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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肯放松。
可那也只能仅仅是咬定,它所追击的那架联邦机甲,还是稳稳地站在了上风。联邦最出色的机甲驾驶员,那场阻击战中惊艳亮相、消失一年后归来的南卓,打法同样彪悍,却带着无比的冷静和细腻,一步步地,逐渐引导了战斗的节奏。
属于他和澈苏共同操控的节奏,默契有度,华美有效,毫无赘笔,却让弗恩陷入越来越焦躁的情绪。
神情越来越无奈,锡安终于忍不住开口:“陛下!我们的机甲破损已经比较严重了,请给我一点时间!”
似乎完全没有听见他的话,他身边的弗恩陛下,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前面的那架机甲里,坐着那个原本该坐在他身边的人!做着华丽而熟练的维修,和他身边该死一万次的联邦人默契配合,视他如无物。
那激战中,所有的对抗和迎击,都像是充满了嘲弄和蔑视,在这长空中冷漠地俯视着他——是的,眼前似乎是澈苏那明亮而傲然的目光,明确无误地诉说着一句话:无论我身边坐着谁,我都可以撑起这架机甲下的一片天!
而这,足够让他被激怒到疯狂!
看着弗恩那势若疯虎的打法,锡安的心越来越不安。
这不行,虽然有无数帝国机甲在四周护驾,虽然陛下这悍不畏死的打法的确压制了对手,可是他们的机甲损伤也在无数次冲撞和肉搏中,出现越来越严重的损坏。
在这瞬息万变的强悍战争机器面前,谁能敢保证,看上去已经失去理智的皇帝陛下就一定能毫发无损?
那是帝国刚登基的、最尊贵的帝王,那是威望和民心都远高于另两位皇位继承人的新君!
就像是印证他的担忧和无奈,他们和地面之间的通讯器里,传来帝国元帅发颤的语声:“陛下,您再一意孤行,我就强行要命令护驾的机甲大队出击了!这不该是您出现的战场!”
“闭嘴!”弗恩忽然勃然,暴戾的情绪完全不能自控,“我再说一遍,谁敢上前,就等着被处死!”
“就算被您处斩,我也一定要让您回来!”元帅大人的语气焦虑万分,豁出一切,“我的性命和帝国陛下的性命比起来,无关紧要!”
悄然拨动仪表盘上的通信频段,锡安紧张地开始试验调节。
指针轻颤,陌生的一个频段终于找到,当然,无法接通。若无其事地开始操控自己手边的维修键位,他有节奏地击打。
三长一短,再一长。
转瞬接近,南卓驾驶的亮银色机甲中,澈苏忽然眼神一凝。看着敌机侧翼的那盏小小机修师专用指示灯的闪烁,他微微错愕后,也开始调试仪表盘。
“怎么了?”百忙中,南卓也发现了对方那盏奇怪的指示灯。
“我们帝国机修大队通用的机修师灯语。”澈苏回答,微微的电流嘈杂声后,接通对接频段的提示符在面板上闪动。
似乎是过了只一秒钟,通话频段里,已经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澈苏,请投降吧。”
锡安。
眼前浮现出那头乱糟糟的红发,还有他大笑着向自己胸口捶来的拳头。澈苏一瞬间,眼睛有点湿润。
锡安,他还活着,真好。
第九章
对面的那架帝国机甲,在听到锡安的这一句话时,有那么一瞬间的战术动作停顿。天边一道遥远的闪电划过苍穹,似乎是它阻止了弗恩的进攻。
转身冷冷盯住了锡安,弗恩冰蓝色的眼眸里,是巨大的愤怒和不能控制的暴戾。
没有说出什么,他僵硬着身体。
“锡安,好久不见。”澈苏微笑,心跳却不受控制。那个人也在通讯频段的那一边,他听得见自己的每一个字。
要向他也问一声好吗?一瞬间,他心如擂鼓。
“澈苏,你看到了,你们走不掉的。”锡安强顶住身边那强大的气压,心也在跳。平时再跳脱无赖,可他也不敢挑战皇帝陛下的雷霆一怒。
可是他不能退缩,不能再让这场莫名其妙的战斗继续下去。一边的监控视窗中,接到元帅大人死命令的帝国机甲队伍已经无声收拢,随时都有可能万炮齐发,拉开死神的巨网。
“投降吧,以你来交换战俘,这本来就是说定的事情。”锡安冷静地道,“除非你们有别的意图,不然为什么逃窜,又为什么战斗?”
静静地听着,澈苏轻声道:“我从来没有想过逃走。”
等了一小会,锡安没有等到弗恩的任何话语。
似乎是因为听到了澈苏的声音,身边的男人忽然从暴怒中抽身,安静地、阴霾满脸地静默不语。只是锡安眼尖地发现,弗恩陛下的手,竟然有一点点颤抖。
那是愤怒到了极点吗?还是也有些别的因素?
锡安心中叹息,分辨不出。
“那就停止吧。”他道。
停在空中的两架机甲,静默无声,暂停了刚才还狂风骤雨般的战斗,可几乎却在同一时刻,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不,接着来吧。”南卓淡淡而坚定的声音。
“不,我不接受。”弗恩幽冷而无情的拒绝声。
两位机修师,同时一愣。
“我会带着他一起冲出去,那条狗屁战俘互换条约是你们这些混蛋定的,它不算数。”南卓蔑笑。
冷冷看着前方,弗恩脸上的狂躁终于慢慢消失。眯着眼睛,他的侧脸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被南卓的粗鲁痛骂激怒,也没有再露出任何的失控。
“澈苏。”他终于开口。
浑身一颤,一直安静的澈苏,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猛然坐直了身子,怔怔盯着前方那架机甲,他心中酸楚涌起,喉咙间忽然堵住。
“殿下”他低低地应答,再一次用了旧时习惯的称呼。
弗恩静默着,眼前似乎有无数画面翻涌。看着四周缓缓靠近的护驾机甲,无边的失望和自我厌弃涌上来。
“不要再靠近了,元帅大人,叫他们退下。”他淡淡道,带着巨大的威慑力,却也恢复了冷漠和平静,“我还记得我的责任。”
慢慢松了口气,地面的帝**官们无声聆听。
过了很久,弗恩陛下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澈苏死在天空的机甲驾驶舱里,死在我亲手发射的炮火中,这已经是我能给你的,最后的仁慈了。”他慢慢地道,似乎在压抑着胸口的什么情绪。那被压抑的东西是如此激烈而痛楚,带着硫酸般的腐蚀性。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漠然,让胸中沉淀的岩浆散去:“就此告别吧,这是最好的结局。”
听不到南卓和澈苏的回答,良久后,弗恩驾驶的机甲,终于缓缓退后。
“殿下!”通讯频道里,澈苏忽然开口,“请等一等。”
一片静默。
锡安愣在座位上,悄悄看着身边的皇帝大人。
“殿下,我刚才只是临时起意。”沙哑的电流声中,澈苏的声音清亮,却似乎有种奇怪的东西在那声音里,“我很久没有摸到机甲了。我只是想,最后摸一摸这些键位和维修工具。”
南卓的眼眶,忽然有了湿润。默默看着身边的澈苏,他恍惚发现,没有穿着操控服的澈苏,一身再简单不过的淡蓝色衬衣,束在清瘦的腰间,在这机舱里没有任何的违和感,仿佛天生就是这架机甲的一部分。
“我的殿下,我只是想象以前的帝国阅兵礼上那样,打一场痛快的比赛而已。”他柔声道,唇边笑意依稀,“我记得您以前说过,想和南卓来一场公平的战斗,看看到底谁输谁赢。而我呢,也真的很想试试看,我和锡安现在谁会厉害一点。您和锡安一队,我和南卓一队。您真的不想试试吗?”
虽然只有八根手指灵活如初,但是,就是还想试试看,能不能赢过锡安呢最后一次,酣畅淋漓地战斗一场,在这异国他乡的星空下,无论身边是谁,无论对手是谁!
无尽的长久静默。
“够了。我没有兴趣。”终于,那一头传来弗恩冷漠而厌倦的声音,“或者现在有尊严地死在你的机甲里,或者回来,用活着的你继续履行原先的约定。”
“我们冲出去!”南卓忍无可忍,回头向着澈苏叫,“别跟这个疯子废话!”
几十架机甲无声盘旋逼近,渐渐合围,乌黑的远程炮筒无声开启。
转头看向南卓,澈苏满怀抱歉:“对不起,我不能陪你去南苏星啦虽然它很好很好,虽然我很怀念那里。”
“澈苏”南卓痛苦地低喃。
弗恩的眼角,微微抽搐。
南苏星,那是什么地方?那两个联邦人在他的面前柔声细语,说着什么他完全听不懂、也无法融入的对话?
心底像有毒蛇般的汁液在流淌渗透,所过之处,戾气丛丛,残虐情绪满山遍野,疯狂滋生。
一瞬间,他心中忽然有巨大的疯狂涌起,杀了他们,就这样吧,再也不要听见那个让他心灵疼痛的声音,再也不要见到那张曾让他日夜萦怀的脸孔!
“所有帝国机甲准备,听我号令。”他一字字道,咬牙切齿。
“陛下!别开火我投降。”看着远远退后的那架帝国机甲,澈苏的心,慢慢沉在失望的海水里,“这是我一个人的事,请别对别人迁怒。”
听不见皇帝大人的喝停,几十架帝国机甲依旧在缓缓逼近。越来越暗的长空下,无数把激光束隐约闪烁,一把把超强合金刃亮出死神的镰刀。
“澈苏我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弗恩的声音,虽然只隔了短短的几百米,却像是从最遥远的天际传来一般暗沉冰冷。这一刻,君王的无情和冷酷尽数显现,“你活着回帝国的话,就要做好承受更多事情的准备。”
选择,依稀熟悉的字眼啊。澈苏在心底幽幽叹息。
好像从来放在他面前的选择,都是一个其实别无选择的伪命题。
“陛下,我们早就说好了,不是吗?”澈苏轻轻反问,“我有胆量面对,您反倒不愿意遵守前言?”
停了停,他平静提醒:“君王一诺,值得千金。”
弗恩的嘴巴,死死抿住,既不说开火,也不说后退。、
双方的通讯器里,只传来南卓手下冷静却急如春雨的击打声。计算所有射击死角,测算最优突围路径,打开所有中远程火力,就等着那最后漫天战火迸发的一刻!
轻轻按住南卓的手,澈苏低声道:“答应我,他同意我回去的话,你也不要再开火。”
“我做不到。”南卓飞快地摇头,眼睛充满血丝,“我绝不会送你回帝国人手里,你想也别想!假如不能回去南苏星,我就和你一起,有尊严地死在这架机甲里。”
静静地看了他一眼,澈苏读出了南卓眼中的强硬坚持。
凝视他半晌,澈苏伸出手去,切断了自己调准的通讯频段。忽然捂住了嘴巴,他蹙眉发出一阵强抑不住的咳嗽。
不是很激烈,在这极度安静密闭的机舱内,却声声不停,显得格外惊心。
“你怎么了?”南卓惶急地问,心里忐忑,却在下一刻忽然震惊地扑过来,抓住了澈苏的手!
用力掰下他捂住嘴巴的那只手,南卓的目光呆滞住。澈苏掌心那抹艳红的血沫并不汹涌,在他莹白纤细的指节间,却格外刺眼。
“刚才的战斗里,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