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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开始低头写病历,“几代都是中医,是哪家的。没准我老头子也认识。”
“因为自己这个状况,说出来丢家里的人。还请郁医生谅解。”郁禾搪塞。
“可惜了这个好苗子。”郁千里忽然有些感慨。眼里跟着泛着点湿光,像是想起了什么。
郁禾眼睛忽然问:“您这里还缺人吗?要不我给您打个下手。我看你这里这么忙,只你们两个人。”
这事先都没想过的台词,在看到郁千里的泪花这一刻,郁禾脱口而出。
他太想爷爷了。
纵然现在在爷爷的眼里,他不过是个陌生人,但他依然被郁千里的仁慈与宽厚所包围。
老爷子扑地笑了,看了他一眼。
“小伙子,我看你其实就是来找工作的吧。”
郁禾顺势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一直都想从事医学方面的工作,也上过几年学,但因为没有毕业,所以没有□□,也开不成诊所。”
“你在哪儿上的学?”郁千里问。
郁禾说出了自己就读的医大名字。
老爷子咳了几声,用袖子蘸了蘸眼角。“唉,年纪大了。老眼晕花了……这样吧。我这里确实少个人,小赵要抓『药』,还要写病历,人多了,就忙不过来。”
“我能抓『药』,也会写病历。“郁禾说。
“哦。“郁千里有些惊讶。对面的年轻人只说上过两年学,并没有临床经验。
“我以前在家里帮忙的时候,也常写病历。”
“那你就以我为病人,写个病历看看。你就当我是个心脏病患者。“郁千里对郁禾,似乎很感兴趣。
写病历并不简单,不仅包含了对患者的基本状况的询问,还有着对病情的初步判断。但对郁禾而言,当然是小儿科。
“您哪儿不舒服?“郁禾提起了笔。
“胸口这个地方总是觉得难受,像是喘不过气。”老爷子说着,忽然控制不住,一滴眼泪掉了下来。
郁禾垂下了目光。
他怕自己也会跟着失态。
郁禾迅速地写好了病历,并且刻意隐藏了笔迹。老爷子仔细地把他写的病历看了一遍,才点点头:“我看过三甲医院的病历也不过如此了。”
郁禾期待地看着郁千里。
老爷子看了他肚子了一眼,说实话,他这个状态,郁千里并不建议他出来找工作,但他心里十分爱惜这个人才,这人没学历,不可能有从医资格,在不相关的地方就职,老爷子又觉得可惜。
而且郁禾看着他的眼神,总让他的心像被揪住一样,让他想起躺在旁边房间,靠输『液』才能维持基本生命体态的孙子。
可能这就是缘份。
老天爷怕他太伤心过度,便送个人过来安抚他。
“如果你真想找个事,那就在我这儿。但你这个状况,我暂时也不对你提要求。有空就过来帮忙。工资按天给你计算,一月一结算行不行?“
行。当然行。
一来可以和唯一的亲人朝夕相处,二来又可以攒些钱,真正做到经济独立,从而摆脱楚凌冬。
郁禾心里雀跃异常,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他用力点点头。
“小伙子,家住哪儿?“郁禾的高兴劲感染了郁禾里,他笑着问。
郁禾没别的住处,就报了楚凌冬的别墅小区。
那个小区离这里并不远,是新建的高档别墅区,再一见郁禾的穿着,也并不像是个缺钱的人。
但郁千里只是点点头,并不多问。
每个人都有不为人道的难言之隐,而眼前这个年轻人,这种身份,大约更有不足为外人道的苦衷。
郁千里慈详地一笑。“今天回去吧。你先准备准备,下周来上班就行。“
“我明天就来。”郁禾有些激动。
郁千里失笑,“不用那么急。”
“嗯。”郁禾站了起来,向郁老爷子告辞,现在一折腾,已近一点了。
“那我先走了。“顿了顿,郁禾又说,”您赶快吃饭去吧,老这样对胃不好。“
郁千里眼睛又是一热,只有他的孙子郁郁才会对他这样唠叨。
果然,郁禾第二天就来了。他与赵敏换着抓『药』,写病历。但不论是抓『药』还是写病历,他的速度几乎是赵敏的两倍。
明明是第一次来上班,他像是天生知道那些中『药』匣子的位置。再加上手准,根本不用多退少补。病历也是又快又细。郁千里看了他的病历几乎直接跳过问诊这一项,直接号脉,省了不少时间。
赵敏一开始有些不服气,也跟着加快了速度。但一加快速度,病历便没那么细致,郁千里虽然没有直接说,但问诊的时候,就多了些程序,赵敏又惭愧起来,半天下来,他对郁禾由不满、敌意,渐渐地变成了钦佩,得知郁禾是医学世家,也是医大的学生,心态便平和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两人配合已十分默契。
郁千里看在眼里,心里也十分欣慰。
而这具身体,显然已受孕五个月以上。
郁禾的脑子虽然『乱』得找不出一点头绪,但一涉及医科知识,他恢复了几分冷静。看来自己现在确实是在另一具身体上重生了。
这个经历荒谬,但更荒谬的却是这具身体。
郁禾这个时候,居然忍不住有点想笑。
当楚凌冬推开门时,正看到郁禾光溜溜地坐在床尾,对着镜子,脸上挂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大张着腿,姿态一如既往,充斥着便宜的『骚』贱,让楚凌冬心里的烦躁又增加了几分。
许安与楚凌冬的母亲有着拐了十几道弯的沾亲带故关系。什么亲戚,估计连许安自己都说不清。但因为是过世的母亲的同宗,可以称得上自己一声哥,一开始心里对他还是有点可怜的,所以,当他到公司找上自己时,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他并没有多排斥。
他是个混不去的龙套演员,还在酒吧兼职,他找上门,不过是看中了楚家手底下的传媒公司,想讨些资源。
他不喜欢他那副一脸讨好的样子,但因为母亲这层关系,他对他疏于防范。
那次他在酒吧里和几个朋友喝酒,不想他正好在那里打工。他讨好着,几乎是撞撞跌跌地奔了过来,给他倒了杯酒。
他不喜欢这个人,也不愿意喝这杯酒,但他的天『性』让他不忍心让人下不了台,便喝了对方替到手里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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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但没想到,他对自己用了『药』。醒来后,他光滑滑地抱着自己。他当即给了他一个大嘴巴。但他跪在自己面前说他暗恋自己。
楚凌冬当时只是冷笑。暗恋?这个理由对他来说一点都不新鲜,一些个不入流的小明星也常说暗恋他,往他身上攀。
他当时警告许安,以后不要再出现在自己面前。因为他对男人没兴趣,对他更没兴趣,如果再出现在他现面,新帐老帐一起算。
而这次,楚凌冬不追究,也是看在他与自己母亲那个拐了十几道弯的亲戚关系上。
但不到两个月,许安忽然跑到公司里来,说他怀孕了,并带了一些孕检证明。当明他气笑了。先不说别的,一个大男人怀孕了,并且赖上了自己?
楚凌冬当时冷笑:“你倒是说说,你怎么个怀孕法。”
许安也不照忌,在他面前把衣服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当楚凌冬看到那具身体时,吃惊大过愤怒。虽说那晚他与这人发生了关系,但他至始至终都处于晕睡状况,别说这人的身体,整个过程都是一抹黑,由他一个人自嗨完成。
没想到,这个人是个双『性』人。
双『性』人他不是没听过。他那个走鸡斗狗,热衷于泡小明星的叔叔楚瑜明,曾经玩过这么一个玩意儿,为了表示自己的会玩,私下里,没少对他吹嘘。并过神神秘秘地说,这种玩意比单纯的女人,男人更来劲。因为,他们前后都能爽。
没想到,自己也遇到了这么一个,还是如此的难缠。
如果这个孩子真是自己的,纵然是手段下作,但楚凌冬还是决定要的。因为小时候的一段经历,让他不可能把这个孩子拒之门外。
他不是对许安心软,他是对孩子心软。
郁禾的情绪如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肚子猛得一阵抽痛。几珠鲜血沁了出来,顺着腿流了下来。但郁禾现在被自己的样子震得七晕八素,根本没留意他动了胎气。
这让楚凌冬又是控制不了的几分烦躁。
这个人有了身孕,也不知道消停,每天就知道上街,买东买西。如果不是他昨天逛街逛了一整天,为了和人抢一件限量品,引起了争执,也不会动了胎气。
楚凌冬的耐心到了极限。本来看在孩子的面上,还强忍着,现在怒火上涌,一发不可收拾。
“这一个月你不要出门,也不要随意下床。要买什么,让李妈去买。”
郁禾这才意识到楚凌冬在场。他把睡衣掩了掩,才看到自己的状况。
郁禾皱了皱眉,虽然他个是外科医生,但这些都是触类旁通的常识,他并不惊讶。is的子宫本来就浅,纵然受孕,比起一般女『性』见红的机率要高很多。但只要没有大量出血及腹痛,也不用神经紧张,只要注意不做大幅运动,静卧修养即可。
只是现在这个状况,他要处理一下。
“我要换衣服。”郁禾拉上了那件皇帝的新睡衣,嘴角抽出一个苦笑。
楚凌冬有些不明白他委婉的暗示。照以前的作派,不管他如果冷面相对,这人都是要扑到他面前,又贱又『骚』地讨好他。明知道自己不待见他,却总觉得自己有几分姿『色』。
不知哪来的自信,觉得楚凌冬心里其实还是有几分喜欢他的。
是以,对郁禾的这个让他回避的暗示,楚凌冬其实并没有明白过来。
见楚凌冬不为所动,郁禾便不再搭理他。只是麻溜抽了几张纸,把身体背向楚凌冬,把自己收拾干净,然后打开衣柜,找内裤。
衣柜他不熟悉,一连开了几个门。
柜子里的衣服眼花缭『乱』,与郁禾的日常审美南辕北辙。每件衣服都在表明一个态度:我好闪,快看我。
郁禾的眼睛被闪得发晕,终于找到了置物盒,但一拉开,也没有找到自己能穿的内裤。几乎都是『骚』气十足的情趣内衣,黑『色』透明,蕾丝质地。
对于原主的品味,郁禾十分拜服地叹了一气。
他这样处心积虑地讨楚凌冬的欢心,但楚凌冬对他的厌恶是显而易见,而且没有丝毫掩饰的样子。
无法选择,他只有拿了一条黑『色』蕾丝的透明内裤,套了上去。这衣服,穿没穿一个样,只能算给个心理上的安慰。
接着,他又是一通找。他对所有的物件都不熟悉,找得就有些天晕地暗。
“找什么?”楚凌冬终于忍受不了,问了问。
“卫生巾。”郁禾说。下面还有些淋淋漓漓的。没吃过猪肉,但还是知道猪长什么样。这个时候,卫生巾该登场了。
楚凌冬盯着郁禾。许安从不用那东西,嫌穿衣服鼓鼓囊囊,不好看。只用卫生棉。
“一会儿让李妈给你买。”楚凌冬只是说。
郁禾转身进了洗手间。现在只好权且用卫生纸垫着,塞进了那条内裤