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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刚刚我灵魂出窍的样子估计把她吓坏了。
“我没事,转晕了而已。”
刚想站起来,才注意到外婆一直站在床边,我看了外婆一眼,她一脸的冷漠,于是我只能将自己心中的疑惑给吞进肚子里去。
外婆找个借口支开了招弟后,对着我郑重其事地说:“从今日起。你就要出去做事,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愣了一下。
看见那穿堂入户的橙色阳光溢满了整个房间,微尘在这停滞的光线中飘浮。
似乎,时间似乎在这一瞬间都停滞了。
我知道外婆口中的出去做事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从今天起,我要接外婆的班,作为一个真正的先生,替别人处理一些事情了。
也就是说,我会得到越来越多的历练的机会!
“好。”我能感觉到浑身的热血都在沸腾,这种感觉就好比你好不容易拿到了驾照,有人告诉你可以上高速公路开车一样喜悦。
我知道外婆不喜欢我做这一行是担心我的安危,但是我真的很喜欢这一行,我甚至都为自己是一个阴阳人而激动自豪。
我不怕鬼神,我始终觉得,我能够战胜他们!
外婆见我这反应,眸底掠过一抹失望,但很快就又冷然告诉我:“你去镇上马家帮我敛尸,朝出暮归,谨记!”
吴家村再过去五十公里就是万佳镇。一般我们赶集就要去那里,外婆不太喜欢我经常离开村子,因而我也不太了解马家,只记得马家经营小本生意,卖些干货。
“马家的媳妇昨儿刚走,你见到马家的人,就说是我让你去的。”
“嗯,外婆,我能问一下马家的媳妇是怎样走的?”这是我第一次出来做事,一定要谨慎小心为上,记得以前外婆做事也是诸多讲究的,而且外婆既然说是马家的媳妇,应该是个年轻少妇或者中年妇女,不应该是正常的老死,病死虽可能,但外婆不可能只是让我去敛尸这么简单!
外婆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你去了自然知晓。”
“嗯。”外婆回话是不想告知我太多,干脆就不再问了。
随后,我吃了早饭,背着外婆给我新缝的斜背白色布袋就坐上我们当地的三轮车前往万佳镇,招弟本想跟着来。却被外婆唤去上山摘些时鲜的桃李,明日带去学校里吃。
颠簸的路上,我先是兴奋难抑,而后,开始忐忑不安起来,毕竟这是第一次,我怕坏了事还损了外婆的面子。
接着甩甩头,不让自己多想。
这会想起外婆给我的白色布袋,立即打开瞧瞧,里边就放几张黄符,两张红符,金银珠子,碇口钱,红绳和朱砂笔,还有一些给死者化妆用的胭脂盒画眉笔之类的东西。
还以为外婆会给我一些什么提示,结果发现都是敛尸用的一些道具,我顿时垂头丧气。
“听亲戚说卖干货的马家媳妇走了?”尽管外婆不告诉我太多的详情,那我就自己打听打听,这种跑车的消息最为灵通,倒不如问问。
我看不见前方司机的表情。可当他听到我提及马家媳妇,握着车把的手明显紧握了一下。
“她就是命苦!孩子刚生下没过两个月,就夭折了!孩子走后没几天,人就病倒了,前两日去她家买干货,瘦到被叫白骨精都不为过,唉,当初是多么漂亮的大妹子啊!”
“生病?”
“不晓得有啥子病,马老太也不让说,昨儿夜里,我上她家拿些红枣,马家媳妇突然发了疯,一个劲地掐着马老太,马大川和我上去拽,硬拽不开,那劲儿可大了!就马老太快被掐晕过去的时候,不知是谁拿一袋核桃砸了过去,她被砸的那个叫头破血流阿,过去一瞧,完了。翘辫子了,她死时那眼珠子还直勾勾地盯着马老太,这事邪门!”司机说着的时候还打了一个冷战。
听司机的这说法,我越觉得这事悬乎。
约过了一刻钟,便到了万佳镇的镇口,一眼望去,一街荒凉。
马家的大门上高挂这两盏白色灯笼,横额挂着白色花球。
我按了一下门铃。
“今日东家有事,暂不营业。”一位缠着丧服的满嘴髭须的男人忧色浓重地走了出来。
这男人我认得,就是马大川,马家的独子。
“我是吴家村的于大娘唤来的。”
马大川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略有些诧异,却说:“进来吧。”
他转身领我进去时,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么小,这不是添乱嘛!”
我假装没听进去,我知道,我现在年纪尚小,资历尚浅,人家小看我是正常的,但这话如同一桶冷水,当头盖了下来,瞬间浇灭了我起初的一股热血劲头,心里拔凉拔凉的。
从店面进去后,是个露天院子,里边扎堆坐满人,本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在我踏步进来的一刻就溜走了,他们看向我的眼神是疑惑,轻蔑,甚至有漠视的。
马大川看他们一眼,点了个头就继续往屋里走。
走着走着,身后传来孩子委屈的嘤叫声。
我心尖一抖。
蓦然回头,坐满人的院子里,在那墙角影晦处,有个孩子正往我这边爬来,她一抬脸,那眼球全是突兀的血丝,没有瞳仁,雪白的脖子上有两抹红色的指印。
“呀!”她对着我叫唤了一声。
“大川是咱们马家的独苗啊!明知道他是教师,没法二胎!你还偷偷生了个女娃!你这不是要让我们马家断后吗?”老太婆尖锐的话儿十分的刺耳。
我微怔,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院子里头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里屋,一个老太气的满脸涨红,旁边一个妇女正抱着呀呀叫着的孩子小声抽泣着。
我识得那老太,是马大川的母亲,马家今个儿当家的,至于那个妇女,应该就是马家媳妇,李静。
“妈,这也是个生命啊!我可狠不下心来!”李静抱着孩子就走了。
接着画面再次转换。
房间里,那孩子在床上安静地睡着,马老太轻手轻脚地进来。
“我要的是孙子!可不能因为你断了咱们马家的香火!”
马老太眼露凶光,那双枯瘦的手缓缓地摸上了那孩子的脖子。
我意识到她接下来要做什么,就赶紧冲上前去阻止,可是我宛如透明一般,穿过了她的身体。
“哇哇~”孩子被掐地难受,大声哭喊。
“你就不该到我们家来!”马老太扯过被子,用力地捂住她的脸。
待那孩子在空中乱挥的小手一下子软趴趴地躺在床上时,她才松开了手。
我顿生一种无力感,一个生命就这样眼睁睁在我的眼前离去,而我什么都做不了。
接下来的画面就是这些天马家闹鬼。那孩子已经两个月,有些模糊的意识了,马老太杀了她,她自然尸变上门讨债,马老太被纠缠得快要疯掉,被蒙在鼓里的马大川好心去找个道士来收服这个小鬼,李静知晓后,在一天夜里,那孩子再次上门时,她怜爱这孩子,心一横,就让孩子上了自己的身,司机说她生病了,其实那些天里,是那个孩子在吸她的阳气,才会病殃殃的。
“你是?”
背后倏地冒出一句话,把我的魂也拉了回来。
这会我才看到背后的人原来是马老太。
她眼睛底下堆积的眼袋是乌黑的,手上戴着一串佛珠和一串桃核。
“家里最近是不是经常听见小孩子的啼哭?”我开口询问。
幸亏刚才看见那婴儿周身萦绕的是白气,外婆在我走之前,顺便跟我说明了一下有关于鬼的等级划分,白气绕身的是白衫鬼,通常指的是新魂,即是刚死亡没多久的人所化成的,对人不会有太大的伤害性,而且她刚把自己母亲的阳气吸光,有足够的气儿下去轮回投胎,她现在给我看这些,应该是想让我为她和她母亲报仇吧?
他们两人一怔,面面相觑,尤其马老太竟颤抖地转动手上的佛珠,不断地念叨:“阿尼陀佛,阿尼陀佛。”
一看就知道心里有鬼!
马大川略微尴尬地给她耳语几句,她才缓和下脸色,让马大川带我进屋里说话。
“躲得初一,逃不过十五。”我心里对马老太有些气愤,连带着语气略有不善。
马老太老脸一拉:“那你说怎么办?谁让她瞒着我生出来了?”
“把那小孩子的尸体取出来火化,把骨灰供奉在祖祠里,你去磕个头道个歉,烧些东西下去给她。”我瞥了一眼马老太。
要不是外婆说过“凡事先为活人考虑,因为活人仍在世,而死者已经成为过去,轮回投胎还能重新来”这话,我还真的不太想帮她,哪有这么狠心的奶奶?这可是亲孙女啊!竟然还能下得了手!
马老太许是被吓的不轻,无奈地点点头。
而后,还一脸懵懂的马大川将我领去放尸体的屋里。
“你联系一下殡仪馆,得把你媳妇的尸体送去火葬,跟小孩一块,一定要赶在正午前。”我吩咐了他一句后,便强壮胆子给尸体上妆。
马家媳妇此刻的身子跟裹着一张人皮的骨架差不多,那眼珠子仍突出眼眶。
“安息吧,你的孩子下次会投个好胎的!”我说着就将她的眼皮给覆了上去。
随后从那百家被下抽出她的手,想给她涂抹上红色的豆蔻,却发现她的手指上有个文身,这似云似莲的文身不就是跟那日的两个盗墓贼一样?记得那个深宅里的老太婆也有,虽然是假的。
我下意识就想起了那个警察李然,看来回去县城一定要找他问问。
待敛尸的一切事宜都办妥后,太阳在山头也只剩下半边脸了。
马大川给了我一个红包,连声道谢。
“有些事你得好好问问你妈。”我看他被她妈这折腾,妻子都走了,算是个可怜人啊!一时动了恻隐之心。
每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外婆说做我们这一行的,忌讳多管闲事,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后来马老太被自家儿子给送去当地的派出所了,这事一度被传成了当地的笑话。
我回到家中时,外边的夜幕已经拉起。
外婆没问我今日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只是再三交待我一句:“我们跟脏东西到底还是不一样的,我们是人,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跟它们粘上什么关系。”
“嗯。”我感到疲惫,应了一声,洗漱一番就倒床睡了过去。
兴许太早睡了,半夜里,我感觉到有人在抚摸我的脸,冰凉冰凉的触觉一下就把我惊醒了。
睁眼一看,盖过被子的黑红宽袍上月辉点点,逆光坐着的宫玫眉色略带疲惫。
“大晚上的,你。。。。。。。”
我本想问他怎么突然来我,不料他一俯身。一条冰舌很是灵活地撬开了我的贝齿。
身子蓦地僵住,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大脑瞬间空白。
“这是你今天的奖励!”他嘴角噙着笑意,一扫第一眼看到他时的疲倦之色。
我的脸刷的一下就通红了:“色鬼!”
“嗯。”
我瞅了他一眼,这人是不是傻了?我明明在骂他,他还应?难道他不知道色鬼是坏鬼吗?
想起今日外婆说过,鬼虽然分了等级,但也有好坏之分,那宫玫应该是属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