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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天神那里。。。。。。”
“天神如果不满意,尽管直接冲着慕徵来!”慕徵情绪激动,竟然咳嗽起来,岚心咬咬唇:“是。”就快速离开了。
她没想到,慕徵竟然这么讨厌她!以前只是觉得他对谁都冰冷,如今看来是错了,他的满腔柔情都给了别人,而且他现在不讲道理的觉得这一切都是她做的,她是始作俑者!他不愿意和自己一起出席婚礼,等于在六界面前告诉所有人,他不喜欢她,不待见她!
眼前浮现了燕乐穿着红衣画好妆后那张精致的脸,她深深吸了口气,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朝魔界去,就算是一个人,她也要高傲的去!
魔君的婚礼,自然是热闹非常,更何况这是一场神魔联姻,关乎两族的命运,其他小族都派了人过来祝贺,楚叶遥有心给燕乐一个最盛大的婚礼,什么都选了最好的,大摆筵席整整半个月,宴请六界八九成的人。
魔族更是处处挂着红绸彩带彰显喜庆,楚叶遥给魔族子民都放了假,寓意与民同庆。一早他为燕乐准备了一辆花车,燕乐坐在花车上面游城,接受魔族子民的朝拜。楚叶遥专门在魔宫后面修了个别院用来安顿到访的宾客,花车巡游之后燕乐就回了房间,等晚上的仪式。
楚叶遥去招呼宾客,婚房附近只有楚叶遥派给燕乐的守卫亲兵。
一个浓眉大眼的小丫头端着一碟子吃食走过来,被侍卫拦住,小丫头道:“给魔后送吃食的。”
“魔后不需要,你走吧。”
“我没有恶意的,我来自漳州,我们那里的百姓都很仰慕魔君和魔后,想在两位贵人大婚的时候送上祝福。我跋涉了很远的路过来,这是家乡父老们对魔后的祝福,几位大哥行行好,我把东西放下我就走。”
“你怎么这么烦啊,说了魔后不收你这些东西,你看看,长得这么难看,能吃吗?魔后长得那是天仙一般的人物,怎么可以吃你这些那么丑陋的东西!”
小丫头低着头:“这些黑色的东西是我们那里著名的祈愿糕,是对魔后的祝福,祝福她身体健康,诞下魔族小王子的!不是丑陋的东西!”
几个魔兵不耐烦了:“你走开,祈福魔后的事情有大祭司做,你个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脏丫头也敢靠近魔后,真是异想天开!”
他们拿着手里的兵器开始驱赶小丫头,小丫头就是坚持不走,事情就演变成了几个魔兵在殴打小丫头。
这时房门打开,燕乐听到外头的喧闹声穿着厚重的喜服出来喝止道:“住手!”
小丫头脸上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口,看着别提多可怜了,燕乐瞪了那几人一眼:“等楚叶遥来了,我会好好和他说说你们的事情的!”
她小心着身子,慢吞吞的走到小丫头面前。取了帕子给小丫头擦拭,小丫头执着的把盘子里黑色的糕塞给她,然后给她行礼,叩首后道:“祝魔后与魔君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燕乐笑了笑:“真是个会说话的小鬼头。”把人扶起来:“疼不疼?要不要我找人给你上点药?”
“不用了,都是皮外伤。”小丫头看着燕乐道:“天仙,你好美啊。”竟然还流下了口水,燕乐忍俊不禁,道:“你家人呢?要不要去找他们?”
小丫头的眼神黯淡:“家人送我过来,就是想让我跟着魔后,如果魔后不要我的话。。。。。。我也无家可归了。”
燕乐知道,自己的这场婚礼有很多魔族势力纠缠其中,某个魔族势力派个小丫头过来和她套近乎,显然是知道她和楚叶遥的关系才这么利用,无非就是给自己找个依靠罢了。
要换在往常燕乐肯定不会管这些闲事,可是那个丫头抬头眼泪汪汪的一瞬间她就心软了,好像看到了在毒草园的时候的自己。
燕乐说:“好,那你留下。”
小丫头破涕为笑。
燕乐问:“你叫什么?”
“我。。。。。。”小眼睛滴溜滴溜转:“我叫阿丑。”
阿丑?燕乐皱皱眉头:“为什么这么叫啊,这名字不好听,再说你一点也不丑,很可爱。”
面具下的人冷笑,不丑吗?我都嫌弃自己的脸了呢?
燕乐见小丫头闭着眼睛好像又要哭了,忙道:“好好好,就叫阿丑,这样阿丑,我找人带你去找个屋子安顿,晚点你再来找我,好不好?”
阿丑点点头。
大厅那边,有人把这一切报告给楚叶遥,楚叶遥点点头:“燕乐要留下就留下吧,不过一个小丫头,不过你们给我查清楚了,这丫头是不是漳州来的,漳州那边的势力知不知道她,我要保证燕乐的安全。”
“是。”
“在没查清楚之前,先不要安排她去燕乐那里。”
“是。”
燕乐还捏着那块黑不溜秋的糕,要她吃下去吧,还真是有难度,也不好意思浪费别人一片心意,她想了想,计上心头,成亲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既然自己不想吃,那就只能便宜楚叶遥了,晚上等着吧,小黑叶,总要给你点苦头尝尝的。
晚上的婚宴开始前又有侍女过来给燕乐整理头发,她坐在椅子上假寐也不去理她们随他们捣鼓。
按照魔族的习俗,女儿出嫁时要娘家人用梳子给她梳头发,整整梳三下,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这寄托了娘家人对即将出嫁的女儿的不舍也蕴含了家中长辈对女儿嫁到夫家操持夫家生活,恪守本分的一种告诫。
燕乐的妆都已经完成了,可是谁来给她梳头发呢?现在这个问题让喜娘犯了难。
要知道这位新娘身份尊贵,自己不能随便找个人来冒充她的娘家人吧,只是这神族也真是的,都快到晚宴时间了,怎么一个登门送礼的都没有?
有人推开门:“要给新娘梳头发吗?我来吧。”
岚心穿了个碎荷长裙,把头发简单挽了一个发髻。
她朝燕乐走过去:“燕乐,新婚快乐。”
燕乐低垂着头,她感觉得到,那个人没有来。
没有他的神息。
好想在成亲之前,再见一次他向自己走来足下生出的朵朵金莲。。。。。。
岚心像是看穿她心中所想,道:“你师父有事就不来了,让我来陪陪你。”
燕乐回过神来,是了,以后她是魔后,而慕徵也有了自己的神后,再也不能随心所欲的和他站在一起了。那个神音宫会有新的主人,再也不是她可以和他置气的地方了。
“没事。。。。。。。慕徵,不是,师父不能来,你。。。。。。师娘来也是一样的。”
岚心笑了笑,帮她理了理衣服,用关心的口吻道:“以后嫁了人,就不要再给你师父惹麻烦了。”
燕乐的脸色突然刷白,偏偏岚心还拍拍她的肩膀:“真漂亮,难怪那么多人喜欢你,是个美人胚子,以后可要收收心了,不该想的人,还是不要想了吧。”
燕乐正要回话,岚心已经走去帮她拿喜帕了。
外面的礼乐声很大,盖过了两人说话的声音,燕乐看着岚心的笑,只觉得心如刀绞。手指甲卡进自己的肉里,血迹斑斑,可竟然也不觉得疼。
燕乐缓缓开口:“师母,还有一顶魔后王冠,请师母一并帮我戴了吧,转告师父,徒儿不孝,白费她的教导了。”
岚心捏着红喜帕的手抖了一下,喜帕掉在了地上,她想弯腰去捡,燕乐说:“掉地上了就不要了吧,不吉利,劳烦师母给燕乐戴上王冠。”
鎏金王冠代表至高无上的荣耀,是历代魔族最高统治者死后随葬的东西。戴上王冠,从此世间没有燕乐公主,只有魔后燕乐。
神音宫,慕徵一把捞过幻境,一道金光闪过,人已经到了魔界。
正赶上燕乐和楚叶遥行夫妻对拜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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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气息萦绕心头,燕乐透过抬头时晃动的王冠上垂下的珠帘望过去,那人踏着一地月光而来,她感觉的到,是冲着自己来的,他的身后,是万千金莲,月牙白长袍扫过的地方,都是心悦诚服。
没有人想到慕徵琴神会在仪式进行到这个时候出现。
连岚心都吓了一跳。
慕徵走到这两人面前,从自己袖间幻化出神音琴:“乐儿,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师父也没什么东西可以送给你的,师父想送你一首曲子,以后一个人无聊的时候可以解乏。”
没有人知道这慕徵琴神在搞什么鬼,只知道他端坐在地上,手指轻巧的在他的七弦琴上拨动,琴声先是低沉,有如幽涧流水,之后琴声变得亢奋,好像战场上胜利的号角,再之后变得空灵,如一位解甲归田的将军,坐在篱笆边和挚爱的女子闲谈喝茶。
而燕乐却在这首曲子里面,找到了真正的慕徵。
他说的没错,天上人间,只有她能懂他,可惜,他们无缘。
应该说弹琴的是那个凡人慕徵,她看到了凡人慕徵为了斗小花妖开心笨拙的抓来好多小玩意儿,看到小花妖开心了他也就很开心,之后他发现佛和妖终究殊途,他开始迷茫,脾气也是时好时坏,最后他大彻大悟,在佛经的最后一页写:修行之人,为道为爱,若要勘破业障,并非离爱求道,也非离道求爱,天下二分,道一面爱一面,足矣。
嘻嘻闹闹的魔群都被慕徵的琴声吸引,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这是佛祖的心经!”
还有魔附和:“是菠萝蜜多心经!”
真不知道他们这些修魔的小兵竟然还曾经读过佛经,莫非都和魔君楚叶遥一样博闻强识?
燕乐愣愣的看着那个穿着月牙白长袍席地而坐弹琴衣袖依旧纤尘不染的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曲终了,慕徵抬眸微笑的看着燕乐,一如无数个神音宫的日子,他说:“乐儿这么聪明,应该能记住吧。”
一瞬间记忆全都涌入大脑,她想起自己刚刚学剑的时候慕徵抓着她的手教她姿势,他的声音低沉钻入她的耳朵:“乐儿这么聪明,剑诀应该都背出来了吧。”
她红了耳朵根,说:“应该吧。”可是后来剑舞的实在是惨不忍睹,慕徵无奈之下只能手把手慢慢教。
从凡间历劫回来,有一个晚上燕乐爬到屋顶偷喝酒,被慕徵发现,慕徵从来不骂她,反而和她一起翻上了屋顶,两个人都躲在屋顶喝酒,燕乐喝多了就喜欢胡说八道毫无顾忌。
她说:“慕徵,你真是个捉摸不透的人!”
慕徵微笑:“谁说的,我觉得你会懂我的。”
“你为什么那么笃定啊。”她大着舌头,感觉眼前有几十个慕徵在跳舞。慕徵一把把她拽进怀里:“乐儿这么聪明,会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吗?”那天慕徵的怀抱太暖了,就像火烧一样,燕乐一点也不记得那到底是梦还是现实了。
他总是觉得我很聪明啊。
慕徵看着燕乐:“乐儿,你那么聪明,一定懂我的吧。”这是他说的话。
燕乐愣愣的点头。
慕徵道:“你身上有神血,如今生活在魔族,体内的神族灵力和魔族气息相撞,一定会有不舒服的时候,那时你不妨弹奏我教你的这首曲子,对修行极有好处。”
燕乐点点头:“谢谢师父。”
楚叶遥回过神来:“慕徵,你可真是厉害,我请你来你不来,我和燕乐要礼成了你过来,你是不是成心来捣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