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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远处的怪物,它抖了抖,压低声音道:“嘿,小胖丫头,你可千万不能去南面的山洞哦。”
南面的山洞?李八卦视线往南面看去,只见影影绰绰的淡蓝光里,一个黑漆漆的山洞掩在花林里,那洞口不大,但莫名散发着危险气息。
哐当,哐当。
就在此时,一阵铁链在地面拖行的声音响起,在静谧崖底来回飘荡,哐当,哐当,一下一下击打着李八卦的心口。
她的眼皮突突跳起来,不由攥紧白羽毛,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期待。
会是它吗?住在山洞里的,会是消失上万年,一口气便能吞咽万里山河的战龙,上古黑龙吗?
她要去看看!
“你不会是想去找那个怪物吧?”她的好奇太过强烈,淡蓝花尖叫出声,“小胖丫头,不要去呀!他很可怕的!不要去!”
“不怕,它虽然可怕,可是也很有趣呀。”李八卦对淡蓝花莞尔一笑,活动活动筋骨便扒着树干往下爬。
这时,天光破晓,一缕霞光透过层层云雾照进崖底。瞬间,死寂的万物复苏。
周围是不知名果树,空中飘着金黄的果子,又圆又大,满是清甜的果香,李八卦摊开手,那些果子便争先恐后落到她掌心。
只是她手小,连一个果子都包不住。她思索片刻,还是又抓住两个放到道袍里,鼓鼓囊囊的,又圆润不少。
不远处有条湖,不时有鱼跳出水面,带出一波又一波的金色水光。一叶小舟飘在湖中央,见李八卦走过来,无风自发缓缓飘到她面前。
原来之前看着近在咫尺的山洞,竟是远在湖对岸。
感觉有点说不出的怪异。她是去还是不去呢?李八卦无意识摩挲着手里的大果,脚抬了又缩,踌蹴不已。
“呵。”
蓦然,一声低沉的笑声响起,带有三分清冷,七分苍老慵懒:“小甜果,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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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
李八卦猛地转身;然而身后除了空中飘来飘去的大果;只有冒着淡蓝光芒的无叶树;别的什么也没有。
她疑惑地挠了挠头:“听错了?”
“小甜果你没听错。”这时那道苍老的声音又响起;还是懒洋洋的;带着一点刚刚睡醒的困意;“老朽在湖对岸的山洞。”
为什么要叫她小甜果;是因为她手中的大果子吗?
李八卦黑漆漆的眼珠转了转,回身点头如捣蒜,声音如脆枣一般又脆又甜:“叔叔好;我耳朵有时候不太灵敏,你别生气哦。”
“叔叔?哈哈哈哈哈。”那人似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过了会儿才一本正经叹息;“错了错了;小甜果你应该喊老朽爷爷”说着他又停顿了一会儿,“也还是不妥;老朽这把老骨头当你爷爷太过厚脸皮了;你该唤一声老爷爷才是。”
这人好生奇怪;常人不都是喜年轻;长生不老吗;为何他却自认是一把老骨头?老君头发胡子白得纯粹;年纪大罗天最老,都还自称大罗天第一顽童。
李八卦心里暗道,不过转瞬她又摇了摇头;住在思过崖底山洞的;怎么也不会是寻常人吧。
“你摇头你、你、你不愿称呼老朽为老爷爷?”那人声音颤抖着,隐隐有了哭腔,“也不愿陪老朽玩?你难道老朽真让你如此厌恶?原来你也同那些无叶花一般,嫌弃老朽老丑邋遢,蓬头垢面,俊颜老已咳咳咳。”
说到后来,他伤心得咳出声,剧烈又频繁,响彻静谧的崖底。
李八卦听着心头莫名难受,山洞里的人比老君还老吧!她吸了吸酸涩的鼻子,连连摆手:“不不不,我没有!老爷爷你别难过。”
那人迟疑着:“你不嫌弃老朽?”
李八卦掷地有声:“不嫌弃。”
那人还是迟疑:“那你愿意来陪老朽玩?”
李八卦一脚踏上小舟:“愿意的。”
那人笑了:“真的?”
李八卦另一只脚也踏上小舟,重重点头:“真的。”
很快湖面微荡,漾起一圈接一圈的涟漪,小舟宛若灵巧的鸟儿,在湖面静静穿梭。
此时或白、或鹅黄、或粉嫩、或浅紫的花瓣,伴着春日的微雨,从空中扬扬洒洒飘落,落在波光粼粼的湖面,宛若划进了一副画师精心描绘的江南美景里。
“哇,好漂亮!”李八卦看呆了,绵如砂糖的雨丝落在发间也不理,只摊开掌心去接花瓣。
下一刻,一片嫩绿芭蕉叶悄悄遮到她头顶,春雨落在叶面,顺着脉络缓缓滑落,发出滴答滴答的清脆声响。
过了会儿,春雨和花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晒得人暖洋洋的夏日,以及鲜嫩香甜,诱人食指大动的瓜果。
先是红得喜人的苹果,然后是晶莹似雪的雪梨,绿莹剔透的水晶葡萄,滚圆无比的西瓜全萦绕在李八卦周围,调皮着转圈圈。
李八卦只吃过葡萄,不由瞪圆眼睛,一会儿瞧瞧雪梨,一会儿又瞧瞧苹果,最后停留在西瓜上。
它比之前的金黄大果子还大了许多,是什么呢,能吃吗?
咔嚓。
她正想着,西瓜像看透她心思似的,咔嚓一声响,一片西瓜就缓缓落到她手中,新鲜红嫩的瓜瓤散发着扑面而来的香甜。
李八卦鼻翼微翕,忍不住低头咬了一大口,留下排整齐小小的牙印。沙沙的瓜瓤水分满满,比糖水还甜,她甚至连西瓜籽都嚼碎吞下肚,小脸漾起餍足的笑:“好吃好吃!再来一块!”
等她吃完整个西瓜,湖景又变了。
两岸是高耸入云的树木,成群结队的大雁飞过,金黄璀璨的树叶缓缓飘下,落了满湖的秋天。
李八卦挽起袖子,趴在船头捞起片秋叶,像扇子似的,特别好看。元清说再过几日是那位菱素师姐的生辰。
若她没记错,菱素的耳坠是淡金小扇叶。要是送这片叶子当贺礼,她会喜欢吧?
想着李八卦小口小口吹着湿漉漉的秋叶,等它干透才晃悠着起身,小心翼翼放进腰包。突地,一抹冰凉落在她手背。
她微微仰头,只见漫天白雪飘落湖面,冷冽寒风里,岸边开了一树又一树的红梅,在枝头恣意怒放着。
原来是到冬天了。
“老爷爷。”李八卦觉得太神奇了,忍不住开口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呀?好有趣。”
“哈哈哈。”那人哈哈大笑,许是太忘情,晃得锁链也哐当,哐当着,“小甜果你可比四季湖有趣,已经到岸了,你快些上来吧。”
四季湖,一个游一遍,能览尽四个季节风光的湖。
李八卦蹦跶着跳下小舟,对慢慢划走的小舟大力挥了挥手:“谢谢你送我过湖,可爱的小船。”
岸上满是桃花树,粉嫩嫩的,霎是好看。
李八卦却捂着鼻子,踮脚避开地面的落花,一点一点往山洞挪,因为桃子的关系,她对桃子有关的所有都是敬谢不敏。
约莫半盏茶,她总算挪到洞口,里面黑漆漆的,看不真切。她心里打起鼓,伸长脖子道:“老爷爷,你在里面吗?太黑了,我看不清”
“太黑了?小问题。”
那人话音落,两旁的洞壁从洞口始,一路亮进洞内。原来璧上竟是镶嵌了两排比鹅蛋还大的夜明珠。
一时间,洞内恍若白昼。
远远地,李八卦看到一个人,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男人。
他手脚都绑着比她手腕还粗的铁链,又长又脏的白发遮住了他的脸,只能听到掀破洞顶的笑声:“哈哈哈,原来小甜果是小圆果,看来太上老君没抠门到你身上。”
这人不仅知道老君,还知道她的身份?!
李八卦眼皮一跳,不受控制地走进洞内,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小小声道:“老爷爷,你认识老君吗?”
“算喝过两杯酒的交情吧。”男人说着很是激愤,“不过他请酒只请米酒,太抠太抠,绝交绝交。”
什么!老君还铁公鸡拔毛?!
这次李八卦下巴都惊掉了,老君可是和玉帝和下凡游历,都等玉帝掏腰包的厚颜铁公鸡,竟会请客?
她眼珠转了转,又往前走了几步,蹲在男人面前:“老爷爷,你、你、你你为什么住在思过崖底呀?”
“为什么?”男人低声笑了笑,
猝不及防的,男人倏地抬头,满头白发纷纷散开,一张布满伤痕,瞎了右眼的苍老面容逐渐清晰。
他对着李八卦眨了眨仅剩的左眼,漫不经心打了个哈欠:“还能为什么,犯错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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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纵横交错的疤是烙印上去的;一条一条狰狞着;盘踞男人整张脸;加上那只空洞洞的右眼。
一笑;丑得惊天动地;也可怕得鬼哭狼嚎。
“原来如此。”李八卦却眼也不眨;双手撑着下巴;瞧着那些疤痕好奇道:“老爷爷,你是犯了什么朱砂刻的戒律呀?”
戒律堂的戒律石刻着几百条戒律清规,明舟说过;若是犯了朱砂刻的前十条,思过崖底走一遭。
只是她没看过,并不知那十条戒律是什么。而且这男人还被如此粗的锁链绑着;应该是犯了最严厉的戒律吧?
“老朽犯的戒律那可太多啦。”男人嗓音徒然沙哑;神色很是落寞,“所以才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崖底上万年。不能动;不能吃;看不到四季更替;鸟碧翔空;还无人同我说话。”
上万年?!
李八卦眼睛瞪得圆圆;怎么也没想到男人竟然被关在崖底上万年;那他岂不是和她一样,上万年都待在同一个地方?
一股同病相怜的情绪发芽,她飞速从腰包翻出最大的金果子;用手绢仔细擦了擦;干干净净送到男人嘴边:“老爷爷,吃吧。”
男人长长叹了口气,别过脸:“这枇杷果虽甜,可老朽素来不喜菜蔬果品,你还是收回自个儿吃吧,反正饿了上千年,也不少这一时半会儿。”
李八卦听得感同身受,肚子也咕噜咕噜叫起来。
她犹豫片刻,还是慢慢从腰包摸出山鸡蛋,本来是打算和孟洵一人一枚山鸡蛋,但现在
李八卦不舍地用脸蹭了蹭光滑的蛋壳,然后把自己那枚递到男人面前:“老爷爷不难过,我还有鸡蛋。”
淡淡的蛋香在鼻尖萦绕,男人微微一怔,看着眉眼弯弯的李八卦,左眼蓦然泛起淡淡红光,只是掩在散落的白发间,转瞬即逝。
“鸡蛋也不喜欢吗?”见他毫无反应,李八卦不解道,“师兄说鸡蛋很好吃的。”
“哈哈哈。”男人回神过来仰头大笑,唇角微微勾起,“小甜果,老朽可吃不惯生鸡蛋,除非有火烤熟它。”
“原来鸡蛋不能生吃。”李八卦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随即调皮吐了吐舌头,“不过不用怕,我有火!”
说完她蹲下,手指在地面一划想要生火,然而她划了长长一段距离,还是连点火苗都没燃。
怎么回事?
李八卦不相信地又划了好几遭,然而指尖除了多出几滴猩红的血珠,只有细细麻麻的痛感,又破皮了!
她“嘶”了一声,赶紧捂住手指,小口小口吹着伤口。
男人从头到尾都瞧着那几滴血珠,那是天地间唯一至纯至阳,拥有六丁神火的上古神器八卦炉,才有的血。
那浓烈的血色刺激得男人眸底红光越来越盛,逐渐染红眼珠,说不出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