他面前“嘎吱”疾停。
“安迪;我的孩子”推开车门,一身素色衣服的男爵夫人眼含泪花冲了下来,一把抱住了几十天不见的小儿子;“哦;我可怜的安迪!”
一眼看见安迪那满脸的胡茬;消瘦的双颊;还有那密布血丝的眼睛,男爵夫人终于忍不住泪如泉涌:“哦;我可怜的孩子这么多天,天啊我的天!”
心里酸楚;安迪无言地搂着母亲的肩膀,使劲抽了抽鼻子。
茶色的车窗玻璃摇下来,满脸颓容的尤兰德霍尔男爵冲着抱头痛哭的母子俩小声地道:“快点上车吧;回家。”
坐在前座上,苍老了很多的男爵大人小声叹气:“在这种地方哭,是要表达对皇帝陛下大人的不满和抗议吗?”
满脸泪痕的男爵夫人一愣,赶紧止住了悲声。惊疑地四下望望,直到确认车窗都已经闭上,这才重新哽咽起来:“哦,我可怜的安迪!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家里已经请了医生在等着了,我和你父亲”
苦笑着瘫坐在柔软的座椅上,安迪只觉得浑身都是疲惫和难受。
“母亲,我还好,没什么大碍。”他忍住满身的不适,安慰着母亲,“总算是平安出来了,不是吗?”
“怎么会没什么大碍!你大哥和二哥回来时都快崩溃了,难为你在里面待了这么久”男爵夫人悲伤地用雪白的手帕拭了拭泪,一想起被带到宪兵队的那些天,她只觉得浑身战栗。
那阴暗的审讯室,那惨白的灯光,那面目模糊、眼神冰冷的皇家宪兵!只是被那些灯光照在脸上问话,就让养尊处优的她感到无尽的屈辱和害怕,更何况安迪可不是仅仅被带到宪兵队,而是被关在了皇家监狱!
整个家中,就只有倒霉的小儿子一个人含冤受屈,始终未能彻底洗脱通谍的嫌疑,纵然用尽了家族中所有的关系,却终究没办法从任何途径成功地奔走救人。——皇帝大人亲自督办的敌国通谍案件,人人唯恐避之不及,哪里还敢有人收钱帮着疏通关系?
都怪那对该死的联邦间谍父子!怨恨和恐惧撕扯着她的心灵,她小声地发出一声轻哼:“幸亏抓住了那个小间谍,不然安迪也出不来呢——”
猛然一震,安迪惊愕无比地看着母亲:“什么?你说什么?”
“你的那个小佣人澈苏,被抓回来了。不然你以为你怎么会被释放?”尤兰德霍尔男爵叹了口气苦笑。
安迪一直没有被放出来,通过各种途径,他们也多少打听到了些隐情。其实安迪的嫌疑早已差不多洗清,可是皇帝陛下一直因为这件间谍案雷霆震怒着,谁又愿意在这关口去请示他关于放人的事呢?
坐直了身体,安迪简直惊讶地反应不过来:“这这怎么可能?!澈苏他不是已经回到联邦了吗?”
帝国的情报部门的暗线,居然能把手伸到联邦人的首都,把澈苏抓回来?!
“回家再说吧。”霍尔男爵沉沉地叹了口气。
加长的豪华轿车沉默前行,向着霍尔庄园疾速驶去。一直开到郊外的自家大门前,这才戛然而止。
看着依旧保留着被粗暴破坏痕迹的庄园大门,安迪心中一阵黯然。精美雕花的铁艺大门上至今依然弹痕累累,昔日热闹的庄园前厅如今也冷清得很,一种凄凉衰败的感觉萦绕着本该繁华富丽的建筑群。
坐在灯火通明的大厅里,安迪让自幼熟悉的家庭医生帮他检查着身体。
“手臂多处软组织挫伤,鼻梁轻度骨折后脑有伤痕,曾经缝了四针。”一一诊断着,罗尔德医生打开医疗箱,拿出常用的器械,“我来处理一下。”
“哦,天啊!”男爵夫人终于痛哭起来,“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哦!”拼命地吸着气,她看上去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哦,夫人请别激动。”罗尔德医生赶紧给她的鼻子边送过去一小瓶清新提神的吸入剂,“安迪小少爷的伤都不是重伤,现在基本都在愈合期,并不会留下什么大问题。”
龇牙咧嘴地直抽冷气,安迪苦笑着任由医生用消水擦拭着他的伤口。的确,那些拷问都是几十天前的事了,相比起**的痛楚,不如说是心中的惶恐和挫败感更加折磨人。
澈苏那个从小陪在他身边,伺候他起居十几年,听话又乖巧的笨家伙,是联邦的间谍。罪证确凿,再无怀疑。
帮他替考上皇家工程学院,接近了前来挑选搭档的殿下大人,然后进入机甲研发团队,最终变成弗恩殿下的搭档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源自于他自小潜伏在帝国的联邦间谍身份。
他们霍尔家是走了多大的霉运,才会无意间收留了这对深藏不露的联邦间谍父子,而他是该有多愚蠢,才会在整整十几年里丝毫没有发觉任何异常,一直也被蒙在鼓里呢?
呆呆地坐在那里,他脑海里一片混乱。罗尔德医生的动作虽然带来一阵阵刺痛,可是竟也没能再引起他的注意。
“父亲,您说澈苏他被抓回来了?”他再次迟疑着问。
“是的。皇帝陛下发出了最后通牒,用五百名联邦高级战俘的性命来要挟——”
安迪少爷惊愕地差点跳起来,牵动了医生的手,差点戳到他自己的眼睛:“什么,这样岂不是恐怖主义的行径?”
忽然住了嘴,他脸色有点苍白。
第141章 探监()
惊恐地看了看罗尔德医生;男爵夫人脸色同样不好看,小声斥责道:“胡说什么?对待那些狡猾又无耻的联邦人,什么样的行为都是正义的。要不是那个狡猾的小间谍将我们皇帝陛下的尊严踩在了脚底,我们的陛下也不会如此愤怒;非要将他抓回来不可。”
“是的是的。这样大的羞辱,不拿那个联邦人的鲜血来清洗,怎么能够消弭!”连连点头;霍尔男爵附和着。
震惊地望着父亲母亲,安迪忽然觉得一阵巨大的心悸。哆嗦着嘴唇;他小声地问:“澈苏他被处死了?”
对望了一眼;霍尔男爵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安迪讶然。
“是的;一个多月前,帝国就已经传遍了澈苏被联邦人用来交换战俘的消息。”霍尔男爵困惑地皱紧了眉,“可是没人知道为什么皇帝陛下一直没有任何举动;却把他只是关进了监狱——对了;就是你刚刚出来的地方;说起来;你出来的时候,他一定被关在你附近的某间牢房里。”
呆呆地听着父亲的话;安迪似乎有点迟疑。
“不,这不可能。”他喃喃道;“这些天,我都有被放出来在外面放风,我从来没有见过澈苏。”
是的;他可以确定。每天二十分钟短暂的自由放风时间里,他绝对没有见过澈苏的身影,身边的重犯们,也似乎没人提到过有这样一名新的重要犯人。
“那可是皇帝陛下花了巨大代价抓回来的人。哪能随便和普通犯人一样待遇?”男爵夫人厌弃地喝了一口红茶,握着精美茶杯的手指不耐烦地绞紧了,“依我看,那个该死的间谍一定是被关在了最深层的牢狱,说不定正天天被酷刑折磨着,好让皇帝陛下先消消气——费了这么大力气才抓回来,难道是为了供养在监狱里,让他好吃好喝着,然后每天还能出来放放风?”
悄然打了一个寒战,安迪少爷有点恍惚。
是的,这才是最可能的事实。
日子终于似乎回到了正轨,那几十天的牢狱之灾就像是一个可怕的梦,安迪宁愿永远不再想起,更祈祷一辈子也不要再经历。
从皇家工程学院被勒令转到商科院校已经是两三年前,其实安迪每每想起来,倒觉得那是件庆幸的事。再怎么说,商学院的课程就算再头疼,也比那些天书一样的机械和电子学科简单了太多,更何况,他以后人生中最大的可能,也的确是继承一部分家族产业,老老实实做着生意吧。
纺织厂和服装厂那边,本来因为战争的萧条已经停产了日用品的生产,而加大了军服的定向生产。好在现在终于停战,重新开始招募工人、重聘服装设计师的事情也已经迫在眉睫了。
相比起那持续了快到两年的战火,这忽如其来的停战与和平,显得多么难得和宝贵。
站在自家的老字号服装厂大门前,安迪感慨地望着那有些灰败的招牌。大门里已经传来了机器重新开启的轰鸣声,无数贱民工人也已经重返流水线,和大多数帝国的工厂和企业一样,所有的地方都开始露出点欣欣向荣、百废待兴的意味。
微薄的利润会聚少成多,捉襟见肘的各家企业也会慢慢恢复生气,整个帝国的骄奢**虽然短时期内不可能重现,可是越来越多的贵族宴会上,衣香鬓影、酒光琴声早已经渐渐成了主题。
“三少爷,请跟我来。”家族一直负责服装厂和纺织厂生意的斯托克副总管礼貌地在前面带路,引领着安迪视察着开工的车间。
检视着成衣车间成叠的产品,安迪抻着一直有些酸痛的胳膊:“这些下线以后,马上就会被送去第一次浆洗?”
副总管神色欣喜:“是的,浆洗以后就可以立刻发货了。各大商场的订单现在恢复了七八成。少爷,我看这经济复苏的势头,比想象中快呢。”
“帝国的经济根基看来还没有伤筋动骨啊。”安迪苦笑,往日惫懒和纨绔神情已经淡去,年轻的脸上竟然有了些成熟稳重的迹象。
“是的,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