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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欢定定的看着他,眼中浓雾好像在顷刻间化出一抹朝阳。
楚叶遥握了握她的手好像安慰她安心。
“燕乐之前告诉我,如果我找到绫欢,要我好好待她,她说,这个世上,能真心待一个人的人不多了,我不应该浪费这种多少人穷其一生都求不来的好运气。”
慕徵有所触动:“她说的?”
楚叶遥也看向那朵红莲上的人:“你和她那么亲,应该知道这话是不是她说的。”
燕乐气息平稳,脸色苍白无血色,像个精致的瓷娃娃。
慕徵说:“我不能杀了她,燕乐是那么宽容的人,如果她恢复了,知道我逼死了绫欢,只怕要把一切罪责都烂到自己身上吧。”
慕徵目光温柔的看着燕乐,走过去把红莲上的人抱进怀里,把红莲收起来:“我带她回神族,剩下的交给你处理了。”
楚叶遥眼见着两人要走远,突兀的说:“她怀的,是你的孩子。”
慕徵脚步一顿:“我知道。”
这世上不会有谁比我更清楚她待我的情谊了,何其有幸,天上地下,七生七世,有这么一个人,始终待我如初。
楚叶遥看着那穿着月牙白长袍的神君抱着他喜欢的人离开,久久没有收回目光,只是攥着绫欢的手没有松开,楚叶遥悠悠的叹了口气,绫欢拉了拉他的手臂,楚叶遥看她,她怯生生的说了句:“大哥哥,这是哪里啊?绫欢好冷,你带绫欢回皇宫好不好?”
楚叶遥盯着她,问:“你是谁?”
“大哥哥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梁国公主绫欢啊,我的母亲可是梁国最尊贵的公主哦。”绫欢说着高高的扬起下巴,一脸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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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叶遥哭笑不得,他想起早年调查的绫欢的身世,她竟然是人间前朝梁国公主和妖王的女儿,后来因为公主病逝被带回妖族,从万人宠溺的小公主成为了妖族的异类,被人嘲笑被人欺负,被人利用。。。。。。楚叶遥心里突然涌上心疼之感,他抱了抱绫欢:“你知道我是谁吗?”
绫欢眨巴眨巴眼睛,摇摇头。
楚叶遥噗嗤一声笑了,这是不是命中注定?
她忘记了所有不愉快的事情,只记住了自己单纯的童年,楚叶遥抱着她:“你要记住了,大哥哥叫楚叶遥,以后你就跟着我在魔族呆着,这里没有梁国,没有母亲,知道吗?”
绫欢竟然要哭出来:“我要母亲。。。。。。”
楚叶遥手忙脚乱安慰她:“别哭别哭,母亲去天上了,以后有机会大哥哥带你去找她好不好?”
绫欢点点头。
楚叶遥帮她擦掉眼泪,道:“你不喜欢我吗?和我住在一起不好吗?”
“喜欢,大哥哥身上的味道很好闻,绫欢喜欢大哥哥。”
楚叶遥道:“你叫绫欢,这个名字不好,零星欢愉,实在不吉利,说出去就和天煞孤星一样。这样吧,以后,我就叫你欢吧,去掉一个字,反倒亲切火热不少。”
“好,我就叫欢,大哥哥一个人的欢。”
楚叶遥看着变了容貌的欢,这才明白,这世上原来真的有一个人是为你准备的,你逃不开躲不掉,只是千万不要不珍惜,一旦那人走远了,不是谁都有这份运气可以再把她找回来的,他从未有如这一刻这般感恩命运,把属于他的人又送回他身边。
燕乐醒过来的时候听到了熟悉的神音琴的琴声,心中一阵安定暖流流过。她闭了闭眼,和着那琴声唱了几句,是慕徵在她和楚叶遥大婚的时候送她的波罗蜜多心经。
她此刻正躺在一朵盛开的红莲里面,四周布满了业火层层。对那琴声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琴音缭绕使人如入佛家仙境,那是人们血脉里面埋藏的一种皈依之感,在特定的场合被激发出来、。
她体内的魔力破天荒的很安静。
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慕宫缓缓开口:“你把她放在这里,你知道外面怎么议论吗?”
“要如何议论就如何议论,与我何干?”
“慕徵唉!”
慕宫缓缓叹了口气,慕徵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低下头,他手上的动作没停,琴音在指尖与琴弦的摩擦中缓缓流出。
慕宫问道:“她体内的魔气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和魔交合出来的吧。”
慕徵道:“是季桓给她的,后来被我封印,这次魔气暴动牵连她腹中胎儿,不得不撤出除封印了。”
慕宫垂眸思考不语。
慕徵云淡风轻道:“过段时间我要把燕乐体内的妖力唤醒。”
慕宫这时跳了起来:“你说什么!她体内有魔力已经被神族众人非议了,她要是再有了完整的妖魄,你让她怎么自处。”
“不这么做的话,没办法救她体内的孩子,我的神音只能暂时压制,孩子还有没几个月就会从母体出来,你要我怎么办!”
“给她流产!慕徵你别疯了!这个孩子就算生出来也是怪物!我不明白,明明有人给她喝了堕子药,孩子就要没有了,你为什么还用你的神力去挽救呢!我知道你心软,你不肯自己动那个孩子,那让别人动手总可以吧!你也不是不知道,人神子,带着魔气和妖气出生,谁都控制不住,也预测不到那是怎样的怪物!”
“够了!你要我杀了我自己的孩子,我做不到。”
“你,你们真好啊!慕徵你的礼义廉耻呢!你的琴神风度呢,都学到哪里去了?!”
慕徵的琴声没停,慕宫突然一掌过去,掌风裹挟了十成十的灵力。慕徵没躲,于是那强劲的掌风便全都打在慕徵脸上,立刻扇出了五个血痕。
慕羽失声叫道:“慕宫!你做什么!兄长已经很苦的了!”
慕宫还要再打他,被慕羽拦住,于是慕宫骂道:“我要打醒他,你没看见,他抱着燕乐回来的时候那种样子,就像如果她醒不过来他就要毁天灭地一样!”
“你说的没错,燕乐要是出事,我就拿着神音剑去灭了妖族。”
慕宫突然低了声音:“当年我为了紫柔做下了错事,你说我荒唐,我笑你虽然是我们五上神里面法术造诣最高的却不懂感情,没想到你也一样,只是当初不知后事罢了。”
慕徵不接话继续抚琴。
慕宫叹道:“唉,那你也不用把整个神音宫都封起来啊,至少,你得让岚心进来吧,她好歹是你的神后。”
“我不放心外面的人,他们,都有可能害燕乐。”
难得一见,慕宫在慕徵的声音里听出了害怕,是真的害怕。
神魔大战千军万马面前面不改色的神界战神,这一刻,在害怕。
他说:“我以为,只要我一直看着她,她就不会有事,可还是被我疏漏了,她体内的魔气来自季桓,不好控制的,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谁可以信任,总有一个看不见的人跟着她,找机会伤害她我不知道怎么办”
慕羽说:“兄长让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绝欢,应该是被人换了灵魂。”
慕徵惨笑,道:“我知道是谁了,他的目标,从来就只有我。”他目光温柔的看着燕乐:“是我对不起他,但是他伤害了燕乐,我不能再姑息了!”
岚心站在神音宫外面,多么讽刺啊,慕徵把燕乐抱了进去,却把自己这个神后关在外面。
慕宫挟了慕羽出来,就看见岚心站在外面,慕徵这种样子对她,他们一时之间也是进退不知,要不要过去和她说说话呢?慕宫本就不是温柔的人,向来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他和慕羽眼神交流了一会儿,两人都觉得这事留给慕徵自己解决比较适合,是以都一言不发就绕道走了。
有侍女劝岚心回北龙宫呆一会儿,她面色不豫得拒绝了。
里面的琴声停止了,那扇雕刻精致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慕徵面色淡然的出现在门口,他端着袖子道:“岚心,这段时间,你先回北龙宫吧,等她身体好转,再回来。”
岚心想说句凭什么,可是看到慕徵被勒出红痕的手掌,应该是神音琴磨破了皮,她道:“就算为了她,你也自己好好照顾自己,你倒下了,就没人能救她了。”
慕徵顿了顿:“对不起。”
岚心转身要走,一个声音突兀的插进来:“神后离开神宫,这是什么新的神宫规矩吗?那本神怎么不知道。”
一身黑袍的神界最高人站在慕徵面前,黑袍遮住他的脸,看不清表情,他的语气不善,飞扬的后袍表达了他的气愤。
慕徵只是微微低身拜了拜,声音透着无所谓:“没想到惊动了天神大驾。”
天神的袍袖动了动,慕徵知道他正在盯着他。
可他仍旧是不卑不亢的站着。
天神淡哼:“我虽然很少离开天神殿,不代表我就听不到最近发生的事情了,岚心是你的神后,平日里怎么闹我就随你了,今日要把岚心赶走,你是把神界的规矩当成一张可以忽视的白纸吗!”
慕徵不说话。
天神走上来:“听说燕乐病了,我来看看,顺便把她带回天神殿,找神医给她医治。”
天神抬步往台阶上走,慕徵闪身挡在了门口。
天神的声音带着怒气:“你要做什么!难道在神界的地盘本神还不能随意走动了吗!还要听你这个琴神的吩咐吗!”
“她现在还不清醒。”
“带我去看。”
慕徵顿了顿:“是。”
红莲池仙气缭绕,一朵凌霄花之上,少女一身白衣合眸躺着,苍白的如一朵将要枯死的白莲,腹部不正常的凸起是她一切灾难的来源。
天神淡淡的看着她,燕乐肚子上的孩子好像对天神的目光有所排斥,微微动了动,让燕乐皱了皱眉头。天神随后收回目光看着慕徵:“魔气都被孩子吸收了,堕胎就可以了。”
慕徵摇头:“不可以。”
天神道:“你要唤醒她的妖力?”
“是。”
“那你有没有想过,得了妖力以后,她该何去何从?”
慕徵淡然道:“过几日慕徵就会递上书信,我会陪她去人间。”
天神想了想,道:“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很冷血?”
慕徵一愣:“当年”
“我也不想伤害恪儿,可是当时的情况根本不容许我选择,她逃出去了,整整几年没回来,可是天雷刑罚就要开始了如果她不承担,人间就是浩劫”
“我亏欠了这个孩子的,让她从小没了爹娘,她从小没有像一个公主一样长大,却要像公主一样承担守护苍生的责任。”
“我也亏欠了你,当年杀恪儿的所有谩骂指责,都是你承担下来的。”
“我是她外公,怎么会不疼她?可是她身上的那些力量,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不能拿苍生下赌注。”
“慕徵,这个孩子,我知道是你和燕乐的骨血,可是,带了那么多力量出生的孩子注定不是好兆头啊。”
慕徵低着头:“我只是想保护她,她这么多年向来厄运缠身,我不希望我也成为她修行路上的一场噩梦。”
天神叹了口气:“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龙柱吗?你应该也知道了,那是神界御龙和凡人相爱的事情,那是你和燕乐的往事,也是被我拆散的,你应该也知道了大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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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龙被困,女子被杀,御龙一怒之下使了天雷诅咒”
“慕徵,我一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