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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眼看了看他;弗恩淡淡道:“你说吧。”
兰斯难过地垂下了眼睛:“也许有点什么样的误会;先前的情报也表明;联邦方面一直没有造出新式机甲,澈苏他也曾经设法逃出监…禁,他应该、应该一直在抗争才对。”
不太赞同地看了看他;威斯利部长轻声说道:“我们给联邦的战俘看了澈苏中尉的照片;他们集体指认了出来。无论如何;澈苏中尉亲自参与了对联邦军士的培训——就像以前在帝国时那样。”
闭上了嘴巴;兰斯终于不再反驳。
“不过,我们也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澈苏中尉的选择虽然不够忠诚,但是也”悄悄打量了一眼弗恩陛下平静的脸庞;威斯利部长想起了以往几次和他隔着星际联络线路通话时,新皇陛下曾经流露出的暴躁和焦虑,“据联邦战俘的口供交代;澈苏中尉给他们培训时,身体状况明显不好。”
一直平静得近乎岩石的弗恩陛下,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丝微不可查的震动。抬起眼,他深邃的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臣子。
“不好在哪里?”
“外表似乎没有什么伤痕,但是气色很糟糕。”威斯利部长不是很肯定地道,毕竟这是一种没有证据的推断,做不得准,“据说有一次他在讲课途中,曾经露出很难受的表情,随后就忽然昏倒。而随后,居然有军医立刻出现,给他急救。”
沉吟一下,他又补充了一句:“所以我想,联邦人一定事先非常清楚澈苏中尉的身体非常糟糕,而这种糟糕,极有可能是因为澈苏中尉经受过太多的刑讯。”
猛然站起来,兰斯俊美的脸上忍不住怒色和痛苦:“对!澈苏不是会轻易投降的人,他一定是被联邦人用酷刑逼迫,实在坚持不下去,才会被迫屈服的!”
无言地望着他,半晌之后,伦赛尔星球的新君主才转头对着威斯利轻轻问:“还有别的吗?”
回想了一下,他对面的调查部部长有点犹豫:“还有一点。据接受过澈苏中尉培训的战俘们回忆,他进行维修操控时,只用到了八根手指。陛下,澈苏中尉和您搭档作战时,没有这种习惯吧?”
目光微微凝起,弗恩似乎陷入了某些悠远却清晰的记忆。
“没有,他的手速是很快的,从来都是十指并用。”他淡淡道。
痛苦地摇了摇头,兰斯死死地握住了手边的纯金钢笔:“皇兄,澈苏他的手一定是受了伤。”
依旧没有立即说什么,弗恩隔着长桌,看了看自己的皇弟。
看着那湛蓝眸子中透出的平静,兰斯的心蓦然下沉。某种不好的记忆从心底浮起,淹没了他忐忑浮沉的心。
“皇兄请一定原谅澈苏,赦免他的罪。”兰斯艰难地低语,“我们的子民虽然应该有对皇族和帝国忠诚的义务,但是他们毕竟不是钢铁铸就的人。”
静静看着他,弗恩忽然极轻地哼了哼,转头看向了跟随在他身边多年的忠诚侍卫长伍德。
“你觉得呢?你有什么话想说吗?”他问出奇怪的一句。
“啊,陛下”张口结舌地看着他,又看了看一脸恳求之色的兰斯,侍卫长伍德低声嘟囔着,“兰斯殿下说得对,澈苏少爷他、他才十九岁”
眯起眼睛,新皇陛下看着身边的几个人。
良久之后,他安静开口,语气平淡。
“澈苏中尉是在遵从我曾经的命令,他没有任何罪。”他漠然道,“我曾经在三军面前,亲口允许他向敌军投降,并且命令他一定要好好活着。兰斯,你就在现场,难道忘记了吗?”
端坐在临时通讯室内普通的真皮椅上,虽然没有在平日皇位上时那种君临天下的气势,可此刻他的声音和表情,已经代表了某种绝对的权威。
“他假如胆敢悄悄死去,才是愚忠。忍辱负重艰难地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忠诚。”伦赛尔星球上的新皇陛下冷冷道,“所以,我宁愿把这个消息,当成我的搭档向我献上的继位贺礼。”
他的语声并不大,却似乎穿透了重重宫闱,向外飘散而去。
整个帝国,安静倾听。
区区一天之后,伦赛尔星球的新君王弗恩克伦威尔召见军部、财政部、工部诸位群臣,长达几个小时的绝密会议后,年轻的君主力排众议,宣布了自己继位后做出的第一项重大决定。
没有试图说服在战争中取得了某些巨大利益的贵族主战派,也没有事先约谈主和派以求得支持,新皇陛下强硬地宣布了最新的决定。面对依旧有些吵嚷喧嚣的议事大厅,他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历代君主的处事风格都会有不同,从今天起,你们要学习倾听我的意见,而不是像过去对父皇那样,在朝堂之上有过多的质疑和发难。”
绝大多数重臣顿时噤若寒蝉,望着站在新皇陛下身后那位面目平庸、眼神却阴霾密布的调查部部长,看着兰斯殿下紧紧站在皇兄身边的坚忍姿态,再联想到这一年多来这位大殿下的雷霆手段,心里都是暗自警醒起来。
身在前线,手眼无法通天,可是弗恩陛下这一两年来的肃清军队、整顿后方吏治,竟是一点都没有间断和犹豫,更没有任何执行上的偏差。
肯特陛下那种温和如春风般的执政风格,再也不会出现了。几乎所有人都在心里再次得出这样的判断。
目送着诸位终于安静离去的重臣,弗恩陛下召来了外交部发言官。
站在广袤威严的皇宫广场前,新皇陛下一身笔挺而合体的帝国最高级别军服,眼神坚定,面容英俊而冷厉。
和以往出现在帝国臣民眼前的那个帝国优秀皇子不同,今天的弗恩克伦威尔,脸上已经开始有了帝国最高统治者的威严。
早已在几个钟头前,已经从电视和其余媒体中得知了新皇陛下的即将演讲发言,无数人已经安静而期待地守候着,无论是最历史悠久的帝国贵族和世家,还是数以亿万计的平民和贱民阶层,在任何能观看到即时视频的地方。
就连遥远的联邦,也有无数人守候在延迟的视频画面前,屏息等待。消息灵通的媒体和民间人士,严阵以待的军方和议会高层,都对这位一年多来亲自征战沙场、作战风格冷血而优秀的前帝国皇子充满了警惕。
宣布更激进的政策,更严苛的征税,更加暴戾的战斗,以求挽回刚刚发生的这场平原战败,来给新皇陛下的继任带来金色的荣耀,恢复他们帝国人所谓的尊严?
“所有帝国的忠诚臣民们,无论你身在何方、所处何境,都请在此刻,留意倾听我伦赛尔星球的新皇——弗恩克伦威尔陛下的这次讲话,我们有理由无比相信,英明睿智的皇帝陛下将带领我们,找到帝国接下来最正确的方向。
“请允许我受皇帝陛下的委托,先行宣布刚刚结束的内政会议上,我们敬爱的陛下作出的这项决议。我帝国方面诚恳表态如下:第一,不再追究费舍星一年半前那次扑朔迷离的爆炸惨案的真相,即刻停止费舍星上的星际战争;第二,重启资源分配谈判,开始战后战俘互换。第三”
弗恩陛下身边的外交官发言台前,面色平静、内心却忐忑惊疑的发言人吐出了连他都觉得古怪的下一条:“战俘互换中,联邦方面必须释放和归还皇家机修队长一名,姓名澈苏。”
不动声色地读完了这些话,外交官发言人行礼而下,一边的皇帝陛下缓缓迈步,登上了自己面前的发言台。
无数转播仪器架设在远处,拍摄机器和收音器都有极高的性能,即使不靠近远在几十米外的皇帝陛下,也能轻易捕捉到他英俊面庞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每一声极低的语声。
“诸位臣民,下午好。”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新皇陛下简单地开始了自己的演讲发言。微微环顾了一下对面的摄影机,他冰蓝色的眸子在镜头中显出更加深邃的颜色,“发言人刚刚已经充分表达了帝国的诉求,我只想就几点可能产生疑问的地方,做一点简单回应。
“首先,我知道很多人会发出质疑,为什么我们帝国会在占尽战争优势的前提下,忽然愿意首先抛出和平的橄榄枝,发出和平提议?我必须说,这是先皇父亲大人的临终遗愿。”弗恩陛下严肃地道,“我决定尊重父皇的仁慈和宽容,当然,最重要的也是因为,我个人也认为,给受尽战争苦痛的帝国臣民一个远离泥沼的机会,给耽于战争泥潭的帝国些许休养生息的时间,也给血腥密布的费舍星球前线将士一点喘息的空间,这都是必须的。
“但是我也一样保证,一年多前那场震惊星际的费舍星爆炸案,绝不会就此被淡忘。总有一天,真像会在历史中慢慢浮现,还世人一个公道和清白。”
不远处,他的身后,秘密调查部部长威斯利面色如常,心里却翻江倒海:真相什么真相?帝国会牢牢守住奥腾元帅一手导演的这个惊天秘密,就算是这位皇帝陛下到死,也不会吐露一个字吧!
“二者,一定还有很多人有巨大的疑问,为什么我帝国的停战协议中,会强硬要求实现一个低级战俘的交换。没错,这名叫做澈苏的我帝国中尉,甚至只是一个普通的贱民军士而已众所周知,他是我曾经的作战机修搭档,当年我亲临战场亲自驾机时,他就坐在我的身边。
“可是很多人不知道的是,这位普通的贱民军士,最战斗的最后关头,用他的生命保证了我的安全,所以我今天才能站在这里,看着你们,看着我们的帝国。
“或许有人会问,原来一个贱民因为曾经救过当今的帝国君主,所以就可以享受这样的超级待遇?——是的,这正是我所要表达的。”
威严地看着静静倾听的面前众人,他坚定的声音通过无数媒体的收音器传递出去,理所应当,掷地有声。
“可我想说的是,不是因为这个贱民军士曾经救过我,我才会对他另眼相待。实际上,任何为我帝国奉献和牺牲的人,无论他身份如何,地位高低;是尊贵的帝国贵族子弟,还是卑微的贱民下等兵,都值得我帝国以国士之礼报之。
“——是的,在血腥的战争面前,任何人的生命都值得珍惜,任何人的牺牲和付出都值得尊重。”
充满惊愕地听着,全帝国的听众都有些骚动。
这是第一次,有君王这样公开把低级的贱民和尊贵的贵族们相提并论,在向来等级森严的帝国,这是何等的惊世骇俗,对于这样一位刚刚登临帝位的年轻皇帝陛下来说,也显得太过激进和不谨慎!
安静地等待着,一直等到不远处的那些位高权重的听众稍稍平复,年轻英俊的新皇陛下表情冷漠而坚定:“最后,我想一并回应一下将来可能发酵的流言。与其将来人人揣测质疑,不如我现在就把真相公开。”
无数听众惊异地竖起了耳朵,只有他身后的威利斯部长和侍卫长伍德,还有三殿下兰斯,敏锐地猜到了什么,心里都是悚然一惊:弗恩陛下竟然想要公开澈苏的投降和叛变?!
果然,弗恩陛下缓缓开口:“澈苏中尉曾经英勇自爆,用他的生命来诠释对帝国和国家的忠诚。可是不巧未能如愿,机体未能爆炸故而不幸被俘。而我曾在三军将士面前,亲口命令过他,要好好活下去,等着战争结束,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