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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弦垂着头,终于慢慢的站起了身。
“王爷,日后属下定当严加看管手下,绝不会让他们再给王爷惹麻烦。”
江询言点点头,指了指一旁的木椅。
“坐下吧,与本王聊聊。”
叶青弦坐下,便压低声音问道。
“王爷,暗中将青璃她们掳走的人,可是那位一直与王爷作对的神秘人?”
听了叶青弦的问,江询言挑起剑眉,不慌不忙的给叶青弦倒了杯茶。
“神秘人?怕不就是燕国那位梨落公主。”
叶青弦问道。
“王爷,您不是曾说,那神秘人,是燕国太子吗,怎么是燕国的公主殿下。”
江询言敛眸思忖了片刻,摇头一笑。
“本王前些日子,不是进宫见过那位燕国太子吗。比之那位燕国太子,本王倒觉得,那位公主殿下更有可能是隐楼的暗主。”
“一年前,本王安插在燕国,陈国,周国,南讫的暗探,一夜之间被诛灭近半。其中燕国的探子,几乎全部消失。唯有青璃她们三人还安安稳稳的留在燕国,替本王传递消息。如今,连青璃她们都出事了。”
叶青弦点点头,皱眉气愤道。
“王爷忍辱负重这般久,好不容易快到了收网的时候,她偏来坏王爷大事。”
江询言倒没有气恼,只是挥开折扇爽朗一笑。
“若是轻轻松松就得了天下,本王倒觉得无趣。有这么个对手与本王玩玩,本王反而更有兴致。”
叶青弦见江询言的心情似乎不错,心口终于舒了一口气。
“殿下,江湖中新起的明鎏阁属下已查探清楚了,的确暗中与隐楼有来往。”
“与本王猜的差不多,从一年前开始,只要与本王作对的人中,哪个跟隐楼没关系呢。”
江询言这么一说,叶青弦便拱手请命道。
“殿下,可否让属下将青衣楼的全部派出,把隐楼的楼外楼一个个挖出来。”
“没那么容易,本王曾听纪先生讲过。隐楼可是前朝便出现过的江湖势力,至今已有百年之久。寻常隐楼人是分散在天下各地,根本就不会在明面上出现。或许现在的江湖势力榜上,这个数一数二的势力,怕是连名头都排不上。因为根本就没多少人,曾听过隐楼。”
“王爷,那我们现在应当怎么做。”
江询言悠然替自己倒了杯茶,似笑非笑的抬头看了叶青弦一眼。
“不急,就凭一个小小隐楼,本王还不放在眼里。不过本王的那位好兄长,近日可是逼迫的愈发紧了,本王本念着兄弟之情,放他一马。可他不识好歹,步步紧逼,也就休怪本王心狠手辣了。”
“现下,本王还没心思对付这位公主殿下,且让她嚣张一阵。等本王先将姜国内事处理完毕,再好好与她较量一番。
姜国地处江南,气候温湿,几十年都不曾下过一场雪。
这大概是夏秋潋由小自大,第一回见到雪。
安睡一夜,还未起身,就听到外头一笑声喊声。
夏秋潋有些懒散的坐起身,青鸢和绿阮就推开门,满头的雪花跑了进来。
青鸢怀里还抱着一大团雪,她双眼发光,咧着嘴开心的往夏秋潋床榻边跑来,一边兴奋的叫到。
“小姐小姐,下雪了,外头下雪了。”
青鸢跑到夏秋潋身旁,捧着手中的雪团递到夏秋潋眼前,献宝似的喊道。
“小姐您看。”
夏秋潋才刚刚醒来,面上还带着微微睡意,青丝散乱衣襟半敞,露出白皙诱人的雪肤。
她垂眸看着青鸢递给眼前的雪花,轻轻眨了眨眼,冷淡的双眸露出些许喜悦。
虽夏秋潋身有寒疾,又惧冷,但她甚是喜欢雪天。
到燕国来,最开心的便是每回冬日下雪,她总爱披着厚厚的大氅,站在亭下,看着漫天满地的白雪。
虽前世已见过许多次雪,但是此时一看青鸢手中的雪团,她还是心悦。
她伸手用指尖孩子气的戳了戳青鸢手中的那个雪团,冷冰冰的雪花沾在她指尖,一会就融化了,化作一滴雪水,从她指尖低落在锦被上。
青鸢一看夏秋潋喜欢雪,便咧嘴连忙催促道。
“小姐,您赶紧穿好衣裳,出去看看吧,外头白皑皑的一片全是雪,地上铺了一层,可好看呢。”
绿阮从一旁挤开在夏秋潋面前献宝的青鸢,瞥了青鸢一眼。
“小姐,您别听她说,外头现在冷着呢。您身子弱,可禁不住那风雪寒意,奴婢赶紧去叫人生了火炉送来。”
敞开的门外吹进一阵夹着雪花的冷风,夏秋潋身子往下缩了缩,只露出两只眼睛。
“绿阮去将门关了吧,叫人送洗漱的温水上来。”
第95章 真冷啊!()
燕国迎来的晚秋的第一场雪;铺天盖地的白色雪花仿佛给眼前的世界穿上了一件洁白漂亮的银装。
端进房内的火炉驱赶了寒意;燕挽亭慵懒的睁开眼;才掀开锦被便觉得一股寒意袭来;她赤着脚从床榻上起身。
赤脚踩在冰凉的地上;燕挽亭看了眼床榻边摆着的火炉问道。
“下雪了吗。”
一旁一个穿着宫袍相貌清丽的小宫女;正在温茶;听了燕挽亭的声音便抬起头道。
“是啊,昨晚下了一夜呢。奴婢今早起来;也甚感意外呢,今年的这场雪,可比往年都下的早。”
燕挽亭垂头潋眸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便赤脚走到一旁的窗边,伸手一推将紧闭的木窗推开了。
一股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那裹着风雪的寒意让不惧寒的燕挽亭都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她伸手抱住胸口;看着窗外那入目皆是银装素裹的景象。
温茶的小宫女惊讶的呼了一声,连忙小跑着跑到了床榻边,拿起了早就备好烘热了的大氅,快步走到燕挽亭身边;替她披上了,还一边抱怨道。
“殿下衣裳都未穿上;怎的就开了窗,也不怕着凉。”
燕挽亭看着窗外愣了许久,转头看着小宫女;微微皱眉问道。
“小秋,父皇去年赐给本宫的那个手炉可还在。”
小宫女楞了楞,想了一会,才答道。
“殿下那时不是说,您用不着吗。叫奴婢先收起来放在杂物房了,殿下现在可是要用?”
“嗯,去给本宫拿来吧。”
燕挽亭本就体热,又早已习惯了雪天,只穿着平日里常穿的薄衣,再披上一件雪狐毛皮做的狐裘,揣着小宫女翻出的小手炉就出门了。
踩过一路洁白的雪花,燕挽亭来到了景翎殿门口。
只是看到近在眼前的景翎殿,她又止住了脚步,仿佛才从梦中惊醒一般。
她竟不知不觉的又走到了这里。
从起身看到窗外飘着的雪花起,她就有些魂不守舍了。
每到冬日落雪时,夏秋潋的身子就比寻常更加冰冷,也虚弱了许多。
而前些日子,她肩上的伤口才好,现在想必。。。。。
想必更难受吧。
揣在手中的手炉临来时,小秋往里头添了不少滚烫的火炭,此时正温热的紧。
燕挽亭站在一棵被雪花包裹的松树下,半侧着身子看着那近在咫尺的景翎殿,竟踌躇了起来。
“小姐,外头可冷呢,您身子不好,怎能出去呢。”
青鸢的声音不远不近的从景翎殿门口传来。
燕挽亭闻声往树后藏了藏,只是后退了半步,却撞上了什么。
皱着眉头一转头,燕挽亭就看到了身后一个脸涨的通红正拿着穿着铠甲的巡卫禁军。
“公。。。”
那年纪不大,相貌堂堂的禁军一看到燕挽亭的正脸,眼一瞪神色一变,垂头就要下跪行礼。
燕挽亭情急之下,连忙轻声呵道。
“闭嘴,小声些。”
“啊。”那禁军楞了楞,涨红了脸半弓着身子一动不动,也不敢抬起头只能盯着地上那厚厚的雪,还有那只被燕挽亭踩在脚下的脚。
燕挽亭微微探出头,往景翎殿门口看去。
夏秋潋单薄的身子裹着厚厚的衣裳,还被一件宽大温暖的裘衣裹的严严实实,本轻盈瘦弱的她,此时竟显得格外的笨重缓慢。
夏秋潋低头看着身上厚厚的一层又一层的衣裳,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不过是想出门看上几眼,青鸢和绿阮便如临大敌一般,把能搬出来的厚衣裳都搬了出来,统统往她身上套。
不穿这般多,那两个丫头根本就不让她出门。
青鸢倒是穿的没那么多,只是头上戴着一个大大的棉帽,露出两只大大黑溜溜的眼睛,灵活的在眼眶里打转。
虽然她瞧着外头满眼的兴奋,但是为了夏秋潋的身子着想,她还是昧着良心劝慰夏秋潋道。
“小姐小姐,您看,这殿外跟咱们内院也没什么区别,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风还这般大,您小心着凉,咱们还是赶紧进去吧。”
青鸢算是三人当中最不怕冷的,就连绿阮也穿上了厚厚的衣裳,她站在青鸢身后瑟瑟发抖,声音都带着颤抖。
“对啊,小姐。您瞧,今日都没多少人出门的,风雪这般大,小姐不如在书房看会书吧,奴婢去把火炉烧旺,摆在书房里。”
许是身上的衣裳穿的太多,夏秋潋走上几步,便觉得有些累了,她轻轻喘了喘,看着满天遍地的雪花,心中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
“回去吧。”
看到那裹的像只小笨熊一样的夏秋潋站在门口探头看了一会,就转头进去了,燕挽亭这才缓了口气,唇角却抑制不住的挂着一丝轻笑。
夏秋潋刚刚那模样可真是有几分莫名的滑稽。
就如同从画中走出的谪仙染上了烟火气,也怕了冷,便裹着厚厚的冬衣,行动迟缓笨重的在雪地里缓步走着。
面上却偏偏要带着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泊,叫人觉得格外的可爱。
“公主。。。殿。。。殿下。”
微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燕挽亭猛的一转身,便看到了顶着一头雪花,脸色红的如同火炉一般的那位禁军。
燕挽亭皱起眉头,疑惑问道。
“嗯?你怎么还不走,留在此做什么。”
那年轻的禁军憋红了脸,垂着头,结结巴巴了许久,才将话从嘴里硬生生的挤了出来。
“殿下。。。殿下您。。。踩着卑职的。。。脚。”
燕挽亭闻言,低头看去,自己果然正踩在身后那位禁军的脚上。
只是地上雪花后,并未感觉。
燕挽亭轻轻咳了一声,连忙退了两步,她手中揣着手炉,对着那禁军有些歉意道。
“本宫竟并未感觉到,对不住这位小哥了。”
燕挽亭话一出,那位禁军的脸就憋的更红了,他有些惶恐的后退两步,连忙摆了摆手,只是他拼命的喘着气,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不停的咽着口水。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不仅因为燕挽亭身为高高在上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竟向他这么一个小小禁军道歉了,更是因为公主殿下竟称他为小哥。
这可是他做梦都不曾想过的事,就如同被天上突然掉下的一大块金锭砸到了头一般,他兴奋又有些懵了,不知该说什么,该做何表情。
这小禁军看上去也不过与燕挽亭一般大。
燕挽亭看他羞红了脸,憋着气瞪着大大的眼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