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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果然是有些景,有些人,总要遇见了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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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星辰之殿。
“就这么放弃了吗,有些可惜啊,唉。”黯香尘有些遗憾地感叹道,说完她还轻轻叹了一口气。
与以往不同的是,此刻的星辰之殿里只有她一个人,而另外一位,已经好久没有露面了。所以此刻正在感慨的黯香尘,是真的为自己儿子觉得可惜而已。
明言今年已经五百多岁了,她也担心了五百年,自己与他父亲那段孽缘终归还是影响到他,最后自己又必须要离开,留他一个人在究极门里呆了一百年,又被人撵到玄玄宗里。
她总害怕,自己这儿子会一直冷心冷情,对所有东西都无感,所以虽然之前的话多是在怼柳玄,但是私心里如果柳姑娘真动心了,她是一定会替儿子解决某个祸端。虽然麻烦,但她也有自己的办法的。
现在倒好,明言自己倒看开了,自己也不用做什么了。
不过,这样的遗憾只维持了一小会,看着儿子那深邃又释然的目光,黯香尘心里莫名有些小骄傲,他妈当年没迈过去的坎儿他迈过去了,他妈当年没有看明白的事情他看明白了,怎能不让她骄傲呢。
这么想着,好像自己独自一人守着这星辰之殿,用身体维持着西域的屏障,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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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那些大佬们的闭关,一来的闭关明显短得多,仅仅三天,他就满身是血的从屋子里走出来。
而前一刻还在屋子里感叹瓮了三天的雨还没下来,下一刻就是一道霹雳在阴云中闪现,柳红颜被轰鸣雷声吸引,很自然地就走到了窗前,想看看这样大的雨势外边该是什么样子。
然后就看见雨中浑身是血的,她唯一的徒弟一来。
这是怎么了,他不就是闭个关吗,怎么才三天就浑身是血?
“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急于求成吗?”这句话柳红颜几乎是用吼的,她的声带受过伤,刚吼完喉间就是一口腥甜。
一来这时候其实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三天三夜的生不如死,痛到所有神经就像是被人生生割断,但是看见那个站在屋门口的青衣女子时,他忽然就安心了。
而放松之后,他就像是在那一瞬间被抽空了力气,不支倒地。
看见自己徒弟这样,柳红颜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认命地走出去,先小心把一来拖回了屋子里,然后取出了一小瓶药粉,一把匕首,她目测了大概的主要伤处,用匕首割开衣服,小心地给自己这位不懂事的小徒弟上药。
现在,只期望自己这从世俗界里搜刮来的,据说是大内皇宫才有的特效金疮药能管用吧。
做完了这些,她又开始在屋子里支起炉子开始烧水,幸亏她最近觉得会下雨,把屋外的炉子搬到了屋里备用着烧开水。
听着咕噜咕噜的水声,那头的一来已经开始说起胡话来。
“娘亲,不要扔下我,不要扔下我”
柳红颜听到他这话,先涌上心头竟然不是心疼,而是好笑,合着他命里有这么一回,是上天要自己了解他心酸的过往。
只是,她为何要难过,为何要心疼?
对于不珍惜自己身体的人,对于自己都不想活的人,就算是自己徒弟,她也依旧保持着清醒的头脑,甚至比以往更加冷酷。
第132章 蓝离忧()
她撑着伞,看着瓢泼的雨洒向世间。
屋内的一来已经醒了,他睁开眼,艰难地转过头想看看师尊在哪,可是屋里哪里还有人。
窗外沥沥作响的雨声,就像是一种信号,一种师尊已经离开的信号。
从来害怕被扔下,如今留下,反倒平常。
他觉得自己很平静,甚至还转回了头,看着茅草屋顶,几粒水珠渗了进来,就滴在他脸上,甚至其中还有一滴雨水,正好滴入他眼里。
可他没有躲,也没有闭上眼睛,而是很平静地感受那一瞬间的冰凉与疼痛。
一直以来的惴惴不安终于歇下,虽然是以一种怅然的方式,不过好歹放下了不是吗?
柳红颜听到屋里的动静,长呼出一口浊气。
她缓步走回屋里,一来看着这个他无比熟悉的女人,慢慢伞放在墙角。
他忽然觉得鼻子有些酸,眼睛也有些酸,他觉得心里窝了很多很多的东西想要发泄出来,一种既快乐又难受的东西。
“说说吧,和我说说你的过去。”柳红颜此刻一反平常的没心没肺,她单位表情很严肃,但语气却很缓和,这时候的她终于有几分长辈的样子了。
一来没有说话,甚至闭上了眼。
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了,如果是以往的的柳红颜,她能问一遍就不错了,毕竟她对谁的过去都没有兴趣。
但是这一回,她没有就此放弃。
“我一直都知道你心里有一个结,一个解不开的死结,以前我不问是因为我总觉得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明白,毕竟谁还没点儿不堪回首的东西,”窗外一声霹雳,白色的光印在她脸上,更添了几分凌厉,“但是这一回你把自己搞成这样子,有些事我就不得不过问了。”
其实柳红颜这时候说的也并非是全部的事实,因为即使是一来因为心结作贱他自己,她多半只会怒其不争而已。但是奈何一来昏迷了好几天,而南山下又一直下着雨。
雨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因为只要一下雨,柳红颜就会变得柔软,变得平静。这是她的小习惯,在前世,只要一下雨,她就会很幸运,甚至经常心想事成,所以但凡下雨的日子,她就会很愉悦。
然而,一来依然保持沉默,如果不是眼皮动了动,柳红颜几乎都要相信,他其实一直都是睡着的。
唉,她心里叹一口气,毕竟是自己的徒弟,除了惯着,能怎么办呢?
她没有接着解释下去,也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过身,准备撑着伞再出去晾晾。
一来一听见那响声,他立刻睁开眼。
“师尊,我觉得你应该和一笑师伯在一起。”
他的声音很沙哑,像极了柳红颜的声音。话一出口,他突然明白,也许师尊原本的声音也是清澈干净,只是某次受了重伤坏了嗓子。
柳红颜好不容易崩出来的严肃脸,就跟鼓鼓的气球被针扎了一下,一下子泄气了。
这怎么又和她扯上关系了。
“沈一笑原本是早夭之相,沈家为了逆天改命,生生抽干了你师公的血给他换血,就算是这样,你也觉得我应该和他在一起么?”她脸上带着笑,只不过是冷笑。
说完她也懵了。
她不是爱饶舌的人,而且当初那事儿她也查清楚了,完全是柳二货自己设计出来的。但是此时此刻,面对自己亲徒弟的瞎操心,她心里那点儿隐藏得极深极深的愤怒终于被挑拨起来。
难道就因为别人对自己另眼相待,自己就必须回应?
一来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他极少见过柳红颜发怒,在一来印象里,他的师尊总是没心没肺地对待一切事儿,仿佛一切都不重要。
可现在他接连见过两回,一回是他昏迷前师尊的质问,一回是现在。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
“行了,说说你的问题吧。”柳红颜有些不耐烦地打断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逆鳞,柳红颜的逆鳞很简单,一切可能涉及到柳二货的她都不大想多谈。
“我的母亲是名门大小姐,父亲是江湖中出了名的神偷。”一来的叙述是从父母的身份说起。
“蓝采和与李香香?”柳红颜仅从这简单的描述迅速搜索出两个人物。
一来有些惊愕,但是他没有细问,只是接着叙述起来,但声音里的紧张明显消散了许多。
“我母亲很爱很爱我的父亲,可是我的父亲天生就是一只没有脚的鸟。”
“谁也没想到的是,我那名门闺秀的母亲竟然为了拴住我父亲,给他下了春药。”
“如果是别人,我父亲大概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就中招了,但是,他怎么可能能想到,那个一言一行都循规蹈矩的大小姐会给他下药呢。”
柳红颜认真听着,眼神却有些飘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我母亲几乎成功了,用一碗春药,换回了五年的幸福。”
“只是,我父亲终于还是爱上了一个人,为了她,他决定抛妻弃子。”
“然后,我母亲便疯了,也是那时候,我吞下了一块火炭,被她卖给了一家倌儿馆。”
“再后来,我从那逃出来,为了躲我的母亲,也为了躲我的父亲,去了遥远的北方。”
他的故事讲完了,他隐藏了一些东西,但那不重要,没必要让师尊知道,一来的母亲派人看着他受苦,也没必要让师尊知道,他父亲只想他消失,就为了成全那完美的爱情。
爱情是什么?爱情不能吃,不能穿,只是可怜之人苦苦追求的而已。
他不相信爱情,他也不相信亲情,甚至在倌儿馆的那几年,让他连友情都不想要了。
“蓝采和给你取的名字你还记得吗?”
柳红颜没有感慨一来的身世,也没有叫嚷着替他报仇,她只是突然问出了这没头没脑的一个问题。
“蓝离忧。”一来说出了这个让他痛苦一生的名字,甚至说的时候牙齿都在颤抖。
“那你知不知道,他其实一直在找你?”而你,也不是他的儿子。没说出来的话被柳红颜生生咽下,还是算了,毕竟是自己徒弟,就不给他扎刀了。
第133章 当年()
柳红颜说完了,一来却没有任何表示。他只是呆呆看着茅草屋顶,看着一粒两粒水珠凝在上面,看着屋中似有若无的雾气。
没有震惊,没有疑问,他只是安静听完了柳红颜的问题,像一个提线木偶,乖乖地卧床养病。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这是李香香最喜欢的两句话,每日念着念着几乎要疯魔。
“你父亲谈的最多的,就是你了。”柳红颜不喜欢管闲事,就算这闲事是她自己徒弟的,她也不想管。可是偏生这徒弟又是故人的孩子,而她欠故人一个人情,这闲事又不得不管。
一来没有看她,还是呆愣愣看着茅草屋顶,看着上面的水珠,看着不结网的墙角。
柳红颜叹了一口气,就在她准备出去透透气的时候,一来突然出声了。
“我见过师尊的,在你还没见过我之前。”
他的嗓子早被柳红颜求来的药治好了,但是这一刻,他的声音却比从前更沙哑更沧桑,好像生吞了三百斤的黄沙,好像怒喝了九百日的烈风。
“师尊大概不知道,李香香最恨的人不是蓝采和,而是你,那个突然出现在江湖里的红衣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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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清界的天儿永远是温和的,即使是最炽热的酷夏,顶多不过多下了几场雨多长了几棵树;中清界的时间停在一种缓慢的凝滞中,所以人间三个月一轮转的季节,在中清界里足足耗费了三年。
屋子里的柳红颜突然笑了,事情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你且说说,我倒要听听李香香究竟是怎么想的。”她脸上笑意很浅,甚至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但是比起以往扯出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