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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看着她离去,澈苏呆呆地坐在大床一角,低垂着头。慢慢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他的肩头在耸动。
良久之后,他呜咽着抬起了头,泪痕依稀。
含泪的黑眼睛定定地看着澈安,他浑身都在颤抖:“爹,他们为什么不把我变成瞎子和聋子?我只恨不得永远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
“小苏。我懂的,我懂。”澈安的心又沉又痛,轻轻握住儿子那冰冷的双手,他的眼前掠过小时候小澈苏那可爱单纯的笑容,再看着眼前的澈苏那绝望而沉痛的眼神,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像被什么狠狠扎着,一下下,并不稍停。
“爹你放心,我不会再骗自己我想,我真的是一个联邦人。我的父母,我的身世,都属于这里。”澈苏原本已经惨白的双唇没有一点点血色,衬得他漆黑的眼睛更加幽深得吓人,“爹,可是我有点儿糊涂啦你让我想一想。”
有点凄凉地望向窗外,他恍惚地发现,这郊外的景色既熟悉,又陌生。
“无论做什么决定,我都需要好好想一想。”他喃喃道,清瘦的脸庞上有点恍惚。
距离爱思堡郊外不远的一家乡村风格的咖啡馆内,临近傍晚,客人稀少,环境静谧。
靠近最里面的一排藤制座椅上,一个褐色头发的青年无声端坐着,高大的身材挺直靠在椅背上,一只手臂上被简单的石膏绷带固定着。
望着远处的窗外美丽幽静的风景,片刻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手边的一份报纸上,早上刚刚出版的首都晨报,头版头条依然被费舍星上的战事所占据。
“前线节节败退,军需被阻输送”;
“奉城爆发反战抗议示威,三千名市民走上街头”;
“更多州郡限制肉食供应,按照户籍配给用电额度”。
看着那些熟悉的标题,南卓的脸色漠然。
已经不是什么新闻。拖了一年多的战事近来有急转直下的趋势,帝**队在强有力的集权威压下,不仅暂时还能源源保证后勤,而且反战的声音也被压制得异常严密。
而联邦这边民间开始爆发出越来越多的反战声音,就连一年前那场引发战争的爆炸,也开始被民众质疑。——原本都认定是帝国人的苦肉计,可是现在居然也传出奇怪的风声,认为真是军方的鹰派炮制了那场挑衅的阴谋论开始发酵和升温。
这一切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联邦军队在前方的劣势,真的在扩大。
谢詹将军不在的短短十多天,帝**队随着那位皇太子殿下的疯狂进攻,迅速扩大了优势,最新的一场平原战役,更是将联邦的几个集团兵力成功割裂开来,隐约有着各个击破之势。
原来他手下带队的联邦飞行营,据说更是因为高能能量栉的严重匮乏,而导致每每只有不到百分之五十的机甲可以升空作战,被帝国的双人机甲整编飞行大队压制的死死的,毫无还手之力!
就算谢詹将军已经紧急飞回费舍星,可是一位手中没有足够武器弹药、没有充足后勤供应的将军,又能有什么好办法扭转颓势呢?
沉沉地叹了口气,他烦躁地放下了报纸。
门口的风铃轻轻摇动,脆响声声。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娇俏身影推开厚重的蒂凡尼彩色玻璃门,走进了咖啡厅。
四下扫视了一眼,很快看见了向她遥遥挥手的青年,她快步走了过来。
随手摘下头上的浅灰色贝雷帽,她满头的黑色发卷飘然落下,散落在肩头,衬着健朗的肤色,有种英气和秀丽的混合美。
身材高挑的青年男子站起身,绅士地帮她拉开了坐椅。
“谢谢。”谢薇安轻声道,俏丽的脸上有点淡淡的憔悴。
凝视着她,南卓的脸色也没有往日的阳光笑意。两位同样出色的年轻人静静地面对面坐着,半晌都是无语。
还是南卓首先打破了寂静,他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中的咖啡杯,低声问:“他还好吗?”
谢薇安的眼眶,忽然红了。忍着眼眶中的水色,她看着南卓:“你既然关心他,为什么不自己去看望?”
默然看着她,对面英俊的青年涩然道:“我怕。”
咬着嘴唇,谢薇安执拗地问:“你怕什么?”
“我怕看见他遍体鳞伤的样子,我怕看见他躺在床上,用仇恨的眼光看着我。”南卓的声音有点嘶哑。
“你明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谢薇安注视着他。
南卓僵直了背脊,半晌点了点头:“对,其实我怕的不是他恨我。我最怕的是他平静地看着我,没有一丝怨恨的样子。”
“你猜得对,他就是那个样子。”谢薇安一字字道,修长的手指将手边的银质小勺捏得很紧,“他根本不记得谁伤害过他。别说你我,就算是原碧海来我们家,他也不会对着那个人露出什么怨恨。”
“原碧海为什么还会去你家?”猛地提高了声音,南卓有点激动,“他想干什么?!”
苦涩地摇了摇头,谢薇安道:“他不是来逼问小苏,他是来催风驻安。现在所有的人都觉得小苏知道一切后,会被他爹说动。可是我觉得”她的杏目里有点淡淡的忧虑,“事情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第119章 皇帝的战俘交换条件()
“你要去亲自问他吗?”谢薇安苦笑;“他虽然是我的亲弟弟,可是我竟然都不敢去和他多说几句话,不敢问一问他的想法。”
呆滞地怔在那里,南卓想起了这素不相识的姐弟俩相见时的第一面。
枪声震耳;血光四溅。
“对不起,是我叫你不计代价留下他的。”南卓心中黯然,“都是我的错。”
“没有人有错。”谢薇安怔然摇头;半晌后才抬头凝视着南卓,眼神中有种奇异的神色;“那一天;你在电话里骗了我;想帮他逃走。可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平静地点点头,南卓眼神淡然:“我很清楚。违反军部命令,帮助一级要犯逃匿。假如追究下去;我会被送上军事法庭。”
“我当时没有告诉任何人。”谢薇安轻声道;“可那也是因为他没有成功逃离——假如小苏那时候跑掉;按照那时的程序走下去;我一定会举报你,你明白吗?”
“当然。可这也正是我赞赏你的地方。”微微笑起来;南卓安静地看着自己在学校里曾暗自喜欢着的女孩儿,“我该赞一句将门无虎子吗?果然谢家的子女;每一个都这么果敢和优秀。你是这样,澈苏也一样。”
谢薇安轻轻扬起一双俏丽的眉峰:“不,小苏没有我无情。”想起这些天日渐消瘦无神的澈苏;她再也说不下去。
两人相对而坐,半晌南卓终于忍不住重拾话题:“他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谢薇安的眼睛,又一次微微红了。
抑制住心头的刺痛,她低下头:“其他的都可以慢慢将养,可是肺部的情况不是很好。他以前好像就有肋骨的旧伤,这一次骨折又比较严重,有断骨刺到了肺叶,在军情四处的一个月里,也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傅家盛院长说,小苏他以前得过急性肺炎,这一次又受到刑讯逼供,恰好雪上加霜。”
难过地哽咽住,她摇了摇头:“再有就是,他的左手的小指和无名指恐怕不能完全康复了”
“什么?”南卓哆嗦着嘴唇,手中的咖啡杯被他猛然打翻,“怎么会这样?!”
谢薇安死死咬住了嘴唇,胸口的愤怒和憋闷炙烤着她的心:“他们对小苏用的刑太残忍。他们硬生生夹碎了他的手指,还通了电。”
颓然地静坐在那里,一向阳光潇洒的联邦飞行营营长南卓忽然一拳砸向了坚硬的台面!一声巨响,远处的服务生惊吓地想要冲过来,可是看着南卓那扭曲的脸,却又迟疑地停住了脚步。
南卓只觉得自己的心,冰冷地像是被泡在了极地的深寒。
脑海中蓦然浮现出某些场景,南苏星上,那个顽皮的少年双手灵巧如蝴蝶,钻在他的机甲里摆弄着那些零件;返程的星际旅途中,他十指如飞,自在而骄傲地敲击着手下的键位回头对他一笑,那个少年眉眼弯弯俯下身来:“你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和当年想要救我的那个大哥哥一样呢。”
猛然站起身,他拉起了谢薇安的手,再也无法忍受心里的刺痛和巨大痛悔:“走,我去你家!”
大步地冲向柜台,他劈手扔下一张大钞,正要和谢薇安转身离去,可是身边的女孩,却猛地停住了脚步。
“走啊,你”南卓蹙紧了浓眉。
可谢薇安的眼光,却没有看向他。诧异地盯着柜台边一台小小的液晶显示屏,她愕然瞪大了眼睛:“南卓,你看!”
声音有着极度的惊诧,她怔怔看着那画面,无法言语。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南卓的神情,也第一时间凝固在那里!
哥达星最大的网络门户网站,被一张照片占据了半边。剩下的半边,一行巨大而醒目的黑色字体慢慢侵占了画面。
照片上的青年,俊眉朗目,轮廓深沉。一身帝**服,肩膀上的皇家徽章纹饰豪华耀眼,站在帝**旗背景前,神情高傲,眼神锐利逼人。
而那行字,也是再简短不过。
“帝国告全体联邦国民书。”
“怎么回事?”旁边已经有喝咖啡的客人好奇地围了上来,几名侍应生和店长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惊讶地看着屏幕。
不是电视,是开放度极高的网路视频!
这不可能是联邦允许的行为,百分百是帝国人侵入了联邦的民用网路!可是,这种幼稚的行为毫无益处,“告全体联邦国民书”——难道他们以为这种散传单式的网路入侵,就能起到威吓的作用?
果然,南卓和谢薇安身边,已经传来了不忿和恼怒的微微喧哗:“那是帝国的皇子吧?那是他们皇族的纹饰!”
“这些野蛮的异星人在干什么?简直欺人太甚!”
屏息看着画面上那眉目依稀熟悉的英俊青年,南卓第一时间猜到了他的身份。他冷冷等待着。
很快,静止的画面开始变换,弗恩殿下的脸庞隐去,他的声音却配合着滚动字幕,开始匀速而刻板地响起。没有激动,没有倨傲,只是简单而克制的平静。
“本人弗恩克伦威尔,帝国皇位第一顺位继承人,谨代表伦赛尔星皇族和帝**前线总指挥,请求联邦议会和全体国民考虑我方提出的一项协议。这是一项绝对公平的协议——鉴于战争已经打了很长时间,有没有立刻停止的可能,双方都已经累积了一定数目的战俘,所以我帝国方提议,即刻进行高级战俘交换。”
咖啡厅中,屏息静听的联邦民众们互相望着,心中都是一喜。一年多的战争中,双方的战俘互换一直没有启动,原因无它,只因为帝国人的战俘人数,远远小于联邦战俘!
每次战役中,联邦方面为了最大限量减少低级军士的死亡,避免无谓牺牲,从来都默许战败的军人投降以保全性命。相反,伦赛尔星球那根深蒂固的皇族威严下,无数战败的士兵却会用自爆自尽来彰显对帝国和君主的绝对忠诚,甚至是贵族将士,都甚少有投降的举动。
长久下来,双方的战俘数差距越发巨大。纵然对于远方战俘的安危心急如焚,可联邦人却完全无法主动提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