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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音落,他又补了句:“没有要罚你。”
李八卦小心把雕花圆盒放回腰包,闻言迷茫道:“啊?”
“没有要罚你。”池砚重复了一遍,许是阳光的缘故,总是冰渣的声音竟添了丝暖意,“所以你不用逃。”
李八卦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地点头:“哦哦。”
过了会儿,她看向随风起伏的蚕豆田,比起前几日,蚕豆苗上已经结了不少小葫芦似的蚕豆,散发着浓郁的豆香,她秀气的鼻翼微微翕动,咽了咽口水:“那二师兄,我们来这儿做什么呀?”
“教你第二个法术。”池砚手指一点,那从空中飞过的蝴蝶就凝固在一滴水里,宛若琥珀一般,“此乃御水术,以后遇到危险,可把敌人困在水里。”
御水术!
“不不不,我不要学这个!”李八卦慌忙摇头,她是火系,最怕的就是水,平日里喝喝水洗洗澡还可以,要是真学水系法术,那她肯定会比死还难受。
池砚略一思索,微微挥袖,一块薄如蝉翼的寒冰便自袖口飞出,把一片飘落的树叶登时一分为二:“斩冰诀?”
又是水结成的冰,果然冰块修习的法术,不是水就是冰。李八卦继续摇头:“不要,这些法术通通不要学。”
池砚沉默不语,李八卦以为他生气了,正想说些什么,他突然开口道:“若你不学,下次又落入危险境地怎么办?”
李八卦不解:“什么危险境地?”
“没什么。”池砚长睫微颤,掩去他那莫名的情绪,“步逍遥重掌魔界后,三界必不太平,天下无一安全之地。”
“有呀。”李八卦扯住他的道袍的晃了晃,机灵的大眼睛里闪过一抹狡黠,“有二师兄在的地方,那就一定很安全。”
池砚一愣,半晌都回不过神。
李八卦趁机又道:“对吧二师兄,有你在,我还学这些法术做什么呢?不如你教我别的法术吧,好不好?”
池砚回神:“你想学什么?”
“我想学”李八卦拖长尾音,突地两手捏住自己的脸,扯出一个滑稽的鬼脸,“地煞变身术!”
老君说过,变身术分为天罡和地煞两支,天罡乃大成法术,要有“上德”才可修成,因此寻常仙妖多是修习地煞,平时变些小猫小狗,小花小草,倒是简单易学。
如果她学会变身术,就算太白星君天天和她面对面,她也不用逃跑了!
池砚看着她搞怪的模样,手不自觉抬了起来,然而他又很快收了回去,淡淡道:“为何想学变身术?”
李八卦却不答话,只是垂着头,不多会儿,她的肩膀微微耸动,大滴大滴的金豆子落到地面,竟是哭了。
池砚眉宇间第一次闪过无措,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才挤出三个干巴巴的:“别哭了。”
“呜呜呜。”这次李八卦索性放声大哭,抬起鼻涕眼泪横飞的脸,“二师兄,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因为我吃肉,你觉得我不是乖孩子呜呜呜。”
池砚垂下长睫:“不是。”
是不喜欢,还是不是乖孩子他没有言明,李八卦也不管,得寸进尺地嚎啕大哭:“呜呜,果然是讨厌我,难怪不愿意教我变身术。算啦,就让我被太白星君抓回去炼丹药好了,自古人生谁无死,谁让我是吃肉的坏孩子呢”
池砚眸色微沉:“抓你炼丹,为何?”
上钩了!
李八卦心里欢呼一句,面上却哭得越发凄惨可怜:“因为我是一颗大补的野生人参,太白星君要拿我炼成大补丹,怎么,二师兄你不知道吗?”
池砚一噎,他还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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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暖的风吹得蚕豆田一片惬意的沙沙声;金色的光线也拉长了蚕豆苗的影子;在小道上层层叠叠地起伏着。
沉默片刻;池砚道:“地煞四十九变可变男女老少;可变长短大小;也可变动植物;若要全部学完;需七七四十九日。现下距太白星君到鹤灵观只有三日,你可挑其一先学之。”
言下之意,他同意教李八卦修习变身术。
“哇!我就知道二师兄最好啦!”李八卦立刻破涕为笑;猛地扑过去抱住池砚的腿,还厚着脸皮抓住他的道袍擦泪。
池砚素来爱干净,平日的衣着连一丝褶皱都没有;此时被李八卦抓着擦泪;他眉心一跳,但还是一动不动任她擦;待她擦得干干净净了;才淡淡开口:“现在开始吧;想先学什么。”
李八卦立刻抬头;斩钉截铁道:“动植物!”
池砚对她的答案毫不意外;地煞四十九变中;变动植物是最基础简单的法术,选这个是上上之选,且小孩多喜欢小动物;花花草草这类的吧?
只是不知李八卦喜欢的会是什么;小猫,小狗,小鱼,小虾?
“好,你想变什么?”
闻言李八卦眼睛里突地燃起一簇又亮又红的火苗,激动得嗓子都破音了:“老虎,大老虎,能吃多多东西的那种!”
有天界仙官参加的生辰宴,肯定会有很多可口美味,她一定要变成最能吃的动物才行!
池砚:“”
入夜,空中繁星璀璨,照得地面白净如霜,四周是此起彼伏的鸟鸣虫叫。
咚,咚,咚。
这时,静谧的竹海里突然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仿佛山崩地裂一般,连地面都在颤动。
孟洵微微掀开眼帘,从温泉里起身,修长如竹的手指一点,旁边叠得整整齐齐的道袍便飞到他手中。
见泉水又黑了不少,他长睫在眼睑下投入方小小的阴影,系着腰带的手滞了滞。须臾穿戴完毕,他这才转身出了被层层叠叠金鱼草掩盖的温泉。
等他走后不久,只见那些雪白的金鱼草被一阵黑雾笼罩,花冠逐渐变黑凋零,而那一潭黑如墨的温泉,再次恢复清澈的淡绿。
离住所越近,地面颤动得越厉害。
难道是有人,或者东西闯入?
这个时间,李八卦应该回来了!孟洵心头一紧,脚步不自觉加快,平日要一盏茶的路程,他不过眨眼间便赶到了。
只是院落里什么都没有。
明亮的月色笼罩着小小的院子,安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晚风卷起地面的新鲜的竹叶,孟洵眼神一凛,腰间的玉笛当即飞向不远处的竹林:“出来!”
“嗷呜!”
下一瞬,一声震彻竹海的虎啸响起,一只又肥又胖的老虎被玉笛从竹林里赶了出来。
因为孟洵没有下命令,玉笛并没有下重手,因此那只老虎揉了揉有一点点疼的老虎屁股,就很是嚣张地跑到他面前,甩着尾巴跳来跳去:“嗷呜!嗷呜!嗷呜!!”
孟洵从没见过如此肥胖的老虎,旋即不知想到了什么,他震惊看向老虎那圆鼓鼓的肚皮,眼神倏地冷了下来,手指捏得咔咔响:“你好大的胆子!”
语落,他周身冒起盈盈的白光,第一次,动了杀意。
一时间,璀璨的星辰被越来越多的乌云遮住,滚滚雷声在天际响起,天色瞬间暗了下来,只孟洵手执通身冒光的玉笛,精准刺向老虎的喉咙。
忽明忽暗中,一个熟悉的小包包闪过,摇摇欲坠地挂在老虎脖子上,一晃一晃的,许多瓜子蜜饯“唰唰”掉了出来。
是他给李八卦缝的腰包!
千钧一发之时,乌云退散,繁星再次照得地面恍若白昼,玉笛从老虎脖颈擦边而过,削掉了几缕毛发,一落地便化作一簇簇蓝紫色的火焰。
“嗷呜我的头发!”很快,熟悉的童音响起,那只老虎垫着厚厚的肚皮,以极其舒适的姿势趴在那几簇火焰旁,哭得伤心欲绝,“头发本来就不多,现在又少了几根,嗷呜!”
“”孟洵僵在原地,过了片刻,不确定道,“小八卦?”
“嗯嗯,是我!”老虎从地面爬起来,抖了抖胖乎乎的身子,顿时现出真身,赫然是白白胖胖的李八卦。
她跑到孟洵面前,脸上的眼泪都没擦干,就仰头一副求夸赞的表情:“大师兄,我今天学会变老虎啦!是不是好厉害!”
孟洵看着李八卦耳边那簇被玉笛削掉的发丝,眸底暗波流动,久久都没有回答。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杀死了她。
“大师兄?”李八卦眨了眨湿漉漉的大眼睛。
孟洵还是沉默着,并不理她,只转身往住所走,留下一头雾水的李八卦,奇怪,大师兄怎么了?
她疑惑地捡起掉出来的瓜子蜜饯,吹干净放回腰包,追上去亦步亦趋跟在孟洵身后。
回到住所,孟洵依然不理她,只把热好的宵夜端出来放在桌上,是一碗酱油炒饭,晶莹饱满的米粒裹着豆香四溢的酱油,粒粒分明,加上颜色翠绿的葱花,晚饭又是吃豆腐青菜的李八卦恨不得扑上去抱着碗大口刨。
可是,她不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好像一向脾气温和的孟洵确实是生气了。和八景宫那只牛一样,一生气,就不理养牛童子,也不吃养牛童子喂的草,
她站在门边,半晌没有动,孟洵微叹一声,还是出口道:“今天不饿?”
“饿的!”李八卦擦了擦口水,忙不迭点头。
“那为何不吃?”
李八卦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进去,小心翼翼拽住孟洵的手:“你不生我气了吗?你不生气,我才吃。”
她的手热得像小火炉一样,孟洵一时有些恍惚,他确确实实是生气了,不过气的是自己罢了。
差一点,差一点点就亲手毁了他唯一可触及的温暖。
他低头,抱起之前不知道变成老虎去哪里打滚,现在全身脏兮兮的李八卦到椅子上,端起酱油炒饭温声道:“我不生气了,吃吧。”
李八卦吸了吸鼻子,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孟洵,不确定道:“真的吗?”
“真的。”孟洵一笑,似忽来的春风吹散漫天的寒意,舀了满满一勺香气扑鼻的酱油炒饭,“我喂你?”
李八卦总算放了心,一口吞光勺子里的炒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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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三日;李八卦的变老虎术还练得磕磕绊绊;时灵时不灵;菱素的十八生辰宴会就到了。
从清晨开始;鹤灵观的后厨便忙得不可开交;为迎接天庭来客;还难得有了一道荤菜;太白星君的最爱:八宝葫芦鸭。
这道菜鲜嫩糍糯,咸鲜香醇,做法也极其考究;要整鸭剔骨,还要保证鸭皮没有一丝儿破损,然后往里填充糯米和海参、鸡脯肉、干贝、虾仁、火腿、冬菇、冬笋等切成的小丁;用麻绳困成葫芦状上笼蒸熟;最后热油炸至金黄上桌。
因此乐游山难得飘满了各种诱人的肉香。
李八卦变身的大老虎和元清挤在窗边,眼巴巴盯着腾腾冒热气的蒸笼;馋得口水直流:“土地伯伯;今天什么时辰开饭啊?”
今日掌厨的是上次做伤心凉粉的土地散仙;自从李八卦吃光海碗伤心凉粉后;他是打心底喜欢这个和他一样嗜辣的小娃娃。
土地散仙顺手丢了个菜包到李八卦乖乖张开的虎口里;笑眯眯道:“仙官申时到;自然是申时开饭。”
说完他又诧异道:“小八卦,难不成你今日要以老虎的模样参加生辰宴?”
李八卦一口吞下菜包,黑漆漆的眼睛满是真诚:“嗯嗯!这样才有大肚子吃光土地伯伯做的八宝葫芦”
她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