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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压住她的肩膀,虚揽着她的腰身,把她困在床上,那双眼里,深深浅浅都是沟壑:“应如约,你该知道我有一百种方法把你留在身边。”
强势的,专制的,任何手段。
只是所有方式里他挑了最慢也最笨的一种,给她时间。
应如约摇头,不知道是否决自己的“知道”,还是单纯的听不懂。
手指被杯子压得有些酸,她松开手,刚避开他的视线,就被他捏住下巴转回来:“担心我不会尽全力做你外婆那台手术?”
他的揣测几近恶意。
应如约一僵,痛感好像在此刻才迟钝得反应过来,装疼磕疼的脚趾连带着心口都被牵引着一钝一钝的抽痛着。
她迷茫地和他对视了几秒,没有温景然意想的发怒,她只是温吞地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紧抿着的唇角:“你是侮辱我的人品还是侮辱你的医德?”
他的唇线弧度分明,触感极佳。
应如约摸着摸着有些舍不得松手:“你果然在生气。”
低低柔柔的声音,带着南方女孩的软糯,就像是一品酒香,有着格外醉人的酒意。
温景然就这么低头吻下来,吻着她微烫柔软的嘴唇。
和她喜欢他的嘴唇一样,温景然也着迷她的唇形,无论是何种情绪时,她的唇线总恰到好处地弯曲柔和的弧度。
唇色嫣红时,就像娇艳欲滴的花蕊。
让人渴望采撷。
他抵开她的唇关,掳获她的舌尖。
让人猝不及防的猛烈攻势,迫得她“唔”了声,忍不住往上缩了缩身子,但结果只是徒劳。
他压下来,不需要多做什么,就已经把她困得严严实实。
那种压抑许久的欲望,在此刻和她如此相贴时终于全线崩溃,他咬住她的下唇,舌尖扫进去,抵着她的上颚轻轻绕着圈。或是吮住她的舌根,轻轻拖拽。
所有的尝试都格外新鲜。
他闭上眼,台灯昏暗的光度洒在他的周身,他低头,鼻尖和她相蹭,已经动情的嗓音低沉又性感:“最后一次机会,洗澡还是睡觉?”
应如约已经被他吻得意乱情迷,那些不曾说出口的自卑,敏感,纤弱被她尽数藏得严严实实,她抬眼,目光细致地从他精致的眉眼间扫过。
有光圈环在他的身后,一如他在她心目中高不可攀神邸的模样。
“你就是这样”她嘟嘟囔囔的,根本没听进去他说了什么。
温景然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低头,重新覆住她的嘴唇,手指勾出她塞在裤腰里的半截毛衣,指腹蹭着她柔软的皮肤,渐渐从她的腰腹揉上胸前。
另一只手拉低她的领口,他低头吻住她的脖颈,又沿着骨线轻咬她的锁骨。
很快,他推开她的胸衣,手指勾住她的胸扣,轻而易举地解开。
应如约紧闭上眼,因为紧张,身体还微微发抖。
她觉得自己胆大包天,竟有就这么一夜情的念头
她顺从自己的本能,连半分抗拒也没有,就这么在他的攻势下,溃不成军。
温景然是真的想要。
身体每一处紧绷的都如上满的弦。
他轻咬着她的耳垂,指间满腻的柔软里,他深情又温柔,细腻地轻吻着,安抚着。
直到勾着手指解开了她的牛仔裤的扣子,他的指腹摸索到了腰骨下方,指尖的触感忽然有些不一样。
他摩挲着,沿着那个略有点不同的触感细细地摸了一遍,问她:“纹身?”
应如约已经紧张得快不能呼吸,他忽然停下来,她松了一口气,感觉到他的手指还在纹身上抚摸着,点点头,面色绯红:“就是那次去纹的。”
那次?
温景然略一思索,立刻明白过来。
他的指腹在纹身上打着圈,熟悉它的形状:“是遗憾没有得手还是给自己长点记性?”
他的声音暗哑,糅杂着情欲,性感得一塌糊涂。
那毫不加掩饰的措辞,让应如约有些局促,她咬住唇,想了一会:“纹的是一只拿着权杖的狐狸。”
狐狸狡黠机智,权杖通常象征权利。
那个纹身师形容这个纹身时,说:“孤注一掷的智勇。”
这是她给自己的孤勇盖的章。
温景然没再继续问下去。
他能感觉到有些事,在她心里是不宜触及的。
这么一停顿,他的欲念稍退。他埋首在如约的颈间,手指仍旧摩挲着她的纹身,一遍遍,像是爱不释手,也像是若有所思。
这样的安静一直持续到如约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温景然回过神,犹豫着是否要把胸扣替她扣回去,几秒后还是决定作罢,替她拉好毛衣。余光扫到她手边的陶瓷杯,替她揉了揉手指,柔声问:“刚才是想倒水喝?”
应如约开始犯困,她掩唇又打了个哈欠,眼里朦胧得含了几分水意。
顾不得想她提的问题还没有得到答案,也顾不得温景然,她抬手拽下枕头,垫在脑后,拥着被子卷了一圈,就这么沉沉睡了过去。
再有意识是还未睡熟前被温景然叫醒喝了水,不是单纯的清水,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口感微甜。
次日醒来,天光大亮。
软和的被子四角掖平,窗帘只遮了纱帘,阳光正透过窗帘的缝隙如百叶格,稀疏落了一地。
应如约扶着脑袋坐起来,一时不知自己身处何方。
她今晚值小夜,上午休息,所以即使醒来发现指针已偏向十点,她还能不慌不忙地坐在床边整理思绪。
客房服务的服务铃响起时,她才回过神来,掀开被子,匆匆踩地。
但一起身,她有些懵。
应如约抬手掩在胸前松垮的内衣上,想起昨晚荒唐的一幕,涨红着脸,羞恼地掰正内衣,边扣着胸扣边去开门。
等到门口,她也终于简单的收拾好,勾了保险栓,开了门缝。
大堂经理推着餐车站在门口,脸上笑容得体,和她道了早安后,温声说明:“温先生让我们十点准点叫醒您,这是早餐。如果您需要换洗衣服的话,可以稍等片刻,我替您取来。”
应如约摘下保险栓给她开门,脸还红着,和她一对视,莫名就有种被看穿的窘迫感。
好不容易等她离开,她坐在桌前,看着一桌丰盛的中式早餐,终于忍不住把脸埋进手心里,低低的哀嚎了一声。
幸好
外婆手术前,他们都没有同台工作的机会!
——
应如约上班后的第一件事,先找沈灵芝申请当外婆那台手术的麻醉医生。
沈灵芝倚在打印机前,懒洋洋地剔了剔手指,不为所动。
应如约下意识以为沈灵芝是出于她是病人亲属原因的考虑才迟疑,诚恳到就差竖指发誓:“我很清楚医生的责任,也会恪守医生的本分,不会耽误手术的。”
沈灵芝“嗤”地笑了声,把刚从打印机里打印出来的表格递给她,暧昧地朝她眨了眨眼:“一早就有人替你跟我申请过了,喏,自己看吧。”
应如约一头雾水地接过手术安排表,明天一早普外的第一台手术,主刀医生温景然,麻醉医生那列,赫然印着她和沈灵芝的名字。
看她怔忪,沈灵芝弯起眉眼,乐得给她一个顺水人情:“术前访视交给你,我先去准备手术了。”
昨晚太荒唐,导致应如约去术前访视也心虚到底气不足。
偏巧,她从护士站取了外婆的病例刚走到病房门口,便见他站在病床前看护士记录的常规检查。
她脚步一缩,正想溜。
刚有这个动作,本该专心致志看检查的人似有所觉般转过头来,目光不偏不倚地就落在她的身上。
应如约的表情僵了僵。
她淡定地整了整白大褂的衣领,抬步迈进去:“温医生。”
温景然微微颔首,语气格外自然:“酒醒了?”
应如约一脸懵,她睁大眼,试图用眼神示意他不要乱说话。岂料,温景然跟压根没看到一样,一本正经地轻斥道:“真真昨晚给伯母打了不少电话,连带着外婆一起担心了你一晚上。”
他三言两语,看似斥责她不懂事,实则趁她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给她透了底。
向欣脸上倒看不出什么,闻言,也只是含笑道:“私事等下班再说,倒还没谢过温医生,昨晚我那么晚打电话过去,还是温医生替你接的电话。”
话落,她脸上笑意更温和,目光却犹如能看透了如约一般,在她身上微微停留。
应如约被向欣这幅眼神看得心颤不已。
甄真真这个猪队友啊
这下她可不止是心虚了她连肾都要亏了qaq。
70()
他站在时光深处70
温景然翻完检查;签了字;叮嘱:“好好休息。”
他向来绅士有礼;在长辈面前;更是谦逊温和。说不好是本性使然;还是温家的家教严格;总之他的为人处世;堪称教科书式的模范。
向欣走了几步送他出去,一路送至门口,转身看了眼杵在原地的应如约;轻声道谢:“昨晚麻烦你了,温医生”
温景然回应得格外坦然:“照顾如约是应该的。”
没解释这个“应该”的原因,也没说明是怎么个“应该”法;简单的一句话;却实在引人遐想。
饶是向欣也没料到会是这个回答,短暂的怔愣后;她笑起来:“那等如约外婆出院后;让如约请你吃顿饭一并感谢。”话落;她又慢条斯理地补充了一句:“毕竟;如约以后需要麻烦你的地方还很多。”
闻言;温景然意味深长地转头看了眼低头盯自己脚尖的应如约,微微颔首:“荣幸。”
等温景然离开;向欣脸上的笑意微淡,她转身回到病床前;示意如约先完成工作。
于是;应如约做了她职业生涯里最忐忑难安的一次术前访视。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大刑环伺的煎熬。
好不容易等到向欣签完手术麻醉风险知情单,应如约把夹着知情单的病例反手背在身后,一眼不错地看着向欣,等她发难。
出乎意料的是,向欣并没有打算质问她昨晚是怎么回事,她沉思了片刻,表情认真又严肃:“我想我也没什么资格干涉你,但大半夜喝醉酒到联系不上的情况还是要尽量避免。你和真真都是女孩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酒意朦胧的时候连小聪明都用不上。”
应如约乖乖点头。
酒这种东西,她平常也不是经常碰的
“昨晚温医生接电话前,你外婆担心得不得了。”
应如约听得有些心不在焉,她的目光落在向欣微微蹙起的眉间,以及脸上有细微表情时眼角折出的细纹上,学着昨晚那样,试探着问道:“外婆担心我,那你呢?”
向欣的话突然卡在了喉间,她抬眼看向如约,有一瞬反应不及。
应如约却难得地对她笑了笑,眉眼舒展,她勾起小拇指挠了挠耳边的鬓发,故意作出一副并不那么在意的表情,重复问了一遍:“那你担不担心我?”
她习惯了隐忍,习惯了什么都独自咽下,习惯了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假扮乖巧懂事,就是为了博取那微乎其微的夸奖和注目。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做得很成功,她是家长口中的“别人家孩子”,省事,自觉,乖巧,上进。所有用来形容优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