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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腰就是十皇子喜欢的吃豆腐花的地方,好在他们脚程快,爬山也没费多少时间,靠山崖的位置还没人坐。十王子要了三碗豆腐花,三个人并肩坐在山崖边,吃着热腾腾的豆腐花。燕乐看着远处的凌霄山,总觉得有些奇怪,有一团看不清楚的黑气盘旋,透着些许金光,燕乐有些慌乱,总觉得这里面有古怪,可惜自己如今是凡人,也无法探寻一二。
十王子的心情在吃到热腾腾的豆腐花的时候就变好了。
“四哥,你看,这豆腐花,和小时候你带我来吃的一模一样,所以啊,还是有不会变的东西的。”
“其实是变了,你看,以前我们吃的豆腐花是白瓷碗,如今都是青瓷碗了,只是你一年来的次数实在是有限,才觉得什么都没变。”
周婆婆拄着拐杖过来:“两位殿下,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她手里端着一碗豆腐羹:“十皇子,您从前最喜欢这个豆腐羹了,我老了,也不知道能做几年了,今年磨的豆腐羹很少,您先尝尝。”
“谢谢婆婆。”秦昭接过碗就着碗边吃了一口,毫不吝惜的夸赞:“依旧鲜美,婆婆手艺真好。”
周婆婆咪咪笑,秦昭把豆腐羹递给燕乐:“尝尝,这是婆婆自己做的,不卖的,特别好吃!”
周婆婆看得出秦昭对这姑娘的眼神,然后就多嘴了:“这位是。。。。。。十王妃?”
一瞬间气氛有点尴尬,没等燕乐开口解释,十王子道:“不是的,我朋友。”
看得出他眼里的失落,周婆婆说:“王爷宅心仁厚,长得这么俊秀,何愁没有好的配偶啊。”
秦昭不想提这个话题,就转移话题:“婆婆,您的儿子呢?以前他应该在这里帮忙才是啊。”
“陛下下旨征兵,他去了边塞和羌族打,后来听说那整个一队都死了,他媳妇受不了,带着七个月大的肚子跳了崖,如今就剩我老婆子一个人了。”婆婆的眼里蓄满泪水,听得众人哗然。
四王子突然站起来,朝婆婆跪下:“婆婆,是秦焱的错,是秦焱指挥不当,让这么多人家家破人亡。”
周婆婆颤颤巍巍扶起面前的王爷,声音都带了哭腔:“王爷啊,这都是命,您自己,不也是满身伤痕吗?我怎么,怎么能怪您啊。。。。。。”
秦昭听得不忍,又转过头去迎着北风簌簌的流泪。
周婆婆他们互相劝慰了好一会儿,然后三个人离开小摊接着往上面月老祠去。
一路开着格桑花,还间杂着些黄色的结香,燕乐带着那个花环走在山路上,竟让人有一瞬间产生一种错觉觉得她好像就是一朵花,开在这山间。
四王爷始终带着笑,倒是十王爷心事重重,一路抽打着那些花。
到了山顶,眼前一块巨石,上书:月老祠。
燕乐眼神好,远远的就瞧见殿内的月老雕像,前面供着香烛和新鲜瓜果。
燕乐啧啧嘴:“真的月老不去拜,凡人也真是厉害,总喜欢拜个泥菩萨。”
后面四皇子掩嘴笑,然后道:“不是谁都见得到真的神仙,有个好的念想总是不错的。”
说话间十王子先进了殿,燕乐却没进去,她被庭中的姻缘树给吸引住了。
“这是?”她眼中饱含疑惑,扭头看着四王子。
四王子会意为她解惑:“月老祠的姻缘树,传说相爱之人把自己和爱人的名字写在纸条上,挂在树枝上,会受到月老的保护,让那两个人生生世世在一起。”
燕乐笑了笑:“真的吗?那神的姻缘,月老管不管呢?”
“你说什么?”四皇子好像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燕乐摇摇头:“没事,我随便猜测的。”她
绕着那棵树看了看,上面挂满了姻缘条,她就又有点不甘心的问:“你说,这么多人求姻缘,月老管的来吗?”
“这就不知道了,心诚则灵吧。”
“好一个心诚则灵。”
燕乐翻看着上面的条子,看着看着竟然看出些乐趣,于是一翻身上了树,拉着那些红带子一个一个的看,还不忘和下面的四王子分享:“你看看这里姻缘条上的名字啊,有的挺好玩的,什么陈阿贵,赵阿狗,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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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王子无奈的笑。
燕乐说:“你要不要上来玩玩啊?”
“不用了,你玩吧,我一个皇子,不太合适。”
燕乐撇撇嘴,以前觉得只有慕徵才会一直端着因为身份太高了,原来凡间的王爷也要端着呀,那真是很累了。
燕乐突然生出心思想要爬到树顶去玩,没想到自己的手刚刚触到顶部,一条红色绸带突然飞离树枝,冲着燕乐的眼睛的方向飘过来,然后牢牢的蒙在她眼睛上,像是被谁施了法术一样。那丝带带着淡淡的凌霄花香。燕乐像是被那条红绸定住,眼睛睁得大大的愣愣的盯着上面的名字,竟然流下了眼泪,随即打湿了红绸,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名字:无琴,凌霄。
树枝忽然断裂,突然的失力让燕乐直直摔下地。
红绸却被她死死的捏在手里。
四王子忙过来扶她,被她推开。
四皇子呆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燕乐捏着红绸,先是流泪,之后开始哭哭笑笑,前面脑海里闪过的那些片段最终串起来成为完整的记忆,可惜是太过心碎的记忆,如果可以选择,她宁可不知道这段记忆想起来了!这就是她经历过的事情啊!如果那个凌霄是自己,那无琴
那年她是凌霄公主,有些娇纵任性,已是该成婚的年纪,却终日在宫里调皮捣蛋,虽然也学了些女子才艺,可始终学不来别的公主的温柔端庄。在宫里呆闷了就生出些奇怪的心思,有一天没带下人就偷溜出宫玩,在街上被小混混欺负轻薄,恰到好处的被那个眼睛如星辰的男人救了,是那一瞬间的心动,造成了后面一系列的错,初见的时候她说:“小女子凌霄,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他笑道:“尊姓大名谈不上,在下慕音,很高兴见到姑娘。”
然后她默默的记下了他的名字,回宫后把自己关在房里在画卷上画下他的容貌,写上有匪公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本来还有些遗憾这路上遇到的良人不会再见,没成想之后和他多次偶遇,两人相邀一起在凉亭煮茶,一起吟诗作对,那男子善于弹琴,她就为他伴舞,明明是个不羁于世的公主,却为他成为了一个端庄淑女,只因觉得他那样温柔多才的人,应该是喜欢娇柔淑女的。也许女子就是如此,可以为心爱的人做一切。。。。。。有些心痛,一切都是如果当时。。。。。。
元宵节上,他带她上街猜谜,半路突然离开,在她担心之时突然出现,采下最好看的凌霄花戴在她发间,在她羞红了脸发呆之时亲吻她的脸颊,在她耳边念着让人面红心跳的情诗。他带她放水灯,在她耳边轻轻吟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生当复归来,死当长相思。”
她转身捂住他的嘴:“不许说死,我要和你,生生世世。”
她回宫奏禀父皇自己爱上一个普通人并要和他成亲的事。自然被拒绝了,皇帝大怒,然后她被关在宫里,她绝食,又哭又闹,父皇终于还是松了口,让他进宫,不知道他用了怎样的好口才,父皇竟对他赞赏不已,还说婚后给他封官加爵。她不在乎这些,只怀着满心欢喜,只知道自己终于可以达成所愿,最后终于要和他携手终老,她和他定下婚期。
那时候她不知道,所有美好的开端都预示着悲伤的结尾。美好的姻缘是不被天地祝福的。曾经有多心动后来就有多心痛。
那日她披着大红嫁衣还没坐上喜轿,正为了侍女的调笑红了脸。她捏着象征如意平安的苹果心扑通扑通的跳。
听见外面喧哗的声音,她正幻想着新郎穿着喜服迎亲的俊朗姿态,然后她看见母后慌慌张张冲进来:“霄儿,这亲,怕是结不成了”
她的笑凝固在脸上,凤冠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上面的东珠也滚落了,她喃喃道:“为,为什么”却见母后泣不成声。
敌军攻入王都,那个本该穿着喜服的***在城楼下,他身着一身银亮铠甲,气势是那么的凛冽卓然,那个和她赏花弹琴的温柔男子摇身一变成了敌国冷血太子无琴。
远处传来战败的消息,数万将士死于敌军铁蹄之下。
她跌跌撞撞去大殿,一路上遇到的侍女太监或被杀死或逃走,整个大殿好不荒凉!鼻尖充斥着难闻的血腥味,她突然想吐,抱着腰吐了很久却没能吐出来,只是失力倒在地上。她心灰意冷,认命的跪在冰冷的地面,看着父皇在大殿被她活活气死,死前骂她叛国逆子,父皇死后甚至眼睛都没有闭上。她突然觉得这身红太过讽刺。然后就是不要命的跑向城楼,她要亲眼看见那个让自己心动的男人,想大声质问他,为何这么践踏她的爱情,此刻在她心里,她不是如意郎君,而是屠城灭国的刽子手!
她站上城楼,声音飘散在空中,无力而凄凉:“慕音,不,现在应该是无琴,你可曾,真心待我?”
他和她离得太远了,看不清神色,只能听见他说:“你下来,只要你投降,你我婚约还在,我会带你走,以后我会好好待你的。”一阵迷雾散开,也许是天都出手阻断她的最后一丝生念,她看清了城下的他,恶心透了这张曾经让自己脸红心跳的容颜。不是没有看到他眼中的闪躲紧张,那又如何?许是有几分真心的吧,但是,如果真心待了自己,为什么要骗自己,为什么要伤害自己的子民呢?
她冷笑朝天:“父皇死了,死前还在骂我叛徒,确实,如果不是我相信你,怎么会让你混进王宫,你知道吗,刚才跪在地上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一路上那些人的血,是那些人不能瞑目的音容。我就想,可不可以,用我一个人的血,结束这场战争,无琴,我求你,用我的血,换战事结束,可以吗?你放过这里的百姓,让我,来偿还这些罪孽。。。。。。”
无琴道:“你下来,跟我走,这场战事无可避免,九州需要一统,但我向你保证,攻占王城以后,我会带你走,和你成亲,你就是我唯一的妻子,你失去的一切,我用一生还你。”
凌霄的声音越来越冷:“我就问你,你对我,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无琴却怔住了,好像心里百转千回,一句简单的回答却卡在口中出不来。
看着城下那人的反应,凌霄在心里滴血,呵,原来都是利用啊,若有爱,为何不敢启口?
她闭了闭眼,打定主意之后心下反倒平静了,她的红色衣裙在风中猎猎,突然她做出了惊世骇俗的举动。她忽然跃起,如红***从城墙上飞下来,伴着绝望的最后嘶吼:“无琴,昔日月老祠许的那些三生三世的海誓山盟都不作数,我诅咒你,此生此世,三生三世,七生七世,你都会经历刻骨铭心的情爱,却求而不得,饱受七世孤独苦!”
一场大梦就这样醒过来,燕乐定定的盯着那棵姻缘树,想着那两人来月老祠盟誓的样子,凌霄依旧是一件素色披风,很虔诚的在月老祠里上香,慕音拿了根红绸写上了两人的名字,对刚上完香出来的凌霄笑:“你看,这是姻缘树,听说把恋人的名字写上去,就能保佑恋人生生世世在一起。”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