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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记忆里,向欣的存在其实还没应奶奶高。
她好像永远都在忙,没时间陪她过生日,没工夫去看她的幼儿班演出,每次回家时永远都是那样的疲倦。
可如约知道,向欣会对医院里她的小病人们微笑,会温柔地给她们拥抱,偶尔还会送气球送糖果,那些待遇是她不曾有的。
再后来,就是如约上小学了。
应爸爸拿手术刀,也做研究,骨子里其实是一个儒雅的学者。如约那次骨折,他和向欣吵得那一架是他这一生唯一一次发那么大的脾气。
此后,他和向欣似乎一直处于冷战的状态,一天之内的交谈永远不会超过十句,偶尔在厨房,客厅相错,连眼神都不会对视一下。
这样的日子过了许久,直到有一天,向欣早早地回了家,给如约做了一顿晚饭。也是难得的一次,陪她做完作业,还耐心地替她检查。
等如约上床睡觉后,向欣出门打了个电话给应爸爸,告知他她要调职去l市。
l市是向欣出生的地方。
那一年如约的外公身体不好,正好医院有调令,她便申请调去了l市工作。
直到所有的手续办好,她才通知了应爸爸。
是的,通知。
她做的决定,没有考虑如约,也没有考虑过这个家庭,更没有去考虑应爸爸的感受。
只有结果。
她不在乎是不是会引起应爸爸的不满,两个人这些年的婚姻,本就名存实亡。
如约不理解为什么那时候他们也没选择离婚。
分居了几年后,应如约小学毕业那天,向欣来参加她的毕业典礼。
那天,她问如约:“如果爸爸和妈妈离婚了,如约你想跟着谁?”
那时候,如约已经知道离婚是什么概念,她被向欣牵着手走在学校外的树荫下,没想多久,就斩钉截铁地回答:“我跟爷爷。”
向欣对如约的这个回答并不意外,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当天晚上,向欣就和应爸爸协议离婚。
那时候如约想,她真的要失去妈妈了。
应老爷子不喜向欣,倒不是因为离婚这件事。
他的生活态度虽然严肃死板,但因为和应奶奶两情相悦又相濡以沫了一辈子,对感情的态度还是比较开明的。
应爸爸当年要娶向欣时,他不干涉。那两个人感情破裂,选择离婚,他也不干涉。
他气的,是向欣从一开始就没有担起母亲这个责任。
他真正心疼的,是应如约。
——
s市和l市几年前开通了直达的高铁,原本需要两个小时的路程一下子缩短了一半。
甄真真把应如约送到s市的北城站。
作为一个占据了应如约世界大壁江山的重要人物,甄真真对应如约那点家事了解得还是比较透彻。
她虽然不能理解应如约要把这好好的三天浪费在l市,但临了也只是叮嘱她路上小心,有事找甄警官。
甄真真那副殷切的表情倒是冲淡了不少如约心头的那丝沉重,她挥挥手:“我知道了,甄警官。”
有风四起,穿过宽敞的大厅。
如约的长风衣被风吹起,那鼓起的弧度像开屏的孔雀,猎猎作响。
应如约刚抬手压下衣摆,鬓间又有几缕不听话的发丝被吹至唇边,她侧了侧脸,借着风势把那几缕发丝拂开后,就在喧闹的风声里调侃甄真真:“我是去度假,又不是要把自己给卖了,你表情这么凝重干什么?”
“你还不如把自己卖了呢。”甄真真三句不离温医生的本性又起,嘟囔:“赶紧把自己卖给温医生吧,省得我操这份闲心。”
应如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再不搭理她,转身迈进检票大厅。
甄真真倚着车,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每回认真的时候,应如约都不把她的话当回事,她脾气得有多好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跟她绝交啊。
正感慨着,车前盖冷不丁被人拍了一下。
甄真真顿时怒视,目光落在丢在她车前盖上的黑色行李袋时,愣了一下
怎么,有些眼熟啊?
等她迟疑着把打量的目光慢慢地从行李袋上移到车前站着的男人身上时,顿时犹如五雷轰顶。
——
迟盛刚下火车。
浑身的骨头因为这几个小时的硬座都有些松散,他摸出烟来叼在唇边,一手点火一手虚拢着挡风。
这空旷之地正好是风头,四面八方的风汇聚起来,像游走的手。
他蹙眉,有些不耐地看了眼还愣在原地的甄真真,递了个眼神。
好在甄真真这人不算太聪明,但这眼力见还是有的,赶紧狗腿地上前,双手拢得密不透风地凑上去。
迟盛比她高出不少,配合地俯低身子,就着她拢起的双手点了烟,开始兴师问罪:“如果我没记错,你今天上班?”
甄真真一脸沉重地点了点头。
“上班的时间出现在这里?”他微眯起眼,勾着唇角讽笑道:“别告诉我你是追线索追到的这。”
甄真真飞快的转动着脑子。
努力地回想了一遍,刚才她送应如约下车时,有没有被迟盛看到。
好像是没有的。
她眨了眨眼,刚才还稍显僵硬的表情顿时谄媚起来,手脚勤快地拎起他丢在车前盖上的行李袋,笑道:“哪能这么巧啊,我是知道老大你要回来了,特意等在这里接你的。”
呸鬼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种拙劣的借口迟盛显然不会相信,他把指尖只吸了一口的烟碾熄在垃圾桶盖的小铁盒里,绕过车头往前迈了几步,走到她面前。
那种身高带来的压迫感令甄真真产生了严重的不适。
但能怎么办?长得矮,她就得服气啊!
于是,她不动声色地挺了挺胸,尽量让自己在气势上看起来有那么点理直气壮。
迟盛垂眸瞄了眼她挺起的胸,弯腰,一手撑在后视镜上,一手撑在车前盖,不偏不倚地把已经紧贴着车站立的甄真真圈在车和他身体之间。
北城站来往的旅客不少,早晨高峰期,她的车在临时下客区又停得横,此刻已经招引来不少的目光。
饶是甄真真这样没皮没脸的,此刻都有些臊得慌。
她闪躲着视线不敢和迟盛对视,心虚得整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巨大的压力下,她小心的吞咽了一声,提醒:“老大,你这样影响不太好。”
迟盛面无表情地睨了她一眼,慢条斯理道:“你也知道影响不好?说谎话的时候怎么就不记得打个草稿?”
甄真真滴溜着漆黑的眼珠子,小声回:“我说谎也得你信啊”
迟盛看她一张脸涨得通红,冷笑了一声:“回去三千字检讨,下班前交给我。”
“三千字?”甄真真震惊得眼睛都瞪直了,这真的不是在玩她嘛?
迟盛问:“嫌少了?”
甄真真也没这耐心陪小心了,她从迟盛的臂弯里钻出来,冷了眉眼臭脾气地大声嚷道:“是个人都有那样一件两件的琐事,我跟领导打过报告,得到允许了,凭什么还让我写检讨?”
迟盛没作声,就这么冷着眉眼盯了她一会,随手拖过行李袋抛进她怀里,边开了车门边抛出一句:“早说实话不就行了?”
甄真真手疾眼快地接了个满怀,看迟盛毫不客气地坐进驾驶座,眼都直了。
这人这人怎么这么过分!
应如约检票上车后,兜里手机响起微信提示音。
她放好行李,对号入座后才拿出手机。
是甄真真发来的。
显然是怒极,满屏红艳艳吊打的动图表情。
如约诧异,才一会功夫,估计她现在还没从北城站回警局,怎么就动了这么大的气?
正准备问一声,甄真真已经飞快地发了文字消息过来。
“碰到我神出鬼没的变态上司了,我觉得他在对我性/骚扰,我要报!警!抓!他!”
应如约此刻真的不想提醒她:“你就是警察”
回复完,正要收起手机,又是一声提示。
有些意外。
是温景然的语音消息。
只有两秒钟,很简短的一句话:“忘了恭喜你。”
应该是在空旷的地方,有徐徐而过的风声模糊了他清冷的嗓音。
那低沉的,悦耳的声音,像是就覆在她耳边说的一样,莫名的,烫了她的耳朵。
21()
他站在时光深处21
到l市时已经是十一点。
出站口人来人往;拥拥杂杂。
应如约在负一层的出站口检过票;乘电梯去一楼搭车。
l市近些年因为老城区的水乡古镇发展起了旅游业;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游客从四面八方赶来。
没有地铁;整座城市的出行除了出租车以外;便是公交车。
应运而生的还有没有证件的私家车。
应如约穿过走廊;一路走到公交车站内不远处的公交车站牌。
她已经有好几年没来过l市了;好在l市的城市建设渐渐变好,许多标志性的广场,老城区仍旧还在。
她推着行李箱走从有些狭窄的空隙里经过;最后站在了135路站牌前。
等公交车的人不多,三三两两地立在站牌下,皆低头把玩着手机。
如约仰头看了眼比s市要明艳许多的蓝天;揉着有些酸疼的脖子;转身眺望尽头。
饶是快入冬的天气,骄阳似火;地面热烫。
135路公交车从尽头驶来时;远远就似喷着一股热气。
应如约拎箱上了车;刚坐定;就见不远处有个私家车车主手里捏着一张旧纸板;正追着一个年轻女人。
纸板上,用黑色的粗头马克笔写了两个字——古镇。
显然是把这个年轻女人当做外来的游客;正努力地想说服她上车。
年轻女人眉目温婉,被追着游说了这么久也依旧耐心地拒绝着。
隔着车窗并听不太清她在说什么;只有那声音顺着风飘过来;温和柔婉,听着便让人心生柔软。
车主迎着阳光眯起眼,显然是被拒绝了还不死心,指着停在不远处的车,大声嚷着:“不然十块钱,你在这里等车要等很久的,太阳这么大。”
饶是随安然再好脾气,被追了一路也有些恼了。
她转身,目光落在道路尽头已渐渐清晰的商务车上,告诉他:“我的车来了。”
那车主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终于死心,悻悻地瞥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商务车是l市盛远酒店的接送车辆,宽敞豪华。一直开到135路的始发站站牌,才停下来。
车上下来个西装革履的接待小哥,应该是认得就站在路边的年轻女人,下了车殷勤地拎箱子,递水,接引。
随安然随着接待小哥上车,正要迈上台阶,似是察觉什么,转头往公交车方向望了一眼。
目光正巧对上应如约的。
如约一怔,一时也忘了收回视线,就这么直愣愣地和她对视了两眼,直到对方先移开目光上了车,她才回过神来。
——
向欣就住在老城区里,也就是l市的古镇旅游景点。
不临街,也不临水。
是一个藏在巷子深处的四合院,院内绿植茂密,盆栽摆在花架上,放了一整面墙。
如约的外婆也住在这里,这满墙的花花草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